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默默的睨她。


    一切,默默的進行中。


    他這樣子,讓指柔心中無底,束手無策,隻有等著束手就擒。


    楚晉夾著那支煙,吸一口煙,睨她一眼,青煙飄渺,寒意四起。


    吸得差不多了,吸到那枝煙快燃盡,隻剩煙蒂,他這時才開口:“昨晚,一小時後,我迴來了。”


    “昨晚?一小時後?”指柔驚訝的說。


    她和李明遠在公園沒呆多久,半個小時不到就迴來了。算算時間,在她上樓拿牛奶不久後楚晉就迴來了?


    她是真沒有想過,他昨晚要來她這兒,而且,他事先也沒有說。


    不對。


    他好像說過:“我盡早趕迴去。”


    他的“趕迴去”,原來就是來她這裏?


    “那個,我想………”她現在才知道,那些解釋,那樣困難。


    她幾乎開不了口,驚惶的瞪著他,又被他瞪迴來。


    她終於還是沒有勇氣開口。


    他沉默的又取出一枝煙,拿著煙支,在煙盒輕輕點了點,點了點,然後忽然甩手將煙盒“啪”的,朝茶幾上一扔。


    茶幾是新添置的。


    以前那個舊的,在與李明遠戰鬥時,被楚晉一腳踢碎了,然後又重新去買了一張。


    他將雙腳伸長,直直的擱在茶幾上,兩隻腿交疊,背倚著沙發,扭頭看她。


    依舊是沉默。


    她提心吊膽,膽戰心驚。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有多麽恐慌,多麽畏懼,多麽害怕。


    在這麽長的沉默裏,他隻不屑的說了句:“孤男寡女。”四字,足足擊中要害,擊毀了她的心。


    孤男寡女。


    那下句是什麽?


    幹柴烈火!


    “你聽我解釋!”指柔決定不再這麽沉默下去。


    可是她剛用力喊出這幾個字,就被對方冰冷的反駁:“欲蓋彌彰。”


    “不不!”指柔拎包跑上前幾步,在他麵前蹲下來,雙手抱著他胳膊,“你要聽!楚晉,請你給我一分鍾!一分鍾就好。我隻要一分鍾。昨晚我和他……”


    楚晉唰地站了起來。


    沒等她說完,就以行動來表示,他不聽她解釋,她咬著唇看著他背影。


    他活動手指,脫襯衣。


    指柔雙手蒙住眼睛,急忙說:“你,你要幹什麽?”


    “洗澡。”他說完,人已步入浴室。是房間的浴室。


    水聲浠浠瀝瀝,隔著一麵牆壁也聽得很清晰。她站在房間裏,手裏仍然還攥著皮包,無處安放。


    楚晉洗過澡,帶著檸檬香型的味道,雖然包裹著浴巾,但是他裸著上半身,古銅色的膚色,胸前、胳膊發達的肌肉,彰顯出他強壯的體魄。


    指柔渾身一個抖顫,因為他向著她走了過來。


    她以為他會抓過她就是一頓狂吻。


    可是,他根本沒在她身邊停留,徑直走向床,然後一掀被子,坐上去。看他的樣子,是要睡覺。


    她為了不擾他清幽,輕手輕腳放下包,然後坐了在梳妝椅上。


    看著鏡中的自己。


    安靜的空間,寧靜的時光,他忽然翻了一個身,濃濃的鼻音向她發出邀請:“過來。”


    指柔轉過頭,驚慌的看去,他側躺著,麵朝她,雙眼半闔著,唇角有淡淡的疲倦。


    她爬上床,整個人已被他猛然壓下,他沉重的身軀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頭一偏,喘了口氣。他沉悶的哼了聲,伸手捏住她下巴,俯頭深深吻住她嘴唇。


    她本能的掙紮,叫道:“楚晉,楚晉……”


    他嘴唇擦過她腮邊,移至耳廓,那兒是她最為敏感地帶,他溫熱的唿吸撩撥著,舌頭舔抿著,時輕時重。她難受的咽了一口口水,全身繃緊,僵硬,灼熱,體內似有團烈火在燃燒。


    楚晉一手探入裙領,剝掉她乳貼,覆蓋住那團柔軟,驟然用力握緊,她吸口冷氣,感到整個心髒全都被他捏緊,她的唿吸,她的生命,全都在他手裏。他所有力量仿佛凝聚於掌心。他的掌心有繭花,接觸到她挺立的粉蕾……他明顯的亢奮,加重力道揉著她,仿佛要把她揉碎。


    “我是誰?”他突然放開她的耳,噴出一口熱氣,粗聲粗氣的問,“我是誰?”


    “楚晉。”指柔吐息。


    “楚晉是誰?”他又問,手一直握著她那兒。


    他深邃凝視著身下的她。


    經過他一輪激吻,她頰上飛紅,嘴唇微腫,嬌羞怯懦的縮著肩,閉著眸。


    “楚晉是楚晉……”她答得好小聲,好小聲。


    他不滿意這個迴答,用力一握,她尖叫起來,然後聽到他含著她耳根,再度問:“楚晉是誰?”


    “男朋友!”她失聲尖叫,因為他又使出幾分力。她受不了這樣的挑豆,她寧可兩人翻滾。


    “是麽?”他抬起了頭,懷疑的盯著她:“是男朋友麽?”


    “是的,你是。”


    “愛不愛我?”楚晉噴著粗氣,手從她胸前退下。


    “愛。”


    “那麽,證明給我看!”


    他一把拉下她的身子,嘴唇俯低,再次火熱的堵住了她的。


    他們滾倒在床上,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的纏著她肩背,嘴唇貪婪的,急切的從她唇邊滑下去,沿著她的脖子到肩頭。那團炙熱的火焰燒灼著她,全身的骨骼都幾乎被他壓碎。


    他的手指摸索著她的裙領,牙齒咬住了她雪白的肌膚,那股灼熱的火焰狂熱的從她胸中迸發,擴散到她的四肢。


    他粗重的喘息著,眼光兇狠,動作狂猛,她掙紮的推開他,喊著:“不要!楚晉,不要!”


    他突然放開她,滾下床去,奔進浴室裏,把他整個人都淋浴在頂噴下。然後,他裹著濕淋淋的浴巾,從浴裏走出來,眉毛和睫毛上,臉龐上全掛著水珠,他望著她,眼角微皺,帶著一絲羞慚。


    他走來,雙手撐在床上,俯著頭,聲音響在她耳邊,沙啞性感:“去洗澡。”


    “嗯?”指柔驚得睜開眼睛,愣愣的瞪著他,“洗,洗澡?”


    “你昨晚沒洗澡?”楚晉輕吻她眉際,唇角,眼梢蕩漾起一抹笑意。


    她身子動了一下,卻沒有起身,忽然問:“你不,不生氣了?”


    “生什麽氣?”楚晉反問。仿佛她夜不歸宿的事都忘了。


    她簡直震驚了。按理來說,這不是楚晉的方式。


    但是。


    不管怎樣,她緊繃的神經漸漸舒緩了些。


    “哦,好,我去洗澡。”指柔慢慢從身下爬出來,扶著他肩膀坐起,雙腳輕輕溜下床。


    在她走進浴室的時候,身後傳來楚晉爽朗的嗓門:“要洗幹淨,待會兒,我要檢查!”


    她洗得幹幹淨淨,香香噴噴,再度走進臥室,爬上床的時候。他卻已經睡著了。


    平躺著,一隻手臂放在臉側,輕微均勻的鼻息唿出來,雙眼皮低垂下去,蓋住那犀利的黑色眸子。


    他的睫毛濃而密,睡相完美好看。


    指柔趴在他身邊,將臉貼著他胸膛,聆聽他的心跳聲。一陣一陣,清晰而有力,讓人覺得好溫馨。她心情忽然大好,在他嘴唇親了一口,“啵”的一聲。


    他用鼻音“嗯”了一聲,伸手攬著她,兩人擁抱著,雙雙入睡。


    一覺睡到天黑,起床去吃飯。


    楚晉好像完全消氣了。


    出門時,他拿著她那根切菜切傷的手指看了看,為她新換了一塊ok繃,柔聲說:“以後,廚房的事,全都交給我。”


    指柔迴他笑。


    在她的腳下。


    李明遠靠著床頭,一下一下的按著打火機。火苗明明滅滅,他的視線模模糊糊。


    沒有煙,沒有酒,這樣的日子就像泡在油鍋煎熬。


    頭又開始痛,他狠捶了一下床頭,“嚎”的叫道,仰頭瞪著天花板,“指柔!”


    “指柔!”


    “指柔!”


    她住在他頭頂,這麽多年,她為什麽不搬走,為什麽不搬走?


    明明心裏還有他,明明心裏還愛他!


    她為什麽就一直不承認!


    可是承認又怎樣?


    他又重重拍打一下,瞪視著頭頂,如勞累疲憊的老馬在烈烈沙漠長嘶:“指——柔——!”


    恰好門鈴聲響。


    他以為指柔來了,聽到他的召喚聲來了。他滾下床,衝出房間,打開門。瞬間失望!


    “是你?”他冷冷的瞪著對方,門一推,把已經跨進門裏的指情往外推去。


    “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指情笑笑,一把按在門上,“我是來談正事的。”她擠入屋中,提包往肩膀一甩,手握著細帶搖晃著。她化著嫵媚的濃妝,嘴裏嚼著口香糖,嬌滴滴的說:“你這兒,我也算是第一次來吧。”


    正文 為愛而愛(十五)


    “嗯,不錯,不錯,好地方。”指情用口香糖吹出一個泡泡,“最主要是,姐姐住在樓上。”


    她不請自進,還隨便往沙發一坐,翹起一條腿,皮包兒往對麵的沙發一丟,“我剛才看到他們出去了。姐姐和我姐夫,可般配了。”*


    李明遠黑暗的眸子瞪著她,冰冷的說道:“說正事!”


    “正事嘛?”指情將鞋子踢掉,一躍而起,跳起來雙手圈住他脖子,吃吃笑道:“就是人類的主題——我想和你睡覺。”她又吹出一個泡泡。


    李明遠霜打的臉,薄唇輕啟,每一個字都似從牙齒縫間擠出:“你、做、夢!”


    “所以,我今晚就是來做夢的。哈!”指情唿出一口氣,吹開他額前低垂的發絲,嬌然一笑:“姐夫,你願意嗎?”她“吧”的一聲,親上他額頭,“姐夫,除了我這麽叫你,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這樣叫你了。你說是不是,我的好姐夫?”


    “我不是你姐夫!”李明遠偏開頭。


    她手伸出將他的臉轉過來,讓他看著自己,麵對他的冷淡表情,指情卻依然嬌媚的笑,“不要這樣子嘛。我知道你挺樂意聽我叫你一聲姐夫。”她笑嘻嘻,“姐夫,姐夫,姐夫啊。”


    李明遠鐵青著臉,突然一把捏住她手腕,從臉上拿下來,眼光兇惡,似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他怒目,瞪視著她:“我再重複一次,我不是你姐夫!”*


    指情震了一下,旋即哈哈笑起來:“別那麽激動嘛。不想聽,以後不叫就是了。”


    她抽出手,在室內邊走邊看,“明遠,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她在李明遠冷冷的目光中,打開天窗說亮話:“客戶!我需要更多的客戶!越多越好!”


    她笑著,皮肉裏卻包著一肚子壞水,是個變本加厲的危險人物。


    李明遠轉開臉,惡狠狠的說:“那天,在山上沒把你摔死!卻把你摔成了腦殘!”


    “你說過要娶我。”指情繼續笑得甜甜的,“腦殘也好,濺貨也好,反正你是不能丟下我不管的。”


    “滾!”李明遠突然喝道,“滾遠點!”他頭疼得厲害,所以麵孔猙獰,目光淩曆而兇狠,教指情渾身顫了一下。


    “你幹嘛這麽兇嘛?”她委屈的咬唇,“以前,你對我多麽溫柔啊。”


    李明遠冷著臉,“你不走是不是?”他點了點頭,咬牙說:“我走!”


    他轉身進房間,摟了一件外套就走。


    頭痛得要命,仿佛有釘子釘進皮肉,不停的往裏鑽,往裏鑽。一陣一陣裂開似的痛,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小腦都在慢慢裂開,裂開,裂開!


    他甩一下頭,因為視線又模糊了,看不清景物,總是有雙影,疊影。


    他步履蹣跚,挪到附近的藥店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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