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胸口位置受傷了,出手的人是蔡明知,他判斷對方可能是個女的。”


    “這麽厲害?”


    簡直太厲害了,希北風都不知道當時腦袋裏是進了多少水才能說出這種話。這句話的前提不就是,蔡明知出手的時候並不是直接用手,而是隔著兵器感覺刺進別人身體的阻滯程度,判斷出對方是個女的。


    如此低級錯誤,也虧他能夠犯,現在唯一能慶幸的或許是崔管事不知道。


    稍微吸了一口氣後,希北風打死不承認,笑著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想認是吧?”茅依依沒好氣地複述了崔管事和希北風的問答,隨後道:“你怎麽解釋?”


    “什麽怎麽解釋?”希北風裝糊塗道:“蔡明知確實很厲害啊,看著一副書生的樣子,居然能把刺客給打傷打退。”


    “那你怎麽知道蔡明知是用的兵器,而不是直接用手……”說到這裏,茅依依也有點尷尬了。


    “刺客殺人不用兵器嗎?那打刺客不也要用兵器?”希北風笑著道:“你總該不會說,這刺殺的事情,也跟擂台賽一樣有限製?還能雙方約好不使用武器?”


    “確實是這個道理沒有錯,但是你的說法太肯定了,完全沒有想過不用武器的可能。”茅依依道。


    “一時疏忽,倒是忘記徒手殺人也不是什麽難事。”希北風笑嗬嗬地聳肩。


    “你就繼續扯吧。”


    茅依依無語的笑了笑道:“蔡明禮死的時候很冤枉,沒有爆發財氣的機會,直接就是在睡夢之中被人一擊必殺。而蔡明知同樣也差點被如此殺害,幸虧警覺性夠高,以傷換傷將人打出去。”


    希北風心裏一跳,默默地謝了小姑娘不殺之恩,隨後笑著道:“看來蔡明知平時虧心事做多了,睡覺的時候都那麽不安穩。”


    “這不是重點。”茅依依玩味道:“重點是蔡明知也受傷了,而且想必是後怕不已,依我看他不把兇手抓出來,是很難睡一個安穩覺的。”


    “抓就抓唄,反正跟我無關。”希北風心裏很苦澀,這要真是抓個沒完沒了,他也睡不了安穩覺了。


    見他抵死不認,茅依依也不再強迫,起身道:“麻煩有點大,處理不了的時候記得找我,要是太晚了恐怕我都撈不了你。”


    希北風幹笑著送這一位離開,隨後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畫畫工具,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儲物戒指裏。近來一段時間他是沒法子安心畫畫了,畢竟素描技法就隻有他一個人會,雖然是蹩腳了點,但要是那個刺客被抓住,清算同謀的時候,很容易順藤摸瓜把他扯出來。


    瞧著他這個樣子,婁皓日卻是笑而不語。


    希北風心裏直鬱悶,每天就隻能拍拍蒼蠅,麻木地過日子,唯一能稍微高興下的就是,虞靜的爹娘和大哥總算被騷擾怕了,現在也不敢跑去都察院騷擾虞靜。


    “酒!”


    又是那一聲叫喚,隻不過這一次卻有點急。


    “剛剛不是給過了嗎?”希北風無語地道,並不打算過分縱容,每天給多少他心裏都很有數,平時對方也挺配合的,喝完了才叫續杯,今天倒是腦袋抽了,剛送過去一壺又喊,打死不能慣!


    “酒!”婁皓日又喊了一聲,坐臥不安得似乎想起來。


    希北風無語地走過去道:“大公子,您的酒喝完了再叫好嗎?”


    婁皓日無語地瞥了眼他,隨後頭朝門外左邊的方向望去道:“你看是誰來了。”


    循著望過去,希北風便瞥見一道熟悉身影,不是茅依依又是誰,當即就說道:“大驚小怪,這又不是第一天……”


    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希北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茅依依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女,臉上蒙著一層薄薄黑紗,卻還是隱約能看見其底下的黑色胎記。


    日了狗!


    希北風做賊心虛道:“要不咱們關門歇業算了?”


    “別逗了好嗎?”婁皓日一頭的黑線,翻過身子就發出了打唿聲。


    臥槽!


    希北風氣得牙癢癢,不過還是第一時間迴到店內,畢竟在這貨的旁邊,他實在是待不了太久,簡直能熏死人!


    迴到櫃台上,他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琢磨著茅依依和那小姑娘到底是幾個意思,兩個人是互相通了氣過來,還是說單純是茅依依懷疑,又或者是說真的那麽巧過來看自己?


    不一會兒,茅依依和那蒙著黑色薄麵紗的姑娘就走了進來。


    “兩位是來買藥?”希北風笑著問道,直接就默認不認識兩人了。


    “裝什麽裝。”茅依依無語道:“還在為上次的事情鬧別扭?”


    心思轉了轉,希北風稍微輕鬆了一些:“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就是看你帶著人過來,還以為是來買藥的。”


    “就不能是帶朋友來認識朋友?”茅依依搖搖頭道。


    “能能能。”希北風連連道,差點沒出一身冷汗。


    見他有些局促的樣子,茅依依不禁笑道:“好吧,其實我真是來買藥的。”


    “買什麽藥?”希北風心裏略微緊張,別是來買金瘡藥就好。


    茅依依迴頭望向蒙著麵紗的女子道:“憐兒妹妹,把你的藥拿出來給他看看,或許他有收藏呢?”


    “真的能嗎?”


    被稱為憐兒的蒙麵女子道:“我那藥可是費盡周折千辛萬苦才弄到的,還隻是一塊兒根莖,他這裏好像也不是什麽大藥店,應該是找不到的吧?”


    “就拿出來給他看一看而已,萬一能找到同樣的不就皆大歡喜。就算找不到一樣的藥材,或許他能夠養活呢?反正不會有什麽損失。”茅依依拉著憐兒的手臂道。


    “嗯,那好吧。”憐兒勉為其難地從儲物戒裏取出一個盒子,慢慢地向希北風遞了過去,眼裏不經意之間閃過一抹玩味之色。


    媽蛋!


    暗罵了一聲後,希北風幹笑著接過來,打開盒子看了下,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鬼。


    雖然他是半道子出家,但是經過禁閉區裏的艱苦生活之後,基本上常見的藥材也是名字和樣子勉強能對上號,更不用說現在整天給一幫手下批發藥材,還黑心地賣給葉乾許多貨,認不出來的話,就真的不是常見藥材。由此也可以推斷出兩個人要麽是鐵了心想耍他,要麽就是真的來求藥的。


    “認識吧?!”茅依依的聲音響起,眼裏的意思不言而喻,就算不認識也要認識,她就是來找希北風複製的!


    希北風心很累,有把柄在人家手裏,現在立刻拒絕也不可以,但要是爽快答應的話豈不是問題多多,於是便道:“有點兒眉目。”


    “嗯?”憐兒有些意外,雙手不自覺握緊:“真的嗎?”


    茅依依輕輕地抱著她的胳膊道:“我就說過嘛,我這位朋友別的不說,藥材方麵基本上你拿給他看看,他都差不多有辦法給你搞到手!”


    憐兒有些激動,眼眶甚至都有些微微發紅了,不過很快地卻又平靜下來,審視著希北風道:“你沒有騙我?”


    “我是開藥店的,騙你不是砸招牌?”希北風拿著根莖裝模作樣地看了看:“不過也隻是有點兒眉目而已,你千萬別高興得太早,萬一要是找不到的話,我這臉麵也沒處放。”


    茅依依忍不住哼了一聲,這話也就是糊弄別人,她哪裏不知道這家夥的底細,壓根就是沒事找事給她添麻煩的。爽快利落點兒答應不就好,莫非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簡直小氣得不像話!


    憐兒反而拉了拉她的手道:“依依姐姐別介意,他這麽說我反倒相信了,那株藥材給其他人看都不認識,至於養也養不活,現在有點眉目,我已經很開心了,就算最後找不到的話,也沒有辦法。”


    “還是憐兒姑娘講道理,不過你放心,找到的概率還是很大的,就是要費點時間而已。”希北風笑著道:“個把月應該等得起吧?”


    “等得起,等得起!”憐兒有些激動地道,她沒想到希北風的把握竟然如此之大。


    沒好氣地笑了笑,茅依依橫了眼故意拖延的希北風,隨後才打趣著憐兒道:“妹妹你這藥材是從哪裏弄到的?我跟閔大哥兩個人可是費了心思,查了多久都查不到這藥材,偏偏你倒是能弄來這等神藥。”


    憐兒美眸略顯黯淡:“是一個故人求來的,他遇見過一個神醫,千辛萬苦才求來這麽一株藥。”


    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這事情,不過茅依依的關注點卻是在神醫之上,不禁歎息道:“隻可惜沒有把那位神醫給直接請過來,否則的話也就不至於拖到現在還沒有好,每天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憐兒摸了摸臉上的薄紗道:“相比以前已經淺淡很多了,而且神醫難遇神藥難求,我那位故友能幫我求來一株已屬不易。”


    “說來也是。”茅依依笑著道:“你那位故友有空我可得見一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真是太可惜了。”


    “嗯。”憐兒複雜地應下來。


    希北風聽著她們的談話,隱約間也摸出來一條線索了,事情十有八九離不開一個情字,而且恐怕憐兒的那位故人基本上是玩完了。


    若隻為了解除婚約,根本犯不上殺人,就算是殺人,也犯不上殺了一個正主,還要去惹一個根本不好惹的蔡明知。畫蛇添足且不說,還容易把自己折進去。實際上要不是碰見的是他,恐怕對方現在有命沒命還難說。


    冒這麽大的險也要連殺兩人,除了哪位故人是被蔡明知和蔡明禮殺了,他還真想不出有多大仇怨需要這麽幹。


    說來雖然憐兒長得是有點缺憾,但是讓別人給摘了去,也是給蔡家頭上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蔡明知蔡明禮兄弟倆下死手也正常。就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那麽高尚了,居然隻看內在美不看外在美,不得不寫一個服字啊!


    不過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推測的這樣,可就真的特麽的十分不妙了,因為顯然蔡明知也會把憐兒當成懷疑對象之一。


    現在外麵或許有人在監視?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欲哭無淚,事情根本與他無關,居然還扯得越來越近。茅依依也真是夠了,弄個藥材,有必要連人一起帶過來嗎?直接把藥材拿過來,他爽快利落地複製不就得了!


    “你好像有問題?”茅依依不滿地道。


    “沒問題。”希北風笑道:“東西我先留著好對比,等弄到手了再通知你們迴來拿。”


    迅速就被下了逐客令,茅依依眉毛不禁跳了跳:“很不歡迎我?”


    “哪兒有的事情,我就是想早點去聯係人,爭取早日把藥材搞到手。”希北風嘿嘿笑道,顯得特別地真誠。


    憐兒拉了拉茅依依道:“不如我們就先離開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姑娘說得好,深得我心。”希北風笑嗬嗬道。


    “我偏偏要留在這裏又怎麽樣?”茅依依卻是不服,反正希北風都是要拖時間,她今天就算是賴在這裏,也根本不會延誤他的事情。


    “大小姐,你最近真是有點胡攪蠻纏的樣子。”希北風無奈地攤攤手道:“既然那麽想在我這個破地方待著,那就到後院聊聊?”


    “正合我意。”茅依依拉著憐兒直奔後院,反客為主直接煮起茶來。


    對於這一幕,希北風簡直無語,另外就是尷尬,畢竟憐兒昨晚就是在這兒被他扛進去的,接著又發生了點比較尷尬的事情。所幸,看樣子茅依依是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怎麽說好。


    幹笑了兩聲,他便坐下,開始裝死。


    “北風公子,平時喜歡喝茶?”憐兒有點兒沒話找話的樣子。


    “還好。”希北風笑道。


    “不用叫他公子,聽著簡直別扭。”茅依依皺著眉道。


    “那叫什麽?”憐兒玩味地道,她也看出了兩個人關係有點不簡單,而且現在關係好像還有點緊張的樣子。


    “叫什麽?”茅依依眉頭深深蹙起,這個她還真沒有怎麽考慮過,話說好像一開始也沒有怎麽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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