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福羅……”他靠近櫃台對藥店小姐說。


    “對不起,李先生。”那位小姐遲疑了會,再告訴他,“目前,這個藥暫時沒進貨。”


    “那好,謝謝你。”李明遠彬彬有禮走了出來,去下家藥店。他隻想吃兩片安眠藥,好好睡上一覺。那樣,頭就不會痛了,心也不會亂了。


    夢,也會有的對不對?


    他的夢,是什麽?


    李明遠嘴角綻開一絲笑,喃喃的低語:“指柔……我好想睡覺啊……”


    沒有一個藥店肯賣給她,都說短貨。


    好,沒有算了。


    他去酒吧,繼續昨晚的事情,喝酒,唱歌,泡妞,狂歡,縱樂。


    林如墨看到他醉生夢死的樣子,禁不住搖頭歎息,他走去,在角落裏找到他。


    他抱著酒瓶,眼神迷離,嘴唇顫動,喃喃的念著: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把酒拿給我!”林如墨一手奪過他手裏的酒瓶,勸說道:“你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李明遠遲滯的,緩緩的,抬起眼睛,打量他良久,仿佛不認識他。良久良久,他略微癡呆的,又似自言自語:“楚晉,指柔她……胃不好。”


    林如墨震動了一下,瞪著眼睛看他,急忙舉手放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我是林如墨,李同學,我是如墨!”


    “哦!林如墨啊!”李明遠像是迴過神來,很驚訝。他忽然一把抓過對方的手腕,從桌上拿過酒杯,一麵倒酒說:“來,喝!”


    林如墨勸他不聽,隻得陪他灌了兩杯。


    “如墨,你不知道她有多美?”李明遠喃喃的笑,那樣的笑,仿佛曆經百年滄桑。睫毛低垂,眉心眼梢深藏著濃濃的疲憊,他聲音無力而徒勞:“和她在一起,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可惜,我沒有好好的去珍惜。我像個魔鬼,撕毀了我的快樂,撕毀了我的一生。……愛死了……情滅了……她走了……我還活著……為什麽?”他一仰頭,灌進大口大口的美酒,帶著狂笑,淒涼痛楚,沙啞孤獨:“我是李明遠,我已……死去,我已死去……”


    林如墨看他笑得這麽悲傷,喉頭突然泛酸,他匆匆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他也有想哭的衝動。失去最愛,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李明遠崇拜楚晉,為愛而愛。


    那他知不知道,當他把她推給楚晉的時候,他已是,為愛而愛?


    林如墨感到無言的苦澀,心中悲慟無比,一杯接一喝酒,他也想一醉方休。


    李明遠就這樣成天醉生夢死。


    夜晚他喝得人事不醒,早上起床卻神采奕奕。


    公司裏,他永遠給人精神煥發的一麵。


    言小英每次進去送簽呈,看著他撐著辦公台疲憊的打盹,心痛得一片淩亂。


    “李總。”她輕喚。


    “嗯……”李明遠沉重的鼻音,將支在額頭上的手拿開,緩緩抬眼,緩緩看她:“有什麽事?”


    他挺直身軀,坐得筆直端正,神情嚴肅,嘴角又有一絲冷漠:“說,什麽事?”


    “向小姐來了。”


    “快請!”他倏的一下站起身來,激動的差點把台燈打翻了。


    他的失措舉動讓言小英吃驚,她上前扶著台燈,抱歉的,為難的說:“她在接待室裏等你。”


    “好,通知她,我馬上到!”說話間,人已躥了出去。


    到了接待室,立即失望!


    原來不是指柔,是指情!


    李明遠不悅的擰緊眉頭,“你真是……陰魂不散!”


    “你會幫我的,明遠。”指情笑得甜蜜蜜,將收集到的一大堆資料,疊放在桌上,“這些名單上的客戶,我全都要,一個不少。”


    看也不看那些東西,李明遠神情冷漠的說:“蛇蠍心腸。”


    “謝謝誇獎。”指情一點不惱,笑嘻嘻,跑到他麵前去,抱著他挺拔的身軀,將臉貼在他胸口,“明遠,你會幫我的。”


    “幫你?”李明遠冷笑,“最底層地獄,我馬上去!”


    晉心公司。


    秘書小周走來匯報:“向總,我調查到,香港那邊的幾大客戶有合同到期,並無續簽的意向。”


    “為什麽?”指柔雖覺得奇怪,但仍是從自身找問題,“會不會是我們晉心公司的產品質量出現下滑?”


    “我想,是客戶那邊的問題。”秘書小周說,“據說,客戶有意與向氏合作。”


    “向氏?”指柔雙手垂在椅子扶手,旋轉著椅背,沉吟片刻,她果斷的說:“趕緊去查一下,有多少客戶的合同到期。我要所有的資料。”


    一個客戶不續簽不要緊,二個,三個,四個,就不那麽簡單了。


    她隱隱的感覺到,有人在和她搶生意。


    那是妹妹!


    小周辦事效率極快,很快找來公司所有合同到期的客戶名單,列舉出來一大排。指柔看著,頭隱隱泛疼,這批客戶都是大客戶,都是她力爭過來的,失去每一個她都很心痛。


    想當年,為了爭取第一筆訂單。


    她從李明遠下手,查到李明遠經常去的高爾夫俱樂部,天不亮,就守在那兒。


    李明遠陪客戶打完球,進大廳遊泳。她沒有絲毫考慮,換上泳裝,像一條魚遊過去,加入他們的蛙遊陣列。


    先從認識客戶開始,熱情交談,最後發展到讓客戶欣賞,主動提出與她合作。


    很多的客戶,都是從李明遠那兒搶過來的。


    李明遠曾無奈的說:“向指柔,給我留條生路,不要搶完我的客戶。”


    “我的設計,做得比你好。”指柔卻是自豪的笑,“我對每一件作品,都有親自參與。我對女性的了解,比你強多了。你不能否認,這也是一種本領。”


    她不僅搶李明遠的,還搶林如墨的。


    她挖走了幾個大客戶,林如墨捶胸頓足,曾氣得快把杯子捏碎了,據小足報告:“向小姐,墨墨氣得快哭了,一天一夜不吃飯了……”


    不斷上升的數據證明,在訂單上,在業績上,她從來沒有輸給任何一個男人。


    可是無論她搶了多少客戶,從來都不搶向氏的客戶。


    因為那是妹妹在管理。


    沒想到三年後,向指情羽翼豐滿,竟敢向她挑戰!


    “小周,給我約向氏的總裁!”指柔下達命令,做好一切迎戰的準備工作。


    地點約在一家餐廳。


    指柔沒帶多少人,隻帶了詩琴,還有小周。


    而指情帶了許多人,僅是她那四個保鏢都比她們三個人多。


    餐廳這個包廂,全歐式的裝飾,富麗堂皇,一桌一椅皆是進口,天花板有絢麗繁複的浮雕,巨大的水晶吊燈下,室中擺一張長長的桌子,足有兩米長。


    指柔坐桌頭,指情坐桌尾。


    兩姐妹平生第一次,如此認真,如此殘酷的對峙。


    起先,指柔的說話聲還是柔和的,她認為事情還有改觀。可是,在看到指情傲慢的態度,不可一世,像徐鳳珍一樣。


    指柔怒火中燒,拍案而起,厲聲道:“你別逼我!”


    “逼你又如何?”指情不甘示弱,也騰地一下立起,“話挑明了說,我就是要搶走你所有的客戶!你有本事,你怎麽留不住?”


    指柔點了點頭,“對!我是沒本事!三年前,向氏股票下跌,財務管理混亂,我一個人力挽狂瀾!風平浪靜,再交給你!我沒本事?我從不坐享齊成!”


    “你一個人力挽狂瀾,也是你應盡的孝道!”指情撇嘴,高聲叫著:“爸爸被你逼死了,媽媽被你逼瘋了,公司股票大跌,你不力挽狂瀾,誰力挽狂瀾?”她的話像刀尖,戳進她心裏,“汪指柔!你不姓向!把向字還給我向家!”


    指柔緊咬唇,氣得快要吐血。


    詩琴看著姐妹倆針鋒相對,基於律師的職業,她要站在指柔這邊,於是勸道:“指柔,咱們不跟她費話!”


    “我們姐妹倆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指情衝詩琴叫道,“你滾一邊去。”那年指柔離婚,她陪著李明遠在民政局,被詩琴羞辱一頓,這些年點點滴滴都記著。


    是誰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所以,三年後的向指情,就是來報仇的。


    正文 姐妹之爭(一)


    “你看看你,有哪點像妹妹的樣子?我要是有你這個妹妹,我都感到對不起全國人民。”詩琴冷言諷刺。


    她從來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她律師的口才,也從來不是吹牛的,她字字如針,刺進對方皮肉裏,“你這個小濺人!幹出見不得人的醜事,你心裏就沒有半點羞愧?”*


    指情滿臉通紅,或許當著她保鏢的麵,她多少會懂得為自己顧全麵子,“談公事,你亂扯什麽?”


    “公事已經談不成了!更何況現在是私底交流!公事私事一起談,要解決就解決徹底!”詩琴夾著文件,滿腔正義。


    “可以!談私事就談私事!”指情繞過桌尾,快步走向指柔,突然揮手就是一掌!


    響亮的耳光聲。


    指柔瞬間被打得歪過頭去!


    她震驚的瞪著妹妹!


    瞪著這個從小到大,她都讓著,寵著,愛著,每做錯事都是她在父母麵前為她說話求情,甚至!搶了她丈夫都舍不得打她,罵她的好妹妹!


    指情收迴手掌,叫道:“這一耳光,是還給你的!上次在牧場,你打得比我狠!”


    “向指情,你怎麽可以打人!”詩琴怒得跳起來,也抄起一巴掌,準備替指柔教訓教訓她。


    誰知,她又是一耳光甩過來,指柔愕然,一邊臉上挨了兩下,她滿嘴血腥味,痛得再也忍受不住了。靚靚小說網 更多精彩小說


    伸手朝她胸口狠狠一推,指情正得意在耳光聲中,沒防到,姐姐推她。


    這一推,推著她身子往後一仰,腦袋撞到牆上,當時就聽見“嘣”的一聲響。然後,傳來尖叫,和指情救命的唿聲:“保鏢給我上!”


    她帶來的四個保鏢,早就虎視眈眈,於是,一齊奔上來,扭腕的,踢腿的,揮拳的,兇惡的撲向指柔。


    “小周!”詩琴看這陣架危險,情急之中忙喊:“小周,保護總裁!保護總裁!”


    小周待在門外,聽到裏間傳來詩琴律師的叫聲,幾乎撞開門一頭衝進去,他踢飛了一個人,又扭住了一人手腕,身手敏捷,拳法剛勁。


    但是寡不敵眾。


    指情其中一個保鏢朝他小腹狠踹一腳,小周痛得額頭爆出冷汗,青筋凸出。他扶著桌子喘氣,更多的人向他踢打過去。


    “小周。小周!”詩琴尖叫著,為他擋了幾下。


    桌頭這邊,指柔已被指情的人打得趴在地上,她本能的用雙手抱住頭,手臂上承受著一腳、二腳、三腳……


    每一腳踢下來,都伴隨著指情發瘋似的哈哈大笑:“你有什麽本事?才幾下就把你打趴下了?我看這個時候,誰來救你?楚晉,還是李明遠?他們都喜歡你是不是?他們都愛你是不是?我叫人毀了你的臉!我看他們,還喜不喜歡?還愛不愛?”


    她獰笑著命令:“阿兵,找把刀子,在她潔白無暇的臉上,割出美麗的花紋來!”


    “向指情!你這個瘋子!”詩琴抱著倒下去的小周,朝她大罵,她起身去救指柔,還沒等靠近,就被她的人仆按在桌上。


    “忠心的詩琴姐姐!”指情走近,用手背,輕輕拍打她的臉,“你怎麽就這麽愛管別人的閑事?我知道你喜歡楚風。可惜的是楚風走了,楚風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還不都是被我姐姐迷惑住了?”


    詩琴瞪著她,用力掙了幾下,但胳膊被人反剪在後,一動就痛得難受。


    “……詩琴,不要管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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