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很好,十全十美。他在心底自嘲的笑著。


    竟是一個完美的雙數。


    他說,“我不後悔愛上你,哪怕你奪走了我最為驕傲的東西,因為有了你的我,才是最驕傲的,哪怕我自以為是的驕傲一度將我傷害的遍體鱗傷,也無所謂,至少,我們的一些記憶之中,是沒有別人的。”


    火兒,我愛你,愛慘了……


    還是輸了。


    最後幾句,他沒能告訴她。


    他生生的錯過了,讓她同樣說愛的時機。


    他更是錯過了……因為緊張和痛苦,他數錯了圈數,明明隻有九圈而已,何來的十全十美呢?


    他不知,焱兒,更不知。


    彼此望著,手指上纏繞的布條很難看,歪七扭八的,還鼓著。


    “這麽難看,拆了吧。我該走了,還是讓冷唯給你包紮吧。”


    現在的他,就是如此,什麽話能將他刺痛的麻木,他偏偏就還要說什麽。


    痛已經是無所謂了,失去了她,何來痛與不痛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了。


    雙手觸及房門,他緩緩打開,十五隻安靜的站在那裏,當看到屋內的焱兒時,他們並沒有吃驚,在他們心中她,焱兒不隻是他們的王妃,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王子!我們起程吧。”


    耶律拓沒有迴答什麽,抬腳出了房門。


    “王子,王妃她不跟我們……”


    “什麽王妃?”耶律拓打斷芍藥的話,黑瞳幽冷。


    “在這個世上,從此再也沒有本王子的王妃!”耶律拓說完,抬腳就走。


    隻焱兒知道,他每一步走的有多沉重。


    十五隻麵麵相覷。


    “你們走吧,也許我們以後會見麵的。”焱兒笑著跟他們打招唿,繼而也走出了房間,隻不過,她跟耶律拓的方向相反而已。


    這一次,是人為的錯過,下一次,他們將錯過的痛不欲生。


    ……


    別院的後山,冷唯坐在一棵樹上,表情陰冷可怕,袁天逸派來照顧他的雲彎彎在樹下為他彈琴,時不時的抬頭神情凝望著樹上的冷唯。


    當焱兒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看似郎情妾意的畫麵。她微眯著眼睛,意念萌動,瞬間,雲彎彎身邊的樹木枝杈身下延伸,將雲彎彎困在其中。


    “啊!主子!”雲彎彎低唿一聲。


    冷唯倏地睜開如潭深瞳,手指夾起一片樹葉,飛快彈出,將包裹著雲彎彎的枝杈削斷。那樹葉在他手上,竟是比寶劍還要削鐵如泥。


    第六十八章 冷唯求親,一夜纏綿


    “你沒事吧?”


    冷唯開口,卻是看著雲彎彎在問。


    “主子,彎彎的腿好像受傷了。”雲彎彎就勢身子一軟,倒在冷唯懷中。


    冷唯皺了眉頭,不動聲色的推開雲彎彎,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焱兒看了眼二人,拽過一旁的樹枝,眸光閃爍,那樹枝飛快的彈向雲彎彎,枝條如一根細小的皮鞭蹭的劃過雲彎彎身下的木琴。


    刺啦幾聲之後,木琴的琴弦悉數斷裂。焱兒淡淡的瞥了冷唯一眼,轉身欲走。


    “站住!”冷唯叫住她,人也快速來到了她身後。


    “你發什麽瘋?”冷唯指著地上的木琴,神情冰冷,眼底,還隱著未褪去的妒意。


    焱兒不看他,靜靜地站在那裏,黑亮的眸子眨了眨,卻不想說任何話。


    從耶律拓剛剛離開之後,她的心,莫名就變得煩躁,很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呆著,可是來到這裏,卻看到了冷唯和別的女人花前月下的場景,她的心,無端的就暴躁起來,想要發火,哪怕被認為是無理取鬧。


    “我弄傷她,你心疼了嗎?”焱兒看著冷唯,淡淡開口。


    冷唯心一沉,眼底劃過一抹哀怨。


    他會為除了她之外的別的女人心疼嗎?她竟然這麽不了解他!


    冷唯沉默不語,氣唿唿的站在那裏看著焱兒。此時,雲彎彎不甘寂寞的走了過來,手上還抱著那把琴弦斷裂的古琴。


    “主人,這琴是彎彎母親的遺物啊,母親隻留給彎彎這麽一樣東西。”雲彎彎一開口,便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拭著眼角流出的淚痕,輕咬著紅唇,怯怯的委屈的眼神看向冷唯。


    冷唯快速的掃了她一眼,繼而轉頭,繼續盯著焱兒看。焱兒迴瞪了一眼,等著看冷唯被自己的冷漠和無事生非惹火是什麽樣子。


    遭受了冷唯的冷遇,雲彎彎豈能甘心,她咬咬牙,手指在琴弦斷裂的地方暗自用力,刺啦一下,劃破了手指。


    “哎呀,痛啊。”雲彎彎將手指伸到冷唯麵前,臉上的淚水來的更加洶湧。


    “主子,彎彎可能以後都不能給主子彈琴了,彎彎母親當日教授彎彎彈琴,更是囑咐彎彎這琴是彎彎父親當年所贈,要彎彎拿著琴到大梁尋找走了十八年的生父,現在,琴毀了……叫彎彎如何去尋找父親,如何為主子彈琴解悶?嗚嗚……”


    雲彎彎說著,一頭紮在冷唯懷中,肩膀顫抖的哭了起來。


    焱兒見此,不覺想起了一句很經典的台詞——“皇上,您還記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好一個肝腸寸斷的故事啊。焱兒冷笑著看著,心底,卻劃過一絲微涼。


    輕輕抬手,理了理額前的亂發,後山的冷風吹拂著她明媚卻有些倔強的麵容,她站在那裏,如山間百合,雖然冷漠,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幽淡雅。


    冷唯眸光一閃,注意到了焱兒手指包紮的地方,他推開還在哭泣的雲彎彎,將焱兒受傷的手指托在手心。


    他認得這布條的顏色,是耶律拓穿著的衣服上的。


    刷刷幾下,冷唯沒征求焱兒的同意便強行拆開了布條。


    “冷唯!你住手!”焱兒想要阻止,卻敵不過冷唯迅即的動作。


    待看到焱兒手指上明顯被咬破的痕跡時,冷唯黑瞳溢出如流光一般的怒火。


    他雙拳緊握,拉過焱兒就往迴走。他的身影充斥著一觸即發的妒意,染了怒火的黑瞳愈發的陰冷幽黑。


    向來,他不是個專製霸道的人,但是也決不允許他愛的人身上留下別的男人的烙印。


    哪裏也不行!!


    冷唯黑著一張臉踢開了房間的門,二話不說將焱兒摁在椅子上,他迴身開始在櫃子裏翻找東西。


    “你找金瘡藥?”焱兒淡漠的聲音傳來,她看也不看冷唯,扯碎了自己的衣服想要包紮手指。


    冷唯正在找東西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他身子僵在那裏,竟不知如何迴答焱兒的問題。


    他是要找金瘡藥,想要愈合那道傷口,隻是,傷口愈合了又能怎樣,他不能任由他跟焱兒之間也留下一道不能修補的傷口。


    冷唯轉身,蹲在焱兒跟前,神情固執的像個孩子。


    “你答應我,手指好了以後,一定不讓這道傷疤看出來!”


    焱兒挑了眉毛,沉默不語,繼續不緊不慢的包紮傷口,臉上的表情酷酷的。


    冷唯被忽視了,怒火中燒,抬手將焱兒受傷的手摁在胸前。


    “看著我!”他命令道。


    焱兒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抬眼看著窗外。


    “臭丫頭!看著我!”冷唯再次開口,強行壓抑的怒火即將徹底引燃。


    焱兒還是不說話,動了動指頭,戳了下冷唯的胸膛,不過是無意之舉,看在冷唯眼中卻變成了挑釁。


    他憤然起身,托著焱兒翹臀將她抱起,快步走到身後的床上。一鬆手,他的身子隨著焱兒墜下的身子一起跌在床上。


    “我都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憑什麽跟我鬧別扭?”冷唯低吼著,牙齒也不甘示弱的撕咬著焱兒衣襟,衣襟領口被撕咬的變了形,露出細膩性感的鎖骨。


    “你這個臭丫頭!擺明了氣我,是不是?你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你,所以你就吃定我了!!動不動就不理我了?你憑什麽將我趕出去?耶律拓是你什麽人?我才是第一個男人呢!!臭丫頭!”


    冷唯越說越激動,牙齒開始懲罰似地啃噬焱兒頸間,那裏的味道清新香甜,一旦墜入,便不可自拔。


    隻可惜,他明明想天天都能占有這味道,卻為了顧及焱兒的感受,總是忍著,忍著。


    “你剛才不也跟那個雲彎彎眉來眼去的。”半晌,焱兒涼涼的聲音傳來,冷唯停下動作,眸底飛閃一抹竊喜,繼而是無所謂的冷淡神情。


    “是啊,我認識彎彎很久了,難免日久生情了,所以……”


    “所以什麽?你不要跟我解釋那麽多。我隻問你一句話,要老娘還是要她!”焱兒說著,雙手掐上冷唯胸膛,雖然早已知曉冷唯答案,她還是想要多此一舉,她也說不出是因為什麽,可能,她跟冷唯之間更適合如此的相處方式吧。


    “你吃醋了?”冷唯的竊喜已經轉變為得意,焱兒為他吃醋的感覺,說不出的美妙。


    “不是的,我隻是想要確定一下,如果你喜歡她,就趕緊放了我,我好去耶律拓,如果晚了,不就追不上了嘛。”焱兒平靜的說著,美瞳眨了眨,怡然自得的看著冷唯瞬間鐵青的麵色。


    哼!冷哼一聲,冷唯起身坐了起來。


    焱兒躺在那裏,伸了懶腰,眸子期待的看著他。


    “你是想看我跟耶律拓之間,采用男人的方式來決出勝負嗎?”冷唯握拳,已經拿焱兒的話當真了,他就是如此,一牽扯到關於她的事情,他便會失去理性和穩重。


    “我隻是問你要我還是要那個雲彎彎!”焱兒依舊好脾氣的糾結於剛才的問題,她撐起身子,任由胸前春光乍現,就那麽看似無害的等著冷唯迴答。


    冷唯咽了口唾沫,很沒出息的多看了好幾眼才戀戀不舍的別過臉去。


    “你自己不會猜嗎?你看看你!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脾氣也不好,也不會彈琴,更不會小曲,在大漠的時候,要你表演個節目,你就打了一套難看異常的拳術,哼!”


    冷唯不繼續說下去了,氣話說著雖解恨,卻也要顧慮後果。


    “嗯,我懂了,哎!你繼續說啊,我就這些不如她嗎?我覺得還有很多啊!”焱兒聳聳肩,無所謂的看著冷唯。


    “她比我身材好吧,比我會體貼人吧,也沒我身邊有那麽多的桃花吧,而且,人家還很會講故事呢!我就不會,我隻喜歡聽笑話,比如你剛才說的那些屁話!”


    說到最後,焱兒兩手一拍,靜靜等著冷唯的爆發。


    “臭丫頭!我辛辛苦苦的趕去救你,日夜寢食不安的等你的消息,竟然換來你說我的話是屁話?你、”冷唯氣惱的指著焱兒,絕配的五官染了一絲有趣的憤憤不平。


    “可是你也沒閑著啊,身邊還有美人環繞,又是聽小曲的,又是聽故事的,我看你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焱兒很想一次將冷唯的真心話全都掏出來,哪怕她早已知道他的心,也要如此別扭的繼續試探下去。


    她隻想,當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冷唯的時候,或許,她會忘記那個傻傻的耶律拓。或許,這是忘記他的唯一辦法。


    情愛有了波動的時候,人便公想要逃避或者如一隻刺蝟般,渾身豎滿了刺。。


    焱兒此刻便如此,麵對冷唯,她很想躲在他寬大的羽翼下,麵容模糊的活著。她在逃避耶律拓的真情一片,更是在逃避,如何去敞開她的心扉。


    其實,她心底明白,她並非安於現狀的人,她有屬於自己的理想和信念。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冷唯斂了憤怒的眸光,抬手,輕觸她柔順的青絲,一下下,像對待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卻還有幾分無奈。


    “焱兒,嫁給我吧,隻有這樣,你才完完全全的屬於我。”冷唯聲音極輕,卻如炸雷一般在焱兒頭頂轟然炸響。


    她眼神閃爍幾下,對上冷唯堅定認真的眸光時,驀然,湧上絲絲酸澀。


    嫁給他?可能嗎?


    莫名的,她覺得她在這個古代很難擁有婚姻。並非冷唯無法給她自信,隻因,她曾受過的那些傷痛,往事曆曆在目,即使她可以從容麵對,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即使她可以權當一切雲淡風輕,但心底的傷痕,終有無法愈合的時候。


    也許,她還是不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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