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兩人迴到了客棧,來到自己的客房。


    史文敬盤膝坐在靠窗那張床上打著坐。


    蔡馨兒甩掉鞋子,扯過被子蓋在腳上,和衣躺在床上,故意抬起胳膊在史文敬麵前揚了一下,史文敬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亮光,便指著蔡馨兒的袖子:“大小姐,你袖子裏藏的是什麽東西。”


    “沒見過吧!”蔡馨兒狡黠的一笑:“告訴你吧,這是羅漢大師給我量身打造的暗器,叫袖刀。我可事先對你說好了,咱們兩人都喝了酒,晚間你可千萬別上錯了床,不然的話我認識你史大哥,這袖刀可不認識你的。”


    史文敬淡然一笑:“你放心,我今晚絕對做一迴柳下慧,來個坐床不亂。”


    “嘻嘻!人家柳下慧叫坐懷不亂,你卻弄了出個坐床不亂。真是狗帶嚼子,胡勒勒!”


    史文敬哈哈大笑:“哈哈,你不是沒有坐到我的懷裏來嗎!所以我隻能坐上自己的床上心靜如止水。”


    “淨做夢娶媳婦想好事,竟然敢想讓我坐到你的懷裏,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史文敬嘻皮笑臉的道:“世間雖然有些事情不可以做,但想一想也是很美妙的。”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一袖刀過去將你的舌頭割了當下酒菜。”蔡馨兒嬌笑著,臉在燭光的映照下更是嫵媚可愛。


    史文敬急忙閉上眼睛,來抵擋這麵前的誘惑。


    蔡馨兒打了兩個哈欠:“困死我了。”


    “那你就睡吧!放心我絕對不敢越雷池的。”史文敬閉著眼睛喃喃的道。


    蔡馨兒揉了揉眼瞼:“不睡,我倒要看看,那位大廚到底真得能不能來。”嘴上說不睡,上下眼皮卻打起架來,不一會史文敬的耳朵裏就響起了蔡馨兒輕勻的鼾聲。


    蔡馨兒躺在那裏的感覺,象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個室內悄然的散開,慢慢的蔓延在史文敬的心頭。


    史文敬睜開眼睛,跳下床輕輕走到蔡馨兒的床頭,燭光下的蔡馨兒更是嬌美可愛,散落到枕頭上烏黑的頭發,襯托著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嬌挺的鼻梁,櫻花般絳紅色的雙唇,像是一個精心雕琢出的瓷娃娃,美麗得令人銷魂。


    史文敬不覺得心旌搖曳,慢慢的低下頭將自己的嘴唇向蔡馨兒那櫻花般的嘴唇貼近,就在兩雙唇要接觸一刹那間,蔡馨兒夢囈起來:“史大哥,我好累。”


    史文敬猛然驚醒,站直身子,屏住唿吸,靜靜的看著蔡馨兒,燭光下她肌膚勝雪,微合著長長的睫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猶蓮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史文敬就站在那兒目不轉睛的看著,最後長長籲了一口氣:“大丈夫有可為,有不可為,不錯!蔡馨兒的確是自己心儀的那種女子,可是自己怎麽能乘人家熟睡之機,圖謀不軌呢,真不是人幹的事。再說,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應該得到她的全部,而不僅僅是占有她的身體,那樣豈是禽獸不如!”想到這裏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了聲音罵道:“混蛋,你真不是人。”


    隨即,一口吹滅了搖曳的蠟燭,輕輕爬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來,側著臉透過窗戶紙看著窗外天空中朦朧的月色。


    夜色美好,心兒卻悵然若失,這是一個難忘的鄉村之夜。


    盡管十分困乏,史文敬卻不能安然入睡,他潛意識裏十分清楚,今晚那位大廚一定會光顧的,可是一直鼓敲三更,也沒聽到一點動靜。


    難道,真得是自己看走了眼!困倦中的史文敬不知不覺的合上了眼皮。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輕微的悉悉聲,隨即就看到窗戶外一個黑影伸出手捅破窗紙,接著就飄來了一般莫名的香味。


    史文敬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感覺這一定是賊人在向客房吹“雞鳴五鼓斷魂香”,便急忙閉住了唿吸,躺在床上眯縫著雙眼盯著窗戶。


    很快朦朧中那股煙就吹盡了,窗戶外的人卻沒有動靜。


    史文敬明白,一定是小賊在等待著藥力的發揮。


    此時那名盜賊正伏在窗下心裏暗自高興,哈哈,我的心在等待,成功緣於等待,等待著客房裏的兩位朋友昏迷不醒,黃燦燦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就要流進我的口供。


    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隨著“卡嚓”一聲輕響,一個黑影翻過窗戶跳了進來,向四周看了看,撲到小幾上一把將放在那裏的包袱摟在懷裏,並且情不自禁嘿嘿得意的笑了起來,簡直就是得意忘形。


    那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猛然一隻大手子掐住了他的脖梗子:“朋友,我等得都快要睡著了。”史文敬幽了他一默。


    那名盜賊一看已然被人擒住,倒也不驚慌,而是將左手悄悄的向自己的腰裏摸去,卻被史文敬一把扭住,隻聽“咣啷”一聲一把半尺長的短刀落在的地下,史文敬厲聲:“別亂動,當心我將你的脖子扭斷。”


    那名盜賊壓低的聲音:“壯士饒命。”


    史文敬一把扯下盜賊臉上蒙麵黑巾:“果然不出所料,真得就是你。”


    那名大廚師一看自己原形畢露,哭喪著臉:“壯士,看來你正在張網以待的呀!”


    “那是的,白天在飯店裏我就看你不是隻好鳥的!”史文冷笑著。


    那名大廚苦苦哀求:“壯士,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也是被生活所逼迫的,求你放過小的一馬,從此以後我洗心革麵。”


    “哼!說的比唱得還好聽,就你們這些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說著撕破了床單將這位大廚師綁在了床腳上。


    那名大廚哭咧咧:“壯士!你看兄弟我也沒拿到你的包袱,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損失,既然你沒有損失幹脆就把兄弟我當個屁哧溜一聲放了吧。咱們就當沒見過後,今後井水不犯水河不好不好!”


    史文敬一瞪眼罵著:“放屁!”。


    那名大廚眨巴了兩下眼睛,臉上呈現出一種可憎的青灰色,仿佛一條被裝進罐子裏的土蛇:“爺爺,你就饒過我吧!爺爺,你是我的親爺爺!”


    史文敬知道像這樣的盜賊那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骨子裏深藏的那種貪婪性是不會改變的。想到這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盜賊的屁股上:“你別大喊大叫好不好,吵醒我這位小兄弟。”說著抓起枕巾塞進了盜賊的嘴裏,自己一頭倒在床上:“你老老實實在地下坐著吧!等天亮裏將你送交官府。”


    那盜賊嘴裏唔唔的兩聲垂下了頭。


    隨著雄雞的鳴啼,天亮了。


    蔡文馨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熟睡的史文敬:“大哥,你不是說雞鳴早上路嗎!快起床咱們好趕路。”說著就跳下床來,誰知一眼看到床腳那兒被捆綁的大廚,此時那名大廚也許是折騰一宿疲勞過度,竟然卷縮在那兒唿唿唿的睡了起來,嘴角還流著口水。


    “嘻嘻!史大哥還真就說對了,這小子果然是個盜賊!”蔡馨兒抬腳狠狠的踹了他兩下,伸手扯出了大廚嘴裏塞的枕巾。


    那名大廚仍迷糊迷糊:“殺人不過頭點頭,不錯兄弟是在這小陰溝裏翻了船,落到了你手裏,但你總得讓我睡覺吧!”


    話音未落“啪啪”大廚臉上就挨了兩記響亮的耳光:“呸,不要臉的小賊,來偷人家的東西,還腆著臉唿唿大睡。”


    大廚被打了一個激淩徹底醒了過來,看著怒目而視的蔡馨兒,嘻皮笑臉:“朋友早上好!”


    “誰跟你這小賊是朋友!”蔡馨兒說著又一巴掌扇過去,大廚一側頭竟然躲閃了開。


    “哎喲,你這小毛賊,還敢躲閃!”蔡馨兒嘴裏一邊罵著一邊抄起地上的趿拉板兒,高高揚起。


    “住手!”史文敬從床上一探身伸手抓住蔡馨兒的手腕,奪過趿拉板兒扔在了地上。


    蔡馨兒一跺腳撅起小嘴:“史大哥,我教訓教訓這小賊有什麽不可嗎!”


    史文敬從床上跳了下來:“兄弟,先別忙著教訓他,待我有話要問?”


    那名大廚抬頭掃了史文敬一眼,充起了英雄好漢:“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有什麽話你就問吧!”


    史文敬笑了笑:“那好我來問你,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做盜賊!”


    那名大廚哈哈一笑,嘴裏念叨著:“哈哈,我願意化做一顆流星,從天空閃過,雖然暫短,卻證明我存在過。”


    史文敬聽了還沒等迴話,蔡馨兒從地上抓起趿拉板兒,劈頭蓋臉的向大廚抽打起來:“切!流星,我先打你個眼冒金星!”


    大廚一邊側臉躲閃一邊喊叫:“我靠,打人不打臉,將兄弟我臉打壞了我還怎麽出門!”


    蔡馨兒罵道:“就你這種人還有臉!”


    大廚一看自己這一套不管用,馬上換了副嘴臉可憐兮兮哭了起來:“兩位朋友,你就就放過我一馬吧,兄弟上有八十歲的老娘,下有吃奶的娃娃,出來做次買賣,也是被逼無奈的。你們兩位發發善心,就放過我這一次,來生小弟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們的。”


    蔡馨兒聽了“噗哧”一笑:“你這小毛賊紅嘴白牙的還真能胡說八道,編,你繼續編。”


    大廚看了看蔡馨兒笑了笑:“這位朋友,你一笑起來真美,就像大姑娘,使我如沐春風。”


    蔡馨兒臉一紅揚起了手中的趿拉板兒:“閉嘴,是不是又想挨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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