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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二帶著兩個鬼子進了房間後,站在會客室裏窗口的張卓文,正和那個監獄軍官聊天,說話間就覺眼皮子突突亂跳;


    隨意地往外看了一眼,張卓文隱約地發現,刑場方向,三百米外的那盞燈下,站在外麵的隻有兩個人影,不由得暗暗一楞。


    兩個警衛,加上那兩個退役的大兵,應該是四個人啊。


    那兩個矮個子鬼子哪去了?不會也跟著進去了吧,張卓文臉上帶著微笑,暗自凝神細看一眼,嘴角一個抽搐,腦子裏也空了一半。


    前兩次老板根本就是一個人進去的,裏麵的秘密不用說是關乎老板的切身利益,哪能隨便就讓剛招募了兩天的手下,直接就隨身進去了。


    老板對自己的秘密,那是看得相當嚴厲,自己雖然是副官,但從來也沒想過要去細究一下內裏的奧秘,那是找死的活計,也沒人能發現過老板的紕漏。


    那就是說,兩個鬼子,今晚八成是兇多吉少了。但那可是美國人呐。


    頭皮一麻的張卓文,也不敢去想象裏麵的動靜,幹脆拉著中尉軍官,兩人坐到沙發上,掏出雪茄來放鬆。


    “老弟,你們王監獄長呢,沒看見他啊,”


    “嗨,他早去市區了,前一陣找了個相好,正熱乎著呢,”


    說著話,手指有點發僵的張卓文,下意識地掏出兩個精致的鋁管,隨手遞給中尉一個;“我靠。黑玫雪茄,老兄。你也太奢侈了吧,”眼睛一亮的中尉,趕忙伸手接了過去。


    如此高檔的古巴雪茄,中尉也隻是見過上司炫耀過一次,沒福氣品嚐它的滋味。


    “三百美金一根的雪茄,老兄你能拿出兩個,兄弟是佩服的緊呐,”中尉把玩了幾下鋁管。看看上麵的標簽,這才小心地啟封擰開蓋子,放到鼻尖處美美地聞了一會。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監獄長讓我聞過,太香了,”


    聽了這話。張卓文才反應過來,自己掏錯了兜,原來是想拿香煙來著,但那兩個鬼子不見了,慌亂中,把下午老板賞賜的兩根雪茄給掏出來了。


    “哦。黑玫雪茄,看來老弟你也是行家了,”不動聲色的張卓文,笑著也打開了自己的那根雪茄,狠狠嗅了幾下。讓醇香的煙草味,把腦袋裏的混亂盡快整理清楚。


    從褲兜裏拿出銀色小巧的雪茄剪。張卓文熟練地切開雪茄封口,再用打火機來迴熱了幾遍雪茄,醒煙的手法,讓原本矜持的中尉,眼熱得嫉妒火苗直冒。


    點上雪茄,張卓文不在意地把雪茄剪和打火機,遞給中尉,溫和地看著這個手法拙劣的家夥,把上得的雪茄,糟蹋來糟蹋去。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雪茄還有黑玫的稱號,我那長官會客時用的,他在家裏抽的,可是銅殼的雪茄,一口煙出去,客廳裏都是香的,”大言不慚的張卓文,開始炫耀起羅二頂級雪茄來,他雖然也隻是抽過一次,但那濃鬱悠長的香味,每每做夢都能迴味到。


    在羅二的影響下,不但的張卓文、凱利,就連原先民兵大隊的幹部們,也扔掉了香煙,喜好上了粗大的雪茄,當然,是那種廉價的雪茄。


    從雪茄講起,張卓文順溜地講到了現在的尚德公司,那豐厚的薪水,還有等級嚴格的獎金津貼,可把守在監獄裏望天的中尉,聽得心動不已,臉上也有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老兄,張哥,咱兄弟倆也算是投緣,”抬起屁股,中尉湊近了一步,挨著張卓文坐下,“我莫水雲也是個愛交朋友的人,一看見老兄你就覺得麵善,”


    屁,聽名字就知道你丫是不是個男人,張卓文暗罵一聲,心痛地看著莫水雲把自己的雪茄,使勁地咂了幾口,笑眯眯地點頭,“是啊,老弟你一看就是實誠的人看,要麽說苦巴巴地守著這個窮地方,一點油水也沒有,”


    “也是,這裏連家屬都不許進,哪來的進項,幹巴巴兩個軍餉,連煙都抽不起啦,”莫水雲有意無意地說著心裏話,開始暗自盤算。


    要說他沒有地溝油般的收入,那是假的,但也得看和誰比,比起這個拿出的雪茄自己隻是見過一次的主,他覺得自己瑪德就是一個乞丐,心裏的喪氣就別說了,眼淚汪汪的。


    “嘿嘿,那啥,老兄你們那個公司,現在還要人不,”猶豫了好一會,莫水雲終於腆著臉,扭捏地問道,他可不願失去掙錢的機會,哪怕是沒了這身行頭。


    看監獄的情況,下次羅二他們來也不知道是哪天,如果一半個月不來呢,莫水雲突然發現,駐守監獄安逸的生活,似乎很浪費生命。


    “別人不敢說,但要是老弟你願意來,嗬嗬,我可以擔保你,”胸有成竹的張卓文,笑嘻嘻地應承道,菲國那邊有現成的大坑,軍事幹部眼下根本填不滿。


    “是嘛,”莫水雲驚喜地笑道,“老兄,我可是槍炮專科出身的,想當年在班裏也是成績上三等,沒想到托人所非,派到這裏數牢號來了,”


    感慨萬分的莫水雲,拉住異常耐心的張卓文,喋喋不休地講起自己在陸軍學院裏的經曆,一時間忘記了時間。


    刑場旁邊的房間裏,羅二硬起心腸,咬牙把機要秘書李曼莉,收進了護腕空間,愣愣地看了眼那個幽綠的藥劑,低頭慢慢站了起來。


    帶她走那是困難重重,搞不好一處出門,就會被警衛發覺;留她在這裏,十成十也是個死,假槍斃就成了真處決,還的再遭一次罪。


    “走好,我的戰友,”嘴裏輕輕地念叨一句。羅二轉身,看向那一對患難夫妻;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內心裏那軍隊的烙印,此生也不會泯滅。


    穿戴整齊的王將軍,忽地見李曼莉沒了蹤影,看看羅二身後,不由得瞪起眼睛,厲聲喝問,“你把她怎麽啦。人呢?”旁邊妻子使勁地拽著他的胳膊,也擋不住他內心裏的悲憤。


    到了現在,兩人才發現,諾大的房間裏,那些和他們一起在刑場被羞辱了犯人們,眨眼間一個也看不見了;不用說,肯定是這個軍官搞得鬼。


    封閉嚴實的房間。羅二也不怕聲音傳出去,但解釋也不必,“想活著迴到大陸,就閉上你的嘴巴,老實跟在後麵,”羅二臉上猙獰的威脅。把麵色浮腫的王將軍,硬是蹬得不敢吭聲。


    “她死的價值,就是你倆能活下來,”羅二放緩了語氣,抬步向門口走去。“記住了,跟在我身後。什麽話也別說,”


    “哐當,”鐵門被推開,羅二仰著腦袋,鼻孔朝天地踱步出了這間讓他心酸的死囚房,後麵的兩人,壓低了帽簷,緊緊跟在後麵。


    衝著那兩個警衛擺擺手,羅二大搖大擺地向走廊晃過去,如果被這些大兵發現了異常,那說的不今晚他要大開殺戒了,頂多是跑路去菲國,以後不再迴來了。


    讓羅二驚訝的是,這些見慣了跋扈軍官的大兵們,晚上的精神頭明顯沒那麽敏銳,僵硬地站直了身子,連羅二頭上的大簷帽也不看,順利地把三人送出了警戒區。


    來到停車場,羅二一指不遠處的那輛福特轎車,低聲說道,“去車裏等著我,等會咱們就離開,”


    眼看著兩個“大兵”鑽進了轎車,羅二啪地點上雪茄,慢悠悠向會客室走去。


    走進燈火通明的會客室,羅二一眼就看見,得意洋洋的張卓文,眼睛裏那淡淡的不安,隨即微微一笑,沉穩地吐出口青煙,“小張,時間不早了,咱們該走啦,”


    羅二趾高氣昂的氣勢,讓張卓文暗自鬆了口氣,趕忙起身恭敬地站直了身形,“長官,這位莫兄弟,他想去咱們公司任職,剛才還好一陣地央求呢,”


    見張卓文開口就給自己說情,莫水雲暗道一聲兄弟夠意思,慌忙整理一下儀容,衝著羅二啪地就是一個立正,臉上媚笑著,“羅長官,卑職可是對尚德公司心往已久,厚臉皮想跟著您幹,”


    “是,你丫的是厚臉皮,”羅二瞥了眼這個看似周正的中尉,嘴角一挑,“公司缺人沒錯,但寧少勿濫,張副官我已經給他辦了美籍,他現在是正經的美**官,莫中尉,我現在看不到你的長處,”


    羅二著句灼心灼肺的話,徹底成了那根千鈞的稻草,把莫水雲心裏的徘徊踢進了海峽深處;美籍軍官啊,島軍裏哪有人有這麽大的能力,自己今晚值班算是上天有眼了。


    念頭急轉間,莫水雲臉上的一片坦然,剛才的媚笑盡數散去,“報告長官,莫水雲心意已決,請長官審查,”


    看看一本正經的張卓文,眉眼間一動,羅二沒有幹脆地拒絕,“明天你到公司來一趟,咱們先聊聊再說,我還的給你們監獄長陪個不是呢,”


    光明正大的挖牆角,島上也就羅二這位了,賠不是的話也就一嘴而過,凱利做這事很拿手。


    在莫水雲中尉殷勤地相送下,福特轎車開出了監獄大門,喇叭響了兩聲,向市區疾馳而去。


    看著遠去的汽車尾燈,莫水雲滿臉笑容地揮著手,隻是心裏有點小小的疑惑,“剛才那後座上的鬼子,怎麽個頭高了點,”


    隨即,他那點疑惑也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淹沒在對前程的憧憬中,“瑪德一個月五百塊,還是台幣,老子不幹了,老子要去掙美金,”


    行駛的轎車裏,羅二坐在副駕駛座上,等到汽車開出一段距離後,這才淡淡地說道,“王將軍,你自由了,”說著,從上衣兜裏取出一張照片,手指微微一動,收進了護腕空間。


    這張王將軍夫妻的近期照片,是那個該死的清潔工,深夜悄悄塞進特他別墅的門縫裏的,也是羅二無奈救人的原因,他算是被這些執著的人給打敗了。


    好在。今晚一切順利,也不用較勁腦汁逃離台北了。


    後座上沉默的兩人。明顯地長舒了口氣,軟軟地靠在座椅上,執手而笑;開車的鄭卓文,卻是麵色正常,開車的雙手穩穩地扶著方向盤。


    剛才一上車,張卓文就察覺到了後座上的異常,那淡淡的血腥味,別人聞不出來。但他這個特工老手難能放過如此的征兆。


    對於張卓文的冷靜,羅二相當的滿意,這個原本對自己按懷怨恨的家夥,現在算是徹底看開了,也有了自己的女伴,盡管現在是離得遠了點。


    死囚房裏消失的二十個死囚,讓鬆上尉暢快地放下電話。哼著小調去休息了,他對羅二的那點懷疑,也隨之散去。


    暗戰中失敗的對手,不畏死亡,怕的是被自己人殺死,而羅老板所做的。也正是鬆兆明期望的,把那個大陸派來的高級臥底給做了藥引子,已經是死無全屍了;想到這裏,坐在浴缸裏泡澡的鬆上尉,高興地大聲唱起了歌。


    羅靈別墅的地下室裏。一對多難的夫妻,忐忑地度過了三天不見陽光的日子。在一個清朗的早晨,再次換上軍裝,頭戴軍帽,臉上架著墨鏡,跟隨羅二的轎車,直奔西門町碼頭。


    尚德號遊艇,被羅二一個電話給征用了,羅二帶著羅靈,黑油自己的副官,兩個“大兵”,婉拒了凱利陪同的熱情,轟隆隆地調轉船頭,向西子礁方向駛去。


    其實,愛好釣魚的凱利,對老板假愛好的姿態,很是不屑,也樂的不用去當狗腿子,釣魚也的看心情不是,坐在辦公室裏豈不更美。


    劈開海浪行進的遊艇上,羅二給大力發出了簡短的電報,“南麑山島。”這裏距離雲南太遠,接收電文羅二也沒把握,畢竟沒有到中轉時間點。


    就算是鬆兆明監聽到了電文,也不會察覺和台北有什麽關係,距離西子礁最近的,是福建而不是浙江。


    羅二不知道,早已趕到福州的大力,正守在晝夜值班的電台旁,熬紅了的眼珠子,正激動地看著剛剛抄收到的電文,“真是難為我兄弟了,這個羅二,硬是杠杠的,對老哥真是沒得說了,”


    “南麑山島?”看著電報上的地址,大力想了一會,虎著臉跳了起來,“這家夥,心眼小的很呐,怕是要王將軍遊著迴來啊,”


    掛著米字旗的遊艇趕在中午前,停泊在了西子礁附近,羅二和副官坐在海竿前,悠閑地喝著熱茶,享受著暖暖的陽光,還有醇香的雪茄。


    有著美女在傍的羅二,根本不理會艙室裏的那對夫妻,隻顧著和兩個手下欣賞四周的海景,還有鮮美的烤魚;


    好在,張卓文還是蠻盡職的,抽空給艙室裏送了吃食,讓王將軍夫妻起碼沒餓著肚子。


    對於張卓文釣魚的技巧,羅老板算是見了世麵了,不到一小時,五條一尺長的小黃魚就拎上了甲板。


    “我說,小張,你還是當個漁民算了,每天給我送海貨也行啊,”對於這個技術兵,羅二原來是愛恨加半,現在已經是關護的很了。


    “不不,我還是跟著老板,有錢掙還有雪茄抽,”張卓文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拒絕了老板的提議。他喜歡釣魚,但更喜好刺激的職業生涯。


    吃完烤魚,再去海裏遊個冬泳,再讓副官給自己照幾張老板秘書合影,一日遊的活動很刺激;


    渾身打顫的羅二,還有不服氣的張卓文,在羅靈的笑聲中,匆匆在水裏轉了兩圈,高喊暢快地竄上了船。


    “呯、呯”,當羅二拿著步槍,向海麵上漂浮的空瓶子,頻頻射擊的時候,副官和秘書在一旁笑歪了嘴巴,就連從旁邊經過的巡邏艇上,那譏諷的口哨聲,也把羅二氣的要死。


    沒辦法,三十米外的酒瓶子,搖搖晃晃的就是不沉,羅二想罵也找不到對手。


    熱鬧地玩了一天,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張卓文已經把遊艇旁的氣墊船放下了海麵,有把兩桶二十升的汽油,穩固在發動機旁。


    小艇上,淡水吃食,兩個救生衣,還有手電信號槍,已經裝在一個鼓囊囊的背包裏。


    王將軍憋悶在艙室裏,已經整整一天了,但走上甲板的他,根本看不出任何惱怒;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多大的將軍也看開了。


    看著冷眼旁觀的羅二,還有那海麵上的小艇,王將軍複雜地看了眼台灣方向,感慨地歎口氣,“羅先生,謝謝了,後會有期了,”


    雖然他不知道問什麽,這個年輕人對自己冷淡有加,但人家確實是冒險把自己夫妻倆從監獄裏,從死神手裏,生生搶了出來,活命之恩,冷臉又如何。


    至於那些死囚,還有李曼莉,他不能問,也不敢多問。


    “免了,最好別見,”羅二淡淡地看著海麵,翻手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王輝,“這是李小姐的骨灰,河南新鄉李家村,你不要忘記了,”


    盒子裏,那個綠色藥劑被封閉在一塊長方形的黃金裏,黃金表麵,刻著一麵簡陋的國旗;羅二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為了保密,羅二把這個鐵盒子,找人焊死了扣蓋,一塊淡黃色的絲綢封套,上麵繡著三個猩紅的大字:“骨灰盒”


    “記得,記得,”接過沉甸甸的盒子,眼睛發紅的將軍,把它小心地收進背包裏,背在肩上,扶著妻子登上了小艇。


    “將軍,這是指南針您收好,方位西南四十五度,一直往前開就行,”張卓文把指南針遞給王輝,敬了一個美式軍禮,利落地拉著了發動機,把舵杆交給這個逃難的將軍,轉身跳上了遊艇旋梯。


    遊艇甲板上,羅靈偎在老板身旁,眼看著小艇緩緩駛向黑暗的海麵,疑惑地問道,“老板,你救了他們?”


    “是,”羅二無奈地聳聳肩,兄弟把懷表都貢獻出來了,自己能不救嘛。


    “那你對他們也太冷淡了,他們的方向也不對啊,”羅靈眨眨細長的眼睛,很是不解。


    “哼,救人者自救,他們要是連小艇都開不到對麵,也算是天意了,老子還得避風頭,”如果兩個本該消失的死囚,突然被島上海軍給抓獲了,羅二的麻煩也小不了。


    不過,看小艇的速度方向,王輝這個老兵手上還是蠻懂行的;也難怪,搞情報的,逃命的手段要是沒有,那就是小兵過河了。


    “迴去吧,咱們也該動身了,”疲憊的羅二,揉著眉頭進了駕駛室,那顆晶瑩落下的熱淚,至今還灼燙著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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