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對於鬼祟的事情,在他看來有些刻意的迴避。


    因為對他的詢問,就隻是象征性的那麽隻言片語,之後既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也沒有表現出太過驚恐的情緒。


    而對於他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指揮和安排,他爸爸也始終保持著絕對配合。


    這如果以常人的思維來看,可以說是非常不符合邏輯的。


    畢竟對於鬼祟這種東西,信得人遇到必定會萬分驚恐,不信的人遇到,依舊會毫不在意。


    放到他爸爸這裏,就是介於這兩者之間,一開始不相信,但在相信後卻依舊不怎麽在意。


    就仿佛鬼祟這種東西,在他眼裏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所以要說找一個近乎合理的可能,那隻能說他爸爸早在之前,根本就知道鬼祟的存在。


    但知道鬼祟存在的人,理論上來說就隻有那些經曆過靈異事件的人才對。


    並且但凡是經曆過靈異事件的人,應該都能更加深切的感受到鬼祟的可怕,如果他爸爸此前有經曆過靈異事件,那麽在知道老頭,乃至是他自己被鬼祟盯上後,理應會非常惶恐才對。


    可事實的表現,卻顯然不是這樣。


    他爸爸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希望他迴來,一直再說沒什麽事情。


    而這也讓他生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他爸爸會不會是一個靈能者呢?


    從今天他輕鬆製住慕悠珊的爸爸,以及他仿佛暗示自己,說的那一番話,都好似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隻是這裏麵還有一個,讓他捉摸不透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他老爸真是個靈能者,為什麽他爸爸會一直待在鎮上教學,而很少有遠走的時候呢?


    當然了,因為他上初中開始,就一直住校,所以他爸爸或許也有出門,但是他不知道的時候。


    可是那樣的話,他為什麽不和自己說呢?


    還有上次他們一起上了那輛鬧鬼的大巴,他爸爸也並不願意下車,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更是不信他說車上有鬼的事情。


    所以這也是讓他懷疑,讓他不確定的一處所在。


    再加上學院明令禁止,向外人透露學院的存在,他不確定自己真要對他爸爸坦白,會不會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來。


    反過來說,如果他爸爸根本就知道學院的存在,那麽他這種坦白,除了會讓他們父子倆很尷尬之外,貌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因為他爸爸明顯是,有些事情不想,或是不能告訴他。


    而他也正在為此糾結著,不知道是問還是不問。


    他心裏麵其實是更傾向於問的,因為他非常想確定這件事,但是每每想決定的時候,卻都會伴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仿佛他一旦坦白,一旦和他爸爸直麵這些事情,就會發生某種讓他難以預料的事情。


    還有就是,他爸爸如果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如果站在為他好的角度考慮,理應會告訴他,而不會選擇隱瞞,所以按照這個邏輯去推測,他爸爸的這種隱瞞,搞不好是出於善意的。


    就是說,有些事情他知道了,反而會對他很不好,甚至是造成傷害。


    秦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了好半天,直到想的他的腦袋開始隱隱作痛才罷休。


    晚上8點多,秦恆遠那邊才忙乎完,招唿著秦銘和易少東過來吃飯。


    整整十道菜,有菜有肉有海鮮,就鎮上招待客人的來說,已經是很隆重了。


    易少東在動筷子夾了幾口後,不知道是真覺得好吃,還是客套的吹捧,頓時又對秦恆遠大家稱讚了一通。


    秦恆遠對此也隻是笑著,讓易少東多吃點,整個人看上去也好似完全從之前的那種情緒中走出來了,再度變得和秦銘印象中的老爸一樣。


    在秦恆遠的張羅下,秦銘和易少東也都陪著喝了不少酒,這也直接將秦銘給喝多了。


    倒不是秦銘酒量不幸,而是他爸爸和易少東的酒量太好。


    三個人足足喝了6瓶白酒,之後還摻了很多瓶啤酒,秦銘喝的吐得不行,之後就被易少東弄到臥室裏睡覺了。


    易少東也喝得滿麵酒紅,但仍保持著幾分清醒,並沒有像秦銘那麽不堪。


    至於秦恆遠看上去,則像是剛才喝的是水一樣,一點兒醉意都沒有。


    易少東知道秦恆遠不抽煙,所以他也沒問秦恆遠,便自己點上一根,靠在沙發上吸了起來。


    一根煙過半的時候,他又像是在醫院時那樣,對秦恆遠問道:


    “秦叔叔,你練過武對吧?”


    易少東固話重提,不過這一次秦恆遠倒是承認的點了點頭:


    “學了些皮毛。不過單純是為了強身健體。”


    對於秦恆遠的敷衍,易少東笑了笑,然後又直接的問道:


    “你應該知道鬼祟的事情,也知道秦銘和我上學的地方對吧。”


    秦恆遠顯然沒想到,易少東會問的這麽直接,他猶豫的想了想,然後對易少東反問道:


    “你為什麽會問我這些?”


    “因為我查過你。


    在我決定和秦銘成為朋友之前,我有找人查過你們家的底細。


    雖然你的身份,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是,和你相關聯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除了家裏的那個老爺子。


    沒有親人,沒有老婆,卻有一個兒子,教育履曆都存在,但是到實地去查,卻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顯然這些都是值得懷疑的地方。


    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這些問題都是不存在的。”


    聽到易少東這番話,秦恆遠並沒有任何慌張流露,依舊麵色如常的看著易少東:


    “這些秦銘知道嗎?”


    “他應該不知道,但是我非常確信,他心裏麵肯定也在懷疑。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心裏麵非常謹慎,且有些多疑的人。”


    “有些事情,我不對秦銘坦白,是為了他好。


    因為知道的越多,越會痛苦,越會感覺脖子被死死的勒住,連唿吸都會變得困難。


    不過這些事情,我以後會和他說明的,但並不是現在。


    我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因為我保護不了我的孩子,那種你心裏麵充斥著痛苦,然後還要表現的非常興奮的告訴自己的孩子,他被一所最好的“大學”選中,這種滋味真的永遠都不想在經曆了。”


    “這就是你明明是個老師,卻不逼秦銘學習的原因嗎?因為你知道,他未來會走上這條路。”


    易少東說到這兒,目光突然變得尖銳了幾分: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秦銘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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