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世之書驚天現,不道他人震乾坤。


    江南,古鎮,天橋任家。


    古樸大院,柒紅梁柱,立於古鎮西南方向。天橋,古鎮最繁華的市井之地,三教九流多會於此,但在這樣的天橋上,眾人卻不敢造次,因為天橋有任家,江南首師的任家。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矣”,聽得一聲音從這樣的大院中傳來,雄厚,有力,像是一位在戰場上廝殺已久的大將在怒吼,餘音繞梁,振奮人心。


    很古樸的書堂,座上一人站立,手中拿著一本古書,像是有些年頭,隻見那人搖頭晃腦,陶醉其中,念著不知道是哪裏出的話,座下僅有一人,垂髫年華,低著頭,仔細的聽著麵前人的胡言亂語,是不是臉上流露出笑容,點點頭,然後繼續低著頭,看著。


    “天喬,為師方才話語,你可懂得”?忽然,那人停下念叨,低頭看著座下童子,開口問道。


    隻見那童子猛然間一抬頭,神色緊張,“啊”?手在桌子的下麵胡亂的塞著,那人一見此狀,頓時有了怒氣,厲聲道,“什麽,拿來”。


    童子低著頭,抬著眉,看了看麵前那人,隨後將手從桌子底下拿出,手中托著一本黃顏色的書皮的古籍,比起先前那本更是古樸,童子顫顫巍巍的將手中書籍遞給那人,旋即又慌忙將手抽迴,生怕這位先生拿出戒尺打自己的手心,然後立在一旁,靜靜地等著麵前那人的判罰風雨。


    “這······這哪裏來的,首······首師知道嗎”?一聽聞麵前那人結巴的語氣,任天喬緩緩地抬起頭,隻見那人顫顫巍巍的向後退著,走起路來也是東倒西歪,扶著身後的講桌,這才把身體穩住,那人激動地將手中書籍慢慢打開,看了幾眼,然後緩了幾口氣,平靜的看著任天喬,緩緩開口,“天喬啊,你這樣的娃娃,看這樣的書太難了,啊,為師先帶迴去仔細研讀,啊,然後再與你講解如何呀”?


    任天喬看著那人,當下鞠了一躬,開口說道,“先生,您是不是見過這樣的書籍”?


    “沒有,為師怎會見過呢”。


    聽到這樣的迴答,任天喬笑了笑,然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道,“好吧,先生先看,然後再與我講解,正好我也看了幾處不懂的地方”,說著,任天喬又向著那人鞠了一躬,緩緩離去。


    “嘿嘿,好書,好書”,留下的那人看著捧在懷中的那本古樸書籍,不禁笑著說道,隨後張望四周,貓著腰,像是偷了東西的小賊,溜了。


    “這先生·······哼,以為我不懂嗎,算了,父親書房中還有很多,不著急看那一本嘛”,任天喬站在書堂門後,看著那人竊喜的離去,自語道,隨後又如同先前那人一般,張望一周,然後貓著腰,漸漸地向書房溜去。


    開門,關門,悄無聲息,任天喬像是一位作案老手,仔細的觀察著書房中的任何角落,然後又開始胡亂的翻著書架上的書籍,口中還念念有詞,“爹爹不在家,我就是老大,沒了曾老頭,誰敢亂說話,這本,不要,這本,拿走,這本,是啥”?任天喬翻著眼前的書,看著上麵的畫不禁有些臉紅,雖然隻是七歲孩童,但讀書多呀,看得多了,就懂得多了嘛,任天喬胡亂的翻著,看到書中畫著的,竟然在心中自行的演示出來,旋即,任天喬翻得很快,臉色也是越來越紅,忽然間,一口腥紅之色湧上心頭,隻見任天喬慌亂之間吐了一口鮮血,然後倒地不醒,手中書籍滑落在地,沁著血。


    日過正午,任天喬緩緩醒來,恍然間聽到有人在書房外喊著自己,旋即晃了晃腦袋,仔細聽著門外人的聲音,“少爺,少爺,該是吃藥的時辰了”。


    “待會兒啊,我···我···收拾收拾”,說著,任天喬慌亂的擦著地上的血跡,又將地上的書趕緊裝進懷中,門外那人一聽得任天喬結巴話音,也不管他說的話,直接推門而進,正好看見任天喬在擦著什麽東西,又見任天喬胸前有些血跡,慌忙上前,滿臉擔憂,問道,“你幹什麽了,怎麽會這樣呢”?


    “沒···沒事,少爺我好著呢”,說著,任天喬圍著那人走了兩步,忽然間,任天喬停下腳步,仔細的看著自己,跳了跳,那人看著任天喬怪異行為,好奇的問著,“幹嘛呢?你沒事吧”?


    “小韻呀,你來······”,說著,任天喬從桌上拿起一硯台,遞給那女子,又說道,“你來拿這個扔一下我,來”。


    小韻伸手接過,弱弱的問道,“這個嗎?很疼的”。


    “沒事,來”,任天喬向遠處走了幾步,迴頭看著那女子,作著挨打狀,笑著說道。


    隻見那女子隨手一扔,那硯台正好對著任天喬麵門飛去,又見任天喬眼神一緊,瞳孔放大,看著那硯台飛來,也不躲,直至硯台離著麵門隻有一寸時,任天喬向著右方一擺,那硯台重重的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啊哈,任紫韻,你闖禍了,這可是爹爹最喜愛的磨石硯,你就等著挨揍吧”,說著,腳下生風,溜了。


    “站住,任天喬,你給我站住”,任紫韻叫喊著,府上的人聽到聲音,均是搖著頭笑笑,任府中的兩人整日打鬧,眾人早已習以為常,還是忙著手中的活兒。


    “這樣就讓人家站住了嗎?但是人家還想去看看勁哥哥呢”,說著,任天喬向後一扭頭,做著嫵媚狀,身後任紫韻一見,臉上紅暈乍現,把臉氣的鼓鼓的,口中大聲的叫喊著,“任天喬,你可別迴來啊,你要是敢迴來,我···我就告訴爹爹你偷偷······恩恩”,任紫韻挑著眉,輕蔑的看著任天喬,果然,任天喬立馬止住腳步,旋即,轉身,向著任紫韻走來,還有一丈時,任天喬猛然的一鞠躬,口中甚是誠懇的說著,“小韻,啊,不對,韻姐姐,小子知道錯了,望姐姐網開一麵,放過小子,他日必定替你跟包子保媒,他要是敢不娶你,我就打他,使勁打他”,說著,任天喬還撅著屁股,右手使勁的在上麵敲打,就好像是在打著包子的屁股,看見任天喬這幅摸樣,任紫韻的臉又紅了幾分,氣的說不出話來,然後伸手就抓,任天喬低著頭,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忽然感覺到耳朵傳來生生刺痛,連忙跟隨著耳朵的方向,蹣跚著,跟著任紫韻走著,“姐姐,姐姐,放手呀,疼得要命嘞,這樣好不好,哎,這樣好不好”,說著,任天喬腦袋一歪,將刺痛的耳朵搶了過來,拿手揉著,嘴上念念有詞,“大不了···包勁要敢不娶你,我不打他了,哈哈哈哈哈”,說完,任天喬一溜煙的跑開,留下任紫韻一人在紅著臉,跺著腳,望著任天喬離去的方向。


    江南古鎮,東河包家。


    在這樣的河邊,單單就有這樣的一家包子鋪,兩屜大籠,直入梁柱,一中年男子立於梯子上,手中托著剛出爐的包子,慢慢的向下移動,口中大聲喊著,“客官,你的豬肉灌湯包”,另一屜籠旁邊立著一女子,身著素衣,香汗淋漓,手中揉著剛剛成型的麵團,時不時的包著餡,然後隨手放在屜中,店鋪不大,僅僅就是這樣的兩屜大籠,食客們排著長龍,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包子,也許正是在正午時分吧,現在的食客出奇的多,中年男子依著梯子,上下的走動著,取著包子,偶爾添點柴火,女人賣力的揉著麵,包著餡,兩人夫唱婦隨,對應著長龍似的食客。


    “阿勁,阿勁,再送點柴火過來”,男子將最後一根柴火放入灶中,停下手中的活,轉身向著後院走去,倚在門幫上,向著院中喊道。


    “家裏沒柴了,我去林中砍點迴來吧”,院中一道同音傳來,帶著一絲疲憊,隻見在院中立著一孩童,大約有十歲年華,手中舉著一塊大石磨,身上肌肉乍現,大汗淋漓,正在一上一下的舉著,聽見聲音後,立馬將手中石磨放下,激起塵土滾滾,旋即開口答道。


    “早去早迴啊,家裏等著用呢”,中年男子囑咐道,隨即轉身離去,繼續忙著自己手中的活兒。


    “就知道讓我砍柴”,院中包勁看到家中父親離去後,嘴上嘟囔了幾句,隨後向著柴房走去,旋即就聽到柴房中傳來一道唱腔,“哇呀呀呀,豎子小兒,見了本將為何不下跪,非得是吃本將幾斧不成······”。


    “包子,嘿,包子,幹嘛呢,瘋了”?正當包勁揮舞著斧頭賣力的演著時,柴房門外又有聲音傳來,包勁停下手中揮舞的斧頭,拍了拍身上的土,歡喜雀躍的說道,“天喬,你咋過來了呀,又逃課了”?


    “嘖,能不能想點好,小爺我是那樣的人嗎”?任天喬一聽包勁這樣話語,略帶輕浮的說道。


    包勁笑了笑,然後幾步來到任天喬麵前,忽然止住了笑,死死的盯著任天喬胸口上的血跡,帶著憤怒地說著,“挨打了?誰幹的”?


    任天喬一愣,看到包勁那般模樣,著實就像是從戰場上歸來的嗜血將軍,旋即對著包勁笑了笑,“沒啥,就是吐了幾口血,嘿嘿”。


    包勁一聽,臉上怒氣又添了幾分,上前一步,將任天喬緊緊地逼在門幫上,問道,“誰”?


    任天喬看著包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閉著眼,隨即小聲的說著,“任紫韻”。


    “哦,那沒事,小韻是我的第一保護對象,不算”,沒等任天喬睜開眼,包勁立刻退了幾步,立在一旁,撓著後腦勺,憨憨的笑著。


    任天喬迴過神來,雙手刺撓著,麵部猙獰,像是有種殺人的衝動,惡狠狠的說道,“啊突啊其吧啦,弄,包子,你就這樣幹吧啊,是,小韻是第一,別說是在古鎮,就算是在江南,誰能比得上任紫韻那個惡丫頭”。


    聽見任天喬那樣的反應,包勁做著鬼臉,衝著任天喬笑著,隨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天喬,陪我去砍柴吧,迴來讓你吃包子”,說完,沒等任天喬反應過來,直接拽著任天喬就向門口走去,手中拎著斧子,拽著任天喬,好不威武霸氣。


    江南古鎮,天橋任家。


    一間密室之中,隻有微弱的燭光閃爍,燭光映著一人,絲絲真氣圍繞,循環不盡,旋即,隻見那一絲絲的真氣如同蠶食鯨吞一般,流入那人體內,隨後,那人緩緩睜開雙目,兩道寒光直射而出,直指著麵前跪倒在的一人,“你說,天喬那孩子看見了先世的東西”?


    “是,天喬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本先世經史,已經研讀到隱秘部分”,那人戰戰兢兢,雙手顫微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土黃色書皮的書籍,遞給麵前男子,那人結果後,看了幾眼,隨手將那書籍丟在地上,輕蔑的說著,“就這?看的還真快,比我想的早了幾年”。


    跪著的那人一聽,眼神中布滿著驚慌,趕緊叩著頭,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老師,這···天喬自己看見的,···不···不是我讓他看的呀”。


    隻見那名男子小小的上前一步,伸手托起跪著的那人的下巴,說道,“害怕什麽,為師還能將你殺了不成”,說話間,男子眼中又閃過兩道寒光,嚇得跪著的那人直打哆嗦,旋即跪著退後幾步,口中大唿,“老師,學生知道錯了,這就迴去將書籍燒毀,勸戒少爺”。


    一感覺到那人的殺氣,跪著的那人也不敢再稱唿天喬,改口少爺,希望麵前的這位殺神放了自己。


    “哈哈哈哈,不要慌,為師還什麽都沒說呢”,男子大笑道,隨即將地上書籍撿起,慢慢的翻著,隨後緩緩說道,“你,看了沒有”?


    “學生不敢”。


    “哼哼,終究是要看的,他日天喬若是再問起,你也有個好迴答嘛”。


    “遵師領”,跪著的那人隨即站起身來,從麵前男子手中接過那書,坐在一旁,細細的研讀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曾宜呀,你這人還真是膽小”。


    坐在地上的那人正是曾宜,聽到這句話,隨即站起身來,恭敬的站著,行弟子裏禮,說道,“老師威嚴,豈敢”。


    “帶好這書,下去吧,記住,不足為外人道也”。


    “學生告退”,說著,曾宜緩緩離開,出了密室,慌亂的跑了。


    江南古鎮,荒木林。


    一陣陣砍柴的篤篤聲傳來,隻見一童子揮舞著斧頭,重重的擊在麵前的枯木上,身上肌肉乍現,散發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力氣,一旁坐著同樣年華的童子,手中拿著一根枯樹枝,在地上百無聊賴的畫著,圈圈圓圓,正是任天喬包勁二人,忽然,林中的篤篤聲停下了,隻見包勁停下手中的活,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見任天喬胡亂的畫著,用手攘了攘他,說道,“天喬,想啥呢,這麽入神”?


    “包子呀,給你看個好東西”,任天喬小心的貓著腰,低著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小心翼翼的遞給包勁,還小聲的說著,“不足為外人道也”。


    包勁倒是一把將那書搶來,口中喃喃自語,“不就是本破書嘛,有啥好跟別人說的”,包勁鄙夷的看了看任天喬,隨後一頁一頁的將手中的古籍翻起,忽然,包勁大唿一聲,激動地向後趔趄了幾步,驚訝的看著任天喬,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的說著,“天喬啊,這麽勁爆的東西你都能弄出來”,包勁舔著嘴唇,使勁的咽著唾沫,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書,包勁越看越快,麵部也是越來越紅,任天喬看著,心中暗道,“這書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人情不自禁的臉色潮紅”?隨後,隻見包勁手中古籍緩緩掉落,任天喬一怔,心中一緊,“來了”,旋即,又見包勁如同一根直立的標杆,徑直地躺在地上,任天喬見狀,幾步上前,扶著包勁,緊張的說道,“包子······”隨後,任天喬一把將懷中人扔在地上,幽怨的說道,“弄,你個死包子,竟然敢誆騙小爺”,說著,任天喬從地上拾起木棍,抬手要打。


    “哎,錯了······弄,別打臉呀,弄,戳死我了”,包勁被任天喬戳了一下,感覺生疼,隨手一擋,將任天喬手中木棍甩到一旁,隨後順勢壓倒,將任天喬撲倒地上,壓著他的手,死死的壓著。


    “起開”,任天喬掙紮了一會兒,無果,隨後平靜的說道。


    包勁一怔,但還是死死的壓著任天喬,紋絲不動。


    “再說一遍,起開”。


    “就不起,你能怎麽樣”?


    “弄,包勁,你他媽的給老子起開”說著,任天喬雙腿一並攏,正好位於包勁襠部,隨後小腿用力,直接懟在包勁襠部,旋即,包勁吃痛,將手放開,眨眼間任天喬詭異的站起來,看著包勁,如同入魔一般雙目血紅,死死的盯著包勁。


    “弄,任天喬,來真的是吧,怕你不成”。包勁揉了幾下,緊接著箭步上前,直勾勾的拳落在任天喬臉龐。


    隻見任天喬邪魅的一笑,將腦袋向左一偏,竟然輕鬆的躲過去了,包勁愣了一下,忽然眼光緊縮,說道,“那書中的招式,任天喬···”。


    沒等包勁說完,隻見任天喬同樣一箭步衝上,神色詭異,低聲說道,“少廢話,接招就是”。包勁呆了一下,刹那間就見任天喬拳影跟進,直撲包勁麵門,緊接著化拳為掌,拍在包勁胸口之上,包勁退了幾步,正想上前反擊,就見任天喬像是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一樣,摔倒在地,旋即一口腥紅從任天喬口中溢出,包勁見狀,頓時怒氣全消,三兩步來到任天喬跟前,慌張的叫著任天喬,“天喬,天喬,你怎麽了,怎麽會吐血呢”?隨後見任天喬昏迷不醒,包勁也不管砍下的柴火,背起任天喬,健步如飛,慌慌張張的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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