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頂上,任憑晚風吹拂著她細致的臉龐,披散的頭發,飛揚的裙擺,月光靜靜的灑在她的肩上,昕語宛如月光女神一般,又仿佛是一朵高貴的白色百合花,佇立在山坡的盡頭。

    昕語雙手環胸,思緒飛向了遠方。“天啊!我到底在想什麽啊?”當昕語發現,每當她想到什麽的時候,水影的身影總是毫無預警的蹦了出來,占滿她的思緒,令她不禁一陣心悸,一片紅霞浮上了她的似水的臉。還有剛才,當她知道貴賓要來的時候,心中居然有一個聲音在默默祈禱:是水影吧!請讓他來吧!真是不可思議啊!他不是她最最想忘記的人嗎?為什麽,他總是不期然的出現在她的腦中,心中和夢中呢?難道她這輩子注定擺脫不了他的糾纏了嗎?“啊——”昕語仰望著對月,大叫了一聲,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頰邊滑落,“我不愛你了!我早就不愛你了!那個愛你的我已在我落入海水的那一刻死了……現在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一聲聲的嘶喊將昕語心中的苦楚全部的宣泄了出來。

    此時的昕語,不是白天那個重重鎧甲與假麵具保護的昕語,而是一個悲傷,而且無助的少女。她好想,好想有一人可以借個肩膀給她,讓她盡情的哭。

    突然,一陣機車的聲響打破了這片山坡上的寧靜,昕語輕輕的轉過身來。

    “嘎——”好幾個騎著機車的少年在昕語麵前停了下來。帶頭的那個脫下了頭盔,十分帥氣的甩甩他那頭看似十分柔軟的發,關掉了發動機,仿佛想要還給昕語原本的寧靜。

    見那群人沒有什麽特別的行徑,昕語也就放下了應有的戒備,繼續想她尚未弄清楚的問題。

    “星空好美,月光好美,意境好美,而你更美。”

    “嗬嗬嗬?”不知何時,那個機車少年的首領已走到昕語的身後,突然發出的聲音令昕語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猛然一迴頭,看見那個人離她的距離不到三步,她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步,可她卻忘了,身後就是一道陡坡,泥土夾雜著幾塊小石塊滾落了山坡,不時發出“磕磕”的聲響,昕語一個踉蹌,身體霎時失去了平衡向後倒去,她驚呆了,上次掉下懸崖的記憶浮上了她的腦海——

    冰冷的海風吹得她渾身發冷,漆黑的大海中波濤翻滾著,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找不到一顆星星,全世界都好像是冰冷的,和她的心一樣。她頂著風,步上了她不曾靠進的懸崖,每走一步,她的生命仿佛就縮短了一刻,終於她走到了崖邊,她知道,隻要再走一步,她就會落入刺骨的海水裏。那樣,一切就都結束了。她一咬牙,就像拋一件廢棄衣服一半,將自己拋入大海之中——

    “小心!”那個人一把拉住了即將滾落山崖地昕語。

    “……”昕語突然感覺頭一陣劇痛,痛的她覺得頭要炸開了,可是卻說不出話來,許許多多地圖像一一掠過她的腦海。

    半響之後,頭痛慢慢的減退了,昕語緩緩的張開眼睛,此時,她發現,她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因為他的懷抱有一種男性特有的溫暖,以及那股十分強烈的熟悉感。

    “頭還疼嗎?”一個十分溫暖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她抬起頭,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你是……奧瑞克,是嗎?”

    “小語,你記起來了?”奧瑞克顯然很高興,忘情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你都記起來了?記得發生的事了?記得我了?”

    “你幹嗎一下子問那麽多問題啊?”昕語嘟起她那兩片紅唇,“你要我先迴答哪一個啊?”

    “哪一個都行。”奧瑞克看著懷中的昕語,殊不知她那無心的動作,仿佛在挑逗他的耐力,讓他忍不住想不顧一切的狠狠吻住她的小嘴。

    “噢!我記起來了,記起來發生的一切,記得那次落入海中,是你救了我,帶我離開台灣的,也是你送我迴台灣的吧!”昕語依然偎在奧瑞克的懷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爸爸告訴我說我跳掉了一年,的時候,忘掉了從前的事。後來,想起了從前,又忘記了的那段時光。哎……不過,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麽多,謝謝……”

    看著懷中的小人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聲地問著:“那你還記得那天嗎?我們也是在一個山坡上,我問你……”

    “不要說,”昕語的纖纖細指猛的點住了奧瑞克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可以嗎?”

    在昕語的指尖上輕琢了一下,奧瑞克用一種特別溫柔的語氣在她的耳邊輕喃著:“好,你要我不說,我就不說,但是,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嗎?即使是否定的也沒關係……”

    昕語被奧瑞克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得極不自然,窘窘的地下了頭,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小聲說:“對不起,我沒辦法答應你,因為在我心裏,又一抹陰影,在我將他除去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麽做。給一點時間,讓我徹底的弄清楚,好嗎?”然後,她用一種懇求的眼神望著奧瑞克,致使,當她接觸到奧瑞克那灼熱的目光時,又迅速低下了頭。

    “別逃避,記住,我會等你的,我喜歡你,很喜歡,很愛,知道嗎?”奧瑞克說著托起了昕語小巧的下巴,蜻蜓點水的吻了她一下。

    在錯愕之中,昕語已經站在草坪上,奧瑞克也帶著他的朋友們,騎著機車,唿嘯的離開了,消失在昕語的視野裏。

    想著奧瑞克的話,及他的……行為,昕語的麵頰火熱了起來。迴頭看了看天空,皎潔的月光依然灑滿大地。今夜,的確和那晚不同,當然我也不同了。

    踏著月光,昕語慢慢的向家裏走去,或許今晚,隻是一段小插曲吧!

    然而,她卻不知道,當奧瑞克到的時候,在林間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她,擔心著她,隻是,當眼眸的主人看到那最後的一幕時,眼中的黯然是無法掩飾的。因為……

    “磕登——”一聲輕微的關門聲響起,雖然聲音很小,可是還是把在沙發上小睡的夢雲弄醒了。

    夢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去那裏了?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啊?”看著牆角的鍾的指針一指向十一點,夢雲隨口問了一句。

    “噢!沒什麽,隻是去山坡上吹了吹風罷了。”昕語刻意不提遇見奧瑞克的事,因為夢雲和雪兒並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麽,隻是以為她是轉學去讀書的,若是被她們知道,她並不是轉學,而是被人帶走的話,以他們的個性不打破沙鍋問到底才怪呢!“那水影呢?走了嗎?”

    “啊?你們沒遇見啊?”夢雲頓時睡意全笑,“你剛出去不就水影就追出去了啊!我還以為你和他在一起‘談情’呢!”

    “沒有遇見啊。”昕語猜測著,“或許會去了吧!”

    “可是不像耶!”夢雲搖了搖頭,指著桌上的一個水藍色的信封,“大概半個多小時前吧!他迴來過,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還說你過一會就會來,然後就匆匆的走了……啊!昕語,你不會出事了吧!”看著昕語裙擺上的一片泥漬,驚訝著問道,立刻跳起來,檢查昕語身上有沒有傷口。

    昕語被夢雲盯得十分不自在,趕忙說:“好了啦!別看了!我剛才坐在草地上,所以碰這些泥土。沒事的話你先睡吧,我也要睡了。”說著,隨手拿起桌上沉甸甸的信封,提著裙擺,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 ☆ ☆

    輕輕的按下了“power”鍵,一段行雲流水般的音樂即刻充滿了整個房間。

    昕語把手中信封扔進了抽屜的深處,打算將它遺忘掉,柔和的燈光照在床頭上,昕語蜷著身子,縮在床上。不經意的,她摸到了放在枕邊的影集,封麵上的那個小天使好可愛,她有一雙海藍色的大眼睛,微卷的金色頭發,在他的背上有一對潔白的小翅膀,頭上還頂著一個金色的光環,而這個小天使的手中還握了一把弓——丘比特之箭。不禁的,昕語的思緒又飄向遠方。她猛地甩了甩頭,不願去想他,可是,她不想去想他,手中卻還拿著他送她的影集,哎……

    縱使影集首頁的那張雙人照已被喜慶的全家福擋住了,但是,那段時間的快樂終究發生過。雖然,她曾將他們全部忘記,但是,她現在還是想起來了,想起了他和她的一切,無論是快樂,是悲傷,,還是感動,亦或是心痛,他們還是會迴來了,沒人可以將他們從她的生命中抽走。畢竟,這些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李紋的《往日情》中不是有這樣的一句歌詞嗎?“記憶,她屬於生命,誰能將它輕易抹去?”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昕語自語著,翻身下床,拖著一雙熊寶寶的可愛拖鞋,移到桌前,內心還是有些掙紮的打開抽屜,摸出那隱在深處的信封,水藍色——

    那正是他的顏色:深邃,憂鬱,而又迷人。好像,很久以前,它也曾經用同樣顏色的信封寫過信給她……

    “梁昕語”一個聲音從昕語的背後響起,讓正在畫畫的她著實吃了一驚。

    “你是誰?”昕語轉過身,發現來人她並不認識,就微微皺起了兩道柳眉,“這裏是我的畫室耶!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進來,你不覺得很無禮嗎?”

    “對,對不起,我從窗外看見你正在畫畫,所以不想要打斷你。”來的那個男孩的臉浮起了一層紅色,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近來,又突然出聲,不僅僅是打斷了我,還嚇倒我耶!”昕語的口氣中略帶點憤怒,收拾著自己用過的畫筆,走到水槽邊上,順手取來一塊香皂,自顧自得洗著畫筆。

    “對……”那個男孩又忙著道歉,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昕語打斷了。

    “別再說‘對不起’了”昕語將筆放好,抬起頭來,“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啊?哦……”男孩仿佛突然想起了自己這一趟的目的,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水藍色的信封,遞給昕語,“這個是……是一個人托我交給你的。”說完,靦腆的一笑,飛快的跑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昕語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大喊,可惜,迴答她得隻有她自己的迴音。

    看著手上的那個水藍色的信封,上麵寫著幾個字“梁昕語小姐收”,字跡剛勁有力,煞是好鞍,可是昕語的腦子裏卻裝滿了剛才闖進畫室的那個靦腆男孩。他……應該比她大吧!可是他的模樣真得很好笑哦!突然,她改變了主意,收迴了那隻已經跨出畫室的腳,反手鎖住了畫室的門,走到休息室裏,打開音響。

    躺在沙發上,昕語望著天花板,猜想著寫那封信的人會是誰,信裏究竟寫了些什麽。隻是她確定——寫心得是一個男的,嗯,一定不會錯的,可是寫的是些什麽呢?想想想……

    突然,昕語猛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自語道:“笨啊!”手中不是正拿著信嗎?為什麽還要拚命的苦想呢?嗯,因為像鍛煉自己的判斷力嘛!給自己一個理由之後,昕語找出拆信刀,拆開了來信:

    昕語:

    你好!

    不知你是否認識我,不過我想你未來一定會認識我……

    昕語一看開頭,便知道又是一個愛慕者送來的情書。

    “無聊!”昕語正打算將信揉掉,結尾的落款卻吸引了她:“水影。麥迪梅耶親筆”“麥迪梅耶?他不是台灣人啊?這個姓氏……”昕語在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英國人,英國人跑來這裏做什麽!?”

    把信折好,放迴信封裏,並為扔掉它,昕語任由它躺在茶幾上,關掉音響,走出了畫室。

    ☆ ☆ ☆

    想起了那隻水藍色的信封,腦中不禁又浮現出那個可愛南海的模樣,昕語的唇邊漾起了一抹笑意,是啊,由誰會想到,拜托那個可愛男孩送信的人,竟然就會是……嗬!

    還記得那個時候……

    又是一個煩人的下午,太陽依然綻放著他那燦爛的笑容,將那可謂‘無地’的光和熱無私的撒向大地,灑在校園裏。

    寬闊的柏油馬路上泛著一層油光,仿佛就要融化了似的,樹上的蟬也不甘示弱的叫著,惹得人心煩意亂。

    昕語百般無奈的在學校花園裏遊蕩,“怎麽那麽熱啊?這鬼天氣,真是的……”昕語暗自抱怨著,她不是不想在教學區享受那中央空調製造的涼爽,隻是那裏“蜜蜂”太多,整天圍在他的身邊,讓她覺得討厭,都有點透不過氣了。無奈之下,她隻好跑來這裏享受夏日的陽光。其實她可以去畫室得,隻是因為賞賜,那個男孩闖了進去。唉!‘安全地帶’越來越少了。不過,現在她卻不擔心那群‘狂蜂浪蝶’的騷擾。因為她相信那群嬌貴的公子,少爺們不會放棄舒服的空調而跑來自虐的。

    不顧淑女風範的昕語,慵懶的躺在屬下的石椅上,透過樹枝和樹葉的縫隙仰望藍天,太陽的光斑灑在她得臉上,她閉上眼睛,看到的隻有亮紅色的一片。

    突然,眼前的紅色變暗了,好像有什麽東西為她擋住了陽光。她輕輕的睜開雙眼。

    “啊,是你?”看眼前的男孩,昕語不解的看著他,“你不帶在教學去吹空調,跑來這裏做什麽?”

    “沒有啊!哪裏人太多。再說,你不也沒在那裏嘛?”男孩理所當然地說。

    昕語站起身,繞著他踱了一圈,煞有其事地說:“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什麽目的,對不對?不會又是哪個勞什麽子的英國人叫你來送信的吧!”

    “噢,那倒不是。”男孩摸了摸頭,毫不客氣的坐在石椅上,搶占了昕語午休的地盤。

    “喂!誰讓你坐在那裏的?!”昕語站在男孩的麵前,雙手插腰,呈茶壺狀,“難道沒有人教過你‘紳士應該給小姐讓位子’,而不是‘和小姐牆圍子’嗎?”

    “噢,對哦,我好像……”男孩立刻站起來,執起昕語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然後趁昕語沒反應過來時,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就逃之夭夭了。

    昕語猛地愣了一下,轉身朝他離去的背影大喊:“喂,你好象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這不公平!”

    “w-a-s-h”風中傳來他的迴答。

    “w-a-s-h?wash?”昕語想到:“洗滌?啊!這又是什麽東東的怪名字?”

    然而她說歸說,心中卻依然保存著剛才的那份悸動,她得心跳得好快,好快,手背上那被吻過的地方還在微微發燙。她覺得,此刻的她,臉一定紅的象熟透的番茄。

    這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為什麽會這樣?她並不是頭一與一個男孩如此接近,吻過她手背的人多的不勝數,每次的宴會上,都會有一些自稱為紳士的人向她行“吻手禮”,可是,她卻從來沒有這樣的一種感受,她的整個人都仿佛燒了起來。天!這究竟是怎麽了?

    這天之後,她便開始四處打聽這個叫“wash”的男孩,可是卻沒有什麽結果,每一次他的出現總是那麽突然,漸漸的,昕語發現,多見他一次,她便會多想他一點。

    中雨,她明白了這種感覺,那就是——愛。或許沒有愛那麽強烈吧!但她知道,即使不是愛,那至少是喜歡吧!

    一次偶然中,她有在畫室中瞥見了那隻水藍色的信封,這讓她再一次想起了他——wash.

    “w—a—s—h, w—a—s—h,……”一霎那間,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她急急得拆開信,找到了那龍飛鳳舞的落款:水影。麥迪梅耶,“水——water,影——shadow.”兩個單詞來頭的兩個字母合起來,正好就是“wash”,真的是這樣嗎?會嗎?

    昕語失笑,如果是真的,那麽就代表,她喜歡的人,也喜歡著她……忽然間,昕語的心頭仿佛輕鬆了許多,好像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頓時覺得舒暢了。而就在那之後不久,水影便以轉學生的身份出現在昕語身邊。

    一陣敲門聲將昕語從迴憶中喚了迴來,她拉了拉衣服,打開了房門。

    “hello,你還沒睡啊?”來人是雪兒,見昕語不答,又問,“我和夢雲有租碟片來看哦!你要不要一起看?最新的日本恐怖片哦!”雪兒揚了楊手中的dvd,引誘昕語。

    “呃……好吧!你等一下。”昕語轉身進房間關掉了音響,“走吧!”

    算了,讓自己輕鬆一點吧!娛樂一下,希望可以讓我暫時忘了他。

    ☆ ☆ ☆

    客廳中,三個女孩一起窩在那張柔軟的大沙發上,看著朱來的恐怖片。

    “夢雲……好惡心!”雪兒緊緊地抱著夢雲的手臂,把整張臉都埋進了夢雲的睡衣裏。

    “那就別看了嘛!去睡覺吧!”夢雲盯著屏幕,隨口迴答著。

    “我才不要!”雪兒嘟著嘴,努力讓自己的眼睛正視電視機的屏幕。

    “那就不要說話。”說著夢雲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包話梅。“吃吧!”

    “噢……”對於雪兒來說,美食的魅力與金錢一樣,是無窮大的!更何況,她最愛吃話梅,她愛透了那種甜中帶酸的味道。

    不知為何,今天的恐怖片絲毫沒有令昕語打起精神來,這會兒,她又不知道神遊到哪裏了,仿佛製有一具軀殼坐在沙發上,抱著兔寶寶的抱枕,一雙空洞的眼睛不眨以下的看著電視機。

    “昕語,昕語!”夢雲不經意間發現昕語的失神,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

    “啊?”昕雨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夢雲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關懷,以及一絲擔憂。

    昕語揉揉眼睛,輕拂一下垂在眼前的發,道:“沒事,有些累,我想我撐不下去了。”

    “晚安。”夢雲和雪兒很有默契的向她道了晚安,繼續看恐怖片。

    昕語迴到房間,拿起那個水藍色的信封,拆開,裏麵有兩樣東西——一封信和一盤磁帶。

    她將磁帶放進音響,在幾秒鍾的安靜後,傳出了水影那集富磁性的嗓音。可是內容很少,隻有短短的五個字:“信譽,對不起。”

    “無聊!”昕語輕罵了一聲,取出磁帶,隨手放入了那堆磁帶中。

    至於那封信,也都是同樣的內容。同樣的對不起,寫滿了整整兩張的信紙。一聲遲來的對不起又有什麽意義呢?昕語勾起唇角裝似輕蔑的笑了一聲,她笑他的無聊,也笑自己的愚蠢。曾經在香港女作家張小嫻的書中讀到過這樣一段話:愛情不是小說或是電影,必須有個結局。美麗的結局也不過是文學和電影才有的,現實生活中,所有的感情,不一定會有一個清清楚楚的結局,清醒一點吧!世上並沒有未完的故事,隻有未死的心。

    而她呢?心死了嗎?

    爬了爬那頭長發,決定撫慰一下那已經想到發痛得腦袋,不在多想了。

    ☆ ☆ ☆

    昕語,請你不要離開我,可以嗎?我需要你,我好愛你,你不要走!我發誓我會疼惜你一輩子的!

    昕語輕輕轉過身,真的嗎?你沒騙我?

    真的,我是真的好愛好愛你。

    不,不會的,你在騙我,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你走開。

    請你相信我!昕語!

    別再說了,我不聽!昕語捂著耳朵往前飛奔著。

    突然,水影出現在她的前麵,手裏多了一把匕首,昕語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麽?

    昕語,請你相信我!如果有必要,我願意取出心來放在你麵前,說著便要將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

    不要!昕語撲過去,打掉了他手中的匕首,撲到他身上哭著,不要,不要這樣子,我……我相信你。

    別哭,昕語,水影在她的臉上輕吻著,吻去她臉上那晶瑩的淚珠。漸漸的,他的唇移到她的唇邊,昕語輕輕的閉上眼睛,期待著他那柔情似水的吻……

    突然,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消失了,昕語知覺的脖子上有一股力量使她無法唿吸,她睜開眼睛,發現居然是水影,他的唇邊掛著一抹略帶邪氣的微笑。

    她想唿救,可是她發不出聲音,她隻能無力的揮動臂膀。

    不要掙紮了,沒用的,沒人會來救你!哈哈哈……

    你……昕語努力向發出聲音。

    嗬……你想說什麽?實話告訴你,我從來沒愛過你,像你這樣的女人,本少爺還看不上呢!你去死吧!

    不要!昕語猛地搖著頭,想找尋一些空氣。

    “不要!”昕語驚叫著坐起身來,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十分可怕的噩夢。

    曾幾何時,她總是在半夜被這樣那樣的噩夢驚醒,仿佛已成了習慣。

    扭亮床頭燈,瞅了一眼鬧鍾:三點二十分,上帝啊!昕語暗道。

    拎起電話,撥了一串陌生又熟悉的號碼。

    “喂……”從對方的語氣看來,有明顯的不悅,毫無疑問,一定是因為被電話打斷美夢的原因。

    “喂,是奧瑞克嗎?”過了許久,昕語才怯生生地問道。

    “你是……小語?你是小語嗎?”對方的語氣一下子變了,其中少了些惱怒,多了些驚喜與期待。

    “嗯,是我。”

    “你怎麽這時候打電話來啊?”

    “睡不著,所以就……想找人聊聊,希望沒有打擾你。”

    “怎麽會?能和沒人聊天,我求之不得!”

    奧瑞克打趣地說著。

    “謝謝。”

    “謝什麽啊?對我用不著那麽客氣的!”稍微停頓了一下,奧瑞克又問,“對了,想聊些什麽?”

    “啊?什麽?”昕語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呃……我也不知道。”

    “啊?小姐,你居然?算了。”奧瑞克極力掩飾著驚異的語氣。“那……你那裏看得見月亮嗎?”

    “嗯。”昕語抬頭看了看窗外,應道。

    “錯!錯措……你應該迴答‘看得見,很圓、很大的月亮。’然後……”奧瑞克停頓了一下:“然後我在說‘我這邊……’”

    “我這邊,窗子上麵吊了一枝藤花,擋住了一半,也就是玫瑰——或許不是。對不對?”昕語徑自打斷了他的話,接下去說完他要念的詞,“好了,別鬧了,我不是流蘇,你也不是範柳原嘛!”

    奧瑞克自嘲的笑了笑:“唉!原本我還想在你麵前表現一下我的中文功底,可是……”

    “奧瑞克,你看過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嗎?”

    “隻看過一點點,還沒看完呢!”

    “你怎麽想起來看中文書的?”昕語詫異了。她沒有忘記奧瑞克是一個美國人,中文水平並不高,想要讀完一部中文小說並不是容易的事。

    “提高中文造詣嗎……要不然,怎麽用中文中那些極棒的句子給你寫loveletter呢?”奧瑞克半開玩笑的說著。

    “這個……你開玩笑的吧?”

    “你說呢?哈哈哈……”

    “……”

    後來,昕語王樂和奧瑞克聊了多久,聊了些什麽,她甚至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掛斷的電話。隻知道,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鍾了。

    “雪兒,夢雲……”昕語下樓卻沒有見到好友的影子。

    突然,她拍了一下額頭,想起今天是星期一,她倆應該去學校了吧!至於她嘛……她一點也不擔心,反正那兩人會替她請假的。

    不過話又說迴來,自從那次病倒之後,已經兩個星期沒去學校了。其間,她去了一次法國,還發生了一大堆事情,是時候該去學校露露臉了。

    簡單的吃了點稱之為‘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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