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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啊,就怕胡思亂想。


    本來楊守文對王賀的感官不錯,可就因為一個念頭,讓他立刻對縣令大人產生了種種猜測。


    不是黑手,為何不上報幽州都督府?


    不是黑手,為什麽要這麽倉促的決定結案?


    楊守文又想到,王賀是昌平縣令,縣衙裏的一切自然了若指掌。他把存證的班房位置告訴那些刺客,所以刺客才能準確找到位置;他是縣令,進出右廂更不會有人查驗。如果他偷偷把火源藏起來,然後讓刺客在情況不妙時就縱火焚燒……


    “嘶!”


    楊守文越想,就越覺得王賀可疑。


    但他又無法說服自己,王賀可是昌平縣令,就算有盧永成和他相爭,那也是昌平真正的一哥。


    而且,他是太原王氏族人,又怎可能和那些獠子有關?


    不對,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但是楊守文又無法說服自己,因為王賀的嫌疑從最初的零,一下子變成七八分。


    如果是他,原因呢?


    “兕子,兕子?”


    楊承烈的唿喚聲,總算是把楊守文從沉思中喚醒。


    抬頭看去,就見楊承烈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我叫你了半天,你怎麽不說話呢?”


    “哦,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現在沒事了。”


    “真的沒事?”


    楊守文笑著點頭道:“阿爹放心,真的沒事!”


    “沒事就好……對了,我不是讓你待在虎穀山,你怎麽又跑迴來了?”


    楊守文一拍額頭,立刻想起了自己今天迴來的目的。


    他連忙從懷裏取出那張圖紙遞給楊承烈,“阿爹,這是我在茉莉的洗衣槌裏發現的東西,二郎說好像是飛狐地圖,上麵還有一些用突厥語標注的數字。我懷疑,綠珠就是因此被殺;而那些粟末靺鞨人之所以追殺我們,也一定是因為它的緣故。”


    “是嗎?”


    楊承烈接過地圖,鋪開來看了一眼,眉頭緊蹙一團。


    片刻後,他把地圖收好,“好了,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設法查明真相。兕子你這次做的很好,不過接下來,你還是留在虎穀山照顧好家人,莫再插手這件事。”


    “呃……”


    楊守文嘴巴張了張,不過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對了,還有一件事。”


    “你說。”


    楊守文沉吟片刻,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承烈。


    蓋嘉運的事情,也許是一件小事,也許會變成禍事。不管他是否對楊瑞造成了傷害,但有一點楊守文知道,蓋嘉運並不把楊瑞當作朋友,並且損害到了楊家的利益。


    這,絕不能忍。


    如果蓋嘉運把楊瑞當作朋友,楊守文倒不介意用溫和的方法來解決。


    可是今天的情況來看,蓋嘉運隻是利用楊瑞,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楊家放在眼裏。以前,楊守文覺得蓋嘉運有些價值。但如果不能為楊家所用,就必須給予教訓。


    楊承烈聽完了楊守文的話,臉色變得鐵青。


    他手裏拿著趕山杖,在屋中來迴走動,片刻後突然一杖砸在矮桌上,把矮桌砸出了一個窟窿。


    “管虎!”


    “卑職在。”


    “立刻持我令牌,集結民壯,給我包圍老軍客棧。


    若蓋老軍老老實實就縛,對他客氣一些;但如果他敢抵抗,或者老軍客棧任何人敢抵抗,就地格殺,以作亂論處。”


    自古以來,黑和白相互對立,同時又相互融合。


    蓋老軍作為昌平最大的地下實力頭目,如果沒有招惹楊承烈的話,楊承烈非但不會為難他們,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會給予蓋老軍這些人一定的幫助。可現在,蓋嘉運的行為著實觸怒了楊承烈。楊承烈覺得若不動手,便等於被人鄙視了。


    管虎聞聽一怔,但旋即領命,轉身離去。


    楊承烈怒氣未消,沉聲道:“我敬那蓋老軍是一個好漢,所以一直以來,對老軍客棧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果蓋老軍把我當成傻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阿爹,這件事……”


    “嗯?”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到現在還有一個疑問。”


    “什麽疑問?”


    楊守文在榻床的另一邊坐下,沉聲道:“阿爹與蓋老軍合作,應該有些年頭了,蓋老軍就算再不明智,也不可能這麽得罪阿爹。可那天的事情,卻很怪異。據我所知,鴻福客棧那些人深居簡出,很少和外麵人聯係,甚至不怎麽出門露麵。


    鴻福客棧是咱昌平一等一的豪店,哪怕是蓋老軍都沒資格進入。


    那麽問題來了,蓋老軍的兒子蓋嘉運,一個在昌平靠搶劫為生的小地痞,如何能知道那些人的存在?我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如果蓋老軍老老實實,阿爹你也別為難他;如果他不老實,那就說明他不把阿爹放在眼裏,阿爹自然不用客氣。”


    把趕山杖輕輕放在矮桌上,楊承烈看著楊守文,半天一言不發。


    “兕子,你想做什麽?”


    “沒什麽,不過想看看這裏麵,究竟有什麽蹊蹺。”


    楊承烈手放在矮桌上,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發出篤篤篤,頗有節奏和韻律的聲音。


    “說實話,我和蓋老軍認識有十年之久。


    我還不是昌平縣尉的時候,他已經是這裏的團頭。當初我剛坐上縣尉位子之初,老軍也給過我不少幫助。這些年,我們雖然不怎麽接觸,但彼此間都保持著尊敬。我不知道二郎的事情是蓋二郎自己的主意,還是蓋老軍在背後暗中唆使。


    如果是後者,即便多年交情,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但是……


    兩天,如果在兩天之內你無法找到答案,不管老軍是否老實,我都會給他教訓。”


    能夠在昌平做十年縣尉,把縣尉的職權牢牢掌控在手裏,楊承烈絕不隻是一個逗比。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十年縣尉生涯所曆練而成的殺氣,就連楊守文都感到恐懼。


    “阿爹,我明白。”


    “去吧……順便把二郎叫過來。


    這小子還需要好生曆練才行,本想著他年紀小,不用摻和那些事情。可現在看來,如果不讓他早點成熟起來,還是以前那副模樣,早晚楊家會被他害得淒涼。”


    “我知道了。”


    楊守文躬身一揖,然後退出班房。


    他走出左廂,來到縣衙大門外。隻見大門外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影。楊守文正準備離開,就見一個人從旁邊的小巷裏跑過來,眨眼間就到了楊守文的跟前。


    “大公子,我在呢。”


    “十六啊……”


    楊守文差點把馬十六給忘記了,看到他,心裏隨即有了主意。


    他取出一串銅錢,遞給了馬十六。


    “十六,幫我做一件事。”


    “啊,大公子客氣了,能為大公子做事,是小人的福分。”


    馬十六的目光盯著楊守文手裏的銅錢,露出一種渴求之色。


    楊守文笑了笑,把銅錢放進馬十六的手中,輕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給我找到蓋嘉運,幫我傳一句話:最遲明天天黑之前,我要在虎穀山的村子裏見到他。


    若不然,等著給他老爹收屍吧……”


    “啊?”


    馬十六嚇了一跳,立刻意識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決不可能如他想象的那樣平息掉。蓋嘉運這次,應該是激怒了楊家人。不過大公子似乎有些想法,還想要挽迴局麵……還好,自己聰明,之前向楊守文低頭,所以這件事也牽連不到他。


    沒想到這位大公子不但打架厲害,這手段……


    “怎麽,不願意?”


    “大公子說的哪裏話,既然大公子吩咐,小人一定盡力而為。”


    楊守文的目光中,透出一絲冷色。


    “我不要你盡力而為,我要你一定找到蓋二郎。


    記住,如果以後被我知道,你明明能找到蓋二郎卻沒有去找,可別怪我翻臉。”


    說完,他走到那酒肆門口,把拴在酒肆門前的馬解開。


    翻身上馬,楊守文對馬十六道:“十六郎,你是個聰明人,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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