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裏麵的東西之外,我還真想不出來蔡明知那種地位的人,需要動一番心思弄出這麽大的陣仗來謀取什麽。”


    夜衣聽著外麵轟轟隆隆的動靜,眉頭不禁深鎖,事情鬧大了之後,恐怕還真不好說會不會產生連鎖反應影響到擎天城,而到時候城裏的一般百姓就倒黴了,其中最倒黴的大抵是他收養的那群無依無靠的小孩。


    “你在擔心什麽?”希北風望著他的側臉道。


    “沒什麽,或許是我多想了,從這裏到擎天城畢竟還遠,就算錢獸跑出來也會在中途分散……”說到這兒夜衣卻是停住了。


    “管好你那幫小孩子就行,至於途中的城鎮,不是你能管的了。”


    希北風笑著道:“再說了,經曆上次的財之災害後,這中間的鎮子鄉村,居住人數也相對少了許多,即便發生什麽,被牽連的人也不至於太多。”


    夜衣聽聞後不禁眉頭沒有鬆開,反而快要皺成一個川字。


    希北風內心疑惑,正要開口詢問,但話到嘴邊時就突然卡住了。夜衣這個樣子,恐怕是和身世有關係,估計是同病相憐吧。


    上次的財之災害影響下,那些逃難的平民百姓經過途中鎮子鄉村之時,怕不是跟蝗蟲過境一般,燒殺劫掠搶奪糧食的事情,必然是沒有少發生的。倒不知道又弄出多少家破人亡的慘事。


    當初的災民確實慘,但是於途中被裹挾進來的,要真說起來還更慘,明明離雲煙城那麽遠了,卻還是逃不了,既為天災所誤,也被人為所害,追究起來豈不是得怨天尤人,罵一聲賊老天該死,罵一句逃難的災民該死,再罵一句跟著一起禍害別人的自己該死。


    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對於當事人來說,這樣的話也說不出來就是。


    希北風歎了一聲道:“要不,明天還是留下來繼續看看。”


    “不了。”夜衣沉重地出了一口氣:“你說得對,我們管不了那麽多,哪怕同樣的慘劇要發生,也不是我們可以阻止的。與其白白搭上自己一條小命,不如迴自己的小家,守住眼前能守住的人。”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希北風笑著道:“如果是財之災害這種天災的話,我也不敢放什麽大話說能阻止雲雲,但現在顯然是蔡明知那個家夥再搞事情。對付他的話,不說有把握,但是想辦法影響一下他的計劃,估計還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夜衣也有些意動,畢竟看蔡明知那防希北風如防狼一般的架勢,或許真有點辦法。


    “就多留兩天,行的話就順手而為,不行的話咱們趕緊跑路。”希北風沒心沒肺地笑道:“反正咱們也不欠誰的,不給心裏留下什麽小別扭就好。”


    夜衣想了一下道:“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嗯,不客氣。”


    希北風坦承地道:“其實我也是有點私心的,本來想給小金龜放生,現在看這種情況,似乎也算是個絕佳的機會。”


    “……”


    夜衣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個家夥真不完全是出於公心,而是帶著點私心,不過這樣的話倒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是夜,獵人小鎮不曾平靜。


    次日淩晨,略帶疲憊之意的希北風無語地到大堂吃早餐,望著周圍或多或少帶彩的客人,瞧著他們互相之間帶著敵意的眼神,便知道昨晚的一波小獸潮,想必是引發不少獵人之間的爭鬥。


    這些小傷估摸著是彼此留下的,畢竟在這酒樓裏住和吃的,在獵人團體中基本算是最高一級了,昨晚動靜雖然不算小,但是就外圍的那些錢獸和變異動物,根本不夠這幫獵人打,更不用說搞得個個都或多或少帶點傷。


    專門跑下來這裏,希北風自然是想要聽一聽這些人的戰況,嘴裏雖然塞著包子,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四周圍的嘈雜話語。


    “昨晚真是邪門了,居然來了一場小獸潮,要不是老子淡定,恐怕這個時候都就被你們幾個帶著跑迴城裏去了!”隔壁桌子一個大胡子哼哼唧唧地道。


    坐他對麵蓬頭亂發的青年戲謔道:“虎哥,你這話說得,你敢說你昨晚沒被嚇得腿腳直哆嗦?什麽叫被我們幾個帶著走,分明是你拉著我們幾個準備走,要不是看見雪狐那幫人早就有所布局,你丫的怕不是半路就要給嚇暈!”


    “混蛋,有這麽跟虎哥說話的嗎!”另外一個精壯大漢笑罵道,話裏是這麽說,但是眼裏也不無揶揄的意思。


    “瘦子,你這幾個意思!”虎哥沒好氣地瞪了眼精壯大漢,隻是那諢號卻是與之有點不符了,然而眾人都很習慣,並沒有什麽其他表現。


    一桌子四個人,隻剩下最後一個中年大叔沒開口,但瞧著三個人這樣子,也隻能沒好氣地勸慰道:“好了,昨晚幹了一個晚上,你們幾個是不累的嗎?賺的錢就是要來享受的,待會該洗腳的洗腳,該逛窯子的逛窯子,該睡覺的睡覺,養足了精神等今晚!”


    “今晚?”另外三個人眼睛一亮,不過接著又黯淡下去。


    “沒錯,今晚!”中年大叔一臉的你們太年輕太天真的樣子,笑著搖搖頭,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希北風,眼皮子頓時一跳,臉色變了變,幹笑著道:“我吃好了,先迴房間,你們趕緊的,記得別生事,好好休息恢複,晚上還有大生意!”


    “啊?”


    虎哥納悶道:“鐵叔,你這話怎麽說一半留一半的,趕緊先說說今晚怎麽了。”


    “今晚等著看就知道了。”鐵叔鬱悶道,並不想多留。


    “別嘛,鐵叔。”頭發蓬鬆的青年拉住鐵叔,一副小無賴的樣子一般,腆著臉道:“您要是不給說說,我們幾個可不會放您去快活的!”


    “哈哈哈……”另外兩個人齊齊大笑,虎哥更是擠眉弄眼地道:“鐵叔說完再走也不遲,咱們幾個給你添點錢,找個漂亮點的娘們伺候您!”


    “去你們的!”鐵叔差點就想開口大罵,不過瞥了眼希北風後,就趕緊閉緊了嘴巴想扯開小青年的手,奈何這地方真不好發生太大動靜,拉拉扯扯的也總甩不開這牛皮糖,氣得他老臉都要漲紅了。


    這個時候小青年卻還是嘻嘻哈哈:“鐵叔,您這性急得都上臉了啊!”


    此話一出,卻是連旁邊兩桌的人都忍俊不禁,更有好事者調侃道:“小年輕懂什麽,男人四十的時候更是如狼似虎!”


    鐵叔聞言,不禁往迴瞪了幾眼,無可奈何地重新坐下。


    夜衣好笑地看著幾個人,俗歸俗了點,但是幾個人的關係真是挺不錯的,這樣和諧的團隊不算少見但也算不上多見。


    希北風看著那被稱為鐵叔的大叔,總覺得稍微有點兒麵熟的樣子,在一聯想剛才對方的古怪舉動,不由得蹙了蹙眉頭。他尋思了一下,還是沒能想起在哪裏見過這位大叔,但嘴角卻是微微翹起,端著盤包子拉了張椅子就坐過去,開門見山地道:“這位大叔,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沒,沒有。”鐵叔連忙迴道,顯得有些兒心虛。


    這一下希北風更肯定了肯定有問題,而跟鐵叔同桌的另外三人,同樣也察覺了有問題,虎哥第一個開口道:“這位公子哥想必是認錯了,我們幾個都是跑辛苦生意的,長得都是一副窮酸樣子,怕不是因為這樣才覺得麵善。”


    小青年也是笑著道:“就是,我們這種窮漢子,長得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您這種公子哥看來看去,估計也看不出我們窮得哪裏不一樣。”


    同桌的精壯大漢亦是嘿嘿道:“小孫這話說得對,富的各有各的不同,窮的都是一個鬼樣!”


    希北風笑著道:“各位不用叫什麽公子哥,我也不是什麽富人,就是錢財比起在座的幾位,恐怕都不及,隻不過真的是見這位鐵叔長得麵善,才過來問上一問的。若真的不認識便罷了,就當是認識個新朋友。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聽著這話,跟鐵叔一起的三個人,這個時候也迷糊了,心說這小子也沒有個獵人的樣子,一副出門瞎轉悠的公子哥模樣,怎麽平時最沉得住氣的鐵叔,剛才那麽慫?難道是以前主子家裏的兒子?


    大抵朝著那麽個方向想著,三人也不覺得有問題,隻是鐵叔如果介意的話,他們倒不好跟希北風插科打諢,於是乎都望向了鐵叔。


    鐵叔苦澀地笑了笑,再望向希北風的時候,略微尷尬地道:“我以前曾經在城主府當差,曾經在安置區裏辦過事。”


    聽到那三個字,希北風不禁苦笑道:“原來如此,難怪覺得你麵熟,確實應該是在哪裏見過,一時間沒去想那地方。”


    鐵叔無奈點點頭。


    另外三個夥伴則是沒好氣地搖搖頭,對於鐵叔以前的差事他們都是知道的,也知道鐵叔是因為在安置區裏那些事情後放棄當差的,但他們並不覺得他需要有什麽歉疚。當時那種情況下,坑殺外麵的災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幾個都是土生土長的擎天城人士,又是整天刀口子上舔血的,更加不會去介意這個事情。


    不過,鐵叔不想跟卷入同個事件的人在一起,他們也不是不能理解。現在事情說開了,他們也就放開了嘴巴,有一嘴沒一嘴的說著。


    他們這支隊伍已經成立了一個多月,為首的人是看似大大咧咧的虎哥。精壯大漢瘦子、青年小孫和鐵叔都是被他拉入隊伍的,他們家裏住的其實都不遠,互相之間知根知底,各自家裏人也時不時地有來往,是一個相對靠譜許多的熟人隊伍,可以不用彼此防備,省下了不少的精力。


    托這個的福,他們的斬獲也比其他隊伍好上許多,在自己所處的圈子裏也算是小有名氣,周圍幾桌的人看著他們的時候相對客氣,當然眼裏也免不了有點羨慕之意。


    隨便聊了聊,虎哥忽然問道:“跟你同桌子的那位,怎麽好像很孤冷生僻一樣。”


    “他有點怕生。”希北風笑著道。


    夜衣聽了後不禁無語,不過表情卻被鬥篷帽子遮掩住,是以在其他人看來就是毫無反應。


    青年小孫頗為好奇地望著他道:“大白天披著鬥篷的人,我倒是聽過好幾個,不過裏麵最為出名的還屬那位血衣公子,就不知道這一位是不是了?”


    精壯大漢瘦子眼睛一亮:“還別說,真有這可能!”


    虎哥也是相當在意地望著希北風,等著他給個答複。


    “咳咳。”


    鐵叔咳了兩聲,刮了幾人一眼道:“人家性子比較安靜,你們幾個瞎摻和什麽!”


    三人一聽更覺得有問題,一副我都看穿了的樣子,集體盯著他。


    鐵叔無語地搖搖頭,他一開始想逃離開,除了因為希北風這貨不是善茬之外,還因為旁邊有一個疑似血衣公子的人物,兩個都是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血的人,在他的眼裏可比其他兇名赫赫的獵人麻煩多了。


    夜衣望了過來,點頭道:“我就是。”


    嘶——


    不止一桌三人,就連帶著周圍的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雖然許多人早有猜測,但是聽到對方承認後都是有些驚訝。緊接著許多人都別過頭,不想在這當口惹什麽麻煩,當然也有少數很好奇美名在外的血衣公子,到底長得一副什麽模樣!


    很可惜,在外麵這種公開場合,夜衣基本上是不會掀開鬥篷帽的。


    此時,虎哥等幾個人的神色也是稍微有點變化,跟血衣公子混在一起的人,雖然看著是很好說話,但是結合剛才鐵叔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稍微推測一下的話,估計也不是個好貨!


    有了如此定論,幾個人雖然依舊說笑,但是尺度比之前可是小了許多,看得鐵叔直想罵他們慫貨。


    希北風對於他們的態度轉變自然有所察覺,當下便也不再瞎扯其他的事情,直接開口問鐵叔道:“您剛才說過晚上有大生意,不知道能否給提點一二,說不好我也能撈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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