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傃的心中特別惶惑,難道方晟真的不會被魅惑過來嗎?


    如果愛情的力量,真的巨大,那麽就讓那個愛的另一半顯示巨大的能量吧,梅瑰覺得自己真的是盡了全力,用盡了一切心勁……


    現在她必須要休憩——片刻,……如果連這樣的哀求和哭泣,都不能吸引和誘惑那個所謂的為愛而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方晟的話,那梅瑰又能有何用呢?


    ……如果這個哀怨的女人是平傃的話,她更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俯臥一下,休養生息片刻,聚集力量,再覓尋另一種可能,來決一死戰。


    片刻之後,梅瑰再次揚起自己的胳膊,揮了揮手,嘴裏叫道:


    “塗蝶……你,真的,不肯來,幫幫我嗎?


    你——你呀!


    還是,根本就不愛我了嘛!忘記我了嗎?我就是你的梅娘啊,我為你違背了我的原則,遠離了遙遠的通海市,我真的是預備用我的眼淚和溫暖,搽好你的悲哀和創傷的嗬……


    難道,你真的不再幫我了嗎?好吧,那你難不成不是我的方晟哥哥啦?嗯,是你——


    我——就是你,一直尋覓的那最可憐的……”


    未說完,梅瑰猛然放聲嗷啕大哭起來——


    哭泣,永遠是愛戀之中的女人對付男人的武器。


    生命何足惜?誰都逃不脫死亡的追蹤。它就如同四季的輪迴,生命就如同一天天的循環往複。


    還是古人說得好:人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何謂忽然,日夜一天。忽然一天,卻也是永恆的一天……


    就像此時此刻:快——定格!


    永遠牢記這一刻:在中國大陸的最南端的濘沱小島的靈山上,有一塊龐大巨石。其之上,三座電力命脈鐵塔之下,一個或許被迷濛、奇麗的愛情所左右的,隻是虛偽、奸詐、又罪惡累累而無處可逃了的淚流滿麵的中年男人,終於移出幾步,探出了自己身體,左手還抓捏著一枚手雷,右手已經伸了出來,朝向了巨石下麵……


    那雙白皙纖細的揮舞著的小手,伸過來、伸過來——


    是平傃的,疑惑是梅瑰的?


    反正,此時,絕對是時不再來、機不可失的絕佳機會,“覬覦”到了,就果斷行動,所以平傃立即奮力一挺,幾乎就是半跪、甚至站立了起來一般。


    當然,其實,她也就不過是僅僅豎起了半截身子,卻給包圍圈裏的人們留下了巨人般地意象……


    那兩隻小細胳膊連著的一雙小手,一下子就緊緊地狠狠地抓握住了塗蝶的右手,然後使勁往下一擼、再一拽,或許實在是用力過猛,或許事實上簡直就是拚足了力,就要你死我活!


    總之,男人和女人的四眸,相視刹那,平傃注意到方晟恍惚、憂鬱的眼神。


    方晟的軀體,驀然,定格,貌似有一顆子彈飛過,他身子一僵一硬,就隨同那枚小小的手雷,以及平傃的身體,一起瞬間飛滾跌落下了懸崖……


    再然後,人們隻能聽見兩個龐大的活件“稀裏嘩啦”滾落山崖的聲音,和手雷“轟隆”一聲爆炸的巨響……


    以及後來,衝天而起的大火……


    然而,那三座電力鐵塔,卻安然無恙地繼續頂天立地的聳立著。


    三個尖尖的塔尖,直插入雲端,顯得那樣的巋然不動、堅不可摧,也仿佛蘊藏著特別的詭怪異樣的意蘊。


    是象征正義?原則?疑惑是愛情?還是公平?道義?疑惑是誘惑?更也許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所表達的無意而得之的物我兩忘之地步的英勇犧牲自我之境界吧?


    所謂英雄之膽魄,也不過就是這樣的遠見卓識之智慧和膽量的靈魂吧。


    正所謂一個女英雄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人間春色。


    詩人臧克家說: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卻死了;活著的人,被人們踩在腳下;死了的人卻被人們舉得很高很高……


    真正理解平傃或方晟也許是困難的,舉世萋萋,究竟有幾人能或曾走進過她或他的內心?無論是哪個領域裏,他們都是可以稱得上是個傑出的佼佼者了,具備一個巨人的稟性,也就鑄就並強化了他們的孤獨。


    正是那種深邃的孤獨的靈魂,才使得他們彼此如此得以惺惺相惜互為知音,又彼此如此得以目光犀利互為魍魎,何等的深入骨髓的異端。


    ……所以“風嗥大樹中天立,日薄西山四海孤”般地悲憤之平傃的壯舉,何嚐不就是被人們舉得很高很高得死去了的英雄呢?


    但是,或許平傃自己隻是認為自己,追隨著梅瑰,隻是去遠方旅遊了……


    當然這次的旅行未必希望有那個罪惡的方晟做伴,但是麵對險情,她又能如何一舉兩得呢?所以不如豁出去自己的性命而達到渴望的效果,是絕對不可能失敗的。


    相伴同歸的路途上,或許平傃梅瑰是升上了天堂,而那個方晟隻是背道而馳,跌落進入的是地獄。


    他倆隻是在那一扇死亡的大門開啟的瞬間,彼此用眼神做了一個今生今世永別的告白,盡管那個眼神裏還彼此存疑著別樣的情感:一個是充滿了堅定、果敢、勇猛和殘存的情意,一個是充滿了被感動、被魅惑、被魍魎以及一種滲入骨髓的殘忍和卑劣。


    誰又能說這不是平傃最為喜愛的一種旅行呢?其實,這就是一次眼睛、行動和靈魂的探險之旅。


    在出發和到達的冗長過程中,所有的意識流動都蘊涵著對未知世界景象的求索和刺激的期待。輪船、汽車、火車、飛機……人在旅途中的陰晴風雨,與各色人等的不期而遇,不就是這樣為人生設置了無限的可能嗎?


    尤其是在這樣的無愛之黑夜裏,在這樣的無情之黑海上,或者是在海拔數百米的高空之中,平傃已不知身在何方?歸程何處?甚至就是人生的方向,也已然迷失過。


    但是,價值是什麽?意義是什麽?時間又是什麽?或許時間似乎就是無限的深,又是無限的遠,即使是冒生命之險、奮不顧身,也要熬過這冗長而封閉的時間嗬,以來展示永恆的意味、高尚的品德、生存的含義。


    平傃,疑惑是梅瑰,就這樣平平淡淡、瀟瀟灑灑,永駐在了人們視野裏。


    最後的最後,平傃終於踐行了諾言:生命與愛情皆可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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