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甄劍偉和一群徒弟排成人龍一個個朝武館外走,癲九和大春兩個人就在旁邊笑的沒心沒肺。


    甄劍偉咬牙切齒的瞪著癲九:“霍誌峻呢?你們不守江湖規矩……”


    “快點走!”陳東打了個哈欠催促道:“什麽規矩?仗著練過功夫跑來打架鬧事,規矩就是去警署交保釋金記得帶錢,你這麽多徒弟,一個個的交,我看你武館也不用想開下去了,被人當槍使。”


    “喂!”甄劍偉突然停住腳步,朝著癲九大吼一聲。


    癲九沒有理會他,一直沒有做聲的林三娣卻從旁邊走過來,輕輕拍了一下陳東的肩膀,對甄劍偉開口說道:“甄師傅,阿峻不在,我一個女人家怕惹麻煩,所以叫做警察的朋友幫忙照看一下,規矩不規矩的,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阿峻讓我看好這間武館,這件事是阿峻與秋會長之間的問題,甄師傅還是想清楚,不要被人利用,你沒有出手,一切都還有轉圜餘地。”


    說完林三娣看向陳東,陳東一臉宿醉未醒的表情擺擺手:“排著隊出門口,然後各自迴家,以後再被我看到跑出來打架鬧事,一個個全部送去白沙灣監倉度假。”


    甄劍偉從隊伍裏站出來,打量了林三娣幾下,哼了一聲,招唿著一群弟子快步離去。


    “幹嘛不把這群家夥都關起來?”大春在樓梯口站起來伸了一下腰,對林三娣問道。


    林三娣搖搖頭:“真抓起來,阿峻迴來之後就會很麻煩,讓陳東嚇一嚇他們就可以,壞了規矩,以後洪義海就沒辦法在香港武林界立足。”


    “難道讓陳東這段時間一直戳在武館?”癲九打了個哈欠問道。


    林三娣對自己兄弟說道:“阿峻已經打過電話,請了新加坡那邊的張敬夫,孫寶隆過來做客,我不知道阿峻說了什麽,但是他告訴我,那兩個人已經答應他過來,最快今天,最晚明天就能到香港。”


    大春和幾個師弟明顯鬆了一口氣,張敬夫和孫寶隆的功夫,他們都見過,隻要秋劍屏過來搞事的人不是太誇張,這兩個再加上癲九一個,幾乎就能全部應付下來。


    “孫寶隆和峻哥打的你死我活,居然肯過來?”癲九疑惑的問道。


    大春在旁邊說道:“惺惺相惜也說不定,就好像你和那個白明晨一樣,我看你們兩個就惺惺相惜。”


    聽到大春提起白明晨,癲九臉上頓時閃過怒氣:“那混蛋如果敢來香港,我就讓他嚐嚐人間地獄的滋味!”


    “我就猜到你這個混蛋會背後講大話,現在我就站在門外,夠膽就出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斤兩?”白明晨的聲音在武館大門外響起。


    武館內的眾人扭頭望去,孫寶隆,張敬夫,陸威,白明晨四個各自拖著一個拉杆箱,正站在門外,白明晨如同鬥雞一樣,正兇狠的盯著癲九。


    癲九看到白明晨出現在這裏,翻了一下眼睛:“傻乎乎的。”


    ……


    “甄劍偉輸了?”秋劍屏對何世輝問道。


    何世輝搖搖頭,對自己師傅說道:“沒有,聽跟去打探消息的師弟說,甄劍偉沒有動手,幾個弟子去摘招牌,和洪義海的人發生衝突,結果剛好有個警察在場,把人給製止了。”


    “霍東峻安排了警察?”秋劍屏頓時眼睛一亮:“把人全都抓去了警署?”


    何世輝有些鬱悶的搖搖頭:“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早就安排人去警署保釋,那警察隻是製止之後,就讓甄劍偉帶人離開了。”


    “可惜。”秋劍屏聽完何世輝的話說出兩個字。


    如果甄劍偉被警察抓走,那洪義海再想翻身,一點機會都沒有,等於和香港武林界所有人站到了對立麵。


    何世輝開口問道:“師傅,接下來?”


    “帶幾個屬會武館的師兄弟,去洪義海做客。”秋劍屏說道。


    “知道。”何世輝沉穩的點點頭,退了出去。


    何世輝出了門,唐倩玲就湊了過來:“師兄,是不是我媽媽讓你去收拾霍東峻?”


    何世輝揉了揉眉心,對這個性格天真不諳世事的師妹露出個苦笑:“阿玲,我很忙啊,你如果覺得悶就去和朋友逛逛街,武館的事女孩子還是不要插手。”


    如果換成其他師兄弟對唐倩玲這樣說,唐倩玲早就頂嘴給對方一個難堪,但是麵前的是何世輝,秋劍屏的大弟子,自己的大師兄,而且以前就和自己一起練武,自己母親沒時間照顧自己時,都是何世輝照顧年幼的自己,算是半個親人。


    “大師兄,我媽媽也是女人,再說,我媽媽隻有我一個女兒,將來也一定是我接我媽媽的武館過來,為什麽我就不能接觸武館的事?”唐倩玲嘟著嘴對何世輝抱怨道。


    何世輝一邊朝外麵走,一邊對跟在身後的唐倩玲迴應:“這段時間有些麻煩,你還是不要插手,等把這些事都料理幹淨,你再和師傅學習如何管理一家武館。”


    秋劍屏的武館是不可能給唐倩玲的,何世輝心裏非常清楚,唐倩玲的武功水平馬馬虎虎,最主要是性格因為秋劍屏疏於管教,乖張刁蠻,說的好些叫天真,難聽些就叫做不懂事,這樣一個女孩子繼承洪聖蔡李佛秋劍屏的基業?就算秋劍屏點頭,唐倩玲接班,不出三月也會搞的四分五裂。


    但是這種事自己卻沒辦法和師妹說,隻能推到師傅身上。


    “我就是要去幫忙摘洪義海的招牌,霍東峻那個混蛋居然敢和我媽媽與你動手,犯了規矩,不打斷他手腳都算是他走運。”唐倩玲仍自喋喋不休的說著。


    何世輝猛然轉頭,定定的看著唐倩玲,唐倩玲被何世輝這個動作嚇了一大跳:“師兄,你……”


    “阿玲,有些話,可以在心裏想,不能說出來,有些事,能記在心裏,不能記在紙上,禍從口出,你有沒有想過,真的讓你和霍東峻交手,你能不能打斷他的手腳?”何世輝語氣嚴肅的說道。


    這一刻,他心中閃過的是悲哀。


    洪聖蔡李佛總會,會長是自己師傅,一個女人,心胸和眼界都差了太多,自己是她的弟子,無論前路如何,都始終要陪著,但是如果師傅把基業給了女兒,這樣一個女人,恐怕連師傅都不如吧。


    自己當初學武的目的是為了什麽來著?


    為了強身健體,小時候在屋村裏被人欺負,自己想練武之後不再被人打,自己練武很勤力,人又聰明,師傅很喜愛自己,當初師傅開館,幾十個人,隻有自己是第一個正式拜師的,得到了秋劍屏頂門大弟子的名分。


    但是之後呢?師傅喜歡自己,武館裏的越來越多的事都交給自己打理,自己也越來越介入洪聖蔡李佛的諸多事務,心思也都開始放在了這些上麵,有多久沒有沉下心練武了?每天睜開眼想的都是一些勾心鬥角的齷蹉心思,排擠哪個武館,打壓哪個門派。


    記得自己當年,廖誌宗也好,羅誌明也好,私下切磋時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霍誌峻?那時候還隻是個跑腿打雜的小角色,連讓自己抬眼看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忽然之間,自己連霍誌峻都打不過,獅王大會上,自己舞的獅子隻能作為炮灰,而霍誌峻卻能堂堂正正拿下獅王。


    是什麽時候拉開的這麽大差距呢?


    為什麽師傅和身邊的師妹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還一味的想著用地位去強壓?


    強壓一個能忍氣吞聲的黎劍青容易,但是霍東峻明顯不是黎劍青,與自己在新加坡突然動手時那一刻的眼神,分明是要把這些年洪義海遭受的所有一切都還迴來。


    “我……”唐倩玲被何世輝一句話頂住,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她的武功不要說和霍東峻交手,就算是和大春交手,能打贏的可能都不大。


    “所以,這些事還是不要參與了,去和朋友逛逛街,找個男朋友約會,讓自己過的開心些,師傅也不希望你參與進來。”何世輝說完,就快步離去。


    他能勸唐倩玲不參與,但是自己卻無法脫身其外,霍東峻去了泰國,自己師傅不打算等他迴來再發難,那就隻能先從門下弟子之間引發衝突。


    唐倩玲怔怔的看著何世輝走掉,轉頭進了自己母親的辦公室,秋劍屏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見門響,睜開眼,發現自己女兒嘟著嘴走了進來,像是受了委屈。


    對自己的女兒,秋劍屏是非常寵愛的,在她看來,自己小時候受了很多苦,不能讓女兒也和自己一樣,所以唐倩玲的武功,她並沒有嚴格要求過,女孩子練練武術防身就可以,性格上她也知道,女兒有些刁蠻任性,但是隻要自己女兒開心就好,難道像自己一樣?像個男人?


    “什麽事?”秋劍屏開口問道。


    “大師兄什麽都不和我說,一臉嫌棄我的樣子。”唐倩玲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不開心的說道。


    秋劍屏說道:“你大師兄事情很多,沒事就不要去打擾他嘛,嫌棄你的話恐怕是你自己說的吧,你大師兄從來都不會用嫌棄兩個字。”


    “我說要和他一起去洪義海,他就一直推脫,不想讓我去,難道我不是洪聖蔡李佛的人?”唐倩玲對自己母親說話,從來毫無顧忌。


    把何世輝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給自己母親聽,想要聽聽秋劍屏開解自己。


    ”你大師兄也是不想你去那種亂糟糟的場麵而已,女孩子去逛逛街有什麽不好,我小時候,想去逛街你祖父都不肯,要每天把功夫練完,還要幫著師兄弟們洗衣服做飯,累得很。”秋劍屏笑了一下。


    “大師兄越來越像你,無趣。”唐倩玲吐了一下舌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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