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均是一副無語的樣子,既然知道陰謀論比較有市場,幹嘛不直接開講陰謀論呢?還犯那勞什子心思講個講了跟沒講,聽了也跟沒聽過一樣的普通解釋呢?難道還能是為了後麵鋪墊,來造成一種鮮明對比?


    呃,好像還真有可能。


    解諸好奇地看著希北風,越覺得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可能。


    希北風相當無奈,也不知道學生們在想什麽,但是大概猜得出來大抵是覺得自己講了廢話,所以心情還是相當不爽的,搖搖頭道:“行了,響應你們的需求,趕緊開講陰謀論。父在,觀其誌;當他父親在世的時候,(因為他無權獨立行動),要觀察他的誌向;你們覺不覺得這句話裏麵有一股無形的怨氣?”


    “……”眾人楞了一下,接著便是了然。


    “對吧,跟你說,當一個人老爹還在世的時候,要觀察這個人隻能觀察他的誌向,而不是他的行動。那反過來說,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老爹還在世的時候,很可能會妨礙這個人去實現他的誌向。”


    希北風笑著道:“孔子說出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兒,老爹不在,兒子才好當家做主的意思?”


    “這黑鍋,怕是孔子也背不起來吧?”解諸無語道。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要說孔子的身世,那也是撲所迷離,簡直是個大八卦,甚至於他的出生就可以說一樁醜聞……”


    希北風奸詐地笑了笑,瞧著眾人眼色不對,趕緊咳了兩聲,正色道:“本著研究的態度,關於孔子的這個身世呢,咱們還是得了解了解的,當然了,有些事情畢竟經過太多年,雖然公認是那樣的事實,但其實到底如何,有沒有為尊者諱,咱也不甚清楚,到底該如何看待認定,還是由你們聽過後再自行判斷。”


    “身世的醜聞還能有什麽,無非就是私生子罷了。”第三排右邊的蔣音晨忽然開口笑了笑,言語中有說不出的嘲諷。


    “……”眾人默然,蔣音晨的身世,據說也有點問題,雖然很可能就是風傳,但是傳出來畢竟不好聽。


    他們為什麽也用個也字呢?並不是針對孔子,而是鑒於贏龍,後者的身世也有點問題,而且可能比蔣音晨的還真實些,隻不過大家懾於其淫威,不敢說什麽話,隻能選擇沉默了。


    贏龍哼了一聲,卻是不甚在意。


    講堂內的這一番怪異動靜,自然沒有可能瞞過希北風的眼睛,不過他對於學生的私事並不在意,更不用說這些學生的過去已經跟現在一刀兩斷了,一個個全是沒爹沒娘沒親人的孤兒,再提以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顯然也沒有必要。


    他咳了咳,道:“叔梁紇(公元前622年--公元前549年),生於春秋時期宋國栗邑,為逃避宋國戰亂,流亡到魯國昌平陬邑。是周代諸侯國——宋國君主的後代。人品出眾,博學多才,能文善武,曾官陬邑大夫。與魯國名將狄虒彌、孟氏家臣秦堇父合稱“魯國三虎將”。”


    “咦,孔子這不算是徹徹底底的官二代嗎?虎將,就算將軍的地位再低,能跟人合稱三虎將了,兒子怕也能借此混上個不錯的職位!”解諸無語道:“虧老師還說過孔子家裏已經沒落了,也就是祖上闊過。”


    講堂內眾人亦是鄙夷,合著希北風是錯漏了,還是故意含糊孔子的家世身份,居然搞出了個大漏洞。


    希北風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叔梁紇,71歲時生孔子,又兩年,離世。現在,你們還覺得孔子真的有什麽優勢嗎?”


    “71歲?……”解諸像吃了蒼蠅一樣,道:“除非他爹修煉有成,否則這71歲生兒子,我打死都是不信的。”


    “叔梁紇先娶妻施氏,生九女而無子;又娶妾,得一子,名孟皮,有足疾;依當時禮儀不宜繼嗣。於是與顏徵在野合生孔子,時叔梁紇已66歲,顏徵在15歲。顏徵在生孔子時,曾去尼丘山祈禱,然後懷下孔子,故起名為丘,字仲尼。孔子3歲時,叔梁紇去世,孔子17歲時,32歲的母親去世。”


    希北風總結道:“娶妻生九女,娶妾生一子,奈何殘疾,接著66歲跟15歲花季少女顏徽,咳咳,在外野合。當然了,這個野合,也有一番說法講究。


    古代禮儀認為結婚生育的合適年齡,男性應該在16至64歲之間,女性應該在14歲至49歲之間。凡是在這個範圍之外的都是不合禮儀的,孔子的父親叔梁紇迎娶顏徵在時已66歲,故稱之為“野合”。另有說顏徵在屬賤民階級,叔梁紇卻是士大夫,迎娶於禮不合,故稱野合。亦有指司馬遷隻是說叔梁紇和顏徵在於野外交合(這是一種古代習俗),故稱之野合。


    反正無論如何,中間兩個人你儂我儂,過了5年,老人家71歲的時候,已經20歲的少女終於生下一個兒子。嘖嘖,這中間怎麽個曲折,怕是不用什麽證據,大家都能意淫出一番八點檔狗血大劇了!”


    “……”


    眾人集體無語,雖然希北風的話裏有不明的東西,但是看哪個年齡和什麽不合禮儀在外野合,就真的能意淫出,或者推斷出一出大戲了。


    “跛足的孟皮沒什麽名聲,想來是擠不進去上流社會的。而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擠進去,那他能對自家老爹71歲跟個20歲少女生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私生子的孔子有什麽好態度?”


    希北風嗬嗬道:“我看哪,孔子能有所成,也有哥哥的一份功勞,要不是他哥哥跛足,沒能在上層社會混出什麽名頭來,他指不定得一直受到哥哥的強力打壓,壓根就不會有什麽出頭的機會。


    不過說起孔子的生活,也是相當艱辛,叔梁紇死後,顏徵在與孔子的生活相當困難。堅強勇敢的顏徵在,在極為艱難的情況下將孔子培養成身高九尺六寸、以博學聞名的英才。孔子17歲時,顏徵在因操勞過度而逝。”


    解諸滿頭黑線道:“也就是說,這一個推崇孝道,講究兄弟和睦的人,居然三歲死爹,17歲喪母,唯一的兄弟還是個跛足,而且恐怕還很疏遠他們母子,其他的姐妹嫁出去後,估計也沒有幾個能照顧小了自己幾十歲的小弟弟。”


    “可以這麽說,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就不再說了。”希北風蛋疼地道,恐怕越了解,隻能越蛋疼,反正他了解了一點,就徹底不想了解了,偉人的思想重要,還是偉人的八卦重要啊?隻顧著看八卦新聞,難怪你成為不了偉人!


    “具體情況你還不了解?”解諸一臉懷疑。


    坐在他後麵的古聽泉則是一臉好奇地開口道:“我怎麽覺得孔子的身世特別地傳奇?”


    “聖人嘛,當然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希北風還能說什麽呢,對著一個小惡魔說丫說這種話有辱斯文?顯然沒有什麽意思。


    “就這樣嗎?”古聽泉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聽多一點八卦,不過看現在的話,恐怕希北風就是知道更多,也不會告訴她了。


    “咳咳。”


    希北風咳了兩聲道:“迴到論語上麵好吧,說到陰謀論一點,孔子說父親在,就要看那個人的誌向,這種話雖然聽著有點覺得說老爹在自己不自由的意思,但也未嚐沒有一點酸澀之意吧?別人都有爹,他有了跟沒有一樣,說不定有的時候還覺得最好直接沒有,也不用為自己的身世尷尬。不過到底說來,三歲喪父,確實是很蛋疼憂桑。”


    “那到底該不該用陰謀論來解析這則論語呢?”解諸神色有些嚴肅,對別的事情可以瞎開玩笑,但是這種說起來有損死者名譽的硬傷,最好還是不要碰了,反正話題那麽多,完全不缺這一個。


    “說都說了,哪裏還能停?”


    希北風道:“孔子,作為一個三歲喪父,17歲喪母的人,來說這麽一則論語,到底會是什麽心態呢?他基本上可以說沒有受到過父親的管教,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被父親管教,想做的事情做不了,心裏應該多少是有些竊喜的,但竊喜之餘,也應該是酸澀的,寧願被管教。”


    “於是便有了第二句?”解諸道。


    “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希北風道:“在他父親死後,要考察他的行為;若是他對他父親的合理部分長期不加改變,這樣的人可以說是盡到孝了。孔子的老爹死的時候,孔子才三歲,恐怕也隻能通過母親,和其他人的言語來迴憶父親是個什麽樣子的人,等到成年長大的時候,想要迴過頭學習父親,母親也逝世了,其實算起來,他是沒有至親可以當榜樣來學習的。”


    “所以,他說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解諸又道。


    “以我想,雖然這句話表麵上是勸人學習父親優秀品德,但這話未嚐沒有蘊含著別的一番苦澀之意。”希北風道:“你們可以覺得孔子在說風涼話,早早地死了爹卻勸別人學習父親,明明自己一直很自由,而且言語中也表現出,老爹在自然無法當家做主,隱約有優越感,卻奸詐地給別人套上枷鎖。但,陰謀論就到這裏好吧。”


    “嗯。”眾人同意。


    對於父親,家人的事情,他們始終還是能感同身受的,就算再怎麽看不爽孔子,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個虛偽的家夥,但也不會在這方麵撒鹽,畢竟那也是往自己傷口上撒鹽。


    “陰謀論講完,那就談句式結構。”


    希北風道:“父在,觀其誌;父沒,觀其行;老爹在的時候,跟老爹不在的時候,顯然在孔子眼裏是兩個樣子的。當然了,說準確點,就是一個人能獨立自主的時候,就跟以前不一樣了。未能獨立自主之前,要有誌向,獨立自主則在於去實現自己的誌向,也就是說去踐行。”


    “那最後為什麽要跟著一個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呢?”解諸問道:“我總覺得他們是想強扯上什麽關係一樣。”


    “父子之間的關係總是比較奇怪的,被父親控製的時候,你想反叛,反而不被父親控製了,你卻會迴過頭去想想父親身上有什麽值得學習的地方。”


    希北風笑著道:“我覺得這句子恰好是隱晦地揭示了這種有點別扭的關係,無論是誰都有反抗父親的想法,但絕不能是為了反抗而反抗,而應當是為了獲得獨立自主去反抗的。反抗成功之後,需要做的也不是將父親徹底打倒,你要做的是超越,但在超越的時候,卻也不能忘記根本的東西。”


    “說得不太好。”解諸客觀評價道。


    “該怎麽說呢,這個處理跟父親的關係方麵,我基本上來說比個小孩子都不如。”希北風坦然地道。


    “這倒……”解諸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有點意思。”後麵的古聽泉卻是沒心沒肺大咧咧地說道。


    “有意思……”希北風滿頭黑線道:“這可沒有什麽意思,希望以後我的孩子能比我強,處理跟父親的關係上麵比我好……”


    瞧他突然有點兒沉悶了,古聽泉也沒好意思繼續打擊。


    “父親在,就處理好跟他的關係,父親不在,就好好懷念將他的優秀品德繼承下來。好好地將那種品德持續下去,讓父親光輝的一麵在你的身上長久的延續下去,就可以說是盡到了孝。”


    希北風道:“好了,看第四重意思,結合上文,再套入整本論語中看看。其實這一則論語跟慎終追遠那一則論語,也有一定的重複之處,兩者互為唿應,隻不過之前更多的是一種態度,現在是把態度變成了行動。而且這一則論語,怕不是隱約也有以師為父的意思,前麵剛講了孔子溫良恭儉讓,現在就說在父親死後,要把父親的品德繼承下來。我想,這大概也是孔子的弟子們,對於孔子的一種緬懷悼念,乃至於是一種決心。”


    “難道不是老師你聯想過多嗎?”解諸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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