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我是他的學生,還不如說,我就是個保姆,把導師衣食住行伺候好了,換一個保送博士的名額他們覺得我沒見過世麵,這樣就能糊弄我,搶我的學術觀點</p>


    嗬嗬,還有你們那個閆副隊,你們還當他在國外鍍了多厚一層金呢,屁!都是錢砸出來的,你們當導師有多看得起他?”</p>


    這就比較惡毒了,一邊將自己從北極星的犯罪活動中摘出來,順便賣個慘,一邊卻明裏暗裏地把閆思弦也扯進來,還貶損一番。</p>


    錢允亮和賴相衡算是看出來了,這貨表麵上侃侃而談,做出一副“到了這種關頭我當然積極配合調查坦白從寬”的樣子,實際上卻是避重就輕地耍賴。</p>


    錢允亮決定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他伸出一隻手,拿中指指關節敲了敲桌子。</p>


    “誰問你這個了。”</p>


    陳作山一愣,沒明白錢允亮的意思。難道他主動交代,還錯了?</p>


    錢允亮繼續道:“你在北極星的同夥都移交首都專案組了,隻要把他們隔離審訊,你都幹過什麽,知道什麽,我相信,很快會有個清晰的輪廓。</p>


    無論你剛說的是真是假,都不歸我們管了,去了首都跟專案組說吧。”</p>


    這下,陳作山有點懵了,他斟酌過許多遍的腹稿,本以為一說出來就能引起警方注意,結果卻毫無卵用?</p>


    這讓陳作山的隱隱有了挫敗感和事情超出掌控的焦躁。</p>


    好在,關於自己在瘋子團夥中的作用,他也想好了一個避重就輕的說法,因此,他雖然暫時有點懵,但還是迅速調整好了情緒。</p>


    錢允亮卻要乘勝追擊,給他下一劑猛料。</p>


    “dna檢驗結果剛出來,楚梅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p>


    隻一句話,錢允亮和賴相衡同時注意到,陳作山的反應巨大。</p>


    他先是一愣,緊接著露出一個十分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像任何一個沒打算成家的男人突然聽說自己要當爹了。</p>


    由此兩人判斷,陳作山還不知道楚梅懷孕的事兒。</p>


    迷茫過後是恐懼,因為不知道楚梅還瞞了他什麽,是否會對他不利。</p>


    不愧是個高知,錢允亮很快完做出了最有利於他的反應。</p>


    他激動地想要從椅子上彈騰起來,不過雙手都被拷在了椅子扶手上,這種象征性的掙紮當然無效,於是他大喊道:“梅梅!你們把梅梅怎麽樣了?我要見她!我是孩子的父親!”</p>


    說實話,可能是陳作山戴個眼鏡,有那麽點斯文敗類的意思,他硬給自己披上好男人的馬甲表演時,審訊刑警的尷尬癌都要犯了,就差問一句“你的夢想是什麽”,再加一句“請開始你的比慘”。</p>


    因為表演太過尷尬,警方很難判斷他僅僅是想豎立一個負責人的好男人人設,還是為了撇清跟楚梅死亡案的關係而故意做出的樣子。</p>


    可拉倒吧。</p>


    錢允亮又敲了敲桌子,示意他適可而止,並道:“楚梅關得遠著呢,聽不著你喊這些。”</p>


    嗯,就關在法醫解剖室的冷櫃裏,總統套房級隔音降噪,四麵八方不跑音。</p>


    錢允亮不愧深得閆思弦親傳,詐起供來毫不手軟,絲毫不留把柄。</p>


    他雖沒說楚梅已經死了,卻也沒說她還活著啊。這一點,又頗符合吳端的嚴謹作風。</p>


    親生的下屬沒錯了,鑒定完畢。</p>


    許是錢允亮的臉挺能唬人,陳作山對他的話倒是很配合,他“建議”別喊了,陳作山便閉了嘴,轉而態度很好地問兩名審訊刑警道:“我能看看她嗎?就說幾句話也行,我不放心”</p>


    “行啊,”錢允亮對著耳麥道:“李芷萱,去把楚梅帶過來。”</p>


    說話時,他始終觀察著錢允亮的表情,發現並沒有期待中的疑惑——如果錢允亮跟楚梅的死有關,此刻警方真的要叫楚梅來跟他見麵,他應該會疑惑:難道楚梅沒死?怎麽迴事兒?哪裏出了岔子?</p>


    沒有這種疑惑,看來他是真的跟楚梅的死沒關係。</p>


    於是,錢允亮又對著耳麥道:“算了,等下審完了再讓他們見吧。”</p>


    假意見麵的事兒,就此被壓了下來,錢允亮將話題往迴扯,問道:“所以你跟楚梅是什麽情況下開始的?”</p>


    “就”陳作山略一猶豫,道:“就我不是當過她的病區醫生嗎,一開始是覺得她的遭遇可憐,一個小姑娘家,我就多關照了點。</p>


    後來熟了,她就老找我”</p>


    賴相衡聽不下去了,插話道:“你的意思是楚梅主動的唄?”</p>


    陳作山看著錢允亮的黑臉,八成是沒敢直接應承,但他也沒否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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