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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五十七章、麻袋裝錢


    七點,早早吃過晚飯,羅二帶著張卓文、老董他們,提著象征性采買的物品,迴到了碼頭;在日本消費,他才不幹,何況也不敢。


    果不其然,他們的貨船,已經被岸上的警察搜了了底朝天,還是連續兩次的清查。.


    空蕩蕩沒有違禁物品的貨船,自然無恙,受船的探員,卻被盤問的火冒三丈,差點和警察打起來。


    當老董把一疊綠票塞過去後,委屈的探員立馬恢複了平靜,暗地裏找上張卓文,強烈要求下次換人守船。


    當天晚上,羅二派出老董,要求連夜出海,卻被碼頭上的管理處,禮貌地告知,今晚直到淩晨零點,碼頭上不許船隻出港,最快也得明天下午了。


    接到老董的匯報,羅二也不在意,人家丟了那麽多財貨,不宵禁已是夠寬容的了。剛好,自己手裏還有東西,在這裏換成錢財也不賴,算是為日本的幫派添一份力吧。


    於是,老董、張卓文再次被派出,聯係上了赤衛軍,以美軍廢舊物資的名義,羅二賣出了護腕裏大批的軍火,把藏在台灣軍火庫的物資,成功倒騰到了日本長崎。


    一條髒兮兮的街巷裏,當兩輛卡車哼哧哼哧地開了出來,車上的一個光頭,向老董旁的首領,輕輕點頭,表示交易完成時,矮個子首領陰霾的臉龐,擠出一絲滿意。


    “董桑,代我謝謝你的老板,今後你就是我們赤衛軍的好朋友,在這裏有時盡管找我。”遞上一張名片,首領示意手下把錢箱交給老董,高興離去。


    這麽便宜的武器,還有重家夥,彈藥給足,碰上黑龍會也能幹上一場了。


    老董拎著錢箱,和張卓文拐出一個巷道,緊走幾步,上了另一條街道,羅二已經坐在出租車裏,等候多時了。


    羅二在他們後麵,卻跑得比他們還快,老董和張卓文已經不驚訝了,金庫裏早見識了。


    迴到了貨船上,老董跟著羅二進了船長室,“老板,那都是新貨,賣得太便宜了。”


    “三十萬美金,不少,”羅二仔細清洗著雙手,“要是他們能在日本大開殺戒,再便宜我也賣。”


    聽了羅二的話,老董似乎明白了點,隨即不再多說。


    第二天下午,港口的閉港令,終於取消。


    油水已經加滿,和碼頭管理處一番聯係,摘掉攬繩的貨船,汽笛長鳴一聲,緩緩掉頭駛出了停泊區。


    急需修身養性的羅二,不等天黑,早早紮在硬板床上,連宵夜也不吃,蒙頭大睡。


    “老板太累了,大家晚上注意換班,其他的人也休息吧,”臨時大副張卓文,一改來時的沉默,主動坐在了天橋船長座位上,觀察著海麵上的情況。


    風平浪靜,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當羅二被叫醒的時候,貨輪已經開始靠近台北西門町碼頭,探員們也各自收拾,準備上岸。


    “好家夥,一晚上沒聽見動靜,”平靜地站在船頭,羅二心裏暗暗後怕,要是有人對自己不利,那什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用食指輕柔著太陽穴,“富貴不能淫,路還長這呢,小心為上。”小聲念叨一句,羅二知道,自己現在是走在刀尖上,一不留神,身邊的夥伴,就成了敵人,羅家山那裏也不例外。


    碼頭上,凱利已經接到電報,正靠在福特轎車旁,安然地曬著太陽,等待羅二的迴歸。


    貨船租賃的事情,自由老董處理,羅二整整衣領,在眾人的注視下,當下走上跳板,踏在了結實的地麵上。


    “羅,一切順利吧,”凱利跑上前,張開雙臂,誇張地抱住了羅二;羅二苦笑著臉,接受了西洋化的禮節。


    手臂沒鬆開,凱利在羅二的耳邊,嘀咕了一聲,“發大財了?”


    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你好心地迎接我呢,感情是眼紅了;羅二仰頭哈哈一笑,“凱利,你要是不跟緊我,連湯也喝不上了。”


    一個小時後,商德公司二樓,辦公室大門一開,老董、張卓文,還有那四個探員,眉飛色舞地出來,輕手輕腳關上房門,歡天喜地地各迴各家了;在他們的口袋裏,裝滿了鈔票,就連那個看船的探員,也被羅二大方地賞了五千美金。


    “羅,我是你的夥伴,我強烈要求以後共同行動,你需要我的幫助,”坐在沙發上,凱利屁股擰來擰去,象是坐在一個火堆上。


    能坐得住嘛?耳聞是虛,眼見為實,眼看著本土的探員,也拿到了巨額獎金,洋鬼子凱利忍不住了,三萬美金啊,是他四年多的薪水,還得加上海外津貼的那種。


    “沒問題,公司的業務還有很多,有的是幾乎那錢,不過,我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靠在寬大的皮椅上,羅二叼著雪茄,來迴搖晃腦袋,睡的太多也不好。


    “是的,親愛的老板,你的倉庫已經裝滿了,但是,”凱利掏出厚厚一疊票據,“您現在已經負債三十萬美金了,是美金,不是台幣。”


    當然,裏麵金額的水費,多多少少凱利也拿了些,卻怎麽也比不過那些該死的探員,凱利使勁抖了抖票據,等著羅二答複。


    羅二笑嘻嘻地扔給凱利一根雪茄,“古巴的,很正宗。”隨即臉色一正,“凱利先生,公司為了獎勵你老動,特批給你,”伸手,從腳下,拿出了一個牛皮箱,“箱子一個。”


    “咚”,沉甸甸的箱子放在桌子上,單憑那聲音,就知道裏麵不是空的。


    “給我?噢,我就知道,我的朋友不會忘記我的辛苦。”凱利放下票據,興奮地撲向箱子。


    “啪”,羅二的大手,拍住了箱子,“慢,凱利,裏麵的東西,你看了會很興奮,但也會有那麽一點驚訝。”


    “沒關係,我能承受的住,”凱利的雙手,已經死死抱住了箱子,就等著打開見錢了。


    見狀,羅二也不多話,鬆開了箱子,坐在椅子上瞧著凱利。


    抱起箱子,還挺沉,凱利對羅二更滿意了,這家夥對自己太好了。


    小心地把箱子打開,“喔啊,”滿滿一箱子的銀錠,閃耀在凱利的眼仁上,卻讓他小小失望了一把;雖然是不少,但現在的白銀,那還真是不太值錢,比起黃金來。


    見凱利有些喪氣,羅二也沒辦法,瑪德小日本的金庫裏,就是白銀多,其他的,扼,瑪麗也那走了將近一半。


    為了自己的羅家山,也隻能委屈凱利了,誰讓他沒去,怪不到其他人頭上。而且,自己護腕裏,還有大量的銀錠、日元,需要凱利這個老油條,出麵換迴來自己繼續的物資。


    想到這裏,羅二正要開口,又聽見凱利一聲慘叫,“印碼?老板,你想害死我啊。”凱利舉著一塊銀錠,指著上麵的一行數字,臉上悲憤交加。


    我就知道,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般是帶毒的。望著麵前滿箱的銀錠,凱利對自己的運氣,十分的不看好。


    “哎呀,你看看,我差點忘了,”羅二麵不改色地拍拍腦袋,“這是我去長崎銀行裏,閑轉的時候,順便捎了點土特產,現說明一下。”


    “土特產?也是,日本就產這個。”凱利五無奈地合上箱子,’老板,這土特產還有嗎?”嘴上隨便問道,他開始盤算著自己熟悉的金店來。


    “多,多的我頭疼,這玩意吃不成用不上,很麻煩。”羅二起身,拿過大衣,“走,去倉庫看看。”


    聽見羅二的一個多字,凱利不甘的臉上,浮現一股喜色,“唉,老板,我來開門,”


    跟在羅二屁股後麵,“老板,要不我再辛苦一下,把這些白銀給換成物資?”凱利現在,已經開始轉職成了羅二的采購大員。


    “隻要讓我滿意,沒什麽問題。”羅二輕飄飄的迴答,確定了島上今年的最大一筆黑資金。


    來到商德倉庫,羅二發現,這裏已經配備了兩名看守,輪班看管倉庫,不由得對凱利的細心,讚賞有加。


    大門打開,上千平米的大庫房裏,地麵上鋪設了防潮木板,整袋的糧食、布匹,包裹得嚴嚴實實,碼放成正規的方垛;甚至,還有幾箱西藥,上麵的英文清晰可見。


    “老板,這些東西太多了,開個百貨公司都夠,你不會是要開商場吧?”心情大好的凱利,也開起了玩笑。


    “咦?凱利,你變聰明了,商德給你的一半股份,是個好決定。”羅二也不隱瞞,這些東西反正要運出去,凱利早晚知道嗎,目的地,還不如大大方方商量的好。


    “我要在羅家山開一個大公司,販賣各種生活物資,有機會了,搞上一個碼頭,那生意肯定火。”羅二的設想,實實讓凱利驚喜了一把,這麽重要的情報,被自己隨意給聽到了,那獎金還能少嗎。


    洋鬼子就是不地道,一個蘿卜兩頭吃的事,幹起來心安理得,一項如此。


    “現在是準備階段,我的羅家山可是青黃不接,沒錢呐。”裝模作樣的羅二,一副苦惱的嘴臉。


    “沒關係,隻要能讓我在新公司裏任職,我可以搞到貸款,無息貸款。”順杆爬的凱利,立馬湊了過來;能在北朝鮮找到一個立腳之地,他的功勞可大了去了,升值加薪小菜一碟。


    “貸款?那還得還,我又沒錢,不行”毫無金融理念的羅二,一口否決了凱利的建議,大不了再找幾個金庫,什麽錢都有了;眼下,他已經惦記上了美國的銀行。


    也該抽時間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了,這父親當的,太輕鬆了點。摸著下巴,羅二隱隱有了計劃。


    他在這裏琢磨著計劃,遠在紐約的瑪麗,卻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有繼續倒騰起孩子的衣服來。


    羅二拒絕的理由,讓凱利哭笑不得,卻也不是規勸的時機,遂作罷。


    打發走倉庫的看守,凱利望風,羅二揮手把倉庫裏的物資,全數收了,又把那些銀錠、日元,噗裏噗通倒出了一大堆。


    現在他的護腕裏,還有五十來萬美金,“凱利,”羅二叫來自己的公司股東,“這些,先還賬,剩下的全買物資,這迴買水泥鋼筋。”


    順著羅二的手指,凱利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炸,好我的老板啊,你當這些東西是廢紙嘛。


    沒有衝向那堆金貨,凱利的第一反應,是轉身跑到門口,奮力把沉重的大門關上,再插上插銷,這才長吐了一口濁氣。打開電燈,凱利的臉色很不好看。


    呆滯地看著麵線的小山,“老板,我不想和你合夥了,”昏暗的燈光下凱利誠懇地看著羅二,“我不知道,哪天我忍不住,攜款逃跑了,我會失去你這個朋友的。”心裏深處,凱利不希望再次落入煞氣滿身的羅二手裏,那絕對是活不了了。


    “嗯,你說的也對,”羅二理解地拍拍凱利的肩膀,“這樣吧,你跟著我幹上三年,每年給你五十萬美金,沒錯,是美金。”


    不理會凱利大張的嘴巴,羅二繼續說道,“三年後,每年給你一百萬,直到你不願幹為止。”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這個耿直的洋鬼子,他也缺一個外麵的代理人。


    “你的原先工作還得繼續幹,我也有我的工作,大使館的廚師,很厲害吧。”前麵的話,讓凱利喘了口氣,後麵的話,卻讓他鬱悶了。


    原來,我是廚子的手下。


    “好了,事情就這麽定了,從今天開始,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給我買物資,嗯,還得聯係一艘船,能裝東西的船。”


    “船有,站裏剛好來了一艘,反正是要租用,跑上一趟大家有錢拿。”凱利蹲在地上,盡心地把銀錠和日元,裝進一個個大麻袋裏,倉庫裏就這東西不缺。


    有了羅二的搭手,裝袋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一個個滿裝的大麻袋,看的凱利陣陣恍惚,曾幾何時,自己要拿麻袋裝錢了。


    親手換上一把新鎖,把倉庫大門鎖好,在拽拽鎖頭,凱利這才小心地收好鑰匙,叮囑了看守一番。


    開著福特轎車,凱利把羅二送迴了商德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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