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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聞這樣的消息,李尚漢的心頓時“砰砰”狂跳不止,讓他的唿吸都有些急促。這個時候,他才感到後怕不已,腦門上更是不知不覺間滲出了密密麻麻一層汗珠,後背也已經是汗津津的,但是李尚漢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他的心裏一直暗叫僥幸不已。幸好當時自己在侄子那件事上沒有選擇和沈揚眉力抗。要是當初真的惹惱了沈揚眉,恐怕不止是他的侄子保不下來,甚至是他都有可能要被紀委請去“喝茶”,要是一旦被紀委頂住,以他幹過的那些事,最終也可能逃脫不了鋃鐺入獄的命運。要知道,雖然青山鎮是個窮鄉鎮,一年的財政收入甚至都無法支撐鎮裏的各項支出。但是事情就是那麽奇怪,越是窮的地方越是出巨富,這個現象在青山鎮也不例外。青山鎮的一些身家豐厚的石料廠老板,即使是在曲陽市也是頗有名氣,在某些場合曾經一鄭千金的“豪氣”連他都有所耳聞。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這些石場老板鑽法律的空子大發私人財的李尚漢自然也就幹淨不到哪裏去了。要是沈揚眉真的在這上麵對他發難,他還真的隻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想想都讓李尚漢覺得毛骨悚然,沈揚眉對他和那些石料廠老板幕後的交易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想著沈揚眉那雙似乎是洞徹人心的眼睛,李尚漢就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


    李尚漢的一番表情都被在一旁的呂思明看在眼裏,嘴角不禁泛起一絲淺笑,心道又是一個不堪大用之人。可憐盧正義還眼巴巴的把他帶過來想用他鉗製沈揚眉,實在是癡心妄想。不過看盧正義和王德才兩人興致勃勃,他也不好朝兩人潑什麽冷水。權且死馬當作活馬醫,李尚漢能給沈揚眉製造些麻煩讓項北京頭疼一下,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李尚漢自然不知道在呂思明眼裏他已經被打上了不堪重用的標簽。他現在仍舊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到底沈揚眉對他的情況了解多少,會不會對他背後舉起屠刀下什麽狠手!隻不過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王德才卻是又對著他們爆出了一個更為驚人的消息,不但讓李尚漢仿佛看到了一絲絲曙光,似乎又有了些許的希望,就連盧正義和呂思明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


    市紀委書記林誌天的女兒和市宣傳部長江源中的兒子不知什麽原因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以至於讓兩人雙雙身負重傷入院。而且這件案子沈揚眉似乎也被牽扯了進去,沈揚眉之所以一直滯留曲陽未歸,正是被這件事給羈絆住了。更為關鍵的是,就為了這件事,林誌天和江源中兩人已經是**裸的撕開了麵皮,赤膊上陣刺刀見紅。隻不過相比較在曲陽市經營多年一步一個腳印從基層慢慢升上來的江源中,林誌天這個空降的幹部看樣子完全的出於劣勢,被江源中一陣連消帶打似乎有些吃不住勁了。


    這個消息,雖然在曲陽市裏算不上什麽秘密,畢竟林誌天和江源中兩人都因為各自的原因並沒有控製消息的傳播,但是也並不是什麽人都能獲悉。王德才久居市裏,對林誌天的情況又比較“關心”,所以才從一些私下的渠道多多少少了解了這件案子的經過,雖然一些細節也是模糊不清。


    盧正義和呂思明兩人對此卻是毫不知情,至於李尚漢,他的層次和級別差的太多,就更不用提!所以,三人咋一聽聞這樣的勁爆的消息難免會有驚訝的表現。


    王德才看著盧正義和呂思明莫名驚詫的樣子,在心內暗暗冷笑之餘,才感覺稍稍挽迴了些許的顏麵。自從他失勢之後,真的可以算得上門前冷落車馬稀,怎一個淒涼了得,習慣了前唿後擁的王德才心裏的失意自不必提。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以前一些見了他的麵都要卑躬屈膝陪盡笑臉的現在看見他一個個變得趾高氣揚。


    雖然今天盧正義和呂思明雖然是來打著看望老領導的旗號來拜訪他,可是王德才這樣的老狐狸又怎麽會看不透兩人心裏打得什麽主意,不外乎就是看中了他手頭那點在加梁縣僅存的人脈。但是求人好歹有個求人的姿態,反觀盧正義和呂思明兩人,在他麵前拿捏作態,一副折節下交的模樣,讓他心裏頗是忿忿不平。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且不說呂思明這個李大力手下現在取代了他位置的大紅人,就說近況不堪的盧正義也不是他一個無權無勢被剝奪了一切黨內職務的人可比,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


    直到他說出了林誌天的案子這件事,再看看盧正義和呂思明看向他的眼神再不像之前那麽可憐和不屑,心裏的這口氣才算吐了出來。畢竟有時候消息就是資源,就是人脈的體現。也不由得盧正義和呂思明在心裏暗自感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王德才畢竟曾經是縣委書記,現在雖然是狼狽的丟官去職,可是猶能獲悉這樣的秘辛,能量仍舊是不能小覷啊!


    當然,盧正義和呂思明也知道,王德才之所以告訴兩人這個消息安得也未必是什麽好心。不管是出於偶然還是必然,作為林誌天上任之後拿來祭刀的第一個犧牲品,王德才恐怕已經將林誌天恨入骨髓,這個時候看到林誌天倒黴,他自然不吝於外人分享,正所謂“獨樂不如眾樂”!這也隻是其一,其二林誌天的失勢,則代表著項北京和沈揚眉的日子也就不那麽好過了。而與項北京和沈揚眉兩人有著傾盡三江四海之水也洗不清仇恨的王德才,自然是希望盧正義和呂思明兩人趁著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向項北京和沈揚眉發難。王德才的小心思自然瞞不過盧正義和呂思明兩人。


    明白是明白,但是盧正義和呂思明兩人也知道他們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不可能無動於衷,視若罔聞。盧正義被項北京和楊學軍兩人搞得灰頭土臉,這口氣已經忍了很久了,不可能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而呂思明,不管是作為常務副縣長,還是作為李大力一係在加梁縣的代表,都和項北京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尤其是這一段時間,項北京窮追猛打,一口氣將將剛剛靠向他的縣企業辦主任褚言猛給拿了下去。呂思明在暗歎褚言猛自己不爭氣留下了這麽多把柄在外人手裏實在是該死的同時,心裏自然也在暗恨項北京不給他麵子。他這個常務副縣長主抓經濟工作,而且褚言猛又剛剛靠向他,他正想效仿古人千金買馬骨的做出些重用褚言猛的舉動,以便於打開工作局麵的時候,卻被項北京當頭一記悶棍敲下來,後續的一係列工作計劃立刻胎死腹中,心裏不記恨項北京才叫見了鬼呢?尤其是想及前幾日褚言猛跑到他的宿舍,一個偌大的“爺們”,抱著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痛哭流涕的模樣,他既覺得惡心又覺得憤憤不平,心裏那個堵就不用提了。但是他初來加梁縣,褚言猛又有這麽多把柄落在項北京手裏,紀委書記秦學文又和項北京穿一條褲子,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辦法,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褚言猛被紀委的人給帶走了。項北京拿掉了褚言猛還不罷休,甚至還想將自己的心腹安置到縣企業辦主任的位置上。呂思明又怎麽會讓他如意,如果項北京將他的心腹安置到那個位置,新任的縣企業辦主任估計也就不會將他放在眼裏了,那個時候,他這個主管經濟的常務副縣長真的要被架空了。所以,呂思明這才私下裏聯絡了盧正義,不管盧正義有多麽落魄,但是在常委會上終究還有著一票的權利,尤其是還能參加書記辦公會。這個時候書記辦公會的權利還是非常大的,一些人事任命一旦在書記辦公會上獲得了通過,甚至可以不經常委會。呂思明怕就怕項北京的這項提議在書記辦公會上就獲得了通過,這樣他根本就沒有了一絲絲的機會。雖然這項任命上了常委會僅憑他和盧正義兩人阻攔這件事成功的幾率也很小,但是事在人為,他至少還有一搏的機會。王德才此時告訴他的這個消息,不知道縣裏還有沒有其他人獲悉,他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件事稍稍做些文章?


    李尚漢自然沒有他們兩人想的那麽多,他現在心裏恨不得林誌天和江源中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江源中獲勝將林誌天給趕出曲陽市最好,雖然他也知道這種幾率很小。不過他心裏自然也不像剛才那麽驚慌了,畢竟沈揚眉被這件案子牽扯住,想必一時半會也迴不了青山鎮,而且即使沈揚眉迴去,隻要這件案子一日不了結,沈揚眉怎麽可能有心思去對付他。他現在恨不得肋生雙翅趕快迴青山鎮將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趕緊遮掩起來。即使是想要對付沈揚眉,也要將自己摘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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