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法國斯特拉斯堡的夜是從晚上十點開始的,因為之前都是雲蒸霞蔚的落霞繽紛,清新、靚麗至曼妙。


    月涼如水,清風佛麵,平果母女倆一個在硬板床上,一個在床墊鋪就的墨色地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懇談著、分析著、描述著,來斯堡後的蹊蹺被盜案。


    平涵涵突然坐起來了,一臉的驀然驚覺,說:


    “老媽,您知道嗎?我在警局辨認時,不是指認了一個女賊麽?當時,她還惡狠狠地盯視我來著。以致於我都誤以為她看到了我呢。


    完了之後,警察忙著要約見翻譯、律師什麽的。我在等待時間裏,要求去吃頓飯,警察同意啦,但要求我一個小時後一定要迴去進行法律程序上的辨認。


    我出了警局,走啊走,終於到了那家肯德基快餐店,周末了,隻有這家店是開門營業的。


    我買了東西,坐下來,正在大快朵頤呢,突然感覺有異常,抬頭尋找了一下,就發現在我的右前方邊角落裏,有個歐洲姑娘,也帶著頭飾,金黃色長發、白皮膚,正在用手機偷偷地對著我拍照!


    看到我注意到了她,她急忙轉頭,將手機裝進了包內,假裝開始喝手中的礦泉水。


    過了一會兒,從衛生間方向又走過來一個女的,顯然她們很熟悉,坐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很久,後來的那個女的,還迴頭看了我一迴呢。她們倆顯然是在議論我呢。


    然後,看到我一直特別警惕性地關注她們吧,她倆就站起來,什麽都沒有吃就走了。


    您說,她們會不會是那個女賊的同夥呀?跟蹤我!”


    平果也有點緊張,問:“確定,她拍了你的照片?”


    平涵涵說:“確定。肯定。而且不止一張呢。”


    平果又問:“從警局出來,到你進入肯德基快餐店,你有注意到有人跟著你麽?”


    平涵涵迴憶了一下,說:“真沒注意!因為我沒想到女賊還會有同夥,更沒想到會被跟蹤,根本就沒有迴頭去觀察。因為兩頓飯沒吃了,又坐等了那麽久,我隻顧著自己的胃了,又特別累,根本沒去關注。”


    平果又問:“那你迴警局路上,又發現什麽異常了沒有?”


    平涵涵閉上了一雙大眼睛,然後,突然,亮晶晶的眸子像啟明星一般,睜開來,閃閃爍爍的,說:


    “對了,老媽,我想起來了,在我路過我們被盜下車的那一站路站台前時候,我看到了那兩個女的。


    對,絕對是她們倆。


    現在想起來,的確很蹊蹺的。


    但當時我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與警察預約的時間馬上要到了,趕緊的,趕路赴約。


    真的,是她倆,一個紮著頭飾的黃色長發,一個白色超短發,都是白上衣、膝蓋有窟窿眼的牛仔褲。沒錯,就是她們。


    按說,她們離開肯德基已至少有半小時之多啦,完全可以乘車走人啦,但是,她倆停留在此不走,為著哪般?”


    平果有點擔憂了,問:“站在站台前,可以看到肯德基的大門口吧?”


    平涵涵說:“我記得,我站在肯德基門口看過這個方向,那次還是因為想做這趟軌道車去另一個地方。對,那還是我在這裏讀研的第一學年下半學期的時候了,嗯,應該是可以的。因為我看到過站台,在肯德基門口是可以看到這個站台的。那麽,她們也必定能看到肯德基門口的。”


    平果說:“明天如果警察再找你,你一定要將這個情況告知警察。平常,自己多加警惕,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平涵涵顯然有點怕了,依偎過來,說:“老媽,您說,她們鑰匙真的是一夥的,那她們跟蹤我要幹嘛呢?不會要打擊報複我吧?因為我指認了女賊,她們的同夥。”


    平果裝出一副大大咧咧勁兒,笑說:“對哦,她們肯定希望不被發現、不被抓獲、不被判刑!所以能夠大事化小就好了,不會對你打擊報複的,放心吧。警察是不會讓女賊同夥知道你的辨認的。放心吧!”


    但是,平果的心卻懸起來了。


    倘若,一切都是現實存在的。那麽,女賊同夥跟蹤的意義何在?搞清楚失主的住址和上學、工作地點,然後之後找個機會,讓失主受些皮肉之苦,在國內的盜竊犯中,也是有的。


    如果不追究她們的刑事責任可能就不會被惡毒報複。


    人在外,忍耐與包容是必須的。


    平果便說:“不怕,不是我們找事,是齷齪事情找上了我們!我們沒有任何錯。人的行動綱領和睿智嘛,就在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還記得這是誰的話麽?”


    平涵涵樂了,說:“我當然記得,是我們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的最高指示!從我記事起,這句話就在您的嘴邊,我的記憶裏存在著,嗬嗬。”


    平果也笑,說:“當然,如果你的錢包被找迴來了,我們自然得饒人處且饒人。


    反正,老媽知道,盜竊案,不是現行犯,很難處罰成功的。


    這幫人,就靠這些吃飯呢,一輩子如此,抓抓放放的,沒有誰不認識幾個老警察的。我們隻要不太過強烈追究,最後這起案子,多數也會不了了之啦。


    女賊肯定不會認罪,也不會供出同案犯的。


    如果是這個女賊盜竊了你的錢包,根據二百歐元和若幹人民幣等有效價值,可能還會被追究被逮捕,否則,根本奈何不了她,以及她們的。


    所以,我們隻要強調,必須想辦法要迴各類證件,錢就不再說了,認栽了。


    這樣以來,會有警察透出口風給女賊同夥的。


    或許,我們的錢包就迴來了。


    兩手準備吧,明天一大早,寶貝你趕緊的,去學校找教學助理,然後去市政廳,力爭迅速辦好你的法國簽證居留卡。


    荷蘭那邊也要電話或郵件聯係好教學助理,盡快補辦荷蘭居留卡。


    總之,前提就是,不能影響了我們的繼續出行。


    所以,睡吧,寶貝,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平涵涵笑嘻嘻啦,說:“老媽,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呀?哦,對了,這是《飄》中郝思嘉的一句經典話語,明天,就是新的一天啦!嗬嗬,晚安,老媽!”


    平果卻翻來覆去,浮想聯翩,輾轉反側至極。


    是的,如果,如果女兒被盜竊同夥盯上了,怎麽辦?


    人都說嘛,不怕什麽什麽的,就怕被賊惦記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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