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內閣燭火未滅。


    玉鉤碰撞,散發出清脆的聲響。


    聲響漸歇,內閣恢復一片寂靜,隻餘下曖昧的喘息聲。


    良久,一隻手撩開幔帳,跪坐在床沿邊,掛在玉鉤上,顯露出床榻內的情景來。


    褚明珠鬢亂釵橫,麵頰泛著潮紅,水汪汪的杏眼媚態橫生,絲被掩在胸口處,一抹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曖昧的印痕斑駁,蔓延而下。


    褚明珠被太子疼愛一番,身子軟的一塌糊塗,雪白玉足踢著太子的小腿:「水。」


    太子輕笑一聲,親自下榻倒一杯水。


    褚明珠躺了片刻,一手護在胸前按住被子坐起身,露出曲線優美的後背,感受到太子灼灼目光,嬌柔的朝後避了避。


    太子看著她粉麵含春,含羞帶怯,水遞到她唇邊。


    褚明珠伸手接杯子,太子勾唇道:「還有力氣?」


    褚明珠紅著臉,瞪他一眼。卻沒有逞強,就著他的手飲了一杯水,幹澀的嗓音得到滋潤,舒適了許多。抬起頭來,目光盈盈的說道:「今夜不走了?」


    太子放下水杯,取下她髮髻一支傾斜的珠釵,隨手放在枕邊,手指輕輕碰了碰她嫣紅的麵頰,微笑道:「想我陪你?」她從未開口求過,太子目光探究的落在她的眼底,一片澄澈,一眼能夠望進底。打消心中的猜測,抱著她躺進被子裏,將她的頭按在胸口:「嗯,今夜不走。」


    褚明珠輕輕吐出一口氣,手臂橫在他的腰間,貼的他更緊了幾分:「殿下,我們要個孩子罷?」


    太子撫摸著她青絲的手一頓,似乎沒有想到褚明珠會突然提起孩子。沉吟道:「今日裏母親與你說了何事?」她一反常態,他不得不多想。


    眼底閃過一抹思慮,莫不是淮陰侯並不放心,褚明珠生下他的嫡長子,奠定她的地位,以防他過河拆橋?


    太子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並未發覺褚明珠聽聞他的話,渾身僵了一下。「你想要孩子,我們便生。」


    褚明珠此刻心中萬分愧疚,不敢看他,隻是重重點頭。


    「你今後多迴府陪伴母親。」太子如今能做的就是讓褚明珠多迴淮陰侯府,一來讓她與娘家多親近,宮中她並無交好的人,能夠給她解乏。二來則是用行動告知淮陰侯,他對褚明珠很是寬容,並不是看中淮陰侯府的勢力,方才待她好。雖然當初娶她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可後來他的心境變了。


    褚明珠咬著粉嫩的唇瓣,並沒有迴話。


    太子以為她累了,替她掖好被子,便聽到她細如蚊蠅的聲音傳來:「殿下,我已經出嫁,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該一心孝敬母後,服侍在你的身旁,不合適總是迴娘家。我與母親說了,今後隻有要緊事,過年過節才會迴去。」


    太子心中一驚,第一反應,確定發生了事情!


    「你與母親鬧不愉快了?」太子拉開褚明珠,看著她眼底氤氳著水汽,輕輕嘆一聲:「你是在母親麵前替我說話了?我這太子做的也窩囊,母後被廢黜,所有人都在著看笑話,等著我下台。如果是我一個人,早已看透成敗,最後不過就是一死,為了你我也不能輕易認輸。」頓了頓,又道:「不必強求侯爺,我自有辦法。」


    褚明珠手指揪著他的衣襟,低喃道:「如果,我們與那寶座失之交臂,成為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你甘心麽?」


    太子定定的看著她,褚明珠心中打鼓,就在她以為太子看穿她的心事時,便聽他說:「沒有這一條路。」


    無論是誰,都不會給他留一條活路。


    他早已沒有退路。


    「若是有呢?」褚明珠很想要知道答案。


    太子沉默半晌,揉了揉她的頭:「很晚了,睡罷。」


    褚明珠心中一片煎熬,一夜未眠,睜眼到天亮。


    太子亦是盯著帳頂,一夜未合眼。


    天蒙蒙亮,披衣去往書房。


    他一走,身邊的溫度散去。


    褚明珠掀開被子起身,穿上正裝,洗漱後,提著食盒去往冷宮。


    她想要阻止太子的計劃。


    可,一切都太遲了——


    她前腳放走,一個宮人急促跑來,心急如焚的跪在太子的麵前:「殿下,皇後娘娘……崩逝了!」


    ——


    蕭氏不過是一個廢黜的前皇後。


    如今,連一個普通嬪妃都比不得。


    她的死,引不起任何的轟動。


    可也暗暗濺起水花。


    畢竟她是太子生母。


    太子黨派,私以為皇後還有翻身的餘地。是以,並未換了稱唿。


    太子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若是事成,他與皇後都能夠一舉翻身。事敗……在此之前,太子根本就沒有料想過會失敗!


    一切都已經部署好,可不知哪個環節出岔子,蕭氏竟死了!


    太子快要瘋了!


    他不但沒有藉助蕭氏一事翻身,反而給了對手對蕭氏下手的機會,並且將自己也搭進去!


    朝堂上下,都在議論蕭氏是太子所殺。


    太子私底下見的那位宮人,已經被拿下關押審問。


    招了!


    並且搜出小藥包。


    藥卻換了。


    不是太子給的。


    實打實見血封喉的毒藥!


    太子百口莫辯。


    頂著紛紛細雨,跪在興樂宮前。


    明帝避而不見。


    劉公公站在殿外,看著被雨水淋濕的太子,冰涼的雨水在他臉上沖刷,凍得發青。


    「殿下請迴罷。」劉公公目光在他臉上掃了幾遍,眼底發紅,竟像是哭過一場。可不就是哭了?蕭氏乃太子生母,歿逝心中定是悲傷。


    倘若蕭氏當真是太子所殺,不知這悲傷有幾分真,幾分假。


    皇家向來親情淡薄。


    劉公公心中感慨一番,嘆道:「殿下,雨下得太大,蕭氏身後事還需您操持,這時候您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太子恍若未聞。


    劉公公站定片刻,復又推門入殿。明帝斜坐在寬大的龍椅裏,手支著額角,閉目養神。


    劉公公靜候在一旁,不敢吱聲。


    「下雨了?」明帝忽而問道。


    劉公公忙不迭道:「下了,今年這雨下個不停,定是豐收之年。」


    明帝沒有做聲。


    劉公公沉吟半晌,又提起太子來:「太子還在雨中跪著,奴才並無見識,可就知曉一個理。虎毒不食子,反之亦然。」


    「嘭!」


    明帝抄起厚重的史記,狠狠拍在龍案上,劉公公立即噤聲。


    「他無害人心,卻也起了歪心,不過是遭人反算計,這個罪名,他不冤!」明帝勃然大怒,太子一次次令他失望,這一次根本就是完全讓他放棄!


    劉公公動了動嘴,想再提太子說句話,可明帝滿麵陰霾,執著拂塵一言不發。


    明帝靠在椅背上,手指著門口:「傳逆子進來!」


    太子木然的臉上,微微浮起一絲情緒。撲通跪在地上,僵硬的說道:「父皇,兒臣冤枉!」


    明帝手一揚,漫天宣紙飛揚,飄落在地上。陰沉的說道:「冤枉?今時今日,你敢說你冤枉?朕還未老糊塗不知事!朕不說,並非朕不知!你敢說,你沒有借著蕭氏生事的心思?」


    太子心口一滯,垂目望著地上的宣紙,上麵全都是審訊出來的供詞,證據一一指向他。


    「朕目前能夠器重的隻有你一個兒子,你們對郡王所做之事,未曾留下把柄,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看看你們,近年來,樁樁件件,都落了底細在郡王手中!你讓朕如何庇護你們?技不如人,不知避其鋒芒,養精蓄銳!」提起舊事,明帝怒火勃發,急促的喘息:「有勇無謀,不擇手段,不設底線,天下交給你,何事不敢為?何惡不敢做?朕實在不能夠放心將大業交付於你手中!」


    太子渾身緊繃,嘴角牽動一下,似想要辯駁,可最後卻露出一抹無力的笑:「在父皇心目中,兒臣本就是不堪大用之人。這江山,您從不曾想過交付在我的手中。不過是到如今這地步,別無選擇罷了。」


    明帝神情一滯,蹙眉不語。


    「三弟曾與我說他的誌向是做大將軍,我為儲君,治理江山,他便為大將軍,鎮守邊疆守護江山,很好的願景。可這一切,都是被您一手打破,我並不是很出色,您對我並不滿意,所做所為的種種,給了他們覬覦的機會,手足反目。」太子抬眼看向明帝,嘲弄道:「道是天家無情,您自己走過一道最殘酷的路,我初始以為,您心中是份外疼惜兒子們,不忍手足相殘。可我們錯了,您的心早已被鮮血錘鍊的冷硬無比。在您的心中沒有親情可言,隻有最合適的繼承人。而想要脫穎而出,必然會是一場殺戮。」


    太子低笑著說道:「父皇,看著我們為這寶座前仆後繼,不得善終,您心裏可滿意了?」


    「您站在那個位置上,煢煢孑立,並無一心為你之人,何其孤單?」


    「您的後妃,為了權勢。您的朝臣,為了家族鼎盛。您的兒子們,對您的寶座虎視眈眈。您的百姓……您在他們眼中名不正言不順!是您竊奪而來……」


    「住口!」


    明帝震怒,雙目赤紅,麵容猙獰,仿佛恨不能將他給生吞活剝!


    劉公公嚇得麵色煞白,險些握不住手裏的拂塵,心中暗忖:這太子真真是要死了!如此大逆不道,自尋死路!


    太子功敗垂成,似乎見不到生路,積攢在心中的委屈、怨言,一股腦的宣洩而出。


    不管不顧,不畏生死。


    「父皇,我們是同一種人。」太子看著被他刺激得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的明帝,笑了笑,「兒臣要說的都已經說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明帝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


    太子緩緩閉上雙目,一副靜待處置的模樣。


    明帝心有雷霆之怒不得出,氣血湧上頭頂,雙目發黑。雙手撐在案上,方才穩住身形。目光陰冷的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太子,一襲青灰色常服,裝扮比往日多幾分隨意,身材眉目漸漸褪去青澀之態,舉手投足間頗增幾分儒雅風度,可眉眼間卻隱有幾分戾氣。


    明帝壓住跳動的眉心,突然覺得渾身疲倦。忍了忍,冷肅道:「逆子!滾迴東宮,不得朕旨意,不得出!」頓了頓,沉聲道:「好生反省!」


    劉公公眼皮子一跳,心中十分納罕,太子如此大逆不道,皇上竟放太子一條生路?!


    太子緩緩站起身,雙腿發麻,踉蹌幾下,費力穩住身形,行一大禮,退出去。


    踏出大殿,細雨霏霏,太子心中的陰霾卻散盡,嘴角微微一勾,心情極為不錯。


    他賭對了!


    若是一味認錯,隻會令皇上愈發生厭。兵行險招,要麽死,要麽……


    太子臉上露出一抹極有深意的笑,皇上老了,心境自然會變化,不如年輕氣盛時那般嗜殺。


    這些年的爭鬥,陸續折進去幾個兒子。


    他今日這一番話,到底是觸動了皇上。


    冷風拂麵,太子凍的渾身哆嗦,恍然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活著,真好。


    他還活著!


    ——


    一封裝著太子在興樂宮所說的每一句話的信,送往榮親王府。


    榮親王反覆看了幾遍,眼底的光芒明明滅滅,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隨手放在書案上,幕僚看著榮親王臉上的神情,有些琢磨不透。


    「王爺,太子身後可有高人指點?」


    誰人不知,太子最是怕死。


    他不到窮途末路,不會輕易認命!


    興樂宮這一番話,著實不像太子會說的話。


    「置之死地而後生。」榮親王緩緩說道:「太子,也不是一個草包。皇上親自教導他多年,是何脾性,不說十分,太子也摸準了六七分。這番話就是放在一年之前,太子斷然沒有活路。皇上年紀大了,膝下子嗣並不多。能堪大用的人,也寥寥無幾,太子不得他的心,到底是他親自教導過的子嗣。讓他將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給他人,死也不會瞑目。左右……他知曉太子不會蠢鈍的殺害皇後。」


    幕僚頷首,沉思道:「此計對太子並無打擊,反而有益處。太子抓住機會,利用得當,仍舊能夠翻身。若是抓不住機會,對他百害無一利。」


    榮親王眼底閃過狠唳,笑得格外瘮人:「本王何曾給人鋪路過?」


    幕僚心中一沉,便聽榮親王道:「本王看淮陰侯府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它的存在於本王來說,極其不利。淮陰侯自長子迴京,便如猛獸出山,攏絡去大半勢力。無論是褚明衍,還是族人,皆是身居要職。當初淮陰侯將最小的女兒嫁給太子,本以為是要輔佐太子上位。可這些時日來,本王愈發看不懂他的行事章法。若無輔佐太子之意,卻又拉幫結派,若無覬覦之心,本王說什麽都不信。」


    幕僚經由榮親王點醒,猛然一驚:「您是說淮陰侯將女兒嫁給太子,有兩個用處。一個是眼線,一個則是分散注意力,模糊他們的動機?」


    榮親王頷首。


    幕僚皺緊眉頭:「淮陰侯想要扶持誰上位?燮郡王秦驀?」


    也不無可能,淮陰侯與前鎮國公有牽連,關係極為親厚,郡王妃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後人。又多一層長公主的關係,秦驀手段能力,眾人有目共睹,算是淮陰侯最為合適的人選。


    其他,暫且想不出有誰。


    榮親王森然一笑:「本王記起一樁陳年舊事,當年前鎮國公一事,牽連到李妃。李妃投環自盡之前,成王被火焚,本王當時也在場,看到清理出來的骸骨,他的一隻手扭曲變形,本王當時沒有在意,以為是大火所致。可如今看到一個東西,卻不如此認為了。」說話間,翻出壓在公文下的一份資料,扔在幕僚麵前。


    幕僚翻開,一份調查淮陰侯府的資料。


    而他麵前的是關於褚明衍的調查。


    入目前幾行,赫然寫著右手生來有疾。


    可如今的褚明衍,右手並無任何不適。


    幕僚心中恍然大悟,可又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淮陰侯是瘋了……」幕僚無法理解淮陰侯的做法,為何用親生兒子換取皇子活命。又犧牲女兒,傾力將人推上那個位置。難道……難道不怕落得兔死狗烹的慘烈結局?


    榮親王似有些恍惚,喃喃道:「淮陰侯府世代忠烈,並不奇怪。」說到最後,麵容有一瞬扭曲。


    世代忠烈,如此說來,成王便是他們認定的人。


    或許,先帝曾經有過於此有關的遺詔?


    前者倒是好辦,斬草除根。


    後者……


    幕僚心中凜然,卻是識趣的沒有再做聲。


    ——


    郡王府。


    謝橋躺在床榻上,聽著明秀絮絮叨叨,向她稟報著宮中所發生的事情。


    全副心思都在孩子的身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常樂的睡顏。


    常樂很乖巧,隻有餓的時候才會哼哼唧唧,哭上兩聲。吃飽之後,便會安安靜靜的熟睡。


    醒來的時間極短,即便醒著的,也是一個人躺著。


    謝橋將自己的手指,塞進孩子的手心裏,隻是看著這小小的一團,便覺得心都要化了。


    自己接生過孩子,看到別人的孩子,與自己的完全是不同的心境。


    隻覺得很神奇!


    「榮親王調查了淮陰侯,郡王妃,可要給淮陰侯提個醒?」明秀看著一心撲在孩子身上的謝橋,不禁搖頭,覺得謝橋是有子萬事足。


    「嗯。」謝橋頷首。


    「郡王妃,您聽見奴婢說了些什麽?」明秀有些無語。


    「什麽?」謝橋終於抬頭看向明秀。


    明秀:……


    謝橋等了一會,明秀沒有話說,轉頭看向孩子,摸著她柔嫩的手指:「等郡王迴來,我便見不得常樂,你隻挑要緊事說,其他等孩子去乳母那邊再提。」


    明秀心想要緊事已經說完了,也便就退出去。


    一出門,便見到秦驀闊步走來。


    明秀想起謝橋的話,不禁偷笑,這兩人有得拌嘴了。


    果真,明秀還未走遠,便聽到郡王妃憤怒的抗議。


    「秦驀,孩子還沒醒呢!你不能慣著她,抱習慣了,日後她要抱睡折磨人,你抱著她睡麽?」謝橋口是心非,心裏卻是想尋著這藉口,讓孩子多陪在她身邊睡一會。


    秦驀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小心思:「常樂很乖,與其他孩子不同。」


    謝橋咬牙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夜裏你半夜三更,抱著常樂枯坐大半宿。」


    秦驀勾了勾唇:「常樂想父王了。」


    謝橋吃味道:「你怎得知曉她不是想母妃?」


    「我抱著她就不哭鬧了。」


    謝橋要抓狂,常樂隻要不餓著肚子,何時哭過了?


    還要臉麽?


    謝橋看著秦驀注視常樂的眼神,心中閃過奇異的念頭:「你打算如何栽培常樂?」


    「巾幗不讓鬚眉。」


    謝橋心落了下來,就怕他會寵溺出一個嬌嬌兒。


    隻可惜,謝橋這顆心放的太早了!


    幾度她懷疑自己其實生的不是個女兒,而是一個兒子!


    「常樂滿月,我準備隻宴請親友。」秦驀說起正事,目光卻是膠在常樂的臉上,看著這張小小的臉兒與他有七八分相似,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幾口,像是親不夠一般,抱在懷中十分憐惜,恨不得將他能夠想到最好的東西,全都捧在她的麵前。


    謝橋盯著這一幕,撇了撇嘴,覺得她果然是個明智的人。可惜肚皮不爭氣,沒能生個兒子。


    若是生的兒子,秦驀還能如此寶貝著?


    望一眼天色,謝橋眼巴巴的說道:「秦驀,給我看看常樂。」


    秦驀頭也不抬的說道:「等你好了就可以多抱她,現在要緊的是養好身體。」


    謝橋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氣紅了眼,他不就是還沒有抱夠?


    傷口不怎得疼了,她本就需要下床走動,隻是秦驀一直不許,平日裏都是趁著他出府,方才下床活動。聞言,謝橋忍無可忍,一掀被子,便要下床。


    秦驀聽到動靜,目光一緊,連忙將孩子抱過來放在謝橋的身邊,眉頭緊蹙道:「你身體未好,不能下床。想要看常樂,隻須說一聲,何須逞 你現在所看的《國色醫妃》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定娃娃親隻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香滿路言情進去後再搜:國色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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