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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第一次來稷下學宮時,淳於髡正好去了趙國,兩人沒有遇見。『樂『文『小『說|迴來後聽說孟子很有才,他就打聽了起來:這個孟軻到底哪裏有才了?


    知己知彼,才能找到機會譏諷別人。


    不!知己知彼才能知道怎麽與人相處。得知孟軻就跟背書一樣,對儒家學說很了解,他就嗤之以鼻了。


    會說會背會念又有什麽用呢?


    關鍵是看你有沒有那個腦子,會不會思維,會不會靈活運用。


    淳於髡覺得很遺憾,沒有遇上孟軻。要是遇上了,他一定要盤問盤問。


    書讀得多、記憶好隻能說明你讀的書多、記憶好而已,並不能證明你就真的有學問。


    事情就是有那麽巧,田矩死後齊君命他來負責稷下學宮,負責齊國的人才選拔。而事隔兩年,孟子又來稷下學宮了。


    兩年而已,孟軻搖身一變,被世人稱為“子”了,孟子。淳於髡得知後,更是對這個叫孟子的人感興趣。


    這天!淳於髡正好有時間,就特意過來找孟子,就那麽迴事來了。


    作為稷下學宮負責人,他有這個權利和責任,找每個成員談話,進行摸底。而正常情況是!稷下學宮成員那麽多,能夠被校長或者說是教導主任召見的人,都是榮幸。


    稷下學宮內的人,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得到校長或者說是教導主任,或者是什麽領導的親自接見的。


    一般情況都是這樣:一旦得到領導接見了,或者是領導找上門來看你了,都有可能是因為你展露了才華,才引起齊國方麵的重視,才有幸得到的榮譽。


    一般情況都是這樣:你要升官發財了。


    不管怎麽說,在齊國,你是可以混下去了。


    就算你沒有及時得到重用,最起碼,你在稷下學宮內的地位是穩固下來了。先生會重視你,給你一定的福利待遇。


    孟子也覺得意外,自己才來稷下學宮不久,怎麽就得到領導的重視了呢?他雖然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可這個淳於髡是什麽人,他還是聽聞了一些。


    這人是個著名的臭嘴,除了在齊國君王麵前得到賞識外,幾乎沒有多少人說他的好話。


    這人是有才,可就是因為他的那張嘴,太刻薄了。


    好像天下沒有一個人是他看得起的,好像天下人都有缺點就他淳於髡沒有缺點。你要是跟他辯論,你還真的辯論不過他。


    因此!除非是正麵遭遇,或者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不然!是沒有人願意與他正麵相處的。看見他迎麵走來了,都會找個理由躲到一邊,裝著沒有看見。不然?譏諷你的話人家是隨口而口。


    淳於髡一行人直接把孟子堵在寢室內,無須多禮,直接就問。


    “聽說你昨天在稷下學宮裏講學,講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理解了?難道?這是禮製所規定的嗎?”


    淳於髡身後的隨從、護衛等人聽了,都一個個豎起了耳朵,等著看孟子的笑話。他們都知道,既然主子淳於髡大人找上門來了,就一定是有說辭的。


    人家一定想好了收拾你的辦法。


    就等著看笑話吧!


    孟子這次來稷下學宮,以前的先生直接給他安排了課堂,直接可以在稷下學宮講學。他是老師,是先生,不同於其他人。稷下學宮內大多數人是學生,是來聽課的。


    作為老師,按照齊國“尊師重教”的規定,老師是有獨立寢室的,是有專人負責照顧的。


    孟子本想按照禮節規定來接待淳於髡,見淳於髡不按常理出牌,也就隨便了起來。他一邊彎腰施禮,一邊伸手示意請淳於髡大人坐。等到淳大人坐下後,這才迴答淳大人的問話。


    孟子迴答道:“淳大人,男女授受不親當然是禮製規定的。”


    “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束縛嗎?”


    “束縛?”


    “這個世界是男人與女人的組合,你讓男人與女人之間保持距離,怎麽可能呢?”


    孟子迴答道:“男女有別,男主外,女主內,分工不同。”


    “男主外,你這不是把這個社會交給男人了?女主內,你這不是把女人定格在家裏了?”


    “男女有別!分工不同,隻能這樣!淳大人!”孟子攤了攤雙手。


    “為什麽不可以女人也參與社會事務呢?而事實上!女人也參與了一定地社會事務,如果一定要按照禮製來辦事,那怎麽可能呢?


    比如說?戰爭來了,男人戰死沙場,家裏就剩下孤兒寡母了,那這個家庭誰來主外呢?”


    “怎麽沒有男人了呢?她們還有同胞、宗族啊?”孟子辯解道。


    “同胞?宗族?”淳於髡心裏很生氣。


    心想:你還指望同胞、宗族?他們可能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了你?就是因為一個“男女授受不親”的禮製,就把女人給束縛住了。不!就把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交往給束縛住了。不!是把這個社會給束縛住了。


    不僅僅如此,也把這個家庭的人給束縛住了。因為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家庭沒有了男人,而剩下的孤兒寡母就失去了依靠,就必須依賴於同胞、宗族。可以想象!同胞、宗族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誰還會來顧及你?


    孟子曰:“隻要這個社會按照禮製來約束世人的行為,大家都自律而為,這個社會就沒有戰爭……”


    淳於髡打斷道:“孟子先生!你就哄鬼去吧!你隻能保證你孟軻一個人、自己做到自律,按照禮製去約束自己,你無法保證天下人都這樣!你做不到!”


    “這是一個很淺顯地道理,相信大家都能明白。隻要我們去教化他們,世人會這樣去做的。如果我做到了,我身邊的人會效仿。如果一地人做到了,那個地方的人一樣會效仿。如果一國人做到了,天下人都效仿……”


    淳於髡氣得笑了起來,打斷道:“孟子先生!你是在做夢吧?”


    “做夢?”


    “你是在說夢話吧?”


    “說夢話?”孟子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你隻能保證你孟軻一個人、自己做到自律,按照禮製去約束自己,你無法保證天下人都這樣!所以!你說的都是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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