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王朝火器製造技術的退步,其實並不是技術上的原因,而是政策上的原因。


    在大德王朝太祖打天下的時候,火器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但是,在他們得到了天下之後,曆代的皇帝們卻得出了一個相反的結論:這麽厲害的的火器,對於皇家是個威脅。若是有人用來造反,那還得了?


    於是,就對火器技術進行封存和保密,對火器生產進行壓製,對軍隊裝備火器進行限製。


    其結果,就是技術失傳,工業基礎喪失,人才斷層和絕大多數軍隊對於火器的生疏。


    戴植算是一個例外。


    戴植出身於明末的江南火器世家,從小就醉心於火器的研究,曾經做了威遠將軍炮、子母炮等火器。這些火器,在前些年朝廷平定西北蠻族的叛亂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立下了巨大的功勞。


    也正是因為如此,引起了先皇的忌憚和兵部火器司的嫉妒。後來被人誣陷,說他私通倭寇。被發配去了遼東。據說如今以賣字畫為生。


    戴植有一項在這個時代堪稱逆天的發明——連環銃。這種連環銃,一次可以發射36顆彈丸,其工作原理跟機關槍完全一樣,可是說是世界最早的機槍了。


    要想對付騎兵,機槍就是最好的武器了。


    賈瑉找戴植,主要就是衝著這個連環銃去的。


    戴家和方秀才家,是兩姨親戚。方秀才的母親和戴植的母親,是姐妹。類似於寶玉和寶釵的親戚關係。


    戴植被發配到遼東的時候,方秀才還曾經給戴植送過盤纏。關於戴植的情況,就是方秀才提供給賈瑉的。


    胡家酒坊已經在遼東開了分號,賈瑉就想叫胡一道通過他們的遼東分號的關係,把戴植給請迴來。


    胡一道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並且請賈瑉吃酒。兩人就來到了美月樓。


    此時沈冰衣還沒走,見賈瑉來了,自然就出來作陪了。


    晚上,賈瑉就在沈冰衣這裏留宿,第二天早晨起來,在城裏轉悠了一會兒,就向饅頭庵去了。


    在這裏,他要跟秦可卿見麵。


    賈瑉的計劃,自然是要給自己的府兵裝備火器了。由於朝廷不給裝備,火器就得自己生產。


    賈瑉的現代兵器知識,自然是沒說的了。但是,在這裏,這些知識的作用,其實還是比較有限的。


    原因,自然就在於這個時代的技術基礎和製造業水平的限製。他的現代兵器知識,雖然在理念上很先進,但是,要想與這個時代的技術、工藝集合起來,還得有象戴植這樣的人。


    製造火器固然是要花大價錢的。但是,相對於將來可能取得的效果,還是值得的。


    在錢上,賈瑉不擔心。關鍵的問題,反而是在人上。也就是說,是在朝廷的態度上。說到底,就是朝廷到底會不會允許他製造火器的問題。


    私人製造火器,無疑是一個很敏感的事情。如果沒有朝廷的允許,無疑就是在作死。


    賈瑉目前可以依仗的,就是兩點。一是操練府兵的借口。二是賈府的這塊牌子。


    所謂事在人為,賈瑉相信,隻要好好運作,還是完全有可能會得到朝廷的許可的。


    一路思考著,慢慢地,就到了饅頭庵。


    門外,有一台馬車停在那裏,估計秦可卿已經到了。一想到即將見到秦可卿,賈瑉就有些興奮起來了。


    進了客堂,果然就見到秦可卿和妙玉正在高興的說著什麽。


    妙玉顯得很興奮,說的眉飛色舞的。或許是說了什麽有趣的話題,兩人正吃吃地笑著。


    一見到賈瑉來了,妙玉更加高興。秦可卿則假裝顯得很意外的樣子。


    “沒想到在這裏巧遇瑉四叔,可真是幸運了。我正好找瑉四叔有事商量呢。”


    說著,一雙美目瞟了賈瑉一下、瞅著妙玉不注意,送給賈瑉一個燦爛的微笑。


    賈瑉的心,立刻就醉了。


    “你說是今天來,就不知道早些來,若是再晚些,我就出去了。你且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杯子去。”


    妙玉說著,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拿著賈瑉的那個杯子迴來了。


    “原來妙玉姑娘還專們給瑉四叔備下了一個杯子呢。”


    秦可卿微微笑著,似乎是輕描淡寫地跟妙玉說道。


    “是啊,他這人,有時候就像個潑皮無賴一樣,這不就給他備下了一個嗎。”


    妙玉說完,突然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又急忙解釋。


    “其實瑉四爺也不是總來的,到了這裏,就是昨天才來了一次。”


    妙玉啊,妙玉啊,你就別解釋了。簡直是越描越黑啊。你怎麽一點兒心眼兒都沒有啊。當著可卿的麵兒,你矜持點好嗎,就當咱們倆是一般般的關係不行嗎?


    我這個杯子,沒有別人的時候,你拿出來。有別人的時候,你就別拿出來了。你這麽一弄,咱倆這點兒親密關係,不就全都露餡兒嗎?


    可卿是什麽人?那是人精啊。


    果然,秦可卿就時不時地盯著賈瑉看上幾眼,似笑非笑的,又有些嗔怒的樣子。


    那意思是說,你們倆到底是是怎麽迴事兒?你給我個解釋吧?


    “我倒是覺得,瑉四叔應該常常來看看妙玉姑娘的。一是瑉四叔事務繁多,正好到這裏清淨清淨。二是到這裏跟妙玉姑娘談談詩詞,你們兩個都是才華橫溢的,倒是能說到一起的。三是瑉四叔來了,也顯得咱們府裏是很關心這裏的。免得外人說咱們把姑娘請來了,就不管了,似乎是怠慢了妙玉師父。”


    咦?可卿究竟是什麽意思?莫非是還要鼓勵我到這裏,來跟妙玉交往?明明是已經看出了苗頭,為何還如此說?莫非說的是反話?


    “瑉四爺是金貴之人。我們出家人,可是不敢奢望的。他那野渡居,又是銅牆鐵壁的,即便是想進去,都進不去呢。能到這裏來一次,就算是給了我們麵子了。上次叫人到他那裏去,給這裏打個井,連院子都沒進去呢。”


    唉,這妙玉的情商,也實在堪憂。即便可卿這人不錯,你也不該什麽話都當著別人的麵兒說。寶珠和瑞珠還在一邊站著呢,就不怕她們出去傳什麽閑話?


    這也就是可卿,今兒個若是換了別人,尤其是王熙鳳那樣的,聽了你今天這些話,說不定會演繹出什麽故事出來呢?


    “今兒個迴去,我就安排,叫他們明兒個來打井。”


    “既是如此,就早些來吧。正好蓉大奶奶找你有事商量,你們就在這裏說話,我就先到府裏去了。”


    說完,妙玉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換上了一身鮮豔的衣裝,進來了。


    “我這一身衣裝,到府裏可還合適?”


    妙玉似乎是在問秦可卿,卻是偷偷地看向賈瑉。心裏的意思,就是你看我穿著這身,可還好看嗎?


    賈瑉是不好直接說什麽的,倒是秦可卿誇獎了幾句,妙玉這才歡天喜地地去了。


    妙玉其實倒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隻是因為昨天賈瑉跟她說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句話,就覺得是賈瑉給了他承諾,從此一生有了依靠。這才難掩內心的高興,就不再把賈瑉當作外人了。


    一時間春心蕩漾,情難自禁。不自覺中,就在秦可卿麵前,炫耀自己跟賈瑉的親密關係了。


    她到府裏,是秦可卿帶來的話,說是黛玉想跟妙玉探討詩詞,妙玉一高興,就答應去了。


    其實,這是秦可卿故意安排的一步。


    在來這裏之前,秦可卿為了跟賈瑉說話方便,就想著如何把妙玉給支走。於是,就先到了黛玉那裏,說今日要到饅頭庵來。是不是什麽話帶給妙玉。若是想請妙玉到她這裏探討詩詞,也是可以給妙玉帶話的。


    黛玉雖然聰明,但是,又哪裏能想到,秦可卿會有如此用心,於是就說能請妙玉到她那裏去。


    黛玉本是就這麽一說,至於妙玉會不會去,倒也沒有把握。但是,秦可卿來了,三言兩語,就擺平了妙玉。


    妙玉這邊歡天喜地地去了,卻把自己的地盤,留給了情郎和情敵幽會了。


    妙玉那邊走了,客堂裏就留下了賈瑉、秦可卿幾人。


    這饅頭庵平時本就沒有什麽人,隻有幾個比丘尼在這裏常住。平時多是在後院的。此時又是上課的時間。這裏就非常清淨。


    寶珠和瑞珠兩個丫鬟,都知道自己的主子跟瑉四爺是有著特殊關係的,見此情景,如何還能不明白?


    於是就對視一眼,兩人雙雙出去,站在門口,背向屋內。一邊聊天,一邊望風。


    屋裏就剩下了賈瑉和秦可卿兩人,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曖昧而旖旎起來。


    秦可卿也不說話,一張絕美的前臉,顯得紅撲撲的。不時地看上賈瑉一眼,有些曖昧地笑著。


    “你笑什麽?”


    賈瑉有些心慌,顯然是妙玉的事兒,讓他有些心虛。


    “我沒笑啊,我是替瑉四叔高興呢。”


    “我有什麽好高興的,一天竟是些煩心事兒。


    “瑉四叔煩心了,就到這裏來唄,反正這裏有人陪著瑉四叔解悶兒的。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秦可卿仍是不緊不慢地說著,一時間,賈瑉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到底是鼓勵還是吃醋。


    唉,妙玉,你這個小傻瓜。你曬完愛情走了,倒是把我留下來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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