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雞舉著火把去石室中間查看突然開啟的洞口,下麵有兩米多高,全是厚厚的黃沙,火光照亮的地方看不見其他東西,宮爵連忙上前查探洞口四周,說這裏有自動觸發的機關,但不清楚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這些機關會開啟。∷∷∷讀∷書,.23.o≠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封閉石洞的石門竟然也自動開啟,外麵傳來的密集爬行聲頓時變的清晰,透過石門看見外麵,全是流動的熒光,擁擠在一起如同一條星光璀璨的銀河,接連不斷向石室中湧動進來。


    沙沙的聲音讓人感覺毛骨悚然,我們不由自主向後退,火光中才看清楚,那並不是黑金屍甲,而是指頭大小的蠍子,不過奇特的是,這些蠍子身上閃耀著詭異的熒光。


    “你之前說,蠍子個頭越大越沒毒。”我聽見田雞吞咽口水的聲音,有些惶恐的問。“這,這些蠍子是算大的,還是算小的?”


    “這是劇毒無比攝魂蠍,一旦被這東西蟄到,就再別想動彈。”步東遠或許是因為一直在西域的緣故,一眼就認出這些蠍子的種類。


    “蟄到除了不能動彈外,還會怎麽樣?”淩芷寒驚慌失措的問。


    “被蟄到的人就像魂被勾走,雖然意識清醒可身體不能動彈,最痛快的是,一直都死不了。”步東遠心驚膽戰迴答。


    “不是劇毒嗎,被蟄到就是不能動而已,反正也死不了,這東西可沒黑金屍甲厲害。”田雞不以為然的說。


    “你是沒見識到攝魂蠍的恐怖,和這東西比起來,黑金屍甲可以成為仁慈,我寧願死在黑金屍甲裏,也不願意讓攝魂蠍碰一下。”步東遠聲音顫抖。


    我還想追問這東西到底有多詭異,甚至比我們見過的黑金屍甲還厲害,可頃刻間湧入的攝魂蠍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步東遠說攝魂蠍長期生活在地底,因此畏光,不敢靠近有火光的地方,我們連忙從篝火中拿起燃燒的木塊,這才逼退蜂擁而至的蠍群。


    宮爵看看身後露出的洞口,對我說,出去的路已經被封堵,為今之計隻有先跳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我點點頭,田雞先跳下去,舉著火把四處查探,確定沒什麽危險才讓其他人跟著下來。


    我和宮爵留在最後,我們在洞口留下一圈火牆,奄奄一息的火勢堅持不了多久,但至少能幫我們暫時抵禦上麵的蠍群不會追上來。


    下到洞裏沒走多遠,我就聞到一股刺鼻惡心的腐肉味道,下麵的地方潮濕陰暗,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走了幾步發現腳下粘稠,在火光中才看見,地上全是惡心的粘液,在沒有火光的時候散發著陰森的熒光。


    越往前走,發現下麵越來越寬敞,漸漸我意識到,這下麵的空間和之前我們在上麵看見的那些岩洞是相通的,沒走出幾步,最前麵的田雞停下來,大聲招唿我們過去。


    走近才看見一具幹屍倒在地上,從服飾看是東廠番子,由此可見幾百年前,東廠的人也到過這裏,那幹屍很奇怪,不像是死後被自然風幹,渾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的洞,完全找不出一處完整的地方,我著這具幹屍,我雞皮疙瘩都冒起來。


    越是往前走,發現的幹屍越多,直到走到最寬敞的地方,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那一刻,如同胃被人踢了一腳,劇烈的收縮不停翻滾,觸目所及全是屍體,有些是橫七豎倒在地上,有些是姿態各異的站立。


    這些屍體身上穿著軍裝,應該是117局的人,他們臉色青黑,和我們發現的那兩個值守的人一模一樣,這都過去三十多年時間,他們的屍體居然沒有腐爛,凹陷的眼眶中空洞無神的眼睛,沒有絲毫光澤的盯著我們,消瘦的身體被寬大的軍裝包裹,看上去格格不入。


    “他們好像在動?!”葉知秋心驚膽戰說。


    我舉著火把往前走了一步,不是這些屍體在動,而是有什麽東西在軍裝裏起伏,而且每一具屍體都是這樣,白近招唿一個人去查看,那人怯生生拔出刀,心有餘悸的靠近一具屍體,用刀挑開已經殘破不堪的軍裝。


    我們驚恐的看見,那屍體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肉囊,隱約發出陰森詭異的熒光,那些肉囊此起彼伏的蠕動,讓人看得毛骨悚然,前麵那人顫巍巍用刀挑破其中一個肉囊。


    我就聽見步東遠驚慌失措的阻止聲,可還是晚了一步,肉囊破裂的那塊,從裏麵迅猛的鑽出一支攝魂蠍,順著刀鋒極其快速的爬向那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小的蠍尾蟄在他手背上。


    哐當一聲,那人如同真是被勾了魂,手裏的刀掉落在地上,一動不動瞪大眼睛站立在原地,隨著肉囊的破裂,那具屍體也倒地,瞬間屍身上的肉囊紛紛劈裂,密密麻麻的攝魂蠍從屍身上爬出來,快速的攻擊那已經中毒呆滯的人。


    田雞還想去救,被步東遠一把拉住,搖頭說中了攝魂蠍的毒無力迴天,我們隻有無能為力的向後退,眼睜睜看著那些攝魂蠍爬上那人的身體,但並不咬噬而是直接把蠍尾刺入皮下,熒光中透明的蠍尾裏,我看見無數細圓如同葡萄一樣堆積的卵被注入到那人身體中。


    “攝魂蠍的毒雖然霸道,但不致命,可正因為不致死才是這東西最恐怖的地方,它們會把蠍卵產在活人的身體中,這些卵會嵌入活人的血肉,靠吸食來維係長大,但因為蠍卵必須吸食活人的血肉,所以整個過程中,它們會讓被寄生的人一直存活,直至榨幹最後一滴血,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最長能維持幾十年。”步東遠深吸一口氣心有餘悸說。“這些被寄生的人,雖然身體僵硬,但意識卻是清晰的,就是說,他們要生不如死的每天周而複始承受痛苦的煎熬,而且不能言語也不能動,那種痛苦沒有人願意嚐試。”


    步東遠說完舉起對準那人頭就是一,然後用火把點燃那人的衣服,看著在火裏亂竄被燒死的攝魂蠍,步東遠憂心忡忡說:“遇到攝魂蠍,能痛痛快快死就變成一件仁慈的施舍。”


    這才是一具屍體上的攝魂蠍,聽完步東遠的話,我驚慌失措的看向四周,碩大的洞窟裏,少說也有幾百具這樣的屍體,這裏完全就是一個蠍巢,如今我們退無可退深陷其中,一旦屍體中的攝魂蠍全都被釋放出來,我們剩下的人隻有坐以待斃的份。


    宮爵蹲在地上查看那些粘稠的液體,避開火光的時候,地上出現無數條熒光的痕跡,若是遮擋住火光,整個我們站立的洞窟裏,全是這樣的熒光線條。


    “不用等屍體中的攝魂蠍出來,我們一樣在劫難逃。”宮爵從地上站起來時候,表情驚恐萬分。


    “怎麽了?”白近問。


    宮爵說這裏是蠍巢,在我們到達山洞前,無數隻攝魂蠍一直蟄伏在下麵,這個蠍巢剛好和上麵的那些石洞相連,這也是淩璿設計的機關之一。


    隻不過在上麵的時候,無法看清這些機關的設置,當我們進入石洞休息的時候,隨著封閉石門,這就意味著有人進入,在淩璿最開始的設定中,所有到這裏來的都是入侵者,既然有人關閉石門,說明萬象神宮被人闖入。


    因此,就是在那個時候,這裏的機關已經被啟動,隻是我們沒有覺察到,石室中陸續開啟封石,用來釋放下麵蟄伏的攝魂蠍,若是可以重新選擇,宮爵說寧願賭一把,從原路拚殺出去,可偏偏我們選擇了一條死路,進入到最不該來的地方。


    這裏是蠍巢,也是攝魂蠍囤積獵物的地方,我們如同自投羅網,用不了多久,等到上麵的攝魂蠍返迴蠍巢,我們很快就會成為,這腐爛巢穴中一具被寄生的活死人。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萬象神宮還有誰敢來,這他媽橫豎都是一死啊。”田雞說。


    “唯神可進!”我搖搖頭想起在橋頭看見的石碑。“萬象神宮自始至終都不是留給我們開啟的,淩璿在等的人才能進入,唯神可進……估計隻有神才不會怕這些東西。”


    我話音剛落,嘩啦一聲,從洞窟上那些開啟的洞口中,密密麻麻的攝魂蠍如同瀑布般湧入,幽暗的光線下,流動的熒光閃耀著勾魂奪魄的光芒。


    我們下來的時候太匆忙,根本沒有時間拿火把,用的是篝火中的木塊,到現在火勢越來越小,一旦熄滅意味著什麽,想必所有人心知肚明,我們縮在一起,借助微弱的火光抵擋四麵逼近的攝魂蠍,火勢越暗,它們距離我們越近。


    就在火光快要熄滅的時候,頭頂上傳來轟鳴聲,又一道封石緩緩開啟,我愕然的抬頭,上麵竟然站在一個人,舉著的火把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個我都快忘記的人。


    卓明風的臉總是充滿了冷漠,他居高臨下望著我們,然後一根繩索從上麵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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