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堂內眾人滿頭黑線,合著希北風講了那麽多,最後就是這麽一句,做不到,希望大家能做到,這不是扯嗎?


    解諸無語道:“您繼續扯吧……”


    “咳咳,這個基本上來說還真是扯完了。”


    希北風道:“那一句話裏,年齡不重要,定位也不重要,畢竟那不是你們的人生,固然可以拿來借鑒,但你們要想想啊,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的人生。咱們拿自己普通的一生,套進去是否合適?為什麽就不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人呢?”


    “例如?”解諸問道。


    “有誌於學,呃,學習使人快樂,考試使人痛苦,如果沒有考試,我還是挺樂意接受新鮮事物,並去學習一些我想要學習的東西的。”


    希北風道:“但是,如果我真的有錢花不完,我還需要多辛苦地去學習嗎?學習的最終目的,還是讓你過得開心。如果你已經過得開心了,又何必自尋煩惱?”


    “這麽說,學習無用?”解諸問道。


    “當然不可能,畢竟你我的錢,都不夠花……”希北風無奈地攤攤手道:“所以,還是認真學習,在自己積攢一點本錢比較好。”


    “那您還否定?”解諸無語帶。


    希北風道:“我這不是怕有人本不需要學習,卻被我坑進學習的大坑裏了嗎?要知道,多數人的學習,並沒有什麽意義。去掌握一個別人已經探索出來的知識點,有用的話固然有好處,但說到底,那一點好處,有什麽意義嗎?”


    “有點不太明白。”解諸道。


    “打比方,咱們學算數,一加一等於二,加減乘除學好了,日常生活確實挺有用的。”


    希北風道:“但有些人真沒必要自己去算到底是多少跟多少不是?”


    “少數人的生活,不談了吧。”解諸道。


    希北風道:“好,那談多數人的生活,比如勾三股四弦五的勾股定理,比如圓周率3.1415926535,乃至於更加高深的東西,這些個東西,對於我們本人來說,首先沒有多少使用的地方,其次掌握了又能說明什麽?能把這個東西提升一個層次嗎?絕大多數的人,隻是掌握,卻沒有地方使用,更不用說去拓展提升。”


    “意思是,隻有那些鑽研這方麵的人,學習這個方麵的知識,才算是有必要的?”解諸問道。


    “沒錯,基本上來說是如此。別人已經探索出來的‘真理’,你掌握了,或者是不掌握,對於‘真理’來說,沒有什麽區別。對於你個人來說,也恐怕沒有多少成就感吧?”


    希北風道:“當然了,我可以出一道題給你,你解答出來,肯定是有成就感的。但這個成就感的來源,是來源於你掌握了那個解決問題所需要的核心真理嗎?不,是來源於,你戰勝了我。”


    “總覺得有點歪理邪說的感覺。”解諸道:“那麽,那些需要使用到這個真理的人,需要用這些真理去進行日常生產製作的人,他們肯定就有學習的必要了吧?”


    “有,別說他們了,就是你們,哪怕論語沒有什麽用,你們不也有學習的必要?”


    希北風道:“但說到底,必要歸必要,你們學習是為了生存,他們學習也是為了生存,拋開生存來說,如果你們解決了生存的問題,也無需為自己的生活品質擔心,那麽你們還會辛辛苦苦地去學習那些東西,並且認為掌握了那些東西很有意義嗎?”


    “呃,這大概沒什麽意義……”解諸無奈道。


    “嗯,對多數人來說,沒有什麽意義,畢竟多數人不感興趣,也沒有能力推陳出新,讓一個理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或者是幹脆破碎一個理論,重新構建一個真理出來。”


    希北風道:“鑒於這種情況,我認為,絕大多數人的學習,其實沒有太多實質意義。當然了,必要性還是有的,不學習,等著餓死吧……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工人,都需要學習掌握技巧,讓自己的工作更輕鬆有效一點。”


    “所以,雖然沒有意義,卻還是要學習。”解諸總結道。


    “這麽說很偏頗,但基本是這樣了。”希北風道:“隻不過,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生存下去,好好地生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意義了。所以本來沒有什麽意義的學習,也就變得特別有意義起來,畢竟,不學習,就等著被拋棄吧。所以,學習吧。有誌於學吧,哪怕這個學,並不能走到別人前麵去,而是跟在別人身後亦步亦趨。”


    “又是……”解諸無語了。


    “雞湯啊。”希北風道:“咱們看三十而立,這個許多大儒的解釋是,知禮,方方麵麵都盡量考慮到了。但其實,這個世界的真理,從來都是,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解諸滿頭黑線:“好毒。”


    “哈哈,所以,這個三十而立,咱們還是談談經濟比較好。”希北風道:“你的物質都無法獨立,精神上又如何能自由呢?當然,像你們現在,精神上雖然無法自由,但應該還算是挺獨立的。”


    “我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如何談不能自由?”解諸道。


    “那我問問你,你想的是什麽,你想的能做到嗎?有些事情,你是不是想都不好意思想?例如破口大罵夜衣兩句,丫的管那麽多閑事?”


    希北風笑著道:“承認吧,隻要你還有點良心,還不傻,就知道有個限製,知道不能因為這麽點讓自己不爽的事情,就在心裏使勁地吐槽乃至於暗罵。你看,你連精神上,都產生了這種限製,難道還是自由嗎?”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又吃又拿……”解諸歎了一聲道:“沒辦法,就是這樣了。”


    “其實,精神上的自由,也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起碼你已經擁有了正常人該擁有的自由,那麽就算是基本自由了。”希北風道:“至於真正的精神自由,恐怕得那些什麽都擁有的人才有那個基礎獲得,畢竟有句話叫,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解諸無語,講堂內眾人也是滿頭黑線。


    “不扯了,說說四十不惑吧。”


    希北風道:“這四十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要說不惑,那除非是去出家當和尚,呃,當了和尚,也不敢說不惑。所以說,四十不惑,怎麽可能呢?麵對外界的東西,怎麽可能不動心?就算對東西不動心,那不也得對人動心吧。再不得對權力,名譽這些個東西動心吧?”


    “所以呢?”解諸道。


    “所以,這裏的不惑,也可以解釋為,開始堅定自己的意誌,大徹大悟,明白自己到底要個什麽東西!”希北風道:“如果走到這個年紀,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個東西,那就真是太悲催了。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麽,然後把其他多餘的誘惑扔掉,你就能離成功更近一步。”


    “基本到這個年紀,也差不多無法成功了吧?”解諸道:“真能成功的人,早就在那之前嶄露頭角了。”


    “有人十二歲拜相,也有人七十二歲出山治國,八十三歲才出征平天下。”希北風道:“這世上的事情,不好說得很。四十歲如狼似虎,更要控製住自己的欲望,明白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其實這個年紀才是壯年,才是正午的太陽,正是輝煌的時光,如何能不好好把握住呢?”


    “有理有據,奈何四十歲就是四十歲。”解諸嗬嗬道。


    “好吧,四十歲,尷尬的年紀。”希北風道:“幸好我離那尷尬的年紀,還有挺長的一段距離,隻不過我現在所在的年紀,怕不是另外一個尷尬的年紀,真是尷尬了。人生何時不尷尬,唯有功成名就時。”


    希北風歎了一聲道:“要是這裏有彩票就好了,起碼還能多個希望,指不定哪天就一夜暴富了。”


    “這不可能吧。”解諸鄙夷道。


    “所以,五十要知天命。”


    希北風道:“得,是幸。不得,是命。但是,能認命嗎?各有各的想法,認了或許能輕鬆地過日子,不認的話或許能成功。但對於多數人來說,我覺得還是認命吧,孔子雖然不認命,但他也確實輸給了命。盡管在咱們眼裏是成功的,但是對於他個人來說,那樣的命運他即便能接受,也無法認命。到底是苦。”


    “之前又說不能認命,現在又說認命,到底玩什麽啊……”解諸無力吐槽。


    “該認命的人,我說兩句,他自然就認命了。不該認命的人,我說千萬句,他還是不認命。”希北風道:“故而,孔子六十而耳順,他就是不認命,他就是不聽大家的話,他就是要幹他想幹的事情。說是耳順,不如說是徹底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從此對於與自己信念不同的話音置若罔聞。”


    “這怕是裝耳聾。”解諸無語道。


    “不管心裏順不順,至少麵上,確實基本是耳聾了。”希北風道:“能修煉到這種層次的人,那心誌都不能用堅韌來形容了,簡直是恐怖,恐怖到有種走火入魔的感覺。我建議大家到了那個年紀的時候,或者是到了那個境地的時候,還是不要死扛著比較好。畢竟能成功的人終究是少數,失敗的人才是大多數。”


    “那萬一我剛好是成功的那一個呢?”解諸玩味道。


    “如果真是的話,你肯定不會聽我瞎扯,而是跟孔子一個樣子了,耳順,耳聾,聽不見就是聽不見,心裏鄙視其他人,你們這幫沒有見識的家夥!”希北風笑嗬嗬地道。


    “呃,有道理……”解諸無奈道。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希北風道:“等你浪過了,浪完了,差不多想休息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態了。想當一條鹹魚,就當一條鹹魚,想幹嘛就幹嘛。反正不要破壞規矩,不要傷害別人就行了。”


    希北風道:“當然了,你想要學習,你想要上進,你想要走火入魔,也都可以選擇。這個時候,你根本不在乎其他人了。與其說是入魔之後的明悟,不如說是來到了另外一重境界。普通人是看山是山,入魔是看山不是山,最後成魔是看山是山。你笑他一世無用,他笑你一生無知。”


    “孔子聽了怕是要跳起來打死你。”解諸扶額道。


    希北風道:“沒事,他知道了也無所謂,畢竟老人家早就耳順了。你我還計較這個,顯然離他的層次遙不可及,以後需要多做點功課。爭取早日到達老人家那個層次,那個時候,要麽成佛要麽成魔要麽成聖。”


    “這三個東西,怎麽能是一樣的呢?”解諸無語道。


    希北風道:“有什麽不一樣嗎?都是走到了極致,隻不過大家走的路不同而已。有人成佛,有人成魔,有人成聖。但說到底,大家的方式差不多。當然了,普通人玩不來。基本上,普通人玩到最後,隻能成鬼了。”


    “……”解諸無奈道:“好吧,怎麽都是你說的對。”


    “從心所欲,不逾矩嘛。”希北風笑了笑,道:“孔子幾句話就把自己的人生狀態都說完了,要說墓誌銘的話,這一句話倒是能刻上去。至於他的理念,還是算了,再光輝,也比不過這總結一生的話語。”


    “這樣的一生,也是夠瀟灑了。”解諸道:“起碼最後能從心所欲。”


    “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難題,如何以最佳的心態去應對,是每個人都需要修行的。但是每個人的境遇又不可能相同,想要照著孔子的話做也不實際。所以,看歸看,聽歸聽,最後還是要說一句,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希北風道。


    “總結起來,就是這一則論語,其實又白講了。”解諸吐槽道。


    希北風道:“我希望,你們最後把我講的東西都忘掉,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才是硬道理。一句話,哪怕聽著再有道理,不是和你,那就是狗屁,千萬不要聽。”


    “很有道理,怎麽可能是狗屁呢?”解諸嗬嗬道。


    “為什麽很有道理的話,就不能是狗屁呢?”希北風道:“例如,我上麵這句話,你能找出真正的破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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