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去把他請下來。”


    孟老頭好笑地看著認慫的白多義,心道早這麽說不就好了,他老人家老歸老了,但眼神還沒有那麽差,又不是那些不認識希北風的人。


    這剛才你小子跑出來一聲吼,雖然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但是後麵的希北風存在感卻也不是那麽弱,稍微留點心自然能看見落後了幾步,一瞧見眾人又立刻跟老鼠一樣躲迴去的希北風,心裏哪裏能不好奇奇怪,若是這個時候再放走了希北風,恐怕以後要抓過來還真是有點懸。


    “誒。”


    白多義無奈地應下,垂頭喪氣地調轉方向,朝著樓上雅間走迴去,一開始還有點不情不願的,後麵腳步就快了許多,心說希北風該不會真跳後窗了吧,這如果不激發財氣的話,身手不好的話,從二樓下到一樓不小心還不得摔著了。


    更關鍵的是,丫的這不就讓人給溜走了?


    一想到這裏,他不由動了點心思,急急忙忙到了雅間前推開門,就見希北風正端坐在那兒審視著他,心裏頓時發虛:“北風兄,我也不是故意出賣你的,但你剛才確實是被人看見了,現在這麽跑的話指不定得被人家說你瞧不上大家,到時候你在這擎天城混著也不好混吧?”


    “所以,你還是把我給賣了。”


    希北風當然知道剛才躲迴來是掩耳盜鈴,但是他對於麵對茅依依和莫憐兒是怵得很,隻能怪他不夠心黑手辣了,否則的話真該找個機會把茅依依弄上床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再找一個機會玩個雙飛,估摸著大家也就接受了,何至於像現在這樣畏畏縮縮,猶豫不前的。


    白多義並不知道他的複雜內情,看到希北風的糾結樣子,也以為是自己的出賣給朋友帶來了大麻煩,盡管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麽大麻煩,可朋友覺得是的話,還真就是他做錯了。話說,本來就做錯了,隻是以為不是什麽大錯,朋友應該能體諒才對,結果這種思維下做出的選擇倒好像讓他鑄了大錯。


    稍微吸了一口氣後,他幹笑著道:“要不咱們難兄難弟,一起結伴翻個窗戶什麽的。”


    “那可是青樓後院!”希北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是直接能翻出去倒還好,這翻到人家後院子裏去,指不定碰上點什麽事,搞得好像進青樓還要繼續偷香竊玉一樣,簡直侮辱了他們兩個人的荷包。


    “有什麽不一樣嗎?”白多義愣了一下。


    “好吧,你贏了。”希北風起身,無奈地跟著這個坑貨一起出去,享受到了萬人矚目的感覺,隻是在眾多道視線之中,還發現了一道意味深長地視線,以及另外一道促狹的視線。


    茅依依投過來的視線,自是意味深長,差點讓希北風覺得自己暴露了,但想了想也隻能是這家夥故作聰明,自以為是地露出了意味深長眼神,卻不知道到底該對什麽東西意味深長,誤打誤撞嚇了他這驚弓之鳥一跳而已。


    至於另外一道促狹視線他就不想說了,婁皓日這個家夥顯然正是在幸災樂禍的時候,真是個沒有良心的,這種時候不該露出一點沉重地表情麽?


    樓下,茅依依玩味地瞧著希北風,自顧自地抿了一口酒,像是在看一出大戲,卻不知道她身邊的莫憐兒已經如坐針氈。


    另外一邊的婁皓日也端起了酒杯,想遙敬一杯希北風,結果拿到一半高就放下了,免得被對方後知後覺發現他又喝酒了,什麽時候拿這個事情來捉弄他,就有點不太妙了。


    “那個人就是?”


    樓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不認識希北風的人都被知會了。


    認識希北風的人也有許多後知後覺地才發現,好像人家已經出現過一次了,剛才還真是喝多了眼瞎。


    至於一早就知道,並且耐心等著的,則是露出勝利的笑容。


    韓老頭朝著上麵的希北風道:“小友,不如下來一談?”


    談你妹!


    希北風差點想翻個白眼,不過談韓老頭的妹妹就沒意思了,有沒有就不說,就算有也一把年紀了。


    白多義討好地伸手請希北風下樓,隨後跟在他的後麵,看著樓下眾人期待的眼神,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了種青樓頭牌下樓接客的錯覺,均是不小心給惡心到了。


    既然下得樓來,希北風和白多義兩個人,自然是入座了最高等級的席麵裏,裏麵的人倒也還熟悉,韓老頭、孟老頭,以及其他幾個眼熟老貨,有不熟的就是白多義的爺爺白天南,不過稍微介紹了一下也就知道勉強算是“隊友”,估計不會下手坑他以及白多義。


    剩下的還有兩個,據說也是經常混跡棋館後院的高手,同樣也是倆糟老頭子,希北風完全沒有任何興趣,也懶得給什麽燦爛的笑容,勉強笑一笑就算是應付過去。


    大家也不會在意希北風的冷淡,畢竟他們是來談論棋的,又不是來看這個人的,當下自覺跟希北風比較熟悉的韓老頭,就率先開口道:“小友,老夫就開門見山了,其實老夫等人是想跟你請教那個布局的事情。”


    “哦。”


    希北風淡淡地道:“大家都喝著酒呢,我看還是明天到棋館再慢慢談吧,今晚大家不如早點散場迴去歇息歇息。”


    白多義讚同道:“沒錯,喝得醉醺醺的,討論起來也容易遲滯。”


    “就你話多。”白天南哼了一聲,不過也是順著他們的話道:“以老夫看,今晚還是早點散了,畢竟咱們還帶著一桌子女眷,再晚了的話不說對咱們這幫老頭的聲譽有所影響,最麻煩的還是對她們不太好,屆時迴家恐怕免不了一頓教訓。”


    孟老頭頷首道:“此話說得在理,比韓老貨老成持重許多。”


    韓老頭哼了一聲,若不是場合不對,非要好好說道說道,然而現在隻能默認了,起身就默默地向周邊的人宣布了明日棋館再聚。至於是去是留就是大家的問題了,雖然他們一幫老頭子也想離開了,但是年輕人的話,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說不準看上哪一個也是可能的,大家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自然不會打擾了其他人的雅興。


    “咦,這就要走了?”一桌子女眷裏,倒是有幾個覺得還未盡興,不過也很清楚韓老頭那麽宣布,其實就是想讓她們這一桌一起先離開。


    “過來這種地方看一下就行,你們還想留多久啊?難不成想過夜?”姚悅墨嘻嘻笑著,臉上一片緋紅,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其他眾女聞言,也是心有羞澀,某些人望向了某些負心漢,哼了一聲就跟著大家一起起身,心想著自己走了之後,那人怕不是要在這裏胡來了,不由得一步三迴頭地望著,隻希望那個人能識相點出來,否則日後定不給什麽好果子吃。


    可惜,有些人智商情商皆到位,縱然此刻心猿意馬,亦是裝作正經人,不顧同伴的調笑離開,顯得一派正氣凜然!但有些人壓根沒有感受到某些女子對他的好感,稀裏糊塗地就留了下來,自以為風流,卻不知道已變成下流,倒是錯過一樁良好姻緣,又或者是多了一些磕磕絆絆。


    這些權且不提,反正一行人是陸續出了青樓,一幫子女眷自有人護送,且別看著一個個柔柔弱弱的,但是真幹起來,估計希北風這種層次的不夠人家一巴掌,所以大家其實也是挺安心的,主要注意別惹出什麽流言蜚語罷了。


    但這種想法其實也可笑,一幫子女人進青樓,雖然是在各路道德標杆一般的老頭子的庇護下進的,可以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本身這件事情就值得人家非議了,再怎麽壓也或多或少會有點風言風語。


    隻能希望這一幫下棋的女子,雖然是一時頭腦發熱,但心胸不遜男兒,可別第二天就受不了某些惡意的流言。到那個時候,一幫子老頭子就麻煩了。


    出了青樓後,大家各自分道揚鑣,白多義與希北風道別後,就跟著爺爺白天南離開。


    希北風則是跟婁皓日、冬靈和羅小黑匯合,三個人朝著自家的小店而去,奈何後麵還跟著兩道身影,看起來怎麽都甩不掉,最後還真的跟到了小店外麵。


    “心病。”


    看著小店的牌匾,莫憐兒心情複雜,終於是不再被茅依依拉著走,而是站在外麵停住不走了,準備轉身迴家了。她有心病,恐怕還是治不好的心病,本以為還清了,卻不想泥足深陷,如今是病得越來越重。


    茅依依瞧了眼“心病”二字,不覺幽幽一歎,跟著莫憐兒轉身離開。


    望著她倆的背影,希北風總算鬆了一口氣,拖著冷汗涔涔的軀體進了店,迴到後院直接癱在藤搖椅上,看著天空上的繁星點點喘著大氣。


    有驚無險!


    事情始終出於意料,還好他福大命大。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婁皓日坐在一邊道。


    “去你的。”希北風無語道。


    婁皓日笑著道:“好了,不說那些傷心事,咱們來說說,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布局。”


    “我說我下的你不信嗎?”希北風沒好氣地道。


    婁皓日楞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而結果是,片刻後果斷搖搖頭:“斷然不可能是你下出來的。”


    冬靈表示讚同地點點頭。


    就連羅小黑也毫不猶豫地跟著點頭。


    “你們啊,太小看我了。”希北風幽幽一歎,像是無法被世人理解的藝術家,這一刹那顯得那麽地落寞孤寂,讓人看著就有點兒心酸。


    然而,婁皓日還是淡定地道:“裝,繼續裝。”


    撲哧。


    冬靈忍俊不禁。


    羅小黑也在一邊上偷笑。


    希北風沒好氣地瞪了眼幾個人,他苦中作樂,沒想到還遭到了暴擊。


    婁皓日也不想再追問了,直接起身迴屋,勝券在握地道:“不想說也沒關係,明天早晚還是得讓我知道,到時候你裝高人失敗了,可別來找我問策。”


    “誰裝了。”希北風擺擺手,依舊躺在藤搖椅上,搖搖晃晃,像是在搖籃裏,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才被婁皓日給搖醒了。


    “怎麽了?”希北風睜開迷蒙的雙眼。


    婁皓日無語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昨晚不是答應人家過去棋館的?現在日上三竿是不是該起床洗漱準備過去了?還是說,你決定向眾人宣布,其實那布局就是你不知道從哪裏看到的,拿出來顯擺卻根本不知道其深意?”


    “你這辦法,好像還行。”希北風認真思考其可行性。


    婁皓日服氣了,招唿著冬靈和羅小黑準備出門,愣是把希北風一個扔在這裏。


    不久後,白多義來了,見希北風半死不活地躺在藤椅上,不禁無語地道:“我說北風兄,咱們趕緊走吧,我在棋館那邊就快被人撕了,你要是不過去的話,我就真被人撕成幾塊了。”


    希北風懶散地起來,洗漱的時候,腦袋裏還一片混亂,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麽慫,居然那麽怕去麵對想同時踩的兩條船,果然賤人就是矯情。他極力說服自己,在這個世界一個男人隻要有本事,別說踩兩條船,就是組建個後宮,真玩個佳麗三千,也不會被人詬病,反而會成為一個傳說。


    但是,他畢竟長期接受另一個世界的文明教育,認為一人腳踏兩條船是極其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怎麽都無法說服自己,於是乎隻能左右糾結。


    這時候他突然很羨慕那些離經叛道的人,有人宣稱婚姻製度壓根就不應該存在,隻要喜歡的話就可以在一起,哪怕同時喜歡多個人也沒有問題,多夫多妻才是人類社會應該有的正常麵貌,為何要壓抑人類的天性呢?


    雖然這種人一般也是嘴炮,但是這個派係的人,還真能找出各種讓人幾乎難以反駁的理由,來證實他們支持的多夫多妻完全沒有問題。


    其論調之奇,堪比“世上從來就沒有邪惡與正義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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