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警員抬起浴缸去找,果然發現一個粘在浴缸底的防水袋。防水袋裏裝著一部手機。</p>


    刑警將找到的手機拿給吳端,吳端並不去操作,直接問李司農道:“消息已經刪了吧?”</p>


    李司農點點頭。</p>


    吳端將那手機還給刑警,“送市局,讓笑笑放下手裏的事兒,先恢複這上麵的數據。”</p>


    他又問李司農道:“你就是用這部手機跟團夥其他成員聯係的?”</p>


    “沒有其它成員,就周聰一個——哦,周聰,就是那個物業,我隻跟他一個人聯係。”</p>


    “那周聰也感染了莫琳症?”</p>


    “他比我久,病情一直不太穩定,應該沒兩年活頭了,一直想等到最後熬不住了,就去當個血罐子,最後給妻兒撈一筆。”</p>


    “他有孩子。”</p>


    “兒子7歲了,剛上小學。生的時候沒做阻斷治療,也有病,不過他兒子倒挺能抗,一直好好的,看著跟普通小孩兒沒啥區別。”</p>


    吳端心中不免唏噓,雖然唏噓,卻還是對一旁的刑警交代道:“去把周聰控製住注意一下,他三十出頭,茶色眼鏡,中等個頭,不胖不瘦,抓著了拍張照片,我確認一下。”</p>


    “得嘞!放心!”</p>


    交代完這些,吳端又問李司農道:“周聰在團夥裏扮演什麽角色?”</p>


    “他是我們群主。專門物色血罐子。”</p>


    “怎麽物色?”</p>


    “就在群裏觀察,看誰已經發病,發病後既有輕生的念頭,又怕死,既不想孤苦伶仃地死,又不敢跟家裏說。</p>


    這樣的人當然巴不得在同伴的陪伴下解脫,更巴不得有個機會給家裏賺筆錢,心裏有愧麽。我自己就是這樣,能理解,對我們來說,一旦能同時滿足這兩個願望,讓我們幹啥都行。”</p>


    “你跟周聰怎麽認識的?他也是通過病友群找到你的嗎?”</p>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我得病以後到處旅遊,沒敢跟家裏說。我以前在群裏也算挺活躍吧,跟他挺能聊得來。</p>


    有一迴他私聊我,說是有個活兒,能掙錢,問我願不願意幹。我問能掙多少錢,他說了個大概的數兒,我覺得挺多,問他什麽活兒,他說得麵談。</p>


    無所謂,反正我也是到處走走看看,那就來墨城玩玩,順便跟他麵談唄——我估計,他就是看上我這一點,才來問我的。</p>


    他倒也沒藏著掖著,見麵就直接跟我把情況說了,就是賣血什麽的。</p>


    我之前是真沒想到這種狀況,嚇了一跳,但他說的一點特別打動我,他就問我死的時候難道不想有同伴在跟前陪著嗎?”</p>


    李司農沉默了一下,吳端接過話頭,“反正你答應了。”</p>


    “嗯。我我見到之前幫他們送貨的人了,他病發了,成了血罐子,他們真的對他不錯,有人專門照料,還有人那應該叫臨終關懷吧?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基本上一直有人陪在跟前,跟他說話我想要的,無非也就是這些。”</p>


    “那說說組織內的情況吧,總共有多少人?怎麽分工的?”</p>


    “人得話除了周聰,我就知道兩個。”</p>


    “你細說說。”</p>


    “我不知道他們叫啥,他們幾乎不跟我說話,每次拿完貨我就立馬離開——那地方的血罐子,有的已經被病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分分鍾就會死。看得人心裏難受,一秒鍾都待不下去”</p>


    “你就說你知道的情況。”</p>


    “我知道的,他倆一個看著挺壯,有40歲了?差不多吧,一口黃牙,胳膊上還有個紋身,是條龍,應該是老大吧,反正別人都聽他的。</p>


    還有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白白淨淨的,戴個眼鏡,別人都喊他大夫,他負責抽血,還有照顧那些血罐子。</p>


    我就知道這些,其餘的真不知道。”</p>


    “他們也是在群裏嗎?”</p>


    “不在。”李司農想了想,改口道:“真不熟,就算他們在,我也不知道。”</p>


    “聽你的說法,團夥裏總共四個人,一個老大,一個醫生,一個送貨的,就是你,一個吸納發展血罐子的,是周聰。”</p>


    “對。”</p>


    “既然你要去取貨,肯定知道他們的窩點,說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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