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麽完美的人麽?”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麽齷齪?”聽到他這樣挖苦楚風,指柔實在忍受不住。


    李明遠抬眼,意味深長的丟給她一句:“齷齪的那個人,不是隻有我。至少你身邊的人,不一定每一個都光明磊落。”


    不知他在嘲諷什麽……


    楚風依然沒吭聲。


    指柔反唇相譏:“是啊!有些人,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狼。”


    “你說對了,老婆!比方說我,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我覺得,還有更好一點的比喻!我是狼,但我不是披著人皮的狼,我是披著刺蝟皮的狼。因為這匹狼,曾經是惡狼嘴裏鮮血淋漓的羔羊……”


    李明遠臉上略顯猙獰之色。


    指柔一愣,說不上來的恐懼,還有莫名的狐疑,腦海裏許多的問號,像水中泡泡似的冒出來:他今晚,為什麽這樣反常?


    一見到楚風就死命地狠踩他?


    楚風今天惹到了他嗎?不過就是一張豔照在手!可他花心在外的時候,怎麽就不想想,總有被人抓拍,總有被人手握證據的那一天?


    “你說完了嗎?話說完了,可以進去休息了。”指柔恢複平靜,表情淡淡的。


    接收到送客的意思,李明遠表示比她更淡漠,唇邊卻有一絲冷笑:“你,跟我迴房休息,今晚就天下太平!”


    “如果不呢?………”問話是楚風,幹淨清晰不拖泥帶水的嗓音,還有那麽低低的磁性。


    他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手裏還捏著一顆冷硬的棋子,“是準備讓指柔不好過?還是要讓整個家裏,都鬧得雞毛狗跳?”


    “楚風……”指柔明顯已看出了什麽。


    從未見過楚風如此表情,麵色發白,雙唇緊閉,明明是憤怒,可他臉孔上不見一絲憤怒的發紅,反而異常的白,白得讓她驚心,以至於產生出錯覺,這個冬天竟然下起了雪?


    兩人對抗。


    楚風雖然一直處於下風,但毫無懼色,“隻要有我在,豈容你亂來!”


    “我哪敢亂來呢,風兒!爸爸媽媽手下養的好兒子。楚風少爺,我跟你比,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姑爺,我是外人!您,才是真正的繼承人!”


    楚風胸.脯劇烈的起伏。


    唿吸頓了頓,一字一句講得很緩慢:“既知我身份不同,那麽……學著尊重點。”


    李明遠麵無表情的反駁:“我難道是窮得沒口糧的貧民嗎?你要搞清楚,楚風小少爺!我不是上門來討飯的。我是娶走你家小姐的。你有你身份,我有我地位。你富貴,我高貴。我又比你差多少?在大小姐的麵前,你該尊稱我一聲姑爺!懂麽,姑爺!”伸出一根修長手指,戳了戳楚風胸口。


    楚風眼神有些憂傷,淡淡掃一眼李明遠,抿緊唇,手裏的棋子捏得更加緊了,“這樣的姑爺,常以欺負人為樂麽?李家的家教別的沒有,就教會了你目中無人,橫行無忌?”


    兩人對抗這樣久。


    看他在說話間,連手臂都微抖,李明遠冷笑,一副十拿九穩、勝券在握的態勢:“風兒,目中無人,橫行無忌這一說法,用在我身上,真是太抬舉我了!”


    他長臂一伸,攬向楚風肩膀,像哥倆好那樣,對著他耳邊,壓低聲音:


    “我隻能算是仗勢欺人!這不,有你家小姐在這兒,她就是我的盾牌!有了她,我才能站得更穩,做得更好。所以呢,我一高興,就要仗勢欺人了!這是必須的!風兒,你以後也要像我這樣,還要做得比我更好!今晚這些話,我隻是想讓你明白,要做向家的少爺,就得有少爺的氣勢。不能優柔寡斷,不能心慈手軟。要強!要絕!要狠!必要時,還要毒!”


    “你說夠了沒有?”一道冰冷的女聲打斷。


    指柔立起來。


    眼睛冰冷,就這樣射著兩年來同床共枕的前夫!


    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楚風,即使得知楚風對她的心思。今晚他極盡所能的冷嘲熱諷,倒是意外的給指柔提了個醒,他要對付楚風!


    “別急……我和楚風,還有話要說……”李明遠轉過頭,望了她一眼,迴頭又對楚風說:“把那相片給我,今晚,大家都當作什麽事沒發生……”


    繞了那麽一大彎子,原來他的主線是出來問楚風要相片的。


    局勢一下子變動,楚風手中緊捏的棋子微微發汗,眼神更憂鬱,半低著頭說:“如果不給呢?”


    “不給?那好商量……你要多少錢,才願意給呢?”李明遠此話一出。


    指柔氣得真想抓起一把棋子,朝他臉上擲過去。


    “你拿出照片來,威脅我可以,但是,想要威脅我太太,向指柔小姐,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李明遠眸光一沉,過來拉著指柔,又向是對著她所說:“楚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你想借照片一事,讓你家小姐隨時聽你的話,明天香港一遊,是不是也準備帶走她……”


    “嘣!”楚風再也無法忍受!


    手中的棋子飛了出去,打在他臉龐上,彈跳了幾下,又沿著李明遠的鼻尖呈下劃線墜下,應聲而落。


    他微微怔住,倒是沒有發怒,平靜的笑了笑,指尖掠了掠鼻尖,“真是讓人驚喜!我曾以為,風兒是不會生氣的。”


    楚風空手握緊又鬆開,想忍,終究是沒忍住,伸手朝著棋盤胡亂一抓,一大把棋子由他掌心散出去。仿佛無數顆子彈,狂砸向李明遠,有幾顆還差點飆到指柔臉上,所幸的是,她早有覺察,將臉一偏,避過。


    拉著她的男人,既沒有迴避,亦沒有生氣,又或許是怒極反笑:“楚風少爺的脾氣,今晚姑爺見識了!”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五)


    李明遠說話太傷人,別說一向沉默以守為退的楚風,饒是溫婉柔和的指柔,此時也是火冒三丈。


    見到楚風那一把棋子撒下去,她真想拍手稱快。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這句富於理教的話,由李明遠嘴裏說出,真是莫大的諷刺!*


    他理了理睡袍,側過頭,冷冷地命令指柔:“迴房睡覺!”


    “你真想,下棋到天亮?”他冰冷目光,咄咄逼人,“你不睡可以,明早可不要讓我見到黑眼圈。我不問,媽也會問起。你自己權衡。”


    指柔不願意,可是夜已深,不睡覺怎麽行?


    這兒是向家,爸爸媽媽在這裏,她既不能鬧,也不能隨便找一處棲息一晚。再說,睡眠不好,次日早上,媽少不了要進行追問的。望了望夜沉沉的天空,頭一迴,這樣無奈,在自己自小長大的家裏。感覺到如此孤單,無依無靠。


    歎氣,撿起落在椅上的抱枕,被他拉著,跟著他迴房間。


    門在身後關上,李明遠摔開她的手,麵地表情地說:“睡床上去!”


    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抱了一床被子,扔到沙發上去了。


    他關掉沙發旁那一盞暗紅的落地燈,側身就睡,指柔也摸索著枕頭慢慢地躺下。


    李明遠入夢很快,不一會就像睡著了,均勻的鼻息聲在房間裏輕微的響。指柔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安穩,太多的疑問,太多的謎團,像絲賬的細網一樣密密麻麻包裹著她,讓人喘不過氣來。靚靚小說網 更多精彩小說


    迷迷糊糊的又夢見那兩個血人,頭顱飛起來的血人……


    夢裏一驚一咋,醒來一身冷汗,向窗望去,朦朧燈光映著彩色雕花玻璃,絢麗多彩的圖案仿佛會動一般,晃來晃去,直晃得她眼花繚亂。


    揉眼再看沙發上,隻有一團被子,李明遠早就起來了。


    這一夜,雖沒睡好,但總算相安無事。


    指柔洗漱後,去花園散步,極目望去,有一條雪白的身影在花圃那邊,她走上一條小徑,看到他手執水壺,給花澆水。


    隻見大團大團粉藍繡球,在風裏搖曳,襯得他衣袂飄飄,翩翩欲飛。


    “楚風!”她在花朵外,朝他大聲喊。


    澆著花的雙手一頓,楚風立在花叢中,轉過頭來,微微一笑,那笑容美得令周邊的鮮花都失去了顏色。


    晨風吹過落在他肩上微短的碎發,笑容綻放中,他聲線悠長,明朗的說道:“指柔,明年我要為你種許多許多的繡球花,讓花開成一片海,讓這裏成為花朵的天堂。”


    指柔笑著迴應,“好,明年我們一起種繡球花。”


    大殺風景的人來了。


    李明遠背著雙手,步履踩上小徑一顆斑斕的雨花石,清冷的聲音,伴著風吹來:“風兒,媽有事和你商量。”


    指柔迴頭盯了他一眼,他冷冷的眼神,不悅地掃向她全身,“大清早,就穿這麽點衣裳,要風度不要溫度?著涼感冒的時候,別說那藥苦。”


    她答不上話來,低頭要越過他,迴屋穿衣,李明遠放在身後的那雙手一下子抖出一件紫貂披肩來,“穿上!往哪躲?”


    毛絨絨一片亮麗的紫色,披在她肩上,連冬日的陽光都瀲灩了起來。


    “這個不適合……”她實在再無心情,享受他無意,或者有意的關懷,微偏著臉瞧著一朵繡球花,訥訥的說。


    臉還是微微的紅。


    李明遠給她披上,又摸了摸低垂至她胸前的披肩絨毛,聲音冷得出奇,“你想要多合適?這是兩年前的舊物,你二十二歲還在長個子,長到二十四又高了兩厘米。真是不同尋常的人!”


    她不和他說話,目中無他,視線從花朵上移向楚風,正澆花的他,手上的水壺差點有些失手,穩了穩從花叢中出來,帶出一身濕濕的白衣服。


    在去廳堂的路上,指柔見到忙碌著穿過院子去幹活的冬嬸,將她叫過一邊,小聲說要把剪刀還迴去,誰知,冬嬸眨眨眼,有些狐疑地說:“小姐,姑爺一早拿給我了。”


    指柔愣了下,迴頭看李明遠,他抬頭,眼光與她對視,淡淡的,沒什麽表情,如若無事人一樣,和楚風並肩走向廳堂。


    寬敞的大堂裏,穿戴整齊的徐鳳珍,指間拿了一塊幹淨得不染一絲雜質的白玉,往楚風的脖前輕輕一繞,親手戴上:


    “你今天又要出遠門了,媽幫你把這塊玉戴上,這玉能辟邪,讓它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母愛的光輝浮現在徐鳳珍臉上,眼神柔和,這一刻,母親的美是指柔極少發現的。


    楚風很乖,孩子氣的笑了笑,昨晚的憂鬱一掃而光:“謝謝媽咪……”拿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手背。


    看著他們母子如此親昵,李明遠不以為然,嘴裏又有淡淡的嘲弄:“媽,真是迷信,這都什麽時代了,還相信那些。”


    徐鳳珍略為責怪地瞟了他一眼,“你.媽我是老家人,不信別的,就好迷信。”眼睛撇過他,一眼望見指柔手腕中碧綠的鐲子,“寺廟裏大師說,玉能護身。你看指柔玉不離身,從小的病秧子,總算平安長大,這不是玉的庇護麽?”


    說話間,眼神還是極為寵溺的。


    呷一口水,放下杯子又瞧著李明遠:“對了,明遠,有什麽禮物需要帶給姑姑嗎?讓楚風一並給捎去。”


    但見李明遠眼光微斂,輕聲答著:“媽,還是不要麻煩楚風了。我過兩天出差,赴港那一天,我會親自給她帶些喜歡的東西。”


    “好,這樣也好……”徐鳳珍不再堅持,拉了楚風,和指柔去飯廳吃早飯。


    早餐置在花園裏一間小亭,亭子做工別致,用通透的玻璃蓋成一間斜頂的陽光房,古典木桌上擺著清淡的早餐,由於楚風愛吃蒸餃,廚房便也給每人做了一份。


    眾人齊坐了,向居正在仆人攙扶下,柱著拐杖蹣跚而來。


    吃飯間,徐鳳看了一眼指柔珍叮囑說:“你妹妹今天出院,吃完飯,指柔你去接她迴來。”


    她應聲過後,便聽見李明遠心急,卻冷漠無溫的聲音:“媽,我開車送指柔去?”


    “叫家裏司機送……”徐鳳珍客氣禮貌的拒絕。


    李明遠再無二話。


    飯後,楚風的車子一走,接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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