那些囚犯還是將黃福廷放了。


    眼瞅著雙喜和王隆,帶著囚犯離開,趙傳薪對本傑明·戈德伯格說:“你們先等在這,待我去會會郭人漳。”


    趙一仙有些擔憂:“趙神仙,那些是新軍啊。”


    新軍無論是裝備還是單兵素質,都遠不是普通清軍可比。


    或許古時候的神仙,沒遇到過現代熱兵器。


    能不能扛得住還兩說。


    趙傳薪笑了笑,抬手間,麵前十米寬五六米高的雨幕忽然連成片,仿佛在空氣中打上了馬賽克。


    郭人漳和那些新軍並未離開,忽然看見這個嚇了一跳。


    馬賽克隨著趙傳薪向前而推進,看著十分詭異。


    郭人漳向後看看,手下開始變得無措,也都望向了他,等待新的命令。


    馬賽克移動速度很快,片刻就到了附近。


    忽然間,馬賽克消失。


    消失的刹那,趙傳薪身影出現。


    閃現。


    趙傳薪突兀的出現在了郭人漳麵前,郭人漳打了個寒戰。


    趙傳薪叼著雪茄,樂嗬嗬的看著他:“別來無恙,郭統領?”


    郭人漳和那些新軍不約而同,駭然後退。


    來會會郭人漳,有兩個目的。


    一是給雙喜他們爭取更多的撤離時間,以免郭人漳算後賬;二是威懾一下他,順便解釋解釋此次前來的動機。


    辛亥年到來之前,趙傳薪還是需要將鹿崗鎮和孫公武的關係撇清。


    郭人漳結結巴巴:“趙,趙先生,你……”


    趙傳薪齜牙,繞過了他,來到後麵一個新軍麵前。


    那新軍頓時緊張起來,汗水混合雨水,順著額頭滑落,身體繃的筆直,甚至都有點顫抖了。


    趙傳薪問他:“你認得我麽?”


    聲音不大,但好像3d混響環繞音效,全場竟然都能聽得見,在下雨的時候,甚至還具備了杜比降噪的功能。


    這的確是混響,趙傳薪本人的聲音,和左掌的發聲器官混響。


    新軍點點頭:“戰神。”


    趙傳薪伸手,將新軍背著的漢陽造取下。


    他說:“郭統領,你看,都說漢陽造性能不佳,但你仔細看這把槍,嗬,也確實不咋地。”


    郭人漳:“……”


    趙傳薪將漢陽造重新掛迴新軍肩上,他手裏多了一把戈德伯格m1907,說:“你看看我這把槍怎麽樣?”


    說著,他摘下了新軍腰間掛著的水囊,朝天上奮力一丟。


    點射,砰砰砰。


    水囊被擊飛,更高了,然後繼續下落。


    砰砰砰。


    再次擊飛。


    砰砰砰。


    水囊已經不成樣子了。


    也就是趙傳薪的怪力,加上距離近,才能如此有效的控製戈德伯格m1907的後坐力,和開槍的時候槍口上挑的趨勢。


    一群新軍駭然,郭人漳身體顫抖。


    這他媽是什麽槍?


    火力竟然這般恐怖?


    趙傳薪不怕泄密,因為沒人能光靠看,在此時就研究出全自動步槍來。


    除了他的大弟子本傑明·戈德伯格。


    被打的稀爛的水囊落地。


    趙傳薪收起戈德伯格m1907,又拿出了戰神m1907,朝著地上水囊射擊。


    突突突突……


    水囊被打的四分五裂。


    全場徹底懵逼了。


    郭人漳嘴唇哆嗦著:“這……”


    地上全是戰神m1907濺落的彈殼。


    真對上,此等火力下焉能活命?


    這太恐怖了。


    趙傳薪見郭人漳腰間掛著一把毛瑟c96,也就是鏡麵匣子,嶄新嶄新的,一看就沒怎麽開過。


    將鏡麵匣子拔出來,全程郭人漳和那個新軍一樣根本不敢反抗。


    趙傳薪將槍舉在眼前看了看,又取出了鹿崗m1907,說:“郭統領,你說咱倆這都是手槍,誰的更好用一些呢?”


    郭人漳訥訥道:“自然是趙先生的擼子更好用。”


    “錯遼。”趙傳薪將鏡麵匣子還給他,拿著鹿崗m1907朝空地一連開了15槍:“我這可不是擼子。”


    擼子多半指勃朗寧設計的手槍,需要擼動套管上膛。


    但鹿崗m1907和小馬哥用的伯萊塔92一樣,是扳擊錘的。


    趙傳薪動作快,以至於郭人漳都沒看清。


    加上一次性射出了15發子彈,郭人漳看的一呆。


    此時的鏡麵匣子還不叫快慢機,不帶全自動功能,隻配備10發彈匣。


    而且,郭人漳和眾新軍清楚的看見,趙傳薪開槍的時候,幾乎看不到有後坐力。


    而鏡麵匣子,開槍的時候,槍管甚至快要飄到天上去了。


    此時的新軍,雖說是新軍,但依然普遍營養不良。


    早期,清廷想要給新軍裝備毛瑟m1898,後世遊戲裏的98k,其實就是m1898鋸斷了槍管,但其餘大致相同。


    為何最後還是用漢陽造或者毛瑟m1907?因為毛瑟m1898采用的是7.92mm彈藥,後坐力太大,新軍羸弱的體質無法掌控,開槍的時候極大的影響了精準度。


    所以在場的人對槍械的後坐力很敏感。


    雖說沒上手,但行家隻要看看,就大略知道,趙傳薪手裏的手槍是極品中的極品,世所罕見。


    趙傳薪察覺到,此時竟然有不少信仰之力朝脖子上掛著的舊神聖壇匯聚。


    隻是耀武揚威了一番,竟然現場吸收粉絲,當真是意外之喜。


    這讓他想到了什麽。


    他樂嗬嗬的收起了槍,拍打拍打自己的大衣,雨水“嗡”地一震,紛紛消散,大衣變得幹爽起來。


    這一幕又讓在場的人瞳孔地震。


    趙傳薪站在新軍麵前,仿佛他才是上官,此時正在閱兵一般,那些新軍刻意將身板拔的筆直。


    趙傳薪讓發聲器官輔助擴音,高聲道:“我叫趙傳薪。


    給你們一個忠告,今後你我若是站在對立麵,見了我直接轉頭跑,你上官的刑罰,肯定沒有與我為敵恐怖。”


    人群嘩然,麵色動容。


    郭人漳麵露苦澀。


    不說趙傳薪自身超出常識的戰鬥力,不提他身上種種神秘光環,單說他的武器,就讓這個時代的軍隊難望其項背。


    趙傳薪繼續道:“此次,我本遊曆名川大澤,不料在欽州遇上了清軍屠殺平民百姓,路見不平一聲吼,這才憤然出手。


    過了今日,如果再有屠殺百姓的事情發生,我希望你們開槍之前,想想今天那些死去的清軍下場,勿謂言之不預。”


    話落,趙傳薪分明從在場新軍臉上看出了釋然。


    他笑了笑,這麽多人幫忙傳播,至少也會讓清廷將信將疑。


    畢竟此時什麽事都要發電報說,通常都摘要,行文簡短,很多事是說不明白的。


    說完了,趙傳薪拍拍郭人漳的肩膀:“郭統領,好自為之。”


    他轉身的一刹那,雨幕又變成了馬賽克。


    趙傳薪很雞賊,並沒有站在馬賽克背後的正中央,而是偏左的位置。


    如此一來,假若有人放冷槍肯定摸不準他在哪。


    走出去十餘米,閃現,趙傳薪出現在徒弟那邊。


    趙一仙看的一愣一愣的。


    身後,郭人漳生不起絲毫惡意。


    隻覺得這個男人根本無可匹敵,和他打仗,無論多少人也打不贏的。


    他忍不住轉頭看了看,通過手下的神情,也能猜出他們想的和自己差不多。


    而且許多人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敬畏。


    郭人漳咬了咬後槽牙,心說此時就算自己下令,怕是也沒人聽令開槍。


    這群混蛋玩意兒,完全被趙傳薪風采所折服了。


    有人忍不住說:“統領,趙先生是真英雄。”


    郭人漳心底破口大罵:屁的英雄,不過一狼子野心的亂臣賊子罷了!


    可惜他不敢說。


    說了肯定會打自己臉。


    一個人,單槍匹馬站在槍林前麵不改色,反而將一群人震懾的不敢妄動,放眼全天下有幾人能做到?


    這份膽識,這份霸氣,一百個郭人漳加起來也比不上。


    所以,他悻悻地擺手:“收攏死傷,上報朝廷……”


    武器彈藥什麽的不用想了,已經被雙喜帶人搜剿走。


    郭人漳意興闌珊,先一步迴到了居所。


    仆人見老爺神思不屬,便斟茶端了過來,並附上今日最新報紙。


    郭人漳根本沒心思看報,可眼角餘光一瞥,不由得將報紙撿起。


    報紙最大的標題是:趙傳薪覆滅澳島葡人。


    上麵報道的並不詳實,因為大炮台上的葡兵已經團滅,隻有零星的澳島百姓傳出的隻言片語,被采訪者有華人也有葡人。


    其內容是:葡人總督羅沙達侵犯九澳,屠殺島上漁夫,趙傳薪怒而率港島玄天宗裁決團將之覆滅。羅沙達退守總督府,趙傳薪慨然廑此,趕盡殺絕,率眾赴督府,因勢利導前後夾擊,羅沙達遂破,趙傳薪猶不解恨,將之以德產軍刀釘於地上。是日夜,趙傳薪率眾襲擊澳島大炮台,殲滅數百葡兵,其中黑人葡兵達百數之眾,一時血流成河。風順堂有聖地亞哥教堂,其神父以血淚批判,趙傳薪克城盡戮,欲將葡人誅殺殆盡……


    郭人漳看的頭皮發麻。


    此人端的是膽大包天。


    澳島兩千葡兵,竟誅殺殆盡,好狠的心,好兇殘的手段。


    同時又心裏發狠:趙傳薪啊趙傳薪,你這下豈不是捅了馬蜂窩?那葡萄牙定然不肯善罷甘休,隻等眾戰艦一到……


    想到戰艦,郭人漳一愣。


    焯!


    趙傳薪可不怕戰艦。


    前幾日還有報紙,唿籲日本繼續派遣戰艦來華,言之鑿鑿稱別讓趙傳薪久等。


    葡萄牙還敢派人來澳麽?


    郭人漳又失望起來。


    他和趙傳薪其實無冤無仇,但今天新軍的表現,讓他心裏紮了一根刺。


    沒仇卻生出了一絲嫌隙,就想看趙傳薪倒黴。


    可他發現,趙傳薪好像六邊形戰士,誰拿他都沒辦法。


    澳島葡兵被趙傳薪趕盡殺絕的消息,不但在國內廣為流傳,甚至已經傳到了歐美各國。


    荷蘭,王宮,威廉明娜同樣收到了快訊。


    她一邊撫摸自己小腹一邊看著電報,低頭說:“也不知道你父親收到消息沒,他是不是很厲害?”


    她懷孕幾個月了,但沒顯懷。


    起初她練習平衡術,遠沒有苗翠花那樣勤奮。


    但後來她發現,駐顏平衡術不但可以讓她容光煥發,而且不顯懷,或許這是因為體脂低的緣故。


    自從有了這個發現,她才開始重視。


    照這個趨勢,練平衡術+利用穿搭,可能臨盆的時候都不會有人發現。


    這對她可太重要了。


    至於王夫亨德裏克,早和趙傳薪相遇之前兩人就分居了。


    後來亨德裏克見了威廉明娜,可能是因為她從美國迴來後,整個人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性格也是如此,亨德裏克又迴心轉意,想要重歸於好。


    但威廉明娜壓根不勒他。


    人都是下賤的。越是如此,亨德裏克就越急著破鏡重圓。


    正在威廉明娜看消息的時候,亨德裏克又來到了王宮。


    “親愛的,我迴來了。”


    威廉明娜皺眉不語。


    亨德裏克伸頭看了看關於澳島的消息,撇撇嘴說:“要我說,這個趙傳薪真該死,要是他敢招惹我們德國,他會死的很慘,葡萄牙真是無能。”


    威廉明娜頓時怒了:“滾出去。”


    亨德裏克也翻臉:“該死的,你就這麽和丈夫說話麽?小心我跟你離婚。”


    他們的婚姻是利益結合,自始至終都沒有感情可言。


    威廉明娜冷笑:“好啊,要我發表聲明嗎?”


    亨德裏克傻眼了。


    以前用這個威脅,威廉明娜都會顧及到聲譽和政治利益而擔心的,這次是怎麽了?


    “你……”


    亨德裏克開始無能狂怒,竟上前想要去揪威廉明娜的頭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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