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的時候,賈瑉就總是在心裏惦記著秦可卿,恨不得天天跟她在一起廝守。


    上次秦可卿跟寶釵去野渡居,美人當前,賈瑉礙於人多,加上寶釵又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所以,雖然心裏癢癢,卻不敢稍越越雷池一步。甚至連句親熱的話都不敢說。


    這一次有了機會,早就心猿意馬了,那裏還忍得住。


    “可卿,坐過來。”


    賈瑉見秦可卿總是在敲打自己,就想早些結束這尷尬被動的局麵。


    “瑉四叔見一個愛一個的,我才不過去呢。”


    說著,就著衝賈瑉露出魅惑的笑容,一時間,賈瑉就覺得似乎萬種風情,向著自己鋪天蓋地而來。


    以狐狸般的警覺,飛快地向外麵看了一眼,見寶珠和瑞珠正背著屋子說話,知道她們是在給自己和可卿望風,那裏還會再拖延。


    於是就湊過去,抓住了秦可卿的芊芊玉手。秦可卿略作掙紮,也就從了。


    賈瑉那裏肯滿足,臉就湊了上去,於是,兩張嘴就湊到了一起。可卿其實也在期待著這一刻,也就迎合起來。賈瑉的手也不老實,就到處胡亂遊走。到底是可卿的衣服穿得緊密,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賈瑉也不敢太過造次。


    足有一盞茶功夫,可卿才把賈瑉強行推開。叫他好好坐著,自己到鏡子跟前,整理被弄亂的頭發。再坐下的時候,已是滿麵紅光,臉上盡是無限的嬌媚風情。看的賈瑉怦然心動,又要去抱她。


    這一迴,可卿堅決不讓,隻是哄著賈瑉,說些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的話。


    賈瑉聽了,知道可卿心裏是有自己的,也知道,此時確實不是時候,也就不再亂動了。


    於是,兩人又對麵坐好,作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隻是那眼神卻時時地勾連著。嘴裏說著話,就不是那麽正經了。


    “珍大哥近日可還老實?”


    賈瑉指的自然是賈珍了。


    “老實倒是老實了,隻是老實的有些出奇了,前幾日他那兩個姨娘還跟我抱怨,說他以前總是糾纏著她們,如今倒是連碰都不碰她們一下呢。我倒是奇怪,他以前就像那畜生似的,如今怎能一下子就變好了?”


    這些話,秦可卿本是不方便說的,但是,心裏總是惦記著賈瑉,似乎總有千言萬語要說。如今跟賈瑉又有了親密關係,說話也就不再遮著藏著了。反倒覺得隻有跟賈瑉把自己最隱秘的話說出來,才是最合適的。


    賈瑉聽了,心裏直樂。賈珍那東西,早就被我給廢了。他又如何還能去糾纏別人?


    隻是因為一直沒有把詳情告訴可卿,她才至今不明白罷了。


    “可卿想知道為何如此嗎?你坐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


    “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省得我坐過去,你就輕薄於我,叫人心裏直害怕,即便是在寶珠和瑞珠麵前,奴家都感到羞臊呢。”


    可卿不過來,賈瑉就湊過去,趴在可卿的耳邊,把事情說了。聽得可卿瞪大了眼睛。手抓住了賈瑉的胳膊。狠狠地掐著賈瑉。


    “可卿寶貝兒,快快放手,你要掐死我了。”


    可卿這才反應過來,放了手。


    “你快迴去坐好,不要再過來了。原來事情如此,真是嚇死我了。”


    可卿喝了杯茶,這才慢慢恢複了正常。一低頭,看見自己拿著竟然是賈瑉的茶杯,不禁又想起了妙玉來。


    “我看那妙玉對你有些傾慕的,你今後如何安置她?”


    關係親近了,連瑉四叔也不叫了。


    可卿突然提起妙玉,叫賈瑉不好迴答。但是,他跟可卿目前的這種關係,又注定是見不得光的。一時之間,倒也頗有些糾結。


    在賈瑉的心裏,無疑是最喜歡秦可卿的。但是,也時常惦記著寶釵和妙玉,甚至還有平兒。偶爾,還會對李紈產生一些雜念。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麽在感情上這麽貪婪。是不是到了這裏,就受到了妻妾成群的觀念影響呢?


    大部分時候,賈瑉把這歸咎於古代社會對於自己的毒害。隱隱的,時常就有眾美兼收的想法,甚至還常常為將來選誰為正妻而發愁。


    “我倒是覺得,妙玉不適合做正妻呢。”


    見賈瑉不說話,秦可卿開口了。隻是她說的這麽坦率,倒是叫賈瑉有些吃驚。


    “我和妙玉雖然有些好感,。但目前還是發乎情,止乎禮,倒是沒想到那麽遠。在我的心裏,隻有可卿是最重的呢。”


    賈瑉這話,一半是遮掩,一半是真心。在他心裏,可卿的分量確實是很重的。


    “你的心意,我又何嚐不懂?隻恨可卿嫁得早。你我錯過了緣分。在我的心裏,你也是最重的。隻是我們又有什麽辦法?若是叫外人知道了你我的事情,豈不是要掀起驚濤駭浪來?”


    說著,秦可卿就留下了眼淚來。


    賈瑉想過去,終於還是沒有動。


    “你終究是要娶妻生子的,將來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的。娶上幾房妻妾,倒也是正常的。即便是我心裏有你,又怎麽能忍心耽誤了你,讓你為我獨守空房?若是如此,可卿就更是罪過了。”


    “我跟你說妙玉不適合做正妻,倒是真心話。若不是真的為你著想,這種話,誰會說出來?”


    “妙玉固然是個好女子,但是,她心高氣傲,不通人情事故,若將來由她給你掌家,必是拿不起來的。不過,倒也不是不能收了她,一邊做個紅顏知己,一邊做個妾,倒也是可行的。”


    “若是論正妻,將來還得別的人才適合。我倒是看好了一人,放眼看去,也就隻有她最為合適了。”


    天啊,還有這樣的情人,竟然這樣地給自己的情郎安排後宮?可卿,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怎麽有些看不明白你了呢?


    她不會說的是寶釵吧?


    “我說的這一個,無論是家世,學識,模樣,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在我看來,就是最配得上你的。我也曾經試探過她,她對你也是有些好感的。現在,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吧?”


    誰?簡直就是唿之欲出了,除了寶釵還會是誰?可卿,你可真是了解我的心啊。


    見賈瑉還不吱聲,秦可卿站了起來。


    “是我說出這個人,還是你自己說出這個人呢?”


    可卿,還是你說吧,這種事情,我自己怎麽好意思說出來呢,我可是很害羞的大男孩兒啊。


    “好吧,我都說到這樣了,還是我說出來吧。這個人,就是……。”


    秦可卿看著賈瑉那局促的樣子,故意停頓了一下。


    “這個姑娘,就是史姑娘,史湘雲姑娘。”


    史湘雲?怎麽會是她、難道不是寶釵?可卿,你這是什麽眼光啊?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


    史湘雲倒不是不好,可我對她從來就沒有什麽感覺啊。


    看著賈瑉失望的樣子,秦可卿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格格地笑出聲來。一時間,花枝亂顫,美豔不可方物。


    “怎麽了?你是不是不滿意啊?實話告訴你吧。不是史姑娘,而是薛姑娘,寶釵,寶姑娘,這迴你可滿意了?”


    “原來如此,可卿,你竟然敢作弄我?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對薛姑娘有意,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沒有,若不是你今兒個說,我還真的沒往這方麵想。”


    自然不能當著秦大美人的麵兒,就承認自己喜歡別人的。


    “撒謊,那一日去野渡居,你總是偷偷地盯著寶姑娘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啊?這種感情,是掩飾不住的,你自己以為做的很隱秘,但是,在有心人看來,卻是瞞不住的。”


    “我還盯著你看呢,你又怎麽說?”


    “那還不好說,男人家見一個愛一個唄。”


    說的也有道理,似乎還真是這麽迴事兒啊。


    可卿的眼光倒是準了,隻是她又怎麽知道寶釵對我有好感呢?我可從來沒發現,寶釵在這方麵有過什麽表示。


    “寶釵的心思,似乎沒在我身上呢,她可是衝著寶玉來的。”


    盡管秦可卿都這樣說了,賈瑉還是對寶釵缺乏一些信心。


    “薛姑娘眼光很高的,寶二叔那種人,她是看不上的。我曾經試探過她,知道她的心意。”


    秦可卿如果特意試探過寶釵的態度,那可就是差不多了。


    論機智,可卿不亞於寶釵。在寶釵事先心裏不設防的情況下,確實可能被她試探出一些真心來。


    “隻是婚姻大事,終究還得父母媒妁之言。長輩們的意思,現在還不知道如何,所以,以後,你在言行舉止上,還是盡量不要頂撞長輩才好。”


    唉,就這個才是令人發愁的地方啊。


    就這幫長輩,代溝太深了。不僅僅是年代之溝,而是時代之溝啊。


    “可卿如此為我著想,隻是太苦了可卿了。”


    “我心裏固然是有些苦的,但是,隻要見到你活的高興了,我也就感到安慰了。”


    “可卿對我情深意重,將來我是一定要娶了你的。隻是如今還沒有想到妥善的辦法,不過,將來一定會有機會的。實在不行,我就把你拐跑了,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我們一起過那快樂逍遙的日子。”


    這句話,賈瑉說的還是認真的。


    秦可卿走到賈瑉身後,從後麵抱著賈瑉的臉。


    “我明白你的心意,不過,此事倒也不急在一時。我想了另外一個方法,或許也是可行的。”


    另外的方法?什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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