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城。


    鄧氏第一醫院一樓重症監護室外麵。


    慕臨站在窗子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裏麵。


    “寶貝,你這次為什麽要這麽急著走?不等你師傅醒來嗎?”


    爸爸和媽媽互相對視了一眼,媽媽一臉擔憂地看著慕臨道:“鄧醫生說了,她的老師顧奇談已經在對迴魂草進行配藥處理,最多等待一個月,藥就能配出來了。”


    爸爸也道:“是啊,兒砸,你不是很關心你師傅嗎?這馬上就要動手術了,你這麽急著迴去做什麽?”


    “爸爸媽媽。”慕臨最後看了一眼房間裏,轉過頭,沒有迴答爸爸媽媽的問題,而是道:“我這次去的時間比較久,就暫時休學一年吧!什麽時候迴來什麽再繼續念下去。”


    “什麽,你還要休學?”爸爸一臉震驚,壓抑著聲音喝道:“兒砸,爸爸從來沒幹涉過你做什麽事情,可你這次太不像話了!那個地方畢竟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你的家在這裏,二十一世紀!這次我不會再準你過去了,你就給我好好呆在這裏,明天就去上學!”


    “是啊,寶貝,玩玩也就好了,你也都玩了一個多月了,現在該放棄那個什麽時代。”媽媽一邊安慰爸爸,讓他平靜下來,一邊對慕臨道:“而且,你師傅馬上就能救醒了,以後你和你師傅就在這邊好好生活。”


    “好。”


    見爸爸一臉怒氣衝衝,媽媽一臉擔憂的神情,慕臨微笑著點頭道:“都聽爸爸媽媽的。”


    爸爸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摟著慕臨的肩膀,往醫院外走去道:“兒砸,這才乖。你今年六月份就要上高三了,高三這一年學習很緊張。要是你這一年沒複習好,明年高考考不好,那爸爸隻能讓你複讀了,你願意嗎?”


    媽媽附和道:“寶貝,好好讀書,聽話,別去再想迴那個地方了,太危險了。你師傅醒來之後,你讓她留在這裏,爸爸媽媽會把她當作一家人的。”


    “謝謝爸爸媽媽,我知道了。”慕臨笑著迴應道:“那師傅就拜托爸爸媽媽了。”


    “傻兒砸!”爸爸大手揉了揉慕臨的頭發,嗔道:“跟爸爸媽媽還說這些客套話!你好好讀書,明年你高考如果考得好,爸爸媽媽帶你,莉莉和你師傅去海灘度假去!”


    深夜,慕臨穿著一身道袍,背著幹將和玄鐵飛行羽翼,腰間綁著一個布袋子,手裏提著一個背包,站在房門口,目光眷戀不舍地掃視了一眼房間,關上房門離開。


    躡手躡腳地走到後庭院,但看到爸爸和媽媽站在歪脖子樹下,一臉無奈的表情。


    慕臨臉上刹那間變得慘白。


    “書帶上了沒有?休學不行,我和你班主任說了,給你請了長假,但是期末考試你必須參加。”爸爸道。


    慕臨眼眶微微一紅,輕聲道:“帶了。”


    “手機呢?”媽媽問道:“充電寶帶了幾個?”


    “手機帶了,充電寶帶了五個。”


    “換洗的衣服呢?”


    “帶了兩套道袍,其他的,我們這邊的衣服不適合在那邊穿,太顯眼了。”


    “盡量每個月至少迴來一次。”


    “好。”


    “打不過別逞強,凡是盡量隱忍。那裏不像我們這裏一樣對打架鬥毆管得嚴,打架的時候,盡量讓別人上。”


    “知道了。”


    慕臨看著媽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訕訕地笑了笑,走過去,和爸爸媽媽擁抱了一下,道:“爸爸媽媽放心,不管有多急,我會盡量溜迴來。”


    看著慕臨的身影隨著圓形圖案一起消失,爸爸媽媽相互對視了一眼,歎了一口氣。


    寒蟬古寺,大雄寶殿上,慕臨穿著一身青色百衲衣,盤坐在團蒲上,仰頭看著黃銅打造的佛祖。


    在他的兩邊,各自盤坐著二十個和尚。


    左上方是穿著一身紫金袈裟的方丈了空。


    在他的右前方,站著一個四十出頭,穿著一身黃色百衲衣的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雙眼微微閉著,左手撥著佛珠,右手合十。


    中年和尚下方,站著兩個七八歲的小和尚,其中一人正是之前的圓厲。


    外麵響起了十二道銅鍾聲音。


    中年和尚睜開眼睛,朗聲道:“迎請方丈!”


    圓厲點燃八柱香,兩手小心翼翼地拿著,來到慕臨身旁。


    慕臨輕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向了空。


    圓厲和另一個手裏拽著木盤子的小和尚,急忙跟上,站在慕臨身旁。


    慕臨看了一眼了空,跪了下去,雙手合十,朝著了空拜了一拜道:“弟子慕臨今請了空大師為弟子剃度,我依了空大師故,得剃度出家,慈湣故。”


    了空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慕臨道:“可為做剃度和尚。”


    大殿內,所有的盤坐的和尚吟唱起來:“寶鼎爇名香,普遍十方,虔誠奉獻法中王。端為世界祝和平安,地久天長;端為世界祝和平安,地久天長,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


    吟唱結束,了空站起身,從圓厲手裏接過四柱香,圓厲又將四柱香遞到慕臨手上。


    隨著了空手持香火走到佛祖麵前,慕臨跪著跟了上去。


    “禮佛!”了空朗聲道。


    了空朝著佛祖拜了三拜,向北四拜,又向南四拜,慕臨跟著一起。


    祭拜完,了空將香火插入香爐。


    圓厲從慕臨手裏接過香火,插入香爐。


    中年和尚又道:“入座,聆聽方丈開示!”


    慕臨盤坐團蒲上,了空站著俯瞰著慕臨,點了點頭道:“跟老衲念懺悔偈。”


    “從於無始,以至今生。”


    “毀破三寶,作一闡提。”


    ......


    了空念一句,慕臨跟著念一句。


    念完懺悔偈,大殿內眾和尚齊聲道: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流轉三界中,恩愛不能脫......”


    眾和尚吟唱完,了空問慕臨道:“現在老衲為你剃去頂發。”


    慕臨雙手合十,深唿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道:“是,了空大師!”


    圓厲遞給了空一個淨瓶。


    了空接過淨瓶,從裏麵倒出甘露水,灑在慕臨頭發上,邊灑邊念道:“第一刀,斷除一切惡;第二刀,願修一切善;第三刀,誓度一切眾生!”


    灑完甘露水,另一個小和尚端著一個木盤子到了空身前。


    了空從木盤子裏拿起剃刀,用甘露水灑了三次。


    走到慕臨身前,一邊執刀剃去慕臨的頭發,了空一邊念道:“金刀剃下娘生發,除卻塵勞不淨身。圓頂方袍僧相現,法王座下又添孫。剃去三千煩惱絲,遁入佛門二十年。”


    剃度完,了空將剃刀放迴木盤子,對慕臨道:“跟老衲念三皈依。”


    “盡形壽,皈依依佛,如來至尊等正覺為我所尊,終不皈依邪魔外道。”


    “盡形壽,皈依法,三藏十二部典籍為我所尊,終不皈依外道典籍。”


    “盡形壽,皈依僧,清淨僧團為我所尊,終不皈依外道邪眾。”


    “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


    慕臨跟著念完。


    了空又道:“現賜法名圓臨,為我寒蟬古寺圓字輩,為老衲親傳弟子,不複用俗名慕臨。”


    慕臨雙手合十道:“弟子謝過師傅。”


    大殿內,眾和尚又齊聲念道:


    “毀形守誌節,割愛侍親師,出家弘聖道,誓度一切生。”


    “大哉解脫服,無上福田衣,披奉如戒行,廣度諸眾生。”


    念完之後,所有和尚緩緩站起身,退出大雄寶殿。


    慕臨睜開眼,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苦笑道:“師傅,這也太麻煩了,這個剃度。”


    圓厲道:“圓臨師弟,那是因為你是方丈的親傳弟子啦,其他弟子都是長老直接剃度的。”


    慕臨轉過頭看著另一個七八歲的小和尚道:“那這位小和尚是——”


    “圓真見過圓臨師弟!”小和尚朝慕臨雙手合十道:“圓臨師弟,你不能叫貧僧小和尚,你得叫師兄!”


    慕臨翻了翻白眼,歎了口氣,看向了空道:“師傅,我現在拜了師,入了寒蟬古寺,什麽時候教我武功?還是說,我練以前的《太虛劍法》就可以。”


    了空正色道:“圓臨,你現在是我寒蟬古寺弟子,自然隻能練我寒蟬古寺的武功!我寒蟬古寺同樣主修內功,外功的話,分為三十六般武器,這個過程比較複雜,非一日能夠說完。而圓臨,你前麵需要做的是背完《金剛經》。你哪天背完《金剛經》,哪天為師就為你挑選合適的武功!”


    “練武功為什麽非得先把《金剛經》背完?”慕臨有些不滿道:“師傅,當時拿迴魂草的時候,你可隻是說,隻要三年內能夠在武功上通過一門二老三劫陣,師傅你就不管我了的!”


    “莫急,練武功前先要煉心!”了空鄭重道:“我寒蟬古寺雖然傳承佛教,然而,武功一途,修煉越深,內心的殺意就越濃。而《金剛經》《壇經》等經書能夠平息殺意,使人心裏平靜。”


    “圓臨,你切莫因為太過急躁而入了魔道,成為殺戮狂徒。”了空從懷裏遞給慕臨一本古樸的書冊,書冊子的封麵寫著三個黑色的大字道:“你什麽時候能夠完整背誦《金剛經》,為師什麽時候開始教你內功心法。”


    “那我要是明天就能背下來呢?”慕臨接過《金剛經》,仰頭問了空道。


    了空笑道:“我寺最快記下《金剛經》弟子,花了十天時間。如若圓臨你能夠明天就背下來,那為師將我寺最神秘的《寒蟬古經》教給你。”


    見慕臨一臉懵懂的模樣,了空一邊走出大雄寶殿,一邊道:“一切等你將《金剛經》背完再說。”


    慕臨攤開《金剛經》,看著裏麵的“鬼畫符”,頗為頭疼。


    腦海裏想起當初紫胤贈筆記時,師傅冷瑜為他一個字一個字讀的情形,慕臨胸口微微一疼,喃喃道:“師傅。”


    抬起頭,見圓厲圓真跟著了空出去,慕臨忙站起來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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