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賈瑉迴來,但是,他們還得麵對現實。


    “你們都選好了嗎?到底選哪一條路?”


    “實在不行,就叫瑉哥兒迴來吧。”


    賈赦無奈地歎了口氣。


    選賈瑉迴來,雖然今後免不了麻煩,但是,相對於兩三年之後去要飯,總還是要好上一些的。


    況且,賈赦也不認為以後就對賈瑉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隻要他迴到府裏了,就好辦了。有些事情就由不得賈瑉自己胡來了。


    這府裏這麽多人,難道還鬥不過他一個小孩兒?


    “你們是什麽主意?”


    “就叫瑉哥兒迴來吧。”


    賈政也算是同意了。


    他知道,瑉哥兒迴來就是受罪的,但是,相對於這一大家子的命運,也就隻好委屈瑉哥兒了。


    賈赦和賈政開口了,其他人沒有表示反對,此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這第一件就算是這麽定下來了,隻是我們決定了,這瑉哥兒能不能迴來,倒還是個事兒。他願意迴來嗎?璉哥兒,你剛從他那裏迴來,你說說,他會不會迴來?”


    賈母的口氣,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自信。


    怎麽又叫我說啊?我哪裏知道他願不願意迴來、這迴又不是我得罪了他,你們誰得罪的呀,誰去問唄。


    “這個,我也不好說。我雖然是在那裏,但是,他一天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見了麵說上幾句話,也是客客氣氣的。跟姑娘們也不說什麽話,見了麵兒,隻是說缺什麽,少什麽的,盡管開口,也是客客氣氣的。”


    “就沒到一塊兒論論詩詞什麽的?”


    “沒有,林妹妹倒是想跟他論論詩詞來著,見他冷淡,也就罷了。昨兒個還聽珠兒媳婦說,瑉兄弟說話,也是沒把她們當做一家人的。”


    “他是怎麽說的?”


    “說的是‘都是熟人,想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缺什麽東西就找平兒說,千萬不要客氣’。隻說是熟人,就沒把她們當做一家人看。”


    “算了,這些個事情,也不要去計較了。隻要不怠慢了姑娘們,也就行了。”


    “倒是沒有怠慢,從五城兵馬司借了幾個兵卒,護衛著姑娘們。吃的住的,倒也妥帖。隻是彼此沒什麽來往。”


    “小孩子家,生點兒氣,過幾天就好了。你去一趟,叫他迴來。”


    怎麽又是我啊?賈璉又鬱悶了。


    還小孩子家?他是小孩子嗎?我們一幫大人加一塊兒,都沒鬥過他一個,有這樣的小孩子嗎?


    我倒是可以去,但是,他能迴來嗎?都撕破臉皮了,哪裏還是生點兒氣那麽簡單。


    “孫兒倒是可以去,去了怎麽說?”


    這可得問明白了,省得到時候請不迴來,你們又怪我不會說話了。


    是啊,去了怎麽說?他會迴來嗎?


    眾人都是一樣的心思。一想到叫一個小孩兒給為難成這樣,都不免有些沮喪。


    “你就說叫他迴來有事商議。”


    賈母有些不耐煩了。


    叫他迴來就是給他麵子了,難道還要誰去給他低頭嗎?


    賈璉見賈母臉色不善,就不敢再問,出門奔野渡居去了。


    到了野渡居,問明了賈瑉所在,就到了賈瑉書房。


    “璉二哥迴來了,快坐,寧兒,給璉二哥沏茶。”


    寧兒沏了茶,見賈璉似乎有話要說,就出去了。屋裏剩下賈瑉和賈璉兩人。


    “皇上把牛繼宗他們的公交馬車生意,交給咱們府裏了。”


    “我倒是聽說了此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賈瑉淡淡道。


    “老祖宗請瑉兄弟迴府一趟,有事商議。”


    “璉二哥,是不是傳錯話了,找我商議什麽事情?我該交的都交出去了。就等著府裏來接收了。當麵簽字畫押後,也就走了。那天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我跟府裏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嗎?貴府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怎麽好去插言?”


    賈璉的心,開始往下沉。


    唉,就知道沒那麽好說話的。


    “瑉兄弟,以往的事情,府裏是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些,包括為兄也是如此,如今想來,很是後悔。隻是目前府裏有難,還請瑉兄弟看在上上下下兩千來口子的份上,相幫一下。”


    “璉二哥,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也沒想把你們怎麽樣。若是真想對付你們,也早就報官了。如今我也不想追究什麽,隻求迴到老家去,過上一份兒平安日子。你迴去告訴老祖宗,早些派人來把這產業接收了,我也好早日啟程。”


    賈璉本就沒抱什麽希望,見賈瑉如此,知道再說也沒用,就悶悶地出來了。


    正琢磨著怎麽迴去複命,薛蟠過來了。


    “喲,璉二哥總算是迴來了,正好把我換了迴去,在這裏,可是悶死我了。”


    “蟠兄弟,你怕是還走不了的。我還得迴府裏複命,一會兒就走。”


    “既是如此,璉二哥又何必迴來?我見你到了瑉老四那裏,可是找他有事?”


    “唉,可不就是有事嘛。”


    “怎麽了,他沒給璉二哥麵子,待我去揍他一頓。”


    薛蟠說著,就向書房走去。賈璉正要叫他別去,薛蟠自己迴來了。


    “那一日在榮禧堂,說是他一個打倒了十幾個,可是當真?”


    “當真。”


    “哦,那就先便宜瑉老四一迴。璉二哥悶悶不樂,可是有什麽事情?莫非是為了那馬車的事情?”


    “可不就是為了此事嗎,老祖宗請他迴去商議一下,他都沒給麵子。”


    “這府裏這麽多人,又何必非要找他?實在不行,我去給接了下來,幹他個紅紅火火的,也好叫他知道,離了他,我等也不會吃那帶毛的豬。”


    就你?你接了,還不如我接了呢。


    那薛蟠雖然號稱呆霸王和薛大傻子,倒也是個認親的人。對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倒也不錯。到了賈府以後,跟這裏的人臭味相投,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如今見賈璉悶悶不樂,就強拉著賈璉到自己屋裏去喝茶。


    正喝著,突然臉色變得神秘起來。


    “璉二哥,你先把那府裏的事兒放一放,如今倒是有個好生意,想要跟璉二哥打個商量,咱倆合夥幹上一下。”


    “什麽生意?”


    賈璉也沒在乎,隨口問道。


    “你在這裏吃飯,就沒發現些什麽嗎?”


    發現什麽?沒發現什麽啊。


    “我跟你直說了吧,就是瑉老四的這個自助餐啊。要是咱倆開個自助餐飯館兒,你說會怎麽樣呢?”


    薛蟠此話一說,賈璉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還真的是個好主意啊。就憑這這個新鮮勁兒,說不定還真就能賺大錢啊。


    “這還真是個好主意,蟠兄弟,行啊,如此主意都能想的出來。”


    “嘿嘿,不瞞璉二哥,這還真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妹妹的主意。”


    “寶姑娘?”


    “不是她,還能是誰。我跟你說,我這妹妹,是最有見識的,就是那女中諸葛,哎呀,有了!”


    薛蟠又叫了起來,把賈璉嚇了一跳。


    “你說那公交馬車的事兒,何不找我妹妹討個主意?今兒個還聽她提起,說的頭頭是道的。”


    賈璉也知道,那寶釵是個有見識的,雖然不認為寶釵就能有什麽辦法,但是,病急亂投醫,聽聽也是好的。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於是就跟著薛蟠去找寶釵。


    對於皇上甩給賈府的這樁生意,寶釵其實一直在琢磨著。


    琢磨來琢磨去,把兩府的人翻來覆去地撥拉個遍,能夠擔當此任的,還是隻有賈瑉一人。


    當然了,別人也不是不可以幹,賺錢的生意不好做,賠錢的生意,誰不會做?賈府若是不想叫這件差事拖垮,除非瑉四哥出手,不做第二人想。


    寶釵為此事著急,也是在為自己打算的。


    自己一家投奔到了賈府來,到目前為止,住的還算順心。若是賈府完了,自己在這裏,也是住不下去了。


    賈瑉走了,寶釵其實還是不願意看到的。以賈瑉那決絕的樣子看,他這一走,以後很可能就再也不會迴來了。對此,寶釵總覺得是個遺憾。


    現在,賈府正處於危機時刻,若是此時能夠為府裏指出一條明路,一旦度過危機,必將為自己加分。這對自己將來在賈府裏的地位,也是有好處的。在老太太和姨媽那裏,也必將留下一個好印象。跟在此時毫無作為的林姑娘相比,自然是把她給比下去了。


    這兩天,寶釵把這段時間以來,賈瑉跟府裏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她得出了一個與別人不太一樣的結論。


    那就是賈瑉並不是一定就要走的。


    如果加瑉沒有在府裏呆下去的打算,此前他就不會那麽賣命地做生意。也不會把所有的金錢和產業都交迴府裏,至少他會留下一些錢財,為自己準備後路。


    此次要走,很可能就是臨時決定的,也就是那天在榮禧堂上才決定的。


    之所以做出了這個決定,是因為他對老祖宗也徹底失望了。


    那天賈瑉在榮禧堂把矛頭直接對準了老祖宗,就證明他根本就不把別人當成對手了。


    所以,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關鍵還在老祖宗身上。


    寶釵想到了一個主意,但是,這個主意太大膽,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是不是會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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