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匪一麵嘴裏含糊不清的吼叫著,一麵趕忙將附著在體外的靈力收迴,他用僅剩的這一絲靈力,拚命的凝聚出一道光弧,向嚴逸斬去。


    看到嚴逸破壁而出,僅剩的三位黑袍人氣勢陡升,就連之前被胡匪所傷的劉軍,也氣勢如虹,手中招式狠辣,招招攻擊對手要害。


    藥師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雖然實力低微,卻依然人手一道凝聚的攻擊向胡匪的後背襲去。


    三十多道攻擊,擊打在胡匪的背上,讓他腳步虛浮的前邁幾步,他險些前衝栽倒,本就含混不清未說完的話也卡在喉嚨裏。


    胡匪憤怒的麵容扭曲,心裏罵道:“娘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啐出一口血痰,氣息有些不穩。


    胡匪盯著他打出的那道光弧,光弧撞上嚴逸手下打出的光圈,堅持了連一個唿吸的時間都沒有,就敗下陣來。


    看著暢通無阻,繼續向自己飛射過來的光圈,胡匪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心裏有一種瀕死的緊迫感,他再次拿出一張符纂,剛想用力將符纂捏碎,張斌的一道攻擊就好巧不巧的落到胡匪手上。


    在沒有任何防禦措施且身受重傷的情況下,胡匪吃痛,手不自覺的張開,符纂掉落在地上。


    和陌玉作戰的過程中,胡匪的手背被炸的血肉模糊,剛才張斌的武技正好擊打在胡匪的手背上,讓胡匪痛的呲牙咧嘴,再想去撿那張符纂已經來不及了。


    眾人都在為張斌的一擊叫好,這下胡匪,就是插翅都難逃了吧,真是世事難料,他們有一種閱盡滄桑後的唏噓。


    攻擊就要降落在胡匪的身上,看著那張落在地上的遁地符,胡匪臉色灰敗,他不甘心。


    突然,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天要亡我,那就一起陪我覆滅吧。


    胡匪猖狂的大笑出聲,隨著他的大笑,他的身體不斷膨脹。


    “他要引爆肉身,快攔住他。”人群中響起一聲急切的呐喊。


    剛將心放迴肚子裏,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的藥師們,聽到這聲呐喊,他們知道現在去阻攔胡匪已經來不及,紛紛將靈氣聚集在一起,試圖抵擋這波攻擊。


    而原本還在戰鬥的黑袍人,此刻也停止了戰鬥,無論是敵是友,紛紛有默契的將攻擊對準了胡匪,他們實力都在武師境界,也許還能和胡匪拚一下。


    胡匪想拉人墊背,他的手下可不想死,如果給胡匪時間引爆肉身,以他武尊二段的修為,半個演武場都得夷為平地。


    就在這時,地麵一陣劇烈的晃動,眼前的景象紛紛變化,演武場的形態變淡、消失,漫天飄飛的紅色楓葉也不見了蹤影。


    胡匪氣的眼珠子爆凸:“拿~嘶雖胡咧鳥指滴怎牙!”(啊~是誰毀了老子的陣眼!)


    所有的黑袍人也心裏驚憾,這楓林幻境,當初為了隱蔽,胡匪可是廢了好大的手筆,將陣眼成功放在了極其隱蔽的地方,並用禁製將陣眼虛化,尋常人根本找不到,更別說損毀了。


    胡匪的身體依然在膨脹,突然,一個物體自高空墜落,下衝速度之快,位置之精準,在這一刻讓所有人都拍案叫絕。


    因為墜落的物體是一個人,而這個人直接自高空墜落砸在了胡匪身上,直接把胡匪半截身子砸入了地麵。


    胡匪雖然因此躲過了嚴逸的光圈攻擊,可也直接被此人砸斷了脖子,死不瞑目的斷了氣。


    這一幕太過戲劇性,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嚴逸收起自己的攻擊,看著從高空墜落的人,此人扶著屁股站起身,不滿的嚷嚷:“摔得大爺屁股都碎了,我說長歌,下次這種活可別再叫我幹了。”


    長歌看了下被任雲砸進地麵氣絕身亡的胡匪,咂舌道:“行啊你,以武師修為,活活砸死了一個武尊二段修煉者,這要是傳出去,也夠你炫耀一陣子了。”


    話音剛落,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武尊二段?壞了。


    “我家少主,少主夫人。”


    “我家少爺,少夫人。”


    兩人心裏同時驚唿一聲,趕忙環顧四周。


    隨著胡匪的隕落,眾人的心裏鬆了一口氣,但是圍攻蘇沫的五位黑袍人卻覺得心裏涼透,他們趕緊丟盔棄甲紛紛逃命。


    長歌心明手快,帶領一票人直接衝到逃跑的黑袍人麵前,手起刀落,幾個人圍攻一個,很快,就將這些黑袍人送去了閻王殿。


    他將這些人身上的物品都搜刮了一遍,調轉身迴去,看到地上受傷的陌玉,驚的心都漏跳了一拍,想要去攙扶的時候,發現赫連梨若已經先一步趕了過去。


    任雲目光搜索周圍,很迅速的就看到神情嚴肅的嚴逸,眼睛一亮,剛想行禮,嚴逸一眨眼,任雲知道自家少爺心中所想,硬生生的沒有上前。


    看到自家主子都好端端的活著,長歌和任雲他們也鬆了口氣,掃視了周圍一下,被麵前慘烈的場景驚的下巴都要脫臼了,上百號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在這荒郊野外顯得有些瘮人。


    嚴逸徑直走向蘇沫,趕忙將蘇沫扶住,臉上都是心疼的神色。


    見到威脅已除,蘇沫提著的那口氣好像突然泄了,她雙腿一軟,用嚴逸的肩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知道赫連梨若此刻擔心陌玉,陌玉的傷很重,她不能讓赫連梨若再為她分心。


    懷抱著陌玉,赫連梨若顫抖的將手探到陌玉的鼻翼,唿吸雖然清淺,但是是溫熱的,“唿~”赫連梨若心裏的大石落了地,她覺得眼睛酸澀。


    她扭頭看了一下蘇沫,這時候,才發現蘇沫的臉頰已經毫無血色,她哪還能不明白蘇沫所想,她和蘇沫四目遙遙相望,裏麵的情誼就似化不開一般,蘇沫慘白的嘴角掛著一抹寬慰人心的笑,赫連梨若鼻子一酸,幾點晶瑩在明亮的眼裏打轉。


    而幸存的藥師已經不到三十位,細細一數,僅剩二十二位,他們看著突然出現殺死黑袍人,又不和任何人交流,隻埋頭清掃戰場的人,除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就剩發懵了。


    這些是什麽人?


    最初,任雲、長歌他們出現的時候,藥師們和叛變僅存的三位黑衣人心裏還咯噔一下,做出防守的姿勢。


    見任雲、長歌沒有要對付他們的架勢,反而幹脆利落的殺死那些黑袍人,眾人這才放了心。


    隻是大家很困惑:這些人當真奇怪,也不和這裏的人打招唿,就隻清理戰場,他們和這裏的誰認識嗎?


    他們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青木城的四位少年,他們就莫名覺得這些武師高手和這四位少年有關。


    當地麵停止晃動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幻象徹底消失,眼前是一派荒敗蒼茫,腳底的地麵變成了叢生的雜草,周圍的亮光變成了陰沉的黑夜。


    “這是哪裏?”


    藥師中有一人雙手環臂,搓了搓手,小聲問道。


    長歌淡然的掃了此人一眼:“距離白金城三十公裏外的一處荒郊。”


    “白金城三十公裏外?我們不是已經到白金城了嗎?”此人小聲嘟囔了一句,接著就是脊背發涼,聯想起之前,從作戰開始他知道一切就是鷹殿的謀劃,隻是沒想到他們連白金城都沒進,一切隻是幻像。


    若不是碰到了赫連梨若一行人,他可能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慶幸,赫連梨若一行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個想法,也在其他藥師的心裏繁衍,像瘋狂生長的野草,在他們心裏滋生。


    藥師們一瞬間全都沉默下來,包括死裏逃生的三位黑袍人,他們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也不再說話,幫著清理戰場,所得到的乾坤袋,沒有一人據為己有,而是都交給了任雲和長歌。


    嚴逸攙扶著蘇沫走到赫連梨若和陌玉跟前,兩人看著陌玉,神色有些擔憂。


    赫連梨若抬起頭,她剛才已經給陌玉把過脈,她嗓音清淡的對嚴逸說道:髒腑異位,需要修養。


    嚴逸點點頭,拿出一顆丹藥給赫連梨若,沒有多說什麽。


    赫連梨若接過丹藥看了一眼,驚訝道:“五品丹藥?”


    嚴逸嘴角勾起,笑了一下,五品丹藥就是傾盡赫連梨若的全部身家都買不起,卻被嚴逸輕而易舉的拿出,眼睛都沒眨一下,嚴逸平時話不多,但是出錢出力對他們照顧,卻從不含糊。


    赫連梨若也沒再過多糾結,直接將丹藥喂服到陌玉口中。


    她看著依然麵無血色、神情痛苦的陌玉,再看看周圍的戰場,清理完還需要時間,就算趕到白金城也需要將近兩個時辰,陌玉就得多承受兩個時辰的痛苦,這樣的身體狀況,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白金城。


    她眸光閃動了幾下,髒腑異位,不知道白茫有沒有辦法醫治,但一定可以減輕陌玉的痛苦,可是這樣,白茫的秘密也就有可能被人發覺,這個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怕引起別人的窺視,也怕連累自己的朋友。


    看著陌玉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赫連梨若一咬牙,不管了。


    就在這片荒郊,她將體內火屬性靈力外放,昆侖鏡中的白茫隱藏在火屬性靈力中,注入陌玉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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