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寶玉和姑娘們從帝都啟程,趕往卜奎的時候,焦/利、戴植、臘梅花等人,帶著從法國購買的火器和蒸汽機等設備,迴到了平遠城。


    此時謝爾登河還處於冰封季節,在海上登陸後,在當地雇了一些馬車,爬犁,又購買了一些馬車,爬犁,在冰麵上,把貨物運送迴來。


    去年七月中旬從法國出發,這一趟,一共走了將近八個月時間。


    迴到平遠城,焦利和戴植立刻就開始建設兵工廠。


    馮紫英和衛若蘭接收了新的裝備後,立刻就將武器裝備了自治軍,開始熟悉武器性能和使用方法,並按照賈瑉信中告訴的方法和思路,開始了戰術訓練。


    這些裝備,跟以前的火器相比,有了質的飛躍。原來的戰術,已經不適用了,必須盡快熟悉新的戰法,才能讓火器最大限度地發揮威力。


    這些新的火器和設備,讓馮紫英和衛若蘭等人,在意識到了他們的強大威力的同時,也看到了自己原來認識上的差距。


    現在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那種根深蒂固的天朝上國觀念,以及以為除了大德之外,都是蠻夷蒙昧之地的想法有多麽可笑。


    就在這種驕傲自大,固步自封中,天朝已經落後了。


    尤其是是聽得焦/利和戴植等人說了在歐洲的見聞,更加使他們震撼。


    現在他們才真正地體會到,瑉長官究竟為什麽花費如此巨大代價,執意到法國去了。


    焦利這一艘船,繞著大德從南到北航行了一圈兒。


    一路上雖然沒有迴家,但是,也不時地到一些港口停靠補給。,有時候還上岸休息兩天。


    在那裏,他們了解到了不少關於大德如今局勢的情況。


    大德的局勢,加上從法國帶迴來的消息,以及戴植他們一路上見識到的歐洲殖民者對於南洋等地的滲透,讓馮紫英等人,有了緊迫感。


    焦利等人迴來三天後,馮紫英,衛若蘭、林大江、焦利、戴植五人,在一起召開了一次會議。


    了解賈瑉建國計劃的七個人中,此時陳也俊還在卜奎,跟平兒忙於煙草和其他生意。


    劉成跟著賈瑉,留在了法國。這五個人,就是賈瑉建國計劃在北海的實際決策者和執行者。


    “說句實在話,當初瑉長官說我的火器已經落後了,我還是很不服氣的,以為是瑉長官使的激將法。沒想到,這迴到了法國,才知道瑉長官所言不虛。咱們的火器不僅落後,而且是落後太多。”


    戴植此時說起來此事,就顯得非常誠懇。


    “戴先生說的對,其實不僅是火器,就是在軍製和戰力上,我們也落後了。哥薩克雖然強,但他們如今也不是最強的。尤其是水軍,更是叫人心驚。”


    焦利此行,感慨更多,算是徹底開了眼界。


    “自古以來,我們就說天圓地方,可是,如今才知道,我們腳下的大地,原來是個球形的,這叫做地球,它是圓的,竟然還在旋轉著……。”


    關於地球是圓的,戴植此次迴來,已經多次提起,起初別人也不相信,但見他說的信誓旦旦,又列舉出了一些例證,才半信半疑。


    感慨了一陣,開始進入正題。


    “如今兵工廠建設,就是我們的第一要務,務必要在三個月內建成。目前雖然沒有戰事,但哥薩克隨時可能前來。以前他們在我們手裏吃過兩次虧,下次再來的時候,兵力會更多,來勢會更加兇猛。”


    馮紫英停頓了一下,看看幾人,接著說下去。


    “馮紫菁,你的水軍還要抓緊操練,水軍練好了,將來運兵和海戰,才能有所作為。等謝爾登河開化,就把水軍開到大海去練兵。”


    “如今開辦兵工廠,迫在眉睫的事情有兩件,一是需要大量的工人,二是需要大量的生鐵。”


    焦利又提出了很現實的問題。


    “工人我們可以再從卜奎招募一些,一會兒就給陳訓練長去信,叫他盡快再輸送些人來。”


    馮紫英提出了解決辦法。


    “現在人力緊張,卜奎有些釋放的流人,在那裏生計差的,不妨多招募一些過來。我有個想法,在生產兵器的同時,也生產一些農具等民品,在法國,見到了不少新奇的東西,我也搜集了不少樣品,戴先生還帶迴了不少圖紙。”


    “此次帶迴了謝爾曼先生,就是個找礦專家,明日我帶著他出去找礦。若是在北海找到了鐵礦,將來就省得從卜奎千裏迢迢輸入生鐵了。”


    焦利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自然沒人反對。


    要想在北海立足,生鐵問題,是個早晚都得解決的瓶頸。


    “黃西德和趙半城的人,還在這裏麽?”


    馮紫英問衛若蘭道。


    “還在這裏,昨日楊典史還跟他們核計在此開立票號的事情呢,已經基本上定下來了。”


    “招募新兵的事情進展如何?”


    “已經派人去卜奎聯絡陳訓練長了,叫他在那裏再招募一些。”


    這一次會議,開了三個多小時,五個人各抒己見,獻言獻策。製定下來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和操作要點。


    三月十八,賈瑉在法國租賃的第二艘貨船,滿載著槍支彈藥、三台蒸汽機,經過改良的新式噴火筒三百具、四百台手搖式卷煙機等貨物,從法國起航,前往北海。


    這一次航行的路線,跟此前戴植那一艘船的路線一樣。


    寶釵、妙玉和黛玉想體驗海上航行,於是就跟著秦鍾等人,一起隨船迴來。


    賈瑉帶著晴雯、塔瑪拉、高大壯,青格勒等人,則從陸路,經過羅斯帝國,返迴北海。


    塞萬特夫婦和賈芹以及另外三人,則留在巴黎,負責協調和羅浮兵工廠的後續合作、煙草生意,造酒設備等事宜。


    卜奎的五月,已經進入了夏季。


    除了晚上要比較涼爽之外,白天的氣候,跟帝都其實沒有多少差別。不過,這裏的雨水似乎比較頻繁一些,所以倒不像帝都那樣,時常會幹旱。


    卜奎城裏,如今到處是一片熱鬧的場景。


    每每走在城裏的時候,陳也俊就時常想起當年府兵團初到卜奎時的情景。


    此時,他正跟卜奎參將何佳林,騎馬並排走在卜奎的街道上。


    “轉眼之間,就來卜奎好幾年了,時光如白駒過隙,逝者如斯夫啊。”


    “陳老弟何必如此感慨,在此世外桃源之鄉,遠離廟堂是非之地,我倒是很羨慕你啊。”


    何佳林的聲音,不禁有些蕭索。


    “王大帥如今還在九江?”


    “一去就兩年多了,如今還在那裏。我們是京營,本是拱衛京師的,沒想到,如今一南一北,相隔萬裏。硬生生地把京營分做了兩處,也是怪事一件了。”


    “唉,一入官場,身不由己,想當初,我們府兵團不也是說裁撤就裁撤了。如今想起來,還心有戚戚然。”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倒是覺得,瑉長官這一步走對了。遠走北海,到他鄉安身立命,倒也不失為良策。如今我才理解,他當初為何不讓姐夫為他爭取官職了。”


    “當初,我和馮幕僚長、衛軍情長,也為瑉長官感到惋惜,甚至還為他憤憤不平,如今想來,還是瑉長官做得對。”


    “瑉長官遠見卓識,深謀遠慮,特立獨行,朝廷那些老朽之輩,必將不會容他,與其每日裏跟他們鬥來鬥去的,倒不如現在這樣,一心為自己謀劃。”


    “是啊,如今皇上龍體欠安,太子監國,怕是要改朝換代了。此時的帝都,必是刀光劍影,處處殺機。倒是我們在這裏,還有些閑情逸致,笑看雲卷雲舒。”


    “陳老弟倒是可以如此,我們可就未必了,說不定什麽時候,那刀光劍影就波及到了卜奎了。卜奎能有今天,實在不易。但願不要波及到這裏,給卜奎留下一片清淨之地。”


    “何參將放心吧,如今他們還顧不上這裏。”


    兩人一路聊著,到了紅樓夜總匯。


    沈冰衣迎了出來。


    “平兒姑娘還沒過來麽?”


    “在那裏忙著處理些事情,一會兒就過來了。陳訓練長,今年的煙草,到底要種多少?”


    “比去年增加一倍。如今煙葉銷路大增,各地都來要貨,沒想到,短短幾年,就會出現如此喜人局麵。還是瑉長官當初有遠見啊。”


    何佳林喝了一杯茶就走了。沒一會兒,平兒就來了。


    跟陳也俊和沈冰衣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了起來。


    幾乎每天,幾人都要這樣到一起,聊上一會兒,交流各自的信息,有些比較大的事情,在一起研究一下,就辦了。


    如今的卜奎,成了府兵團在大德境內的一個重要中轉中心。


    來自大德的人員、貨物、信息,就在這裏匯集,然後再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北海。


    陳也俊、平兒、沈冰衣三人,如今就是府兵團在大德境內的代理人。


    幾人正在聊著,雙喜推門進來,帶來了一個人。


    “賈營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也俊吃了一驚,來人正是賈薔。


    “薔哥兒,你不是迴帝都了麽?難道是從帝都來?”


    平兒自然也很吃驚。


    她現在已經是賈瑉的妾室,在輩分上高了賈薔一輩,有資格叫賈薔薔哥兒了。


    “報告陳訓練長,平兒姨娘。我是來打前站的。”


    “打前站?難道有誰要來?”


    “寶二爺和永平郡主,府裏的姑娘們都來了,今兒個晚間會到馬莊,明日抵達這裏。”


    府裏姑娘們都來了?


    平兒、沈冰衣和陳也俊彼此看了一眼,顯得有些迷惑。


    “這是璉二叔給你們的信。”


    賈薔掏出兩封信,分別交給了平兒和陳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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