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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二十四章、車廂裏的野望


    天亮,羅二翻身坐起,呆呆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電台,下意識裏,他能想到,又是樸正勇這貨給自己找事了。


    不過,能搭上一趟會朝鮮的順風車,對於在草原上跋涉了十幾天的羅二,那是無比的誘惑,他可不想自己千辛萬苦趕到邊境,被大批的邊防部隊給堵上,到那時,打也不是,跑又不是。


    偏著腦袋想了想,羅二衝著身邊的大灰問道,“你說,這老樸是不是太麵了,連個金家也搞不定,一股子小家子氣。”


    大灰抬頭看了看羅二,這深奧的問題,它根本不懂,隻能不予理會,又把腦袋擱在腿上,繼續休息。


    算了,和它有什麽好說的,羅二長歎口氣,拉過電台,滴滴按下了發報鍵,既然有了要求,那條件什麽的,要好好說道一下;對於樸正勇的承諾,他不認為這小子有膽反複,自己的手段也不見得隻對敵人,小人一樣能用上。


    “範圍?好處?”羅二的電文極短,他對老美的偵測手法很是忌諱,也不知道這裏的部隊有沒有類似的設備,還是謹慎為好。


    朝鮮半島,人民軍第一軍的軍部,警衛團駐地電報室,被緊急通知的樸正勇,正踱著方步在帳篷裏來迴走著,消瘦的臉上,不時閃現出一絲焦急。


    散亂的煙頭,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幾乎一個晚上,陪著報務員一直在等著羅二的音訊;但是,自從接到羅二發來的電訊,又是無法聯係了。


    眼下,金家大佬出訪北京是板上釘釘了,而樸家的處境也愈發困難。要是再不解決眼下的困境,一埃那高高在上的大佬迴來,舉在頭上的大刀也要落下來了。


    風聞北麵的那個大國,那個叼著大煙鬥的老頭,殺起自己人來,可是毫不含糊,從軍隊到地方,從高層到基層,隻要是不捧甕抬轎的,殺殺殺,殺了個昏天黑地,殺得金家大佬滿臉的羨慕。


    為了在朝鮮站住立腳之地,或者說是為了樸家的延續,他已經被授權做出一些抗拒,但是,人家誌願軍再怎麽聯係,也是堅決不幹預勞動黨內政,讓他急得嘴上一圈的水泡。


    他也能察覺,金家暗地裏在第一軍開始了走馬換將,把自己的一些明麵上的親信,逐漸調往南麵的三八線,而平壤附近的部隊,也換上了南下的邊防軍。


    狠啊,太狠了,你要是照搬一下蘇聯的手法,那還有我金家什麽活頭,集體去跳海得了,樸正勇憤憤地捏碎了手裏的火柴盒,沒了羅二的接濟,他那個耀眼的打火機也早早送人了。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時候,“滴滴、滴”仿佛是一陣悅耳的音樂,桌子上的那個沉默許久的電台,傳出了簡短的聲音;像是觸電般,昏昏沉沉的報務員,飛速地拿起了鉛筆,手按耳機,在紙上刷刷幾筆寫下了電碼。


    強忍著搶過來的衝動,樸正勇坐在椅子上,貌似沉穩地等著報務員譯電,隻有微微顫抖的手指暴漏了他激動的心情。


    “將軍,密電。”報務員很快譯出了電碼。


    “嗯”,樸正勇點點頭,接過電報,一眼掃過,腦門上青筋直蹦;好我的大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討價還價的,要是幹成了這票,你要什麽那還不好說,非得在這節骨眼上伸手。


    不過,要是慷慨允偌,那也就不是羅二了,這不見甜頭不動彈,看來,必須要拿出點好處了。


    眯著眼睛想了想,樸正勇現在的動作和遠在草原的羅二一樣,那副神叨叨的樣子,這也說明了,羅二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翻過電報,他在背麵寫下了一行字,遲疑了一下,交給報務員,“馬上迴電。”


    “滅。山頭一座。”羅二拿著翻譯出來的電報,楞了一會,眼睛猛地一亮,趕緊拿出密碼本,匆匆翻找起來。


    羅二的迴電,十分鍾後來了,樸正勇一看,鬱悶的快吐血了,“挑山,方圓十裏永繼。”呀喝,好大的口氣,還方圓十裏,你當自己是國王了。


    罷了,罷了,為了樸家,這點好處還是能拿出來的,隻要你再半島上,還怕你翻天不成;再說,為了自己的妹妹,給他十裏又如何。


    緊咬牙關,樸正勇一跺腳,做出了決定,給。


    簡單一個來迴,羅二和樸正勇做出了私密交易,這滴滴的電報聲,把曆朝曆代大路上的統治者的夢想,算是完成了一小點。


    五天後,也就月八號,德勝門外關廂一帶騾馬集市上,一個滿臉塵土的漢子,牽著兩匹精壯的大馬,慢悠悠走了過來;看他渾身髒兮兮的皮袍,一腳蹬的牛皮長靴,混跡在息壤的人群裏,沒人能瞧出來,他就是最近風聲最緊的通緝犯—羅本初。


    瞟了眼貼在牆上的通緝令,羅二冷哼一聲,你丫的把照片搞得那麽模糊,誰能看出來自己長的樣子。


    這個從清乾隆年間興起而後盛行的騾馬集市,場地龐大,不但交易騾馬,就連牛羊的買賣也在其中,但滿鼻子的一股子混合膻味,把羅二熏得差點扭頭就跑。


    跑什麽,自己想在也不就是一個牧民嗎,大老遠跑來再跑出去,惹人眼不是,羅二自嘲地瞅瞅身上的行裝,估計別人聞見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集市旁邊,是一溜大小不一的馬店,那是給買賣騾馬的商販及農民寄居的地方,當然,騾馬交易也在可馬店中進行。眼下,是新社會了,那些大量的專職的“販騾馬”——“牙儈”即經紀人,減少了很多,再過上一陣子,集市國營化以後,這個行業也就會消失在。


    進了一間不大的馬店,羅二把馬匹交給夥計,自己來到櫃台前,把一張硬紙片拍在掌櫃的麵前,要說,那些個槍販子也給了羅二返京的機會,他們的身份,那可是正經的草原牧民,來京販馬很正常。反正,那紙片上沒照片,羅二用得心安理得。


    “鄉黨,你來咧,要住幾天?”精瘦的掌櫃,打量了一下羅二,似乎對他有些疑惑;往常,從草原上來的人,基本不會住在這裏,而是住在對麵的大馬店。


    羅二也不言語,伸手比劃了三個手指頭,他不敢開腔,滿嘴的京片子,穿成這樣,誰看了都會起疑。


    “哦,三天,得嘞,一天5角,一共一塊五角錢。”現在開始用上新幣了,也不再以萬為單位交易,簡單明了。


    地上兩張錢幣,還是從槍販子那裏撿的,羅二跟著店夥計去了後院,他的馬匹自有店家給照料,草料錢已經算在住宿費裏了。


    借著別人的身份,羅二順順當當躺在了大炕上,這是一間大屋子,一個大炕能睡十好幾口人,是給那些小販、農民預備的,當然,要是多花上一塊錢,就能去睡單間了。


    就這樣,羅二擠在空氣汙濁的集市裏,除了白天外出晃悠一會,就躲在馬店裏睡大覺,他在草原上可是一直沒敢睡好,正好補迴來;當然,他也順利地打聽到了火車站的方位。


    至於大灰,羅二把它放開在了三裏以內,讓它自由發揮,要是被人逮走了,那是它命背;要是它沒有及時跟上,也算緣分到了,該幹啥幹啥去。


    羅二一直覺得,還是讓大灰離開自己的好,這家夥的眼睛,羅二看著也滲的慌,他也不願意自己常年緊繃這一根筋,來防備這個愛上人肉的家夥。


    就在羅二混跡在騾馬集市的時候,朝鮮勞動黨金大佬,已經到達了沈陽,在這裏,他要轉乘去北京的專列,一輛三節的普通客車。沉悶的蒸汽機車,噴吐著濃濃的白色蒸汽,升火待發。


    從沈陽到北京,不出意外的話,火車要跑上近四十個小時,加上中途加煤加水,預定在11月12日準時趕到北京。


    一臉紅光的金大佬,帶著一幹子親信隨從,在誌願軍有關方麵的陪同下,滿懷信心地上了火車。


    前後的兩截車廂,是誌願軍派出的警衛戰士,還有他自己的一個警衛班,中間的車廂,是金大佬的居住及辦公處所。


    雖然車廂裏的設備不是很好,但他並不在意,這條件在他看來,已經是中國政府給出的最高待遇了,就連他們的高層也不會比這好多少。


    白皙嬌小的秘書端來一杯熱茶,讓靠在沙發裏的金大佬,舒心地笑了;能在這深秋裏捧上一杯香茶,再考慮一下即將到手的援助,這兄弟般的情誼可是博大的讓人感動。


    當然,感動而已,要是對方提出駐軍,那是萬萬不能的,哪怕是現在逐漸的撤軍,他還覺得有點慢了;你已經幫我們打退了敵人的進攻,那還待在朝鮮幹什麽,怪費錢糧的。


    反正,感激的話也說了好幾車,再說自己也覺得沒勁了,大家還是來點實際的吧,國際**嘛,追求的不是奉獻嗎。


    點上一根煙,大佬的眼裏迷惑起來了,最近蘇聯方麵不知為何,對自己似乎小氣了不少,而對樸家的熱情高漲,真真是,看不清形勢。當然,老大哥還是要主動熱情地問候的,而身邊的中國同誌,在大佬看來,那是應該平起平坐的,不存在誰欠誰的。


    哼,這迴拿到中國的援助,先把基層穩定了,再抓緊收迴部隊的指揮權,我倒要看看,你樸家能蹦躂幾天。


    在他的機密文件裏,不但有自己親密同誌的遇襲案,還有約翰在蘇聯邊境被搶奪的事件,這些意外的發生,讓他不得不把眼睛,盯在了黨內的一些同誌身上。


    民主集中啊,要是大家的意誌都集中在自己這裏,哪還有什麽鬥爭,都是一些目光短淺的家夥,不懂得長遠;是的,這次迴去了,堅決不再軟手,不能清醒的明白大局的同誌,也該動一動了,


    暗暗打定主意的金大佬,喚來秘書,給自己按按發痛的腦袋,國內國際的事情,必須盡心迴環,夾縫求生,不好手尾啊。


    奔馳的列車上,即將展示野望的大佬,懷揣精心調製的清單,奔向那充滿希望的政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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