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反正無論是肯定還是否定,你心裏怎麽想還是怎麽想,我心裏怎麽想也還是怎麽想,結果來說,其實說了也白說。”


    解諸道:“就像人類一樣,很多對話很沒有必要,但是依舊要說,說完了怎麽做又是一迴事。”


    “那為什麽還要說呢?”


    希北風笑著道:“大概是渴望理解嗎?然而很可惜,人跟人想要互相理解真的很難,哪怕同樣喜歡一個東西,也往往對這個東西的看法不相同,甚至於截然相反。”


    “這種情況雖然有,但是可能不多吧?”解諸道:“而且,總比外人好吧?”


    希北風笑道:“我倒是被人這麽氣過,明明大家都是喜歡同一個東西,結果意見完全相反,甚至於吵了一頓,現在想想,也真是蠢得可以,與其說是互相在爭辯,不如說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滿。而且,對比這種情況,我寧願遇到是完全不喜歡這個東西,甚至於討厭這個東西的人。”


    “親近的人,一旦讓人討厭起來,確實也是比其他人更可恨。”解諸道:“喜歡同個東西的人反,雖然也不怎麽能算親近的人,但確實算是比其他人更加能夠親近一點。”


    “有期望,就有失望。”希北風笑著道:“我以為能找到個能互相理解哪怕萬分之一的人,結果很可惜,別說能理解萬分之一,再談起那個問題,能不吵就不錯了。”


    “還能繼續談嗎?”解諸道。


    希北風道:“如果之前不認識的話,恐怕不能繼續談,但如果是之前認識,並且相交不錯的人,那就隻能歎一聲繼續談。之後比較識趣的話,彼此在談話的時候,就不會再提起那種問題,開始變得有點畏畏縮縮,刻意迴避某些問題。但其實這種迴避,無疑會讓人變得疏遠,以至於讓人覺得,是不是繼續吵吵比較好?”


    “我覺得還是繼續吵比較合適。”解諸道。


    希北風道:“那如果這兩個人是夫婦呢?”


    “額……”解諸道:“那還是不吵了。”


    “為什麽說到夫婦就說不吵了,說是跟其他的人,你就說可以吵?”希北風笑著道:“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巨大的差別嗎?”


    “沒有。”解諸道:“隻不過勸和不勸離,你總不能讓我勸一對夫婦,該吵架的的時候就盡情吵架吧?”


    “事實上,確實有認識這麽勸的。”


    希北風笑著道:“而且能擺出來許多讓你看了都無話好說的理由,以至於會有點相信,是不是偶爾吵吵架會比較好呢?但其實,我到最後會發現,任何話放諸四海都不可能一直準確的,所以說夫婦吵架是好是壞,說到底還是看人,但是涉及到這種事情,咱們該說什麽呢?自然是勸和不勸離。畢竟勸和是好事,人家破鏡重圓你是好人,就算離了,你也是個老好人。”


    “反過來的話。”解諸笑了笑,道:“勸離,真離了,你是罪魁禍首,不離,你就是個混蛋,反正怎麽算,都不是個好人。”


    “然而,這種事情,能怪在當事人的頭上嘛?”希北風笑了笑道:“勸人分離,本來就是一件不地道的事情,哪怕人家一定會離,但是在我們的觀念裏,離不就是壞事嗎?我相信沒有一個人會真心認為離是好事。畢竟如果能和的話,誰又會離?而且,再倒退一點時間,當初為什麽要在一起呢?顯然,離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壞事。哪怕你現在是真的想要離了。”


    “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已經不得不選擇離了,那麽就不得不離。”解諸道:“再繼續糾纏在一起,彼此都是受罪,何必呢?”


    “話是對的,但是說出來就是錯的。”希北風道:“不然,你為什麽之前也說,勸和不勸離呢?”


    “果然是虛偽。”解諸道:“不過算起來,還是要怪當事人,如果他們能明智點的話,根本就不會鬧到外麵來,他們自己就該想清楚,說離就離,想和就和。”


    “然而,這世上這麽有主見的人畢竟少,他們一定會跟其他人商量,或者親朋好友,或者陌生人。”


    希北風笑著道:“如果你是陌生人,而且還不是麵對麵的,自然想勸離就勸離,但如果是認識的,或者是當麵的,那就千萬不要說離這個字。免得他們拿著你的話當借口給自己下決心,完了不管後麵後不後悔,都會推脫說當初不是我心狠,而是某幾個王八蛋在旁邊攛掇。”


    “自己的鍋,還要甩在別人身上,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有毛病。”解諸道。


    希北風道:“有毛病的人多了去了,你我又未嚐不是其中一二,隻不過人家遇到了某些事情,暴露了,而咱們還沒有。人之所以能保持從容,那是因為遇到的事情,還沒有超出他的思考能力範圍,一旦超出的話,再聰明的人都會變傻子。”


    “反而傻子有的時候大智若愚會很聰明?”解諸搖頭道。


    希北風道:“從思考能力上來看,傻子就是傻子,但是從範圍上來看,其實無論發生什麽問題,對於傻子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聰明人遇到處理不了甚至思考不了的問題,就立刻變傻子了,但是傻子卻不同,雖然可能也處理不了,但他還能思考啊,這不就跟平時一樣嗎?都是難題,都處理不了,那就隻好在那裏發呆,想想要怎麽辦。”


    “這種情況能想得出來,那就是瞎蒙的。”解諸道。


    希北風道:“自然瞎蒙的可能性會高很多,但是瞎蒙無所謂,蒙中了就是大智若愚,蒙不中頂多還是那麽一個傻子。於他來說,並無損失,反而是聰明人,那損失可就大了,很可能被人說言過其實,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以至於以往的才名,反而變成了連累,讓他飽受屈辱。”


    “話說,您遇到過嗎?”解諸道。


    希北風道:“這個……應該算是沒有遇到過,畢竟我不是什麽聰明人。但是呢,其實也算是遇到,畢竟超出範圍的事情,還是有的,而且我也解決不了。作為一個普通人,解決不了是很正常的,但是呢,那個事情,其實也不是那麽困難,所以也算是被普通人這個名頭給坑了,後麵的結果就變成了,怎麽連個普通人都不如啊?”


    “這名頭跟了多久?”解諸道。


    希北風道:“應該是跟過一段時間,至於多長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其實不是很在意,或者說沒有人當著我的麵說這種事情,隻是多少有些流言蜚語什麽的,難免飄到我耳朵裏,才知道有這麽一迴事。現在想想,好像反而連累身邊人了。還真是抱歉。”


    “那有沒有想過反擊?”解諸道。


    希北風道:“有些事情,不是想反擊就能反擊的,比如說,今天天氣很陰沉,可能要下雨,你能讓他重新出太陽嗎?世人,不就是這麽個東西嗎?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咱們能慶幸的是,現實生活中,至少還有名為製度的東西,起碼能限製他們不要做得太過分。”


    “但其實很多事情哪怕不違反製度,也已經很過分了好吧?”解諸道。


    希北風道:“嗯,孤立,排擠,欺淩,種種之類,確實已經很過分了。仔細想想,非要嚴格來說的話,自己也被這麽做過,甚至於自己也這麽做過。但真要定義為孤立,排擠,或者欺淩,卻又太過了。隻能說是,彼此相處的時候,有些不愉快。無論對我,還是對他,或者對我們,或者對他們。”


    “會覺得愧疚嗎?”解諸道。


    希北風道:“多少有點吧,但是反過來說,也有點生氣不是?畢竟是雙方麵的。但其實放開來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能說是以前年幼,似乎大家都比較斤斤計較了一點,如今迴頭看看,真的,可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呢?果然年幼的人,就像一頭猛獸,肆無忌憚。”


    “重來一次,會不會做的更好?”解諸道。


    希北風道:“可能不會吧,畢竟是第一次當人,也是第一次開始成長,大家都沒有什麽經驗,現在想想,看看那些很誇張的孤立排擠欺淩事件,對比一下,不得不說,還真是慶幸,居然沒有卷進那種旋渦裏麵。”


    “或許隻是你一個人的錯覺呢?”解諸道:“畢竟,一個人的惡意,可能不算什麽,但是一群人的惡意就很可怕了。再者說,也有可能,有些人深陷孤立排擠和欺淩之中,但是自己卻覺得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有見過一個,我都覺得他好像算是被欺淩了,但還是能露出笑臉的人,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現在迴頭想想,真的很厲害。”希北風道:“換我置身同樣一個位置,還能那樣若無其事地笑出來嗎?大概是不能的吧?”


    “說不定你在別人眼裏,也是這樣的人呢?”解諸道。


    希北風道:“應該不是,但也不能肯定絕對不是,畢竟人跟人的認知之間是有偏差的,可能在我看來他是被孤立排擠欺淩,但是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群無聊人的無聊把戲呢?又或者在我看來,我好像受到過不公正的待遇,但其實那些事情,在其他的旁觀者看來,又真的不算什麽呢?就像現在迴頭看看,其實也就那麽一迴事?”


    “這麽想,似乎有點自我安慰的意思?”解諸道。


    希北風道:“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記憶也開始模糊曖昧起來,想要仔細考慮其中的種種變得越來越困難,大概隻殘留著一種感覺,那就是開心,或者不開心,又或者鬱悶,又或者,嗯,就是簡簡單單的日子,或者說是像是模糊的老照片一樣,看不清了,也就算了,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


    “這難道不是一種病嗎?”解諸道。


    希北風道:“大概所有的人都有這麽一種病吧。”


    “我可沒有。”解諸道。


    希北風笑道:“那恭喜了。”


    “沒病值得恭喜嗎?”解諸道。


    希北風道:“好像,也不是特別值得恭喜的事情,但總而言之,恭喜了。”


    “好吧,勉強收下。”解諸無奈道。


    希北風無奈笑道:“看下一則論語。”


    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


    “孔子這到了最後還是要說上位者……”解諸無語道。


    希北風道:“這順序也不是孔子定的,隻能說他那幫弟子們是這麽個意思,仔細想想,他們其實也是在把孔子放在火堆上烤的猛人啊。”


    “然而,他們並不覺得如此,就像您剛才說的一些情況,當事人並不覺得,或者其實旁人也不覺得,就隻有您一個人這麽覺得。”解諸道:“不得不說,您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需不需要冷靜一下?”


    希北風笑著道:“大概也有這個可能。都說想得越多,就容易做得越少,雖然很偏頗,但其實還是有點道理的。尤其對於本身沒有什麽大能耐的人來說,光是想,就已經很費力了,再要落實到做的方麵,就顯得尤為困難了。”


    “這麽說的話,其實,孔子不也是這麽一個人?”解諸道:“他想得可真多,但是卻沒有真正做出什麽成績來。反而還是靠著一幫弟子抬轎子,才有了後來的地位。”


    希北風道:“嗯,但難道,教出那麽一幫弟子,不是一種成績嗎?”


    “是,但是那種成績,就能讓他流傳千古嗎?”解諸道。


    希北風道:“流傳千古倒是能,但是有這麽大名氣,且思想被許多人知曉,倒是不太實際。有一個人可以拿來跟孔子對比,那人叫鬼穀子,反正一查他的資料,直接能嚇死人。據說他培養的人有,蘇秦、張儀、孫臏、龐涓、商鞅、李斯、呂不韋、白起、李牧、王翦、甘茂、樂毅、毛遂、趙奢、李悝、徐福等500多位精英!這些弟子進山之前都是無名小卒,出山後個個大放異彩,出將入相,名流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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