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吳端心中隻有一個想法:</p>


    閆思弦還活著!一定還活著!</p>


    如果他被壓在塌陷處,那最後的兩槍——盜洞塌陷後的兩槍——就根本不可能響。</p>


    吳端記得,最後的兩槍槍聲不同,那分明就是兩把槍的聲音,說明閆思弦和歹徒各開了一槍。</p>


    隻要沒被塌陷壓住,無論槍法,還是與人近身搏鬥。</p>


    吳端都對閆思弦很有信心。</p>


    或者說,此時他必須對閆思弦抱有一種堪稱盲目的信心,否則,他的精神將立即垮塌,甚至可能都無法帶領隊伍安全返迴。</p>


    盜洞另一端,閆思弦的表現的確對得起吳端的信心,可他所麵臨的難題並非一個陳水火那麽簡單。</p>


    盜洞坍塌的瞬間,眼見陳水火又要開槍,閆思弦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手腳並用地逃命,又在逃命的間隙抽出一隻手來開了槍。</p>


    這一切,全是憑借危難時刻人類求生的本能,他的大腦甚至都有些跟不上身體的反應,而空白了一刹那。</p>


    就在這一刹那過後,閆思弦看到陳水火的屁股中槍,瞬間炸開了一片血花,同時,一顆子彈穿進了他的肩膀。</p>


    閆思弦隻覺得左肩受到一股巨力衝擊,使得他向前衝的身體都頓了頓。</p>


    可他不在乎。</p>


    看到陳水火再也跪不住,終於撲倒,迴手捂著自己屁股上的傷,槍也脫了手,閆思弦心中說不出的快慰。</p>


    他依舊小心地端槍指著陳水火,爬上前去,先撿了陳水火掉在一旁的土製手槍。</p>


    此時的陳水火已經昏倒,不省人事。閆思弦給他帶上了手銬。</p>


    就在閆思弦打算想辦法迴身檢查一下盜洞塌陷處時,他聽到前方傳來了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p>


    這聲音令他毛骨悚然。</p>


    因為耳鑽子追趕眾人時,也是這種聲音。</p>


    第265章盜墓吹燈(23)</p>


    閆思弦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貼身口袋,口袋裏裝著文佳給的雄黃粉,可他隻摸到一小團硬塊。</p>


    這身衣服跟他一同入水——還是兩次,之後他昏迷,曾有刑警幫他脫下來烤幹,再加上連番趕路出汗,雄黃粉便結成了一個小指粗的長條硬塊。</p>


    這東西還管用嗎?</p>


    閆思弦將它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味道大不如從前。</p>


    手電光照到的地方,耳鑽子的先頭部隊已經三五成群地殺來,來勢洶洶,閆思弦和陳水火都受了傷,血腥味令耳鑽子異常興奮,它們高高翹起尾刺,仿佛隨時準備往獵物眼睛裏鑽。</p>


    閆思弦幾下爬上前去,想要將陳水火拽起,他清楚,兩人若是被蟲群堵在盜洞,就死定了,唯有趁蟲子尚未將路堵死,一鼓作氣衝出去,才能博得一絲生機。</p>


    偏偏此時陳水火昏得沉,怎麽都不醒。</p>


    獨自逃命,能活下來的幾率已經很低了,要是再帶上這麽個傷員</p>


    閆思弦越過陳水火,向前爬了幾步,又一咬牙,退了迴去。</p>


    “奶奶的!”</p>


    他大罵一聲,拿腰間的繩子胡亂在陳水火腋下兜了個繩環,將人套住,拖在身後,使出渾身力氣向著耳鑽子越來越密集的洞口爬去。</p>


    “你丫練過千斤墜啊!”閆思弦大罵道:“死狗一樣!”</p>


    他唯有這樣給自己壯膽。</p>


    盜洞低矮,爬起來本就費力,再拖一個人,閆思弦幾乎是一寸寸地往前蹭,手電掉了,閆思弦也顧不上去撿,繩子勒得他腰腹部生痛,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爬到洞口。</p>


    狹窄逼仄的環境卻絲毫不影響耳鑽子行動,眨眼間它們已是密密麻麻在盜洞上爬了一層,緊接著便是一個摞一個,相互擁擠踩踏,大有要用身體將洞口堵死的意思。</p>


    又向前爬了一米來長,遠處,耳鑽子已將去路堵死,近處的則爬到了他身前,到處都是蠕動的甲殼,仿佛置身蠆盆酷刑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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