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大隊惱了,三下五除二,將那家夥的手腳來了個“束縛”。然後,將他放入固定特製的鐵質轉椅上,他圍繞著那家夥轉了一圈,一聲不吭,一雙眸子卻是惡狠狠地凝視著犯罪嫌疑人的眼睛……那家夥顯然不是對手,不一會兒,他就垂下了眼簾。卻依然不說一句話。


    較量,就在兩個人之間展開了……


    平緯突然笑起來,顯得很詭異。


    平傃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刑警大隊長,蹊蹺又吊詭。


    平緯突然又停住了笑聲,厲聲喝道:“我說,你——心髒沒有任何問題吧?——好,好,那就很好!現在,我就讓你體驗一下心跳的滋味,好吧?再感覺一下頭暈目眩……說著,平緯親自動作起來。


    他先是朝著順時針方向,一個又一個的助力推動,把鐵質轉椅飛速地旋轉起來——那把椅子,開始轉呀轉,一圈又一圈,好似那個家夥已然和轉椅融合成了一個整體了,並且這個整體還在飛速地掠過人們的視線。


    過去,平傃總是反對如此審訊犯罪嫌疑人的。畢竟,這顯得有點兒小興奮,屬於不人道範疇吧?


    人們法律意識都增強了,也不可能再有誰來搞些個任何的刑訊逼供。於是,原本是一個副大隊長的戰友贈與的鐵質轉椅,就被如是征用了。過去,一般都是刑警隊員自己玩這個把戲,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頭腦清醒清醒,累極了的刑警小夥子,還想繼續工作的,都會如此這般享受一下生活的困倦、壓力與疼痛,於是乎,很快地,一個個就會頭腦清晰起來。


    每當遇見久攻不下重特大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會讓他們享受一下這種待遇。這也慢慢成了刑警大隊不成文的規矩,隸屬高度機密,天機不可泄露範疇的“國家機密”。


    刑警小夥子們嚴守著這份絕密,因為原則上這種絕密,是不會讓檢察院發現的。畢竟,對警隊來說,時間就是生命嗬。有時候,快速逼使犯罪嫌疑人交代其合夥人,就可以挽救很多無辜的人們。


    哪個地方,沒有點潛規則呢?今日,平傃就很讚成如是對待這個歹徒——一個膽敢刀殺刑警搶劫槍支的家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他是英雄呢!必須立刻搞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他殺刑警的?有無同夥?為什麽?要明白,時間就是生命啊。


    漸漸地,轉椅的速度慢了一點,可以看見歹徒慘白的臉色了,隻見一個年輕的刑警小夥子,衝上前去,抓住鐵椅的扶手,使勁地來了一個倒轉,然後,平大隊也跟上去,助了刑警小夥子一臂之力,於是,那個轉椅再次逆時針方向地快速旋轉起來,而且隨著助力的添加,越來越快的轉椅,再次飛速地旋轉起來,伴隨著的就是,歹徒殺豬般地吼叫:“啊——啊——受——不——了,快點——停下——快停下,我——啥都——交代,啥——都說——清楚——啊——”


    平大隊等到轉椅稍微慢下來一點之後,按住轉椅,讓它徹底不再轉動。


    然後,他從正麵盯住歹徒的眼睛,厲聲道:“我說,說——誰,指使你這麽幹的?”。


    歹徒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醜陋猙獰極了,肯定其腸胃也如刀絞一般,極為不爽,簡直就要挺不住了的模樣,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因了一雙雙陰鬱又兇猛的眼神瞪視或凝視而嘎然止下來。


    歹徒顫抖地結巴道:“我……我就是想去……去搶銀行,需要一把槍。我一直琢磨著,想搞到一把槍。昨夜,恰好在圍觀打架鬥毆的人群裏,我發現那個男人腰間別著一把小手槍,我就一直跟蹤……我知道了他真的是一名警察,但是,我想,我尾隨他,到他最大意、最沒有警覺的地方再下手,應該能得手的。隻是我還以為我下手的地方,是個市民居住區——他的家門口了呢,哪裏知道,居然是你們刑警大隊的家門口,也該著我——死透!”


    “我說我衝向你時,為啥不開槍?說!”


    “不是我——tmd不開槍,而是這把槍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子彈,一發都沒有!我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當時,那個警察也朝我——開槍來著,扣了三次槍板呢!我真的以為我小命會立刻升天見閻王爺去了呢……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倒下去的,卻是他!”


    平大隊和刑警們都驚詫萬分:“王大隊的槍裏沒有子彈?怎麽可能呢?絕對不會的呀!到底怎麽迴事?……他的子彈呢?”


    平傃看見平大隊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刑警們同時注意到那把小手槍,就是平煒的那一支“七七”式小手槍,也就是迫使平大隊兩雙胞胎男孩喪命的那把!


    本來,它該躺在保險櫃裏的,怎會跑到了王大隊的手裏呢?


    為什麽會這樣?平傃趁著夜幕,一個人走入平大隊的辦公室,質問道:“是不是你將子彈去掉的?槍,怎麽會到了他的手裏?”


    淚水,迅速湧進平大隊的眼眶內,他默默地看著平傃,欲語還休。


    平傃詫異極了。


    蹊蹺啊,眼淚,居然是眼淚,他也有淚腺的啊,稀罕——但她依然執著地瞪著他:“為什麽?子彈哪去了?”


    他低下頭,淚珠滾落。


    平傃很憤懣,雖說這時候見到了他的淚水,但是,一個優秀刑警的生命沒了呀!眼淚,能挽救迴來一條刑警的生命嗎?她氣憤地大喊道:“你——不說清楚,我就——告訴段局長去。”說完,平傃轉身準備衝出門去。


    平緯從後麵一把拉住平傃的胳膊,豆大的淚珠繼續飛流灑落。


    默默地,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平傃見他這麽傷感,甚至比兒子夫人故去還悲哀,她的心也變得有點柔軟起來。就站住,就等待解釋。


    平緯定了許久神,才終於說:“我說平傃,這是意外事故。我絕不會讓王大隊的血白流的。求你閉嘴,別吭!”說著,平緯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平傃的胳膊,晃了幾晃,猶若淘氣的男孩子做了壞事,祈求家長的同情、寬恕和諒解,隻要能不再追究責任,不再給與嚴厲的處罰。


    平傃徹底心軟了。


    她決心等市局調查組進駐刑警大隊的時候,要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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