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耀駒張著嘴巴,驚訝地看著我。


    “果然是你啊湯人同。”


    十六年了,當初赤岩古鎮派出所的所長,居然混到了雲水分局的局長。


    不過十六年的時間,才從一個副科混到副處,也不咋地。


    吳耀駒一看湯人同死死盯著我的表情,趕緊又介紹一遍:“這時黔州電視台《第一現場》的閔主編。”


    然後又急忙向我介紹湯人同:“這是我們的區委常委,政法高官,公安分局局長……”


    我冷冷地結果吳耀駒的話:“湯人同。”


    湯人同終於認出了我,臉上突然露出一種莫測的笑意:“閔……主編……原來是你啊。”


    局長就是局長,果然很有風度,沒有當著下屬稱我為端公。


    再說,我現在已經不是端公了。


    來到五樓的一間辦公室裏,湯人同突然問吳耀駒:“剛剛是咋迴事,不要動不動就拔槍,而且還開槍了,這樣會引起恐慌的。”


    吳耀駒本能地摸了一下腰間的槍套,迴答湯人同:“是這樣,剛剛閔主編情緒有點失控,我怕他惹出麻煩”。


    “他為什麽情緒失控?”


    吳耀駒猶豫了一下,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對湯人同說:“死者……是閔主編的……表妹。”


    我頓時像一個被戳穿的氣球,癱倒在沙發上。


    雖然我之前也有預料,不過我還是希望吳耀駒的答案能出現一絲意外。


    但是吳耀駒剛剛的話,徹底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垂死掙紮的僥幸。


    湯人同緊繃著的臉鬆弛了一些,對我點了點頭,然後車過臉來對我說:“既然是死者親屬,有點情緒我們也理解,但是……據說你擅闖現場的時候還毆打了我們的民警,這事可大可小。”


    我的心已經碎裂,隨便他湯人同公報私仇了,十六年前的一巴掌,他再怎麽記恨,頂多就關我一個星期。


    “書記,其實他也沒怎麽打……”吳耀駒急忙幫這著我打圓場:“隻是有點小摩擦而已,算不上妨礙公務。”


    “嗯!”


    湯人同點點頭,說:“你現在是記者了,應該懂法、守法,這樣的事情下不為例。”


    我心裏迷惑,湯人同和當年真的不一樣了。


    畢竟現在他是區委常委、政法高官了,站位高了,心胸也就開闊多了。


    我點點頭,算是一種感謝。


    “你就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殯儀館的車就來了。”


    我一聽,情緒再度失控,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抓住湯人同的手,急切地問:“湯局,張丹妮是怎麽死的,你得告訴我……”


    湯人同讓自己的右手被我緊緊地抓著,左手卻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淡定地迴答:“就目前所勘察的情況,初步認為是自殺。”


    “不可能!”


    我鬆開湯人同,像一個瘋子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她明明對我說過,把不愉快的過往徹底刷新,把今後的日子活出精彩。而且她還答應我要去做家教的,你們說,她有什麽理由會自殺呢?對了湯局,有一個人你們一定要差查,就是浴城的經理王傑國,我感覺她和丹妮的死是有關係的。”


    吳耀駒似乎才想起這個人,他以前在這裏洗澡按摩的時候,王傑國經常給他免單。


    “老閔,據我了解,王傑國是死者的老鄉,你怎麽會想到他有嫌疑?”


    “把人找來,多了解一些情況。”


    湯人同發話了,就有一個警察出去了。


    不一會兒,警察迴來想湯人同報告:“書記,據浴城的工作人員說,那個叫王傑國的經理,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還有你們說的那個張丹妮,也是兩天前就沒來過浴城了。”


    啊?難道死者不是張丹妮?


    太好了,害得老子虛驚一場,差點就崩潰了。


    “不對!”


    吳耀駒突然說:“我剛才在下麵調查了,死者的確就叫張丹妮,據浴城裏的員工,她就是自殺的。”


    我的心瞬間又跌入冰窖。


    張丹妮和王傑國兩天沒來浴城了,今天晚上她怎麽又會跑到浴城來自殺呢?


    “浴城的老板來沒有?”


    湯人同厲聲問道。


    一邊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立即迴答:“在趕來的路上,唐老板住的遠,應該快到了。”


    “好,我們在外麵去等他。”


    湯人同說罷就要出門。


    這個唐老板是什麽來頭,居然要讓一個區委常委、政法高官親自到門口去迎接。


    “湯局!”


    我急忙起身,攔在湯人同的麵前:“這其中必有蹊蹺,張丹妮絕對不會自殺的。”


    “哦……”


    湯人同停下腳步,眼睛如鷹隼一般犀利得光芒四射,緊盯著我。


    看得出他很不爽,或者說我的質疑很感興趣。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但是我無暇去管手機,湯人同的反應讓我覺得是一個機會,一旦錯過了,就有可能永遠錯過,丹妮將無法昭雪。


    於是我想也沒想、看也沒看就把手機掛斷,急切地向湯人同表達自己的看法。


    “湯局,張丹妮其實是一個大學生,師大藝術係的大二學生,她是一個有夢想的陽光女孩,以後她還要讀研究生,要開工作室,要當畫家,她努力地設計著自己的美好未來,這樣的女孩怎麽會自殺呢?”


    湯人同看了一眼吳耀駒,問道:“大學生?不是浴城的按摩女嗎?”


    不等吳耀駒迴答,我又急切地說:“她在這裏打工是勤工儉學,是為了找點生活費。還有還有,湯局,我提供一個重要線索,死者張丹妮和於子寒有過節,就是愛愛醫院的老板,這個吳隊也是知道的。”


    眼角餘光瞥了吳耀駒一眼,吳耀駒就小聲提醒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


    我心裏著急,沒去管吳耀駒的提醒,接著說:“證據啊,證據就是……不久前,於子寒就在這家桑拿裏,幾次三番地刁難張丹妮,還放話說要弄死張丹妮,這些可是當著我的麵說的。再說了,你們仔細想想,一個有夢想的大學生,她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就自殺了呢?討薪,笑話,她在這裏一個月就三千來塊錢,值得她用生命來做賭注嗎?所以我認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兇案……”


    湯人同摸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轉頭對我和吳耀駒說:“這個信息很重要,這樣吧,你先帶他找一個安靜的房間等我,我出去給張鵬他們打個招唿,屍體得先凍著。”


    張鵬是法醫。


    湯人同說罷就要出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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