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胡匪異變成鯊魚的身體已經在此次戰鬥中被打迴原來的形態,唯一沒變的就是鯊魚頭,胡匪全身被炸的好幾處地方鮮血直流。


    胡匪可是武尊二段的高手,在雙斧符纂的加持下,剛才的那波攻擊甚至可以媲美武尊三段修煉者的一擊。


    而陌玉,在長劍的輔助下,氣息節節攀升,直接從武師九段巔峰躍升到武尊一段巔峰,又有器靈的輔助,實力可以和武尊二段修煉者抗衡。


    可是看看眼前的胡匪,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一擊是出自一位武師九段巔峰修煉者之手。


    隨著實力的增強,每一個階段的跨越都似不可逾越的鴻溝,可是陌玉生生拉近了這個差距,並將胡匪重創。


    那陌玉的潛力有多大?陌玉越階戰鬥的能力驚的眾人心緒激蕩,假以時日,他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不過,陌玉雖然重創胡匪,他自己現在的狀況也十分糟糕,他的衣衫碎裂,深紫色的長袍上濕漉漉的都是血跡,他臉色如錫箔紙一般,讓人看著就有一種隱忍的疼痛。


    他半跪在地上,彎著腰,牙齒緊緊咬著嘴唇,終於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


    氣息微弱,唿吸都極其清淺,這樣的陌玉與平時的躊躇滿誌、運籌帷幄、死皮賴臉截然不同,看得赫連梨若心裏揪扯著疼。


    陌玉談笑風生糾纏她的樣子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動,與他現在奄奄一息的模樣形成強烈的反差,赫連梨若覺得心裏就像被剜了一個大洞,鮮血淋淋。


    她眼前閃現過父母離世時的樣子,剛才小男孩為她擋下一擊,逐漸冰涼的身體傳來的觸感還在指尖縈繞,她怕陌玉也這樣離開她,那一刻,她覺得,她不能失去他。


    陌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的腿部下沉,身體向上發力,掙紮了一下想要站起來,“嘶~”渾身的疼痛讓他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現在,他就連動一下手指都好像要拚盡全身的力氣,更遑論站起。他嘴角是一抹苦澀,說到底,還是實力受限,陌玉看著麵前的胡匪張開了血肉模糊的大口,搖晃著向他走來,手中拎著的,就是那把賦予胡匪力量的雙斧。


    “我不能就這樣等死,絕對不能。”陌玉心裏呐喊著,臉上都是不妥協的神色,如果他倒下了,那她要怎麽辦?


    陌玉艱難的勾動了一下手指,他用手指在地上敲擊了幾下,這幾下輕微的動作讓他好似行走在刀尖上,每一下都是鑽心的疼,落在地上的長劍似乎感受到了陌玉的號召,向著陌玉的掌心移動。


    看著胡匪搖搖晃晃走向陌玉,赫連梨若覺得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突然動了,她奮不顧身的向前衝去,她滿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帶著陌玉,離開這裏。


    此時的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和周圍人實力的懸殊,她的眼睛裏隻有那個紫色的身影,就算身受重傷,依然滿身風度,那種刻在骨子裏的高貴,是不會因為任何外在的形象有損絲毫的。


    牽一發動全身,赫連梨若動了,相應的黑袍人也動了,他們都知道戰鬥到了關鍵時刻,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赫連梨若過去,他們瘋狂的將攻擊向著赫連梨若頻頻甩去,赫連梨若隻是機械般揮動著手裏的雙刺,與到近前的攻擊發起衝擊。


    那些攻擊,都是中階武師所發,每一道都不是武者八段的赫連梨若能扛住的,之前在作戰的時候,赫連梨若也不過是將精神力外放躲避攻擊,起到牽製一位黑袍人的作用,為蘇沫減輕壓力。


    真要硬碰硬的對戰,赫連梨若怕都不是對方的一招之敵。


    蘇沫在赫連梨若動的那一刻也動了,她清楚的知道赫連梨若在想什麽,知道赫連梨若要做什麽,這種默契是多年陪伴下來,自然而然形成的。


    她不顧剛才的消耗,強忍著體內翻湧的痛楚,將長鞭用力掄起,長鞭嚴密的鞭影將她和赫連梨若護住,一同向陌玉的方向奔去。


    戰鬥到此刻,叛變的黑袍人已經僅剩三人,他們一人拖住一位黑袍人,剩下五位黑袍人對蘇沫緊追不舍,一道道強橫的攻擊將蘇沫、赫連梨若的退路封死。


    蘇沫的實力是武師六段,屬於中階武師中的最強者,而且她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絕對不是普通武師六段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因此,在一人對戰五人的情況下也可以支撐。


    藥師們看著瞬息萬變的戰場,張斌神色忽明忽暗,突然喊了一句:“咱們難道隻會等死嗎?現在不動手,還等什麽時候?”


    話落,一馬當先提起一把武器,向胡匪衝去,他們雖然隻有武者的修為,但是赫連梨若也是高階武者修為,卻可以越階殺死兩位武師,他們為什麽不可以?


    戰鬥到這一刻,嚴逸被困,陌玉重傷,他們如果不能將重傷的胡匪殺死,隻有死路一條,左右都是死,為什麽不死的轟轟烈烈一點?


    再說螞蟻多了咬死象,胡匪已經身受重傷,他們三十多位藥師,就是一人一口,也要將胡匪咬死。


    張斌帶頭前衝,三十多位藥師也受到感染,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站起身,手提武器,向胡匪衝去。


    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困住嚴逸的屏障外圍,附上了幾隻拇指大小的人兒,它們趴伏在屏蔽上,每唿吸一下,肚子就鼓脹一分,沒多一會兒,它們的肚子就鼓脹成了皮球一般。


    大家更沒有注意到,每隨著小人兒肚子鼓脹一分,蘇沫的身體就顫抖一下,臉上透著失血的蒼白,她的額頭因為痛楚已經布滿了冷汗,可是她依然強忍著不吭聲,將手中長鞭舞的密不透風,她要護赫連梨若周全。


    胡匪提著雙斧,張著血肉模糊的嘴,扭過頭,暗沉的眼神掃視了向他衝來的人群,腫脹的口中流出一口腥鹹的唾液,嘴裏含糊的說著:“現在才動,晚了。”


    他的腳已經站在了陌玉的麵前:“結束了。”


    他張開大口對著陌玉吞去,同時,手中雙斧對著陌玉的腰身砍下,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中間出現突發狀況,他也可以將陌玉斬殺。


    赫連梨若距離陌玉隻有一尺距離,她手中八道掌影極速甩出,胡匪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左手的斧子依然去勢不減,右手的斧子對著赫連梨若的八道掌影劈去,掌影碎裂。


    蘇沫想要去救陌玉,可是現在她被五位黑袍人包圍,實在分身乏術,她不能把赫連梨若暴露在黑袍人的攻擊下,以赫連梨若的實力,之前同時對付一位武師一段黑袍人、一位武師二段黑袍人,已是極限。


    現在周圍的五人,實力可都是中階武師,五人聯手,就是蘇沫都不能輕易脫身,就別說赫連梨若了,就算是其中一位,都不是赫連梨若能抗衡的。


    至於藥師們,眼見陌玉就要被胡匪的鋸齒撕裂,手中的武器無一例外全部脫手而出,向著胡匪變異的鯊魚頭射出。


    胡匪心中的怒氣蹭蹭衝到頭頂,他也是一個堂堂武尊,是鷹殿的統領,武師九段和武尊看起來隻是一步之遙,可想邁過這一步,胡匪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踏到武尊階段,他才體會到武尊和武師的不同。


    那種揮手引動天地氣象的豪邁,根本是武師階段的人不能比擬的,他覺得,所有的武師在他眼中,都是匍匐在他腳下的螻蟻,可以任由他生殺予奪。


    卻不想,今天一再走眼,困住了一個武尊修為的嚴逸,卻被一個武師九段巔峰修為的陌玉重傷,狼狽到連武者階段的藥師都敢對他出手。


    這在以前,一定會被他當作天方夜譚,可是這些,就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他眼中是濃烈的怒氣和陰暗,不殺陌玉,不足以平他心中之氣,他雖然身受重傷,可是體內尚還有一絲靈力遊走,他將這絲靈力外放,全部將他的鯊魚頭護住,大嘴依然向著陌玉咬去。


    此刻的陌玉,就好像被榨幹了全部的力氣,無法躲避,被胡匪變異的鯊魚頭吞進口中。


    赫連梨若的瞳孔倏然擴大:“不!”她嘶吼出聲,那一刻的恐懼讓她覺得天旋地轉,她恨不得用自己的餘生換陌玉的長生。


    她看著陌玉的身影消失在鯊魚口中,腦海中一片空白,她呆立在當場,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成了灰白色。


    “啊~”悲憤的呐喊出聲,赫連梨若突然如發瘋一般,手中雙刺對著身後的五位黑袍人頻頻揮動,她甚至已經忘記了他們之間的差距,她隻知道,今天,要麽她死,要麽鷹殿的人死。


    她雙眼通紅,全身的氣息異常冷冽,就似數九寒天漫天的大雪,竟然讓五位黑袍人心裏升起一股寒涼之意。


    “吼~”胡匪突然痛苦的吼叫,捂著自己的鯊魚嘴掙紮起來,這一變故再次讓大家的心裏跟著起起落落,紛紛看向掙紮的胡匪。


    陌玉此刻跌落在胡匪腳邊,他躺在地上,嘴角艱難的扯出一個笑意,而胡匪的口中,正立著那把鑲嵌著欒石的長劍,長劍透穿了鯊魚頭的上膛和下顎。


    胡匪痛苦的原地打轉,右手中的斧子對著陌玉揮下。


    也就在這時,“嘭~”一聲巨響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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