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花凝神著我的眼,聽我瞎掰著,那眼睛忽明忽暗的讓人心慌。卻在我詞窮時,一眨不延地望著我,仿佛要透悉我的靈魂。氣氛異樣間,他突然嗬嗬一笑,鬆開了我,躺在草地上:“就美去了吧。”


    我摸了摸鼻子:“你也看出了我的美麗動人?果然有眼光!”


    罌粟花以手撫額,幽幽道:“還別說,山兒啊,你是我這輩子最沒拿捏準眼光的女人。”


    我切了一聲,一腳踢過去,問道:“你怎麽出現在這裏?”


    罌粟花任我踢了一腳,嘻哈道:“這又是一幅腳印土染畫,繼續留著,裱好,掛起。”


    我瞪:“沒個正經時候!”


    罌粟花側過身,支撐起頭顱,邪笑著看我:“認真的時候吧,別人不當迴事兒;不認真的時候,常常被當真。失敗啊……”


    我學著他身體一轉,側躺,一腳踢出。


    腳卻被罌粟花夾在腿間,噓嘩道:“這斷子絕孫腳,可夠狠的。小娘子啊,你這一腳下去,多少紅顏藍顏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腳收不迴來,我毒舌道:“怎麽著,也得給大家一個比較的機會,美女俊男都被你霸占了,哪裏會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得看過西瓜後,才能笑芝麻,不是嗎?嗚……”唇上一熱,唿吸一緊,罌粟花惡狠狠地壓向我的柔軟。


    心跳停了,卻沒給有所反應的機會,罌粟花便收了口,挑眉笑道:“讓你毒舌。”


    我這個氣啊,牙都癢了,突然躥起,壓下罌粟花就是一頓狂啃亂咬!發泄完了,我離開他殷紅色的唇畔,坐起,亦挑眉道:“不過而已。”


    罌粟花緩緩支起身子,於我耳邊嗬著熱氣,曖昧地挑逗著:“月掛西梢時,小娘子且等為夫爬牆來訪,讓小娘子見識一下,何為消魂噬骨,嗯?”


    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大激靈,惡聲道:“小心狗咬了你的小寶貝!”


    罌粟花狀似思索道:“為夫下午就去尋個鐵匠,做個鐵護,拚死也求一夜風流。”


    我瞬間轉過頭,狠狠瞪向罌粟花,卻見他竟若有所思地望著我的側麵,目光不期而遇,倆人皆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知了起來,沒有再繼續這個似是而非的玩笑。


    人生,得這樣一個可隨性而談的知己,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酣暢地笑過之後,兩個人皆一路沉默下來,都變得不知該說些什麽,自動背靠著背,聽著風吹草語的眷戀之音。


    時間穿越在風裏,不覺而過,罌粟花道:“山兒,我要走了。”


    我一僵,脫口問出:“去哪裏?”


    罌粟花口氣輕鬆道:“被送去和親唄……”


    “哈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道:“就你這操守,送去和親?哪國的人敢要啊?還不如直接退貨,或者武力解決的好。”


    罌粟花無奈地低笑著:“說得也是。”


    我轉過頭,罌粟花亦轉過身,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真的嗎?”


    罌粟花點點頭,又轉過身,背對著我說:“我要出使‘鴻國’,至於會娶哪位公主,還沒有定下來。”


    心口一糾,轉迴頭,沉聲問:“不去,不行嗎?”


    罌粟花卻哈哈大笑道:“我若不去,十一弟就得去,你舍得嗎?”


    心,亂成一團。我想說,我都舍不得,可又憑什麽這麽說?隻能平靜著心緒,緩緩問道:“問什麽要去?一定要聯姻嗎?”


    罌粟花傳來若有若無的歎息:“當今世上,分三國一蠻,‘烙國’、‘赫國’、‘鴻國’,三國呈扇形相鄰。但三國的外邊界處,皆是一片荒蠻之地,住了彪悍善騎的遊獵民族,他們中以‘猛嗜部落’成了體係,幾乎稱霸草原。他們常年騷擾我國邊境,奪搶我們的糧食,殘殺我們的臣民,淩辱我國的女子!每每等我們趕去,他們已經策馬而逃。


    三國各自為政,每當‘猛嗜部落’來犯,才想著派兵抵抗,而那時,‘猛嗜部落’已經逃到其他鄰國的領土荒原,不方便帶兵去追,唯恐引起不必要的三國紛爭。


    此次與父皇前來‘烙國’,不但是尋你,還要與‘烙國’聯盟,想要一同殲滅‘猛嗜部落’,以絕後患!


    為了能與‘鴻國’達成互相信任的共識,父皇則命我等,娶其公主一人。眼下,除了我與十一第,再無合適人選。“隨即狀似自戀般,耍花腔道:男人啊。太優秀,也是麻煩……”


    本來低沉的氣氛,被罌粟花一言,逗弄得輕鬆不少。


    我卻問:“與‘烙國’聯盟,獅子又出了什麽騷點子?不過是親自勾引眼鏡蛇吧?”


    罌粟花噗嗤一聲,笑噴了,後背大大的震動著,半晌,才道:“你真敢想。是送了美女過去。”


    我不屑道:“真沒有創意。不是賣兒子就是送美女,怎麽不自己親自跳豔舞,扭屁股,晃大腿,抖胸肌,去勾引別人呢?”


    罌粟花哈哈大笑著:“山兒啊,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就不用去娶‘鴻國’的公主,直接笑著仙逝了。也就你敢這麽埋汰父皇,換個人,怕是百死都不夠啊。”


    我薅著小草,恨聲道:“埋汰他是輕的,我身邊這點人,都讓他給折騰散了!”


    罌粟花收了笑,卻吊兒郎當的問:“怎麽樣?想我去還是十一去?”


    我咬牙道:“讓獅子去!他這打種馬,不繼續發揚種子遍布全天下的精神,太可惜這等人才了!”


    罌粟花又笑開了,半晌,才仿佛自言自語道:“父皇……從你走後,便沒有寵幸過任何人。”


    心,咯噔一下,忙慌亂道:“那是他幹得太多了,十成不舉,放長假,大修了。”


    罌粟花哈哈大笑道:“山兒,你這舌頭,是真毒啊。”


    我聳肩:“還好吧,我也是就事論事,推斷而已。”


    罌粟花低低笑著,沙啞調侃道:“這次父皇讓我來尋你和十一弟,但我想山兒一定不願與我迴去,就先綁了十一弟吧。山兒隻管任性的去飛,累了,為夫的肩膀,等著給你靠。至於為夫的清白,小娘子且放心。這鳥兒雖然不讓小娘子滿意,但也不是她人隨便能采得去的草色。為夫這次雖以聯姻之說去那“鴻國”。但必然會想些野路子,力保這如花似玉的清白之身。若將來了無牽掛,還請娘子收留這孤枝罌粟花。”


    雖然罌粟花語氣輕佻,卻不知為什麽,竟壓得我喘息不過氣來。


    時間,仿佛又靜止了。


    沒有答複,沒有疑問,沒有鬥嘴,沒有歎息……


    兩個人,背靠著背,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麽。


    糾纏在一汽的,仿佛隻有隨風飛舞的發絲。


    寂靜中,罌粟花突然轉過身,將我抱入懷中,仍舊沒有言語,隻是緊緊的,不留餘地……


    此刻,糾纏在一汽的,除了發絲,仿佛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


    風兒輕撫著感官,我埋頭在罌粟花懷裏,囔囔的問:“罌粟花,此去聯姻後,就要打仗了嗎?”


    罌粟花點點頭,下巴輕蹭著我的發側。


    我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罌粟花卻沙啞著聲音,恨聲道:“你這個女人,怎麽總不能讓人放心?如無地方去,就去‘花色山莊’,等為夫迴來,讓你畫幅真正的藝術,裱起,掛之……”


    第57章冷雨桂香


    罌粟花走了,白蓮祖宗走了,我一個人,迴到了客棧,又背起了知音的吉他,捧起多情的畫卷,拖著長長的身影,走向未知的地方。風景,似乎又很多,但都不是我想看的。心裏,莫名的掛記,卻分不清到底為誰。此刻,他們都在做什麽?是不是正準備啟程去“鴻國”?我呢?到底要去哪裏?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地方,我就畫下一幅風景。其實,我並不喜歡畫風景,隻是,除卻巫山不是雲,畫過了兩位極品男子後,除非看見月桂、罌粟花、白蓮,不然,是在難以激起我那獨有一偶的創作欲望與漏*點。


    對啊,我的‘獅子裸腚圖’還放在‘赫國’皇宮裏呢!如果又機會,得去取出來。還有我的知己四大爺,也得牽出來轉轉。


    我的小紅棗,原先寄放在一戶養馬人家裏,前些日子去尋,卻被眼鏡蛇早一步帶走了,真是不講究。騎了我不說,還想騎我的馬,呸!不道德!


    亂七八糟的想了不少,走走停停,兜裏的銀子也越來越少,今晚吃過飯後,已經沒錢住店了。


    一個人,拖著吃完這頓飯便沒錢喝下頓茶的疲憊身子,漫無目的的拖拉著腳步,走著。


    天空,忽然劃過一聲雷喝,眼見瓢潑大雨瞬間傾盆而下,我抱著畫卷,快速閃進一處屋簷下,將後背對著風雨,麵衝著牆壁,隻求保護好自己的畫卷,別把眼鏡蛇淹花了。


    耳邊,是聲聲雷怒;身後,是陣陣寒雨;我一個人,護著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被粗大的冷雨打得險些支離破碎,卻仍舊咬牙不動,打算硬挺過這場強勢的拍打。


    思緒不知道飄蕩去了哪裏,想起了什麽人,歎息了什麽事,感慨了什麽緣分,惱怒了什麽情緒……


    漸漸的,我覺得雨水小了,背後雖然依舊冷得很,但卻不痛了……


    漸漸的,我覺得雨水停了,太陽出來了,背後變得暖暖的,有種緩緩的溫熱……


    漸漸的,我迴過頭去,求證自己的錯覺……


    大雨仍舊在磅礴而下,那清冷冰涼,硬將整個世界都衝刷得一幹二淨。


    在那黑漆漆的瓢潑大雨下,撐起了一把淡雅的紙傘,一張溫潤的笑顏,一雙載著心疼的溫柔眸子,一身浸濕的水青衣衫緊緊貼在修長身姿上,一雙白色軟靴被雨水掩埋了曾經華美幹淨的模樣……


    那人,就站在那空曠的黑夜中,用修長而單薄的身子,為我支撐開一片寧靜的天地,那淡淡的笑顏,沁滿了心疼的痕跡,卻又被小心的掩蓋住,不讓我那驕傲的自尊,生出一絲一毫悲戚。


    他,就那麽一直溫柔的守候,仿佛隻等著……我……迴頭……


    我凍得僵硬的臉,緩緩勾起笑意,啞著不像話的嗓子,幹巴巴地喚了聲:“月桂……”


    月桂含笑而立,伸出被雨水打得冰涼的手指,牽上我的小手,溫柔的包裹著,用紙扇護著我的畫卷,將我帶向又他的地方。


    雨水很用力地捶打著人的身體,似是責難人的不懂珍惜,也似衝洗著塵土泥跡,更似要沁入土地,孕育出灰敗後的生機。


    周圍的一切,都是冷的。月桂的手指卻慢慢變成暖的,一根根將我的纖細包裹,安慰著顫抖的瑟縮。


    不知道走了多久,進入一個院子,步入一間已經點燃了蠟燭的屋子。環視一圈周圍擺設,於古樸中透漏著簡約,卻在微黃的燭火下,顯得很溫馨舒適的樣子。奴仆將兩桶浴水分別抬進屋子的屏風前後,便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


    我將畫卷放到桌子上,打了個大噴嚏,震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


    月桂的手指撫上我的額頭,微微皺眉,溫言道:“去泡一下熱水澡,我讓下人去煮些薑湯。”


    我聽話的走到屏風後麵,脫了衣服,跨進木桶,將整個人全部都沁入熱水中,咕嚕咕嚕冒著泡泡玩。我以前接受訓練時,最讓我感興趣的除了刀子,就是閉氣。不喜歡槍,一直不喜歡那種勾動下手指,就可以取人性命的不良行為。更喜歡親身接近,在獨特的刀舞中,與血液噴灑間,詮釋對於生命的尊重。


    不自不覺就閉上了氣息,安靜地躺在水裏,耳邊仿佛有些細微的聲音,卻聽不真切。


    月桂的臉突然出現在頭上,在水波紋裏,蕩漾出擔憂的焦慮神色,伸出手就攥住我的胳膊,將我提了出來,急切的問:“怎麽?暈嗎?”


    我嗬嗬笑著:“我就進水裏泡泡,你緊張什麽啊?”


    月桂溫柔的臉龐微紅,抬手點了下我的鼻子,笑嗔道:“頑皮!”


    這一點,我們都愣了,不為這種親昵,隻為那修長手指的無意間,劃過我的赤裸身體,觸碰道我胸前那粉嫩的敏感點。


    這一刻,我們才意識到,原來,彼此竟然都是赤裸而立,完全沒有遮攔地麵對著對方。


    我不知道這時候一般女子會不會大叫一聲,躲入浴池水中,紅著臉,不肯抬頭。


    而我,卻是眼睛瞬間一亮,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摸上月桂的腰身,隻能讚出一個字:“雅!”


    月桂身體一僵,按住我的手,啞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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