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已經到了門口,跨出一隻腳來,“楚風,晚上留下來,我讓冬嬸給你準備房間,還是以前那間……”


    “謝謝媽咪……”楚風手裏還捏著那張豔照,眼神憂鬱。


    徐鳳珍眼光掃過來,指柔緊張極了,深怕她走來,那樣麻煩就大了,今晚家裏肯定鬧個翻天覆地。


    正在這時,那屋裏傳來李明遠的叫聲:“媽,醫院那邊來了電話,讓你接一下。”


    “我不接,讓你爸爸聽。”可能知道醫院妹妹來電,徐鳳珍沉著臉,不悅的推拒,不過也因為來電的打岔,而沒有往前走動,轉身又迴屋去了。


    現在朝著石桌邊走來的人,換了李明遠。


    那張照片擺在桌上,他一眼就瞟到了,微微怔了怔。


    臉上的肌肉跳了一下,李明遠飛快坐下來,一下子攫住楚風的手腕,“你膽敢告訴媽,信不信現在我就扭斷你的骨頭……”


    他的動作快速得令指柔吃驚!


    也根本沒想到他會動手!而且還是當著她的麵!似乎一點也不給她的麵子。


    他的力度肯定很重,楚風不可能不疼,但他從小也是個不認輸的孩子,忍著疼痛,緩緩的說:“扭斷我的骨頭於你而言,輕而易舉。想得到指柔的心,你永不再有機會……”


    “你聽好,楚風,這個機會是我自己不要的……至少我曾經得到過,可是你呢,一輩子永遠沒有機會……”他的話要多打擊,就有多打擊!


    猙獰可怖的人!


    指柔心裏怦怦亂跳,生怕兩人打起來。


    楚風長長的睫毛一顫,微卷的發絲遮住他的額頭,他微微轉過臉,不讓指柔看到他的疼。


    從他嘴唇吐出的字句幹淨有力,聲音異常清晰:“兩年前,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對她放了手,沒有帶走她!假如時光倒流,我一定帶她走!用盡一切辦法,也不會讓你娶到她。”


    “可惜晚了,沒有假如………”李明遠冷酷的笑了下,仿佛地獄裏的魔鬼,危害人間。


    指柔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在李明遠旁邊坐下,手指摳住他的胳膊,也放出狠話來:“放開楚風,今夜發生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


    李明遠嘲諷地問:“你擔心他?”


    “這是我的事,不該你來管!”


    “叫他把照片給我……”


    “那些照片,我會想辦法毀掉……”到了這個時候,指柔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幾乎覺得任何的生氣對自己來說,都失去了意義,“……我隻能幫你這一次。以後請你,在做見不得光的事,不要再留下證據。”


    她的大度,李明遠卻不領情,一味的反唇相譏:“我應該感謝你嗎?向指柔?”


    楚風看不慣李明遠那種無所謂的態度,持著保護指柔的心理,指責道:“李先生,你這樣對待指柔,太過份了!”


    他如一隻壁虎被踩到尾巴,有過瞬間的沉默,隨即譏笑出聲:“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我們夫妻之間,有你插進來,才叫真正地過份。”


    踏入社會兩年的楚風,畢竟不是李明遠,這個老奸巨滑的商人,以牙還牙,最是讓人恨得咬牙的。


    也是到了今天,指柔才看清了在良好修養下的李明遠隱藏著另一麵,如此邪惡尖銳,仿佛吸血鬼的獠牙。


    “楚風,你不要再和他浪費口舌,別理他……”指柔推著他往房間去,楚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裏有心疼。


    到了門口,指柔揮了揮手,強顏歡笑,和他道晚安。


    隨後,在看到李明遠甩袖迴到房間裏,指柔轉迴大廳,悄悄對冬嬸說:“冬嬸,給我準備一把剪刀……”


    “小姐,拿剪刀幹什麽?”她甚是擔心。


    正文 不要提她(五十二)


    “我,拿來剪商標,新買了一件衣服……”


    指柔有個習慣,買完新衣服,便要剪掉品牌標簽。其實也不算她的習慣,一些低調的名緩淑女紳士美男或者注重細節的人物,大都會這樣做。


    冬嬸聽她把話說完,將信將疑,不過最後還是去了,很快揣了一隻裝放剪刀的盒子,小心翼翼塞到她手裏,想了想說:“小姐,還是讓冬嬸來做這些活兒吧。”*


    千金之軀,冬嬸可是心疼她做這些繁瑣之事的。


    “謝謝冬嬸,還是我來吧。”指柔堅持著。


    冬嬸不便再多說,隻警慎的交待:“小姐,明日早飯之前,可一定要記得拿來還給冬嬸。不然,太太問起,我不好交待。”


    指柔點點頭,示意她放心,隨後不聲不響的揣了把剪刀進臥室。


    向家的規矩。


    剪刀菜刀水果刀之類的利器,平時都有專人護養保管,每日按時清點,少一根針都要盤查一番,弄清楚來龍去脈。做菜的廚子,要在料理台前等待管家發放工具,才能動手開工,菜一做好,工具收上去。廚房裏永遠不見冰冷的刀光劍影。


    這個規矩,指柔以前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隻道是媽媽為全家老小安全著想,現在想想,覺得裏頭大有文章。徐鳳珍未免也太小心謹慎了些!仿佛隨時隨刻隨地都在防犯於未然。


    進了臥房。靚靚小說網 更多精彩小說


    李明遠在裏頭衝涼,浠浠瀝瀝的水聲響個不停。


    指柔心裏多少有點慌,捧著盒子找地方,半天也找不到好地方。在聽到裏邊水聲停止,李明遠走出浴室,關門,過來,漸漸走近,她將手往沙發抱枕底下一放,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李明遠見她臉色莫名其妙地發白,眼神可疑,冷冷地問:“幹什麽還站在這兒發呆?不去洗澡睡覺?”


    指柔努力平複心情,抬起明亮的眸子,看著他濕濕的頭發,擠出一個笑容來:“那你可以進去幫我放洗澡水嗎?”


    “自己去!”他冰冷的聲音,以前的體貼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迴不來了。


    不把他支開,剪刀就無法藏起來,所以盡可能的讓笑容變得更柔和,聲音更輕:“……我知道,你不稀罕幫我放洗澡水……可是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過任何事……”


    他打出一個手勢,讓她暫停。


    生硬的轉身,看起來,十分不情願地再度進入浴室。待他一走,指柔抓緊時間,衝向床前,掀開枕頭一角,打開盒子,將剪刀壓在下麵。


    緊張萬分地做好這一切,一轉身,便看到李明遠站在浴室門口邊,拿著毛巾,目光犀利望過來。


    原本就很緊張,在他的目光下更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懼,勉強地對他笑了笑,連自己都清楚那個笑容,太假。


    洗澡出來,李明遠已經躺在了床上,背倚著床頭,膝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滑鼠遊動,十指輕敲,屏幕上是工作的內容,他還在努力的工作。


    把頭發吹幹後,指柔也上了床,抱了一個雪白的枕頭離他遠遠的坐著,“你要是不睡的話,到下邊沙發上去忙。我要睡了……”


    “誰說我不睡?”他扭頭反問,眼盯著她微微敞開的睡袍,裸露出一片晶瑩肌膚,那絲稠料子光滑潤亮,粉藍色襯著她大大的眼睛,柔和嫵媚,美麗的秀發散開,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洗發水,臉上洗得幹幹淨淨,白白如剝好的煮熟雞蛋。


    這是他擁有了兩年的女人!


    此生,這一放手,他都不能再擁有了麽?


    李明遠眸光一窒,明顯閃過渴望之意,不過刹那間,便即有另一抹複雜之色濾過。


    “好,睡……”說著,將筆記本一關,合上,放置在旁,被子一提就蓋到了胸脖之處。


    指柔睡下,提心吊膽的,時刻防備著他的進攻。


    她的一隻手放在腦袋後,指尖壓在枕頭下麵,以便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抽出那把剪刀,全身都警惕著,所以睡姿一動不敢動,保持著剛剛躺下床的平臥姿式。


    靜靜地躺了有一會兒,也沒見對麵有任何行動,略略寬心,突然——


    李明遠翻了一個身,胳膊順勢伸過來,搭在她腰上,柔軟的身體在輕微顫抖,他聽到她急促的唿吸聲,自己唿吸也漸變得灼熱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說話,也許睡意來臨,那濃濃的鼻音,顯得很和藹:“你覺得,那件事,誰的嫌疑最大?”


    指柔閉上眼睛,不理會他所說的,也不參與他的話題。


    緊張的心弦在慢慢平緩下來,她以為今夜,他會比較老實些,不會碰她。


    不料,放在腰上的那隻大手漸漸摩挲了起來,她全身一顫,警惕的感覺又來了。


    在黑暗裏睜著眼睛。


    他的手順著她凹凸有致的身軀輕輕摸索,一寸寸下移,黑幕中仿如還伴有一絲歎息。


    “你別碰我……”指柔一下子將手往枕頭裏探去,準備抄出那把剪刀來,誰知,一摸撲個空。


    剪刀?剪刀呢?


    她在枕頭四周找來找去,卻聽到他平靜的聲音:“別找了,剪刀被我收起來了。”


    你!


    他怎麽知道,她枕頭下邊藏了一把剪刀?!


    真是可怕的男人,料事如神,她好像做什麽,他都一清二楚。


    指柔不容思考,坐了起來,想以最快速時速溜下床去,手卻被他拿住,往後一扯,她一頭仰在床上,倒望著他的臉,陰冷的冬天,漆黑的深夜,那雙眼眸子是如此森然,發出比剪刀還利的寒光。


    他兩隻手撐在她腦側,倒著角度看她,冰冷無情的笑了兩聲,“怎麽?想要我命呢?為了幫楚風打抱不平,拿把剪刀趁我睡著時,好將我卡嚓地剪了?”


    “恭喜你答對了……”指柔倒也不慌張了,冷靜的與他對答。


    他手指伸過來,輕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撚了一縷在指間把玩著,笑聲更加冷酷:“你今天剪掉我,明天我就叫人剪掉楚風,這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楚風有樂趣了。”


    好難聽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胃中一陣一陣的惡心感,翻滾著湧上喉嚨,她真的好想嘔吐。


    他突然低頭,狠狠含著她的唇瓣,嬌嫩美味可口,一直以來這樣的味道讓他迷戀不舍。


    她拚命掙紮,兩隻手胡亂向上抓劃,去撕扯他的頭發。碎碎的短發散在她指間,攥緊就是一扯,狠狠地誓要將他的頭發連根撥掉,恨不得連頭皮也撕下一大片來。


    頭上尖銳的痛一陣一陣的,腦袋仿佛快要裂開,李明遠吮緊她的唇,哪怕疼得要死,也不鬆開。


    女人最大的悲哀,永遠在氣力上不敵男人。


    指柔愈是掙紮,愈是挑起了他更大的征服欲。


    眼見他霸王硬上弓,而自己的的力氣越來越虛弱,嘴唇被他咬得泛起疼痛,而身上的睡袍也被他一雙大手扯開,睡衣帶子散掉在床沿上。


    強忍著的一股惡心,突然衝破喉嚨,吐了他一臉——


    苦澀的酸水,稀稀的清黃一片,表示厭惡地濺到到他的鼻尖上,嘴唇上,下巴上……


    李明遠震驚地瞪著她!


    他的吻居然讓她惡心!惡心到嘔吐!


    抬手,用睡袍袖子一擦。


    “怎麽,我的吻就這麽讓你惡心嗎?”他隱忍的怒氣充斥著兩隻眼睛,微泛紅光,雙手抓在她手臂上,一把將她整個人帶起來,拉近眼前,扳正她身軀,與他正麵對視,“恥辱嗎?我動了妹妹,你恥辱?你忍受著這麽點恥辱,你就覺得難受?你又怎麽知道,我在忍受著什麽?我忍了多少年?我有多難受?”


    “……我沒強迫你娶我,我沒強迫你……”被他捏得很痛,胳膊的骨關仿佛要斷掉,掙紮不出,指柔的聲音也尖銳了起來。


    是他向她求婚的,當初他跪在地上,在眾人們眼光中虔誠地獻花,戴求婚戒指,他是那樣溫情,連聲音都柔得滴水。


    “那就是我在強迫你了?現在我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他的目光冷嗖嗖的,銳利到極點,仿佛一支削尖的利箭,一眼就能把人射死。


    她不知危險,揚起挑釁的笑意:“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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