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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大力發來的電報,羅二躊躇了兩天,終於迴電,遠程向大力的特戰營報道,算是勉強應對了麵子上的事。


    如果他還是一個炊事兵,那大力發來的召喚,足夠讓羅二樂嗬上好幾天了,也會馬上收拾行李,直接奔赴雲南;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眼界狹小的士兵了。


    拿到大力電報,他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京城裏對自己不依不饒的仇家,應該是在紅色浪潮裏,不幸沉沒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碰上這麽好的事。


    當然,大力在裏麵出的力氣,也應該是不小了;也不知道,王明山是不是也插了一手。


    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羅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任小森,把申村長和他的兩個手下,給踢出了羅家山,反正隻要出了鐵絲網的範圍,就是樸正勇的事了。


    作為羅二的妻子,樸姬善對羅家山裏暗流湧動的局麵,心裏一清二楚,雖然她現在隻是負責城堡裏的通訊室,但原先情報官的本能感覺,讓她很是惆悵。


    如果羅二果斷地放棄了這裏,甚至把羅家山炸成一片白地,她也沒有丁點辦法,還的和羅二一起,踏上前往海外的輪船。


    孫小虎留下的那個工兵班,在城堡裏、高台大院裏,還有家屬區裏,搗鼓著布下的起爆線,隻要地下室裏的**到位,那就意味著,羅家山被放棄了。


    十八個起爆點,樸姬善一一看在眼裏,心裏也點點地冷淡,凝聚成冰。


    和李相在辦公室裏攀談了一個上午,午飯後,羅二帶著大灰和它的夥伴們,在海邊的灘塗地上,悠哉地晃蕩了好一會,讓遠處窺探的人把自己看清楚了,這才迴到城堡。


    張卓文已經去醫護所裏幫忙了。不知道是熱心,還是別有用心,羅二也不理會,這貨以前看羅靈的眼光,讓羅二很是不虞。現在轉移了目標。倒是皆大放心了。


    羅靈被羅二安排了個苦差事,她要和幾個幹部們,去家屬區裏給那些即將遠行的家屬們,講解那菲國的地裏環境。自然,低調是必須的。


    五天一班的貨輪,讓家屬區裏的撤離工作,還是有時間安排的。


    躺在家裏的大床上,羅二聽著收音機的廣播。樸姬善在身邊哄著孩子午睡;隔壁那個有火炕的房間,等到冬季才會使用。


    “本初,你打算好了?”看著羅二清瘦的臉龐,樸姬善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眼睛也盯在了丈夫的眼簾上;她知道,羅二不會騙她,最多是不願意告訴她。


    羅二睜開眼睛,滿眼笑意地看著樸姬善白皙的臉頰。目光掃過她閃爍的眼睛;抬手,撫著她柔順的長發,“本來,我是有離開的想法,也開始了前期動作。”


    “那些離開的士兵家屬。他們會去菲國狄瓦遝山山穀,那裏有我的一個步兵營,基本上那個步兵營,是不會迴來了。”想想步兵營裏的二十幾個士兵,羅二一陣暗笑。


    樸正勇送過來的士兵。單兵素質那是沒得說,當個班排長綽綽有餘,正好解決了羅二班長不足的問題,現在,他們也隻有待在狄瓦遝山山穀,匯合了他們的家屬,就在那裏安家了。


    用距離切斷了和半島的聯係,加上親人在跟前,由不得他們不好好當兵,那份小心思,就權當紀念吧。


    “現在你哥哥也送了口,誰知道他是不是高興了爽快一把,我可不敢開玩笑,”對於樸正勇的承諾,羅二基本無視,那玩意本來就是用來騙人的。


    “我把隊伍分出去一部分,也是把雞蛋分開在兩個籃子裏,給自己留個退路,這點,你哥哥他也明白,”梳理了一下思路,羅二緩緩說道。


    “今後,羅家山的民兵,不會超過兩個步兵連,除了守備隊,就一個連的兵力,也不會讓他瞎操心了,”聽了羅二話,樸姬善知道,還有一個新兵連,也會在近期離開半島。


    這些,她不在意,朝鮮人力有的是,隻要羅二善待他們,去哪裏不是過日子呢;對於老百姓的生活,她和那些人民軍幹部是一致的,聽話幹過就好,多幾個少幾個不算個事。


    讓她高興的是,羅二話裏的意思,有了留下的暗示,那問題就解決了,國家的發展,羅家山還是能作用的。


    “我國第一個五年計劃正在取得巨大成就,人民收入年均增長率達8.9%以上,建立起一批國家工業化所必需而過去沒有的基礎工業,包括飛機和汽車製造業、重型和精密機器製造業、發電設備製造業、冶金和礦山設備製造業以及高級合金鋼和有色金屬冶煉,這些高技術含量的工業,在趕超英美的道路上,大步前進。”收音機裏,那清脆的聲音,讓羅二聽得很是舒服,卻沒有發現那生機勃發中的浮躁。


    經過凱利的聯係,一批二手機床、電機,還有各式型號的板材,被貨輪運至羅家山碼頭,直接讓合作社給接受走了;雖然沒有達到樸正勇預期的目的,但怎麽地也是有了一條進貨的線路。


    清爽的秋季,在羅家山忙碌的夜晚中,漸漸過去。


    在這個秋季,羅二也是很忙,看著大灰身上的傷痕,那些連毛發都長不出來的巨大傷口,他要是無動於衷,那就邪了門了。


    碼頭上的事,自有李相帶人監管,任小森的守備隊,也接手了羅家山的警備任務,他隻需要在城堡裏隔幾天露個麵就行。


    閑散地休整了近一個月,羅二按捺不住了。


    太陽落山後,羅二要麽從樸姬善那裏出來,要麽從羅靈的房間裏出來,溜達帶著大灰,在海岸邊轉著圈,倏忽間就看不見了身影。


    羅家山非武裝區外圍,按三角形布置著三個人民軍炮兵團,這手筆可是比菲**隊大方了太多,再遠處,有著兩個軍用機場,還有三八線附近大批的步兵師;地圖上看去。羅家山根本就是一個捏在手裏裏的雞蛋,一碾就碎。


    樸正勇之所以不急於收迴羅家山,不是不行,而是不想,起碼一個走私通道。比一片荒地要有用的多。何況。走私來的東西,他和手下的將軍們,早已有了安排,兜裏也鼓囊了些。


    為了不把羅**急了。樸正勇的心胸寬廣了很多。


    但是很快,讓樸正勇又一次在辦公室裏暴躁地跳腳罵人了,“到底是怎麽迴事,那些人呢?”拿著紅色保密電話,他腦海裏不想的預感。再次浮現。


    作為高技術兵種,進口了蘇聯支援來的野戰火炮,那三個炮兵團裏的幹部戰士,也算是國內該素質的官兵了,起碼要進入炮兵團,都得是小學畢業以上的水平。


    現在好了,沒晚上,都有大量的官兵失蹤,還是那種丟下所有衣物消失的那種;逃兵?也沒見哪個逃兵光溜溜地跑路吧。


    盡管提高了部隊的警戒等級。還是有官兵在大量的消失,每晚上三百人的數量,讓樸正勇心裏漸漸惶恐不安。


    下意識的,他把目光瞄向了羅家山,但是。他也沒聽說過,羅二能滅人無形,也根本不信。關鍵是,證據呢。根本抓不到。


    想來想去,他還是把主意想到了妹妹身上。十幾個晚上徹夜難眠,樸正勇已經是心力疲憊,把一道道電波急速地發往羅家山。


    終於,第十三天的中午,樸正勇接到了羅家山迴電,樸姬善在電報裏告知,羅二出差了,去了台北。


    坐在開往台北的貨船上,羅二忐忑地在艙室裏轉著圈,羅靈和張卓文,被他打發到了外麵,昏暗的燈光下,就他獨自在狹小的艙室裏猶豫不決。


    護腕空間裏,滿百的藍色藥匣,流光溢彩,正等著他的提取;綠色藥匣和棕色藥匣,也堆積滿滿;那些奪取來的軍糧和藥品器械,他早留在了狄瓦遝山山穀。


    羅家山守備隊,包括任小森在內,一百二十名官兵,都拿到了藥匣的好處,最起碼麵對人民軍的進攻,打不過也有跑路進山的能力。


    藍色藥匣不斷地吸收,羅二現在已經能在十一米外,隔著厚厚的水泥牆壁,心念轉動瞬間,把裏麵的糧食藥品,不動聲色地拿進護腕;那些莫名消失的人民軍官兵,也是深受其害,羅二根本不和他們照麵,就能輕易地拿走人命換藥匣。


    現在,就剩下最後的一米了,羅二看著這下藍色瑩瑩的藥匣,忍不住心裏暗暗膽寒,隱約間,他有著不好的預感。


    但是,對實力的極端追求,還是把他心裏不斷浮起的婉拒,踢得遠遠的。


    足足徘徊了十幾分鍾,羅二還是一咬牙,“幹,不拿到十二米,豈能甘心,”不再猶豫,轉身坐在床上,閉目凝神。


    “吸收,”心神晃動中,護腕空間裏的藍色藥匣,猶如一個個閃爍的精靈,轉眼間連續不斷地沒入肌膚,滲透進強韌的血管中,化為點點熒光。


    熟悉的頭痛欲裂,渾身脫殼般的劇痛,羅二已是輕車熟路,眼睛一閉,顫抖著苦苦挨著。等到大汗淋漓之後,癱倒在床上的羅二,呲牙樂著享受肌膚顫抖的餘韻。


    當藏室外十二米處,一顆放置在角落裏的藥片,被收進護腕空間時,羅二忍不住開口嗬嗬笑了起來,“哈哈,成功了,我他瑪德成功了,疼死我了。”


    隨著他的笑聲,護腕空間裏,傳來陣陣酸澀的咯吱聲,那三角形的空間,開始慢慢揉和拉長,在羅二愕然的注視下,重新組建為一個正十字空間;正十字的四個分支上,各有一個凹槽,上麵插著十個食指大小的透明試劑管。


    試劑管裏,兩個分支上空蕩蕩什麽也沒有,隻有沉沉的死氣縈繞;另兩個分支試管裏,卻是整整裝滿了二十支綠色藥劑,一眼看去,充滿了生命活力。


    正十字空間的正中央,是一個十二立方的空間,此時空無一物。


    護腕空間的變化,羅二已經能坦然相對,哪怕是明天就消失不見,他也有心理準備,莫名而來的,也會莫名而去,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不過,那二十支綠色藥劑,讓他隱隱不安起來,月有圓缺,人分善惡,那空著的藥劑,怕是也不會好到哪去。


    狠狠地喘了會粗氣,起身,扒掉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羅二走進衛生間,用冰涼的清水,把自己清潔幹淨,這才換身幹爽的秋常服,打算出去走走。


    經過身邊的小桌時,他不甘地發現,桌子上的茶杯,還有那幾片阿司匹林,根本沒法收進空間;伸手,拿過茶杯,心神一動,茶杯出現在十二立方的空間內,這才讓他鬆了口氣。


    刺刀,手槍,雪茄盒,拿在手裏,先後在空間裏進出幾次,羅二苦笑著搖搖頭,有得必有失,果然如此。


    出了艙室,羅二漫步走向船頭,站在外麵許久的羅靈和張卓文,這才輕輕籲口氣,相視一笑;羅二的一舉一動,已經和他們息息相關了。


    黑沉沉的海麵上,冷風迎麵,耳邊是貨船隆隆的發動機聲;不用羅二仔細查看,他就能清晰地掃描周圍八百米範圍內,點滴動靜。


    迎麵,一個麵色兇惡的水手,匆匆走過;和羅二擦身而過時,羅二揮起手掌,指尖在他的手腕上一擦即走。


    凱利安排的走私船,上麵的各色人員,基本沒幾個善良之輩,手上沒過幾條人命,那就是好人一個了。


    這個倒黴的水手,在羅二淡淡地笑容中,黑暗中忽地沒了人影,身上的衣物也被收進護腕空間;十字空間裏,汗臭的衣物被泯滅粉碎,轉化為一個晶瑩的試劑藥管,而這條兇惡的人命,也催化成一劑黑色液體,慢慢旋轉猶如一個冷漠的黑頭陀。


    手指晃動間,細小的黑色藥劑,出現在羅二掌心,打量了幾眼,隨手拋進船外的大海裏;就在藥劑即將跌落進海水時,一枚子彈被羅二彈射而出,啪地擊碎了單薄的藥劑試管。


    貨船緩緩行駛在海麵上,船後的海麵上,不斷浮起的一條條死魚,讓羅二恍然大悟。


    能醫者,擅殺,救治與滅殺之間,不就是隔著薄薄的一層遮羞布罷了;想到這裏,羅二精神一振,翻手間拿出一支綠色藥劑,捏碎了瓶口,仰頭一口幹下。


    一股火熱的液體,順著咽喉流進胃裏,迅即擴散開來,點點熱流從內而外地修複著,羅二也沒發現的暗傷;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體內暗藏了不少的隱患。


    筋骨的陳舊傷患,是綠色藥匣沒法醫治的。


    “厲害,比燒刀子還爽快,”羅二扔掉藥劑,暗自讚歎一聲,這“燒刀子,黑頭陀,真是一對冤家克星。”


    當羅靈和張卓文,不情不願地喝下綠色藥劑後,臉上露出的驚喜,讓老板很是爽快,掙錢的路子又多了一條。


    深夜裏,駛向台北的貨船上,莫名奇妙地有四個水手沒了蹤影,把大胡子船長嚇得直接加大了馬力,讓貨船以最大速度,向目的地駛去。


    迴到艙室裏的羅二,鬱悶地躺在床上,護腕空間裏,多了三個“黑頭陀”,“燒刀子”就增加了一個。


    “這世道,咋是壞人比好人多呢?”沉沉睡去的羅二,腦後發間,那多日不現的臉龐,不斷地蠕動起來,一杯“燒刀子”進肚,羅二沒事,它卻是喝醉了,眉眼間有了清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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