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天親自也難怪他的警車把我送到東旭路師大後門,把我丟在離永新廠一裏路的地方:“就此別過,記住我辦公室的電話。”


    之前我們就就留下了彼此的聯係方式,他的電話號碼是自己辦公室的,而我也留了兩個電話號碼,一個是車間辦公室的,一個是保衛科門衛室的。


    車間的好辦,有誰的電話進來,調度員都會通知一聲,包括我們臨時工的;至於保衛科的電話,李光全一直在裏麵玩槍,有我的電話他肯定也會跑到車間找我。


    溫南天還是很有心,沒有把警車開到廠裏去,也免人們對我作出無限的猜測。


    但是我卻忽略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下午兩點半鍾,我來到宿舍,卻發現床鋪上的鋪蓋已經不是我的了。


    床下有一個大口袋,我挪出來打開,裏麵是我的鋪蓋、衣物和書本。


    急急忙忙的往廠區跑去,李光全居然沒在門衛室。


    來到車間,第一時間去找周主任。


    “小閔,你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個多月,假也不請,招唿也不打,我們都以為你不幹了,而且人事科已經將你除名。”


    啊?


    周主任知道我參加夜大自考辦學習,從內心也很尊重我,話就說得很委婉。


    我急忙去找三哥閔德晗,他的話就不委婉了。


    “我以為你到哪裏發大財去了呢,前幾天龍洞堡有一單生意,送個鬼就一百二十塊錢,我硬是找死都找不到你,哦嗬,現在安逸了,被開除了,你正好可以無牽無掛去做你的法師了,這個臨時工,也沒什麽稀罕的。”


    閔德晗因為我進廠的事情,得罪了總務科科長張華學,又延伸到人事科科長吳玲。我失蹤的這一個多月,估計他沒少受氣。


    我沒去找寶哥和李光全,想著自己失蹤了一個多月,又急忙跑到師大門口的郵局去,給楊梓匯去了兩百塊。


    我身上原本已經沒錢了,好在溫南天給了我七百塊,匯去兩百,還剩下五百。


    楊梓楊楠的年齡還不夠辦身份證,不過隻需要村委會的證明就能取款,之前我就請村支書傅淩瀚開好證明的,可以一直用下去。


    在街上逛到了下午七點鍾,我才又迴到廠裏去找寶哥。


    我還得重新找工作,但是在沒有找到工作之前,我得先把行禮放在寶哥那裏。


    “你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就失蹤了。”


    寶哥已經吃過飯,又專門給我重新做,一邊炒菜一邊埋怨著。


    我沒說話。


    我能說什麽?怎麽說?


    我不能提起彭家的事情。


    突然一驚,彭雅璿現在一個人,該怎麽辦?


    要不,我明天殺到赤岩去,順便也安慰安慰她。反正這兩天也沒事幹。


    吃飯的時候,我突然看見窗戶外麵的操場壩上,謝翠娥一個人慢悠悠地在晃蕩著。


    這個可憐的女人。


    寶哥也探頭看了一眼,突然唉聲歎氣起來:“唉……兩條人命啊,好好的兩個家庭就這樣毀掉了。”


    我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起慘案,造就了謝翠娥這個無辜的“瘋子”,還有動力科門口的一縷幽魂。


    也許,我把劉艾的幽魂安撫好,謝翠娥就能恢複正常了。


    我突然興奮地說:“寶哥,我能保住我的工作,你信不信?”


    寶哥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的思維太過跳躍,他跟不上節奏。


    “我隻需要做一場法事,就能讓謝翠娥不瘋了,這樣一來,說不定謝廠長還會把我轉成長期合同工,連轉正都有可能……走,你帶我去謝廠長家!”


    我越說越興奮,甚至放下了碗筷。


    “你瘋了啊,哪裏還有謝廠長?”


    寶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即醒悟過來,說:“哦,那幾天你不在,不怪你,慧茅,你知道不,謝廠長被殺了……”


    啊?


    我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再也沒有拿筷子的力氣。


    “誰殺的?”


    我戰戰兢兢地問,希望寶哥不要迴答出我預想的結果。


    可是,真的就是他。


    “李光全啊。”


    罪過啊……


    我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寶哥又納悶了。


    “慧茅怎麽了,他們是很慘,是很值得同情,但是……但是……但是和你有什麽關係呢?犯不著這樣傷心啊。”


    我抽了抽鼻子,悲傷地說:“李光全在殺人之前去找過我,叫我臘月初十之前一定要迴到廠裏幫他一把,否則就見不到他了。我當時沒太在意,後來又出了一些意外,所以就耽擱了一個多月,沒想到……”


    “慢!”


    寶哥突然打斷我的話:“你說李光全去找你,臘月初十之前?具體是哪一天?”


    “應該……”


    我想了想,說:“應該是臘月初六左右,或者是初七初八,我想想,嫣月是臘月初五那天發現的……”


    “哎呀,慧茅,你撞鬼了!”


    寶哥突然大驚失色,本能地彈開身子離我兩米遠,一驚一乍地說:“不管你是臘月初六初七初八還是初十,那時候都沒有了李光全,他就是在臘月初五那天就死了的。”


    啊?


    寶哥接著一臉驚恐說:“就是那天,臘月初五下班的時候,謝廠長經過廠門口,李光全突然朝謝廠長開了四槍,有一槍打空,然後又開了一槍,打在腦袋上一槍斃命,然後他自己也是一槍斃命,從下巴下麵直接往腦袋上轟,半邊腦殼都沒有了,六發子彈全部打光,當時我離得比較近,就看見滿地的血,慢慢的變黑,而兩人的身體,就那麽一點一點地變白、變青,嚇死人哦。”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看武警槍斃殺人犯的情景,那是一槍斃命。而謝廠長,總得挨了四槍才死,這是何等的慘烈。


    這麽說來,那天到彭家老宅找我的,真的就是李光全的魂魄了?他有什麽本事能幻化成形?就算我能通陰陽看得見他,黃元奎也能通陰陽嗎?


    對了,記得黃元奎當時還提醒我說,李光全像個活死人。


    還有彭雅璿也說過永新廠發生慘案的事情,當時我還以為她說的是十年前的舊案,沒想到……


    唉!


    唉唉!!!


    但是,李光全殺人之後,他的魂魄為什麽還要來找我?還一個勁兒地叫我趕緊迴廠子去救他?


    他究竟還有什麽心願未了,為什麽又一直不說出殺人的原因?


    寶哥還沉浸在案發當時的恐怖情景中。


    “聽說,李光全十年前有個女朋友,居然看上了謝廠長的女婿……”


    這就對了,我完全猜中了!


    這個該死的劉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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