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城,來到太子府,隻見大門上已貼了封條,裏麵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三人四處打聽,也不知到底劉昆錚有沒有被捕殺,李逸航道:“沒有辦法,隻好今晚夜闖國丈府了。”待得將沒藏訛龐拿在手中逼問,得知他隻捕獲太子寧令哥,並無別人。


    李逸航道:“昆錚師兄應已逃離,咱們不必擔心。”羅雲道:“那咱們也離開這吧,此地氣候幹冷,人呆得十分難受。”兩人都表同意,即日東去。


    李逸航想起張美蘭說的話,便提議再去登封,另兩人聽得張美蘭在那兒等他,自是沒有意見。到達妙手迴春醫館,卻沒見到張美蘭,李逸航微微失望,正要離開,突然一個人自外而入,與他撞了個滿懷,兩人都是一驚,一個叫道:“小姐!”一個叫道:“公子!”來人正是張美蘭,她見李逸航完好無損的站在跟前,欣喜萬分之餘,忍不住落淚。


    四人一起到對麵酒樓上坐下,李逸航道:“美蘭,你爹爹來找過你沒有?”張美蘭道:“來了,他把那晚的事情告訴了我,我聽得你被他們抓去,性命難保,可擔心死了。”李逸航見她容顏憔悴,消瘦不少,知道是為自己茶飯不思,心下感動,問道:“那你怎不隨你爹爹離開?”張美蘭低著頭,小聲道:“我說過要在這兒等你迴來。”聲音低得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羅雲笑她道:“要是逸航不迴來怎麽辦?”張美蘭道:“不會的,李公子一定會迴來,要是真不迴來,我就一直……一直……”


    孫建騰道:“好了,好了,你們兩人不準在我們兩條單身狗麵前說情話,聽得我耳朵油膩膩的。”張美蘭臉上一紅,頭低頭幾乎要埋在桌子下。


    羅雲道:“美蘭小姐,逸航還有另一個紅顏知己,你是知道的……”孫建騰打斷他的話:“人家逸航都沒有操心,你操什麽心。”羅雲道:“這事嘛,終有一天要麵對,提早說了出來,那以後便沒有那麽尷尬。”孫建騰道:“人家小三口的事,咱們何必操心,要操心,還是操心一下自己還好。”


    羅雲怒道:“難道你自己好得過我嗎,還不是老光棍一條。”孫建騰笑道:“羅老弟,話不可這麽說,我已經有了目標,你卻還是無主野花。”李逸航來了興趣,問道:“是那個漂亮姑娘進入我們孫公子的法眼啊?”羅雲也道:“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孫建騰怪怪一笑,指了指羅雲道:“你……”羅雲一聽,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叫道:“我,你王八蛋竟敢打我的主意,你信不信我像踩死一隻螞蟻般踩死?”他顯然還沒忘記朱學禾帶給他的痛苦與屈辱,李逸航和張美蘭也是驚得變了臉色,李逸航道:“孫兄,難道你男女通知,那可真瞧不出來。”


    孫建騰叫道:“你們聽我說完啊,我怎麽可能對羅雲有興趣,我是看上了他妹妹羅敏!”羅雲又是一跳,比第一次彈得還要高,罵道:“什麽,你打我妹妹主意?老兄,來,讓我摸摸你額頭。”孫建騰道:“幹什麽?”羅雲道:“你奶奶的胡言亂語,一定是發高燒了,得要給你降降溫。”


    孫建騰道:“羅雲你先別激動,我可沒瞎說,去了你家兩次,我和你妹妹對上了眼,而且這還不是我一廂情願,而是兩情相悅。”羅雲氣得大罵:“什麽兩情相悅,明明是你欺騙我妹妹年少無知,你竟敢把賊手伸向我妹妹,瞧我不打死你。”


    李逸航勸道:“羅雲,別魯莽,要真是兩情相悅,你這樣做可是棒打鴛鴦,而且孫兄人不錯,武功又高,你妹妹值得托付終身。”羅雲道:“他人不錯,這家夥他奶奶的吃喝嫖賭什麽都齊,你知不知道,他前一段時間在興州城裏去……去……哼!”待見到孫建騰憤怒臉色,“去妓院裏吃白食被坑”終於沒說出來。孫建騰連忙道:“我改,我改還不成嗎,俗話說浪子迴頭金不換,我經曆這麽多大起大落,肯定比你更懂得關心和珍惜。”李逸航道:“羅雲,要是建騰以後再有什麽不軌行為,你再阻止不遲。”轉頭向孫建騰道:“你要是有什麽對不起羅妹妹之處,咱們兄弟也不用做了。”孫建騰道:“一定,一定,絕不敢行差踏錯。”羅雲道:“不得,我可要迴去問清妹妹,若是一派胡言,瞧我不撕爛你的臭嘴。”


    吃過飯後,羅雲道:“逸航,美蘭小姐,你們倆在這兒慢慢遊玩,我得要趕迴家裏問問妹妹。”孫建騰也道:“我們在廬山縣等你。”


    送別了二人,李逸航問張美蘭:“你有什麽地方要去沒有?”張美蘭道:“沒有。”李逸航把梅芷菲落水失蹤之事說出來,道:“既然你沒什麽事,咱們就一起打探芷菲的下落。”張美蘭道:“好。你去那我便跟到那。”


    兩人便一路隨行,這一日在一處市集上,張美蘭突然拉了拉李逸航的手,轉過身子,李逸航問道:“怎麽了?”張美蘭低聲道:“高老板。”李逸航一聽,立即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張美蘭道:“已經走了。”李逸航望著他的背影,低聲道:“他就是殺我全家的大仇人,可現在我武功沒他高,機智也比不上他,拿他一點沒辦法。”張美蘭道:“這人怎麽老在江湖上飄來蕩去如遊魂野鬼的?”李逸航道:“他可能在到處找尋我師父,哎喲,說不定我師父便在左近。美蘭,你在這兒找間客店住下,我去跟跟他。”張美蘭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別去,太危險。”李逸航捏了捏她柔軟無骨的小手,道:“我會小心的。”


    說完轉身跟了下去,尋思:“高登為人太過精明,可不能跟得近。”隨高登出了小鎮,遙遙望見他從一條小路轉入一個山坳。李逸航立馬掏錢向一個農人買了柄鋤頭及草帽,裝成個鄉下勞作之人,跟了上去。沿著那條山路,經過十幾株大槐樹,隻見一條小河之旁有幾間瓦屋,高登已人影不見,李逸航心道:“左右再無去處,他應進了屋。”悄悄繞到屋背後,不敢走得太近,隔了三四丈便即停下,運起內力傾聽屋裏聲音,聽了好一會兒,並沒有任何聲音,李逸航忍耐不住,極慢極慢又走近一丈,突然間“啊”的一聲慘叫從屋裏傳出來。


    李逸航吃了一驚,連忙止下腳步,凝神傾聽,慘叫過後,是低聲呻吟,隱約聽得高登的聲音道:“何必呢,……這麽倔強有什麽用?”李逸航心中猛然一跳:“難道是師父被他抓了嗎?聽聲音可真有點兒熟悉。”情急之下,不顧自身安危,又往屋邊靠去。隻聽高登又道:“我找了你二十多年,就應知道我有多迫切,你不說,難道我會手軟放過你嗎?”那人沒說話,隻不住呻吟,高登又道:“馮玉衡,我等了你三十多天,耐心耗盡,你再不說,可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你說了出來,我不但立即放了你,還幫你醫好內傷。”李逸航心中一震:“果然是師父,這該怎麽辦好?”立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馮玉衡道:“高登,你幹的好事,你偷我派混元七星神功秘籍,鬧得我們七子內哄,分崩離析,如今還想來向我探取口訣,勸你早些死了這條心。”高登哈哈大笑,說道:“馮玉衡,以你資質,還加得有口訣,練這混元功數十年,卻還停留在第七重初始上,你不感慚愧嗎,你隻要把第八重口訣說出來,我不但治好你走火入魔之疾,還指點你練功訣竅,咱們一起向第八重邁進,如何,這單交易很劃得來吧?”


    馮玉衡嘿嘿笑了幾聲,吐幹淨口中之血,說道:“你有秘籍,卻還隻停留在第七重上,你資質難道就比我高嗎?換作你隻有口訣而沒有書,怕你連第七重都練不上!”高登道:“馮玉衡,咱們別討論誰高誰低,你的口訣,加上我的秘籍,隻要相互結合,練起這混元功來必事半功倍,突飛猛進,你隻要說出來,咱們便是兄弟,我高登保證絕不傷你一根毫毛,還把秘本拿出來給你瞧,我兄弟倆一塊兒修煉,不出一年,那就必定打遍天下無敵手,怎麽樣,如此光明的前景,可打動你的心沒有?”


    馮玉衡也哈哈一笑,道:“高登,練得天下無敵又怎麽樣,你現在不也等於天下無敵嗎,又何必強求再上一層樓?”高登笑道:“我要做到真正的天下第一,不但要掃滅北鬥派,還要把光複教也一並收下,哈哈哈哈。”李逸航心道:“高老板,你的野心可真不小,連光複教也想收於掌下。”馮玉衡道:“我北鬥派跟你有什麽冤仇,你竟然幾十年來一直處心積慮的要毀滅它?”


    高登道:“我和你們北鬥派有什麽冤有什麽仇?嘿嘿,掃滅北鬥派,完全是為了替你出一口氣,你要不喜歡,那我不去動它,怎麽樣?”馮玉衡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道:“高登,我倒是想聽聽你是怎樣把我們鎖在鐵箱子裏的秘本偷走的,為了這秘本失蹤,我們七兄弟吵得不可開交,最終釀成大哥身死、眾兄弟反目成仇的慘劇,全是你幹的好事!”


    高登嗬嗬一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隱瞞,我能偷出那本秘籍,主要在於那個箱子是我鍛造的。”馮玉衡奇道:“你造的箱子?”高登道:“不錯,我是個鐵匠,在造箱子時暗中做了手腳,把你們全騙過去。”馮玉衡驚叫道:“你就是那個造箱子的鐵匠?快說下去,我要解開這個最大的疑團。”高登瞧見他臉上急不可待的神色,說道:“好,就滿足你一迴。”幾十年前的一幕幕往事,又紛紛湧上二人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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