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躺在大石麵上,曬著太陽,曬著思想,企圖讓陽光穿越進自己的靈魂,將那黑暗的部分烤化掉。


    我知道,朝廷上有人提議冊封皇後,首選文貴妃、槿淑妃,但,依現在獅子對我的寵溺,亦有不少人為了迎合獅子的喜好,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


    原本不在意名利的我,卻在承諾,‘兩個人,一輩子’後,也想要那個皇後位置,想著自己是那個與獅子白首偕老的人。


    以至於,當獅子問我時,我隻答了一個字:想。


    更至於,當月桂問我時,我亦迴答了一個字:想


    於是,朝堂上,支持我的人,漸漸形成了有力的後盾。


    愛情,讓我變得不似原來的我。但,卻甘願


    我也知道,獅子將‘烙國’使臣送走了,連同那個神秘的侍衛一同走了。


    當日送阿達力,我確實醉了,可,到底幾分醉,誰又能知道?甚至,連我自己都不了解這其中的程度。如果我真醉得一塌糊塗,為何能記得那侍衛的耳語?為何能摸出他隨身攜帶的玉牌?若我仍有清醒,為何瘋狂至此?


    眯著眼睛,望向蔚藍的天空,漂浮的雲朵;伸出手,企圖抓住這分晴朗,卻遮擋成一片斑斕。


    那日酒醉後的離別,我沒有說:阿達力,我多想載著我的男人,去你的草原,放馬高歌。


    我沒有說:隻可惜,我的男人,不單是我的男人,也許,是我們的男人,更是所有‘赫國’百姓的男人!


    擁有這樣的男人,是我的驕傲,亦是某種無法展翅翱翔的牽伴。


    隻是,我甘願,甘願守候著這份驕傲的愛。


    不管那被我順出來的美玉,赫然雕刻著‘烙’字,更不管那‘烙國’侍衛的耳語,說:迴來


    迴哪裏去?哪裏又是我的家?無論過去式,無論將來式,無愛之處,無以為家。


    即使身份再複雜,故事再曲折,我隻是我,帶著骨子裏的倔強,隻做這個我!


    複雜,隻是人給自己的困擾。


    走一步,看一步,是我低調的生活情趣,不許打擾,不許破壞。


    做自己,真好。


    笑容爬上臉龐,突然很想見獅子,但卻知道他必然在與朝臣商討邊界不斷受擾的嚴重問題,還有必須得出結論的冊封皇後之事。


    想想,還是決定去完成我的曆史性任務——‘勾引’文貴妃!


    希望早點拿到‘兵布人脈圖’,早點將獅子的腐蟲糾出來,踩死!


    站起身,掃視一眼周圍,獅子果然履行了他的承諾,身後的影子已經撤離,任我一個人,到也能做些自己的小動作。


    掏出鏡子照了照,挑了挑有幾分英氣的眉毛,盡量讓這張臉看起來更加俊俏一些。抿了抿菱唇,哼著小調,采摘了一些花朵,抱在懷裏,第一次,往文貴妃的宮樓走去。


    若我沒有估計錯誤,門口那些門神不會放我進去,而我,也不想讓他們看見我來過。


    於是,我發揮了潛入功能,身形若貓兒般閃躲開人們的注視,落地無聲,悄然地摸進了主屋裏,卻不見文貴妃,表演不了我的傾情一唱,隻好向後園子裏閃去。


    大白天的,也許沒有人會想到,竟有人會潛入貴妃住所,意圖勾引!所以,到也沒什麽人防範著,我隻需小心行事,借著樹木的遮擋,四處尋找伊人芳蹤,送上鮮花一束,眼神數枚,了表我心。


    尋來尋去,本想放棄,卻發現不遠處,竟然有所別致的亭台樓閣,好像是用來欣賞景色的。


    好奇心起,身形一晃,便潛了過去……


    隱約間,仿佛聽見男女間興奮的喘息與呻吟聲。


    腳步,停了,手指收緊,掉頭便走。


    卻在突然間,轉迴身,爬上一棵大樹,站在枝幹上,向裏望去……


    那寬厚的肩膀,精窄的腰身,有力的肢體,在窗口陽光的斑斕下,發出迷人的古銅色光澤,肌膚上隱約的汗水,承載了夏日的情欲,那味道,我何其熟悉?


    就在昨天,那汗水混合下的,仍隻是我的味道;那臂膀擁抱下的,仍隻是我的身體;那唇齒啃噬吸吮的,仍隻是我的纖細;那喉中愉悅的低吟,亦……隻為我一個人喘息。


    如今,那個男人壓在身下的晶瑩剔透、玲瓏有質,不再是嬌小纖細,不再是那狀似未曾發育好的孩童。


    獅子,是不是隻有那樣的身材,才能滿足你的欲望?


    獅子,若兩個人,即是一輩子,那麽,現在你身下的,又是誰?若兩個人,即是一輩子,你此刻眷戀的,又是誰?


    看著,看著……


    竟然癡了般,不曉得流淚,不曉得心碎,隻是忘了彼此的承諾:兩個人,就是一輩子。


    聽著,聽著……


    耳邊的呻吟,是如此的尖銳,仿佛震傷了我的五髒六腑,骨未斷,脈以損。


    獅子,何必騙我?


    何必騙我做你一輩子的陪伴?何必給我如此的承諾?如此的寵溺?縱容?


    到底是我不懂愛情?還是不懂風情?或者……不懂你?


    獅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靈犀感應,獅子突然停止了率動,轉過頭,用那雙黑金色的眼眸,望向我的位置……


    時間,仿佛靜止了。透過樹陰的斑斕,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如此渺茫,是剩下彼此落在對方身上的眼,似看得清,卻更茫然。


    我費力地扯開唇角,努力上揚著,喉嚨裏發出沙啞的震動,終發出無聲的疑問:“獅子,你中**了嗎?”


    獅子僵硬著身體,沒有迴答。


    文貴妃到是支起沁滿情欲的雪白身子,異常溫柔地攬上獅子的腰身,喘息道:“聖上威武,近幾日,天天午時來要臣妾,臣妾要受不住了呢……父親知道聖上寵臣妾,意欲封臣妾為後,甚是欣慰,願交出兵權,頤養天年……”


    淚,突然劃落,仿佛是瞬間的事兒,卻被我接到自己的手心,狠狠攥著。


    移步向前,躍下大樹。


    耳邊,是獅子低吼的山兒;腳下,是堅硬的土地。


    強撐著身體站起,一步步拖著受傷的腿,向外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侍衛將我包圍,獅子將我抱起,緊緊地捆入懷裏,我才發現,血,竟然染了白色的衣衫,綻開了一朵異常妖豔的花朵。


    伸出手指,輕輕描繪著花朵的邊緣,就像曾經描繪獅子的臉,那麽用心,那麽仔細,那麽溫柔……


    獅子怒了,突然扯住我的手,兇紅眼睛吼道:“山兒,看著我!!!”


    我緩緩轉過眼睛,看著獅子,用沾了自己血水的手指,描繪上獅子的薄唇,啞聲道:“獅子,你真美。”


    獅子一僵,抓住我的手,嘶啞著嗓子,喚著我的名:“山兒……”


    我笑了,流著淚,道:“獅子,記住我,忘記我,都好。山兒,從今以後,不再是你的山兒,我,終是我自己的了。”掙紮著站起,繼續往皇宮外走。


    **************


    獅子將我囚禁了。


    獅子說:“你是我的山兒,一輩子都是!”


    獅子說:“休想離開我!即使死,都要死在我身旁!”


    獅子說:“難道你忘了我們的承諾?”


    獅子說:“為什麽要離開我?”


    獅子說:“想死,就死在我身邊吧……”


    獅子說:“山兒,我們迴到過去,好不好?”


    獅子說:“山兒,我的山兒……你為何要如此聰慧?為何要如此獨立?為何要如此冷情?”


    獅子說:“山兒,別離開我……”


    我說:“獅子,我曾想著,若你要這錦繡天地,我便為你拚出一片血染山河!”


    我說:“獅子,我曾想著,待你白發斑斑時,我陪著你,去綠色的草原,牧牛養羊。”


    我說:“獅子,我曾想著,陪你金戈鐵馬,護你揚鞭戰場!”


    我說:“獅子,我也不想如此獨力,如此堅強,如此冷情。隻是……我的血,終究是冷的,無人可暖。”


    我說:“獅子,我其實很小氣,見不得自己的男人抱其她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能接受其他男人抱我,便去尋我吧。”


    我說:“其實從一開始,你隻是想著利用我,讓我的獨特韌性加上你的萬般寵溺,使所有固定因素變得不穩定,讓所有後宮的女人惶恐,讓朝廷的政局混亂。”


    我說:“我的出現,使文貴妃的準皇後地位不保。我且有你與月桂等人的支持,兩相權衡下,文將軍必然要妥協,為了女兒的幸福,甘願交出部分軍權,買女兒個半生幸福。”


    我說:“自古帝王無兒女情長,是我癡心妄想了。”


    我說:“可憐了後宮女人,可憐了愛戀著你的那些女人,可憐了被你利用的眾多子女。”


    我說:“獅子,你是個好君主。但,不是個好父親!不是個好丈夫!我敬佩你,但卻不敢再愛你。我沒你想像中堅強,也經不起你一次次的考驗,這裏,脆弱的很,一碰,就碎了。”


    我說:“當我交出心時,你收了,亦給予了,所以,我不恨你。”


    我說:“放我走吧。”


    獅子的驕傲,不允許他低頭;我的驕傲,注定了彼此的悲劇。


    縱使獅子再愛我,我如何放不下,但,正如我說的,如果有一天,獅子可以接受其他男人抱我,我亦能接受他今日的背叛之舉。


    隻是,今日,今時,愛得太深太濃時,彼此眼裏,又怎麽能容得一絲汙垢?


    也許,在獅子的後宮嬪妃眼裏,我才是那粒汙垢吧?


    獅子,若不是我的驕傲不允許,我一定繼續愛你,留在這裏陪著你。


    至古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若將心留一半給自己,定能允你個右擁右抱。


    可惜,我……隻是我,那個驕傲如廝全無保留的我。


    是誰說,兩個人的感情,先說對不起的那位,一定是贏家?


    在獅子的觀念裏,他,沒有錯。


    所以,錯的是我。


    我道歉了,為不能陪他的地老天荒,為不能堅守的白頭偕老。


    隻是,迴不去了。


    隻能,微笑著離去,繼續做那個任性妄為的我。


    從這一刻,讓我知道,男人對付男人,也許靠得是女人;而女人之間的戰爭,也許,隻是男人的遊戲。


    然,女人,從來不代表弱者!


    既然舞步無法和諧,那麽,就單飛。


    我終究要在更高更遠處,鳥瞰今日的殘局。


    不去記憶,遺失在風裏的,淚滴……


    三十八。陰陰蛇毒


    獅子不放我走,但我卻消失了,而且,消失得迷迷糊糊的。


    本來,我將這段故事想像得曲折無常,欲將詐死做得如假包換,打算以中毒的老戲碼,閉氣而亡,在眾人看守不嚴密時,偷偷遁地跑路。


    可誰知道,當我喝完稀粥,打算搖搖欲墜的閉氣時,竟然真覺得頭腦一陣昏花,徹底昏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人好像被放在了木箱裏,正飄悠飄悠的動著


    我覺得,我應該是被放入了湖泊中。


    出於禮貌,我小聲地敲了敲木板,湊近縫隙處,輕聲道:“外麵的哥們,可否有一事相求?”


    半晌,外麵亦壓抑的小聲問:“何事?”


    我非常誠懇的說:“拜托,將我家四大爺一同弄走。”


    外麵仿佛出現真空狀,沉默三秒後,箱子開始動作,完全忽視了我的要求。


    我心有悲戚,竟然沒有告別,就這麽離開了我的知己——四大爺!


    暗中發誓,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與四大爺重逢地。


    這叫什麽?有緣千裏來相聚,無緣對麵不相啼!


    有些人,有些事,不想提,隻好放;有隻驢,有些親,不能忘,不能放。


    閉上眼睛,繼續剛才的昏迷,任由這人,將我帶去任何一個地方,隻有離開這裏,我才能正常唿吸。


    再次醒來,人已經被放到了馬車上。


    我伸了個懶腰,覺得肚子有些餓,便伸手去取小桌子上的零食。捏了片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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