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端咂咂嘴,繼續道:“我覺得,讓楚梅懷孕的,是那個醫生——這就是你的第二個推測吧?”</p>


    閆思弦驚訝地伸手探了探吳端的額頭。</p>


    “原來你的智商和健康程度呈反比啊。”</p>


    吳端表示沒力氣翻白眼。</p>


    閆思弦笑著點頭道:“你說對了,這是我的第二個推測,非要說個理由得話,大概是:龍淑蘭肯把這麽大的功勞跟那小大夫分享——可不僅僅是功勞,還有學術研究背後的種種實際利益——他們的關係一定很不一般。”</p>


    “丈母娘和女婿的關係?”吳端問道。</p>


    閆思弦聳肩,“還需要求證。”</p>


    “好吧,這事暫時翻篇,你接著說。”吳端道。</p>


    閆思弦兩手一攤,“沒了。”</p>


    “沒了?!”</p>


    “停職嘛,下崗職工懂不懂?無業遊民聽說過沒有?都跟你說了過兩天要去幹推拿,我難道還指望前同事們跟我信息共享?”</p>


    “什麽前同事。”吳端不滿地嘟囔一句,給了閆思弦一個“你生是一支隊的人,死是一支隊的鬼”的眼神。</p>


    閆思弦的嘴巴又咧到了耳根子後頭。</p>


    吳端追問道:“那你為什麽會參加島上的淨化儀式?”</p>


    沒得到答案的問題,吳端可不會輕易忘記。他現在不能動彈,隻剩下思維還是活躍的,想糊弄過去沒那麽容易。</p>


    “我也不想啊,沒忍住作死的心,惹惱了那個雇傭兵頭子,被他送下去吃苦頭後麵的事兒你就都知道嘍。”</p>


    見吳端興致挺高,閆思弦問道:“還沒說你呢,他們應該是把你軟禁了吧?你怎麽跑出來的?”</p>


    “跑出來倒是不難,難的是甩開那女的,”現在迴想起來,吳端還是覺得後怕,“她真厲害,我躲哪兒她都能找著我,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往我身上放了什麽追蹤器,後來才知道人家是純粹專業。東南亞那邊半路出家的特種兵,獵人家的孩子,從小在林子裏穿梭慣了,追蹤個把小動物都不成問題,別說追蹤我了。”</p>


    “那你最後怎麽搞定她的?出賣色相?”</p>


    吳端拋出一個“誰都跟你似的啊?!”的眼神。</p>


    “她不是找我嗎,反正我是沒本事從她魔抓下逃脫了,而且,我發現她還玩上癮了,貓抓老鼠似的,趁她還沒叫來更多幫手,那就讓她找著唄。</p>


    也算是打了一場心理戰吧,她以為我不知道被發現了,想要過來擒我——嗯,還要感謝她的確沒想對我下殺手,不然誰涼還真不好說。</p>


    總之吧,就是一場惡戰,我稍微占了點優勢,險勝。”</p>


    吳端此時說得輕巧,閆思弦卻知道,當時必然萬分兇險,因為吳端被送進醫院後,除了腹部的槍上,肋骨還斷了兩根,從側肋處的淤青來看,那應該是被人硬生生踢斷的。</p>


    一場惡戰。</p>


    閆思弦突然低頭,直視著吳端的眼睛,“所以,你殺她是失手,是迫不得已。”</p>


    吳端一愣。</p>


    隻有閆思弦知道,吳端殺親手殺死了一名女性雇傭兵。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殺人。</p>


    閆思弦深知手上沾了血的滋味。好像心裏的某些東西被抽走,又硬塞進了另一些東西。</p>


    自對方停止唿吸的那一刻開始,你便知道,自己再也稱不上“普通人”了。</p>


    在普通人眼中,殺過同類的人都是怪物,是不適宜群居的,不然監獄是幹嘛用的?死刑是為誰準備的?談起死刑行刑者,大家便會心照不宣地露出異樣的神色,便是這個道理。</p>


    合群?不存在的。</p>


    自從被救迴來,吳端始終裝作無事,隻有閆思弦知道殺過人這件事是一根芒刺,連根心裏插著一樣的芒刺,所以隻有他能安慰吳端。</p>


    他甚至都不需要安慰,這樣的事,拿到明麵上來說,本身已經是一種傷害,所以點到為止,他隻是給了吳端一個“你還有我這個同類”的眼神。</p>


    閆思弦的手機響起了微信消息聲,他拿起看了一眼,“嘿”了一聲。</p>


    吳端猜到是馮笑香發來的案情進展,問道:“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了?”</p>


    閆思弦見他並無責怪之意,反倒一副“快給我看看我也要知道”的燕子,便放下心來,道:“三個好消息。</p>


    第一,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楚梅的孩子跟我沒關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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