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這樣愛你

    藍下樓,走出小區大門,灰暗的光線裏傳出男人聲音,“我們談談。”非常的熟悉聲音,當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周樹森的聲音傳入藍的耳際,激起藍滿心的憤恨。藍立於原地不動,心想,我跟你這種下三爛有什麽話可說呢?你無非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與我理論一番,甚至大打出手,鬧出點動靜來,泄私憤罷了,羞辱我一番罷了,也好,剛好給我替天行道的機會。

    藍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藍想走出這個小區,再走得遠一點,然後即使發生口角與肢體上的衝突,不會驚擾到心瀾。周樹森說,“怎麽,是覺得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而心虛了、理虧了是不?所以你怕了我。”

    藍無法忍受這個流氓弄得象大善人一樣亂潑髒水。因此,藍慢慢轉過身,骨子裏,藍並不怕這個清瘦的男人,即使他是警察。藍說:“辛苦你老人家,等了一個下午,我真佩服你的耐性。我之所以不想理你,原因你是知道的,你是一個卑鄙齷齪的小人,我非常擔心與你這種人多說幾句話會降低我的人品。”

    周樹森說:“嗯,沒辦法,有些話我必須對你說清楚。”

    藍說:“你跟我之間有話可說嗎?我隻與人說話。”

    周樹森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總有一天你會弄明白的,到那時你會因為這麽汙蔑我而後悔。”

    藍說:“難道拋棄妻兒是你的無奈之舉,與妓女周床是你的痛苦所為。天啦,還有天理嗎?你不會要在我的麵前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吧?不過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法官,也不是民事調解員,沒有這個義務替你湔雪冤情。”

    周樹森的臉在陰暗的光線下痛苦萬狀,想想心瀾的遭遇,藍萬難對這種男人動惻隱之心。藍說:“別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你應該用這副表情去向心瀾認罪。你並不欠我什麽,收起你的可憐樣。如果你是一個男人,想動手,我奉陪,隻是咱不應該在這個地方,你應該不想看到裏三層外三層的群眾圍觀吧。換個地方,我們練練,對了,帶槍了嗎?我這也叫為民除害,死了也值,你呢?不囉嗦了,走吧。”

    周樹森苦笑,“我不會跟你動手,我隻想對你講兩句話。”

    看著這個猥瑣的男人所表現出的懦弱,藍想,無非是攻心之計,想在我這裏找到同情。你的計用錯了地方。“那麽你快說,我很忙。不過,你說什麽在我這裏不會起任何作用的。”

    周樹森說:“嗯,知道你很忙,一個下午都在陪著心瀾,這大概也算得上很忙吧。”

    藍說:“如果你跟我糾纏這事,對不起,恕不奉陪。”

    藍轉身就欲走。周樹森說:“請等等。”藍聽到這個男人嘴裏說出請字,估計他是決定這麽慫下去了,確認他大概不會懷有動手的用心。不過,他無非說一些奚落或是警告的話,再或者請自己遠離他的老婆心瀾,好讓他找迴點麵子。藍想,既然我與心瀾之間並無事實,清者自清,聽聽無妨,藍收迴邁出去的腳。

    周樹森說:“就衝我著等你一個下午的誠意,請聽我說兩句。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我想問你的話是,你真的喜歡心瀾嗎?”

    藍說:“你不配問這個問題,對你,我無可奉告。你那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問這麽幼致的問題,自欺欺人吧。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而且,你的心理會接受我說喜歡與不喜歡這樣兩個答案嗎?我如果說喜歡,你心裏不好受,我說不喜歡,你心裏不相信。何必說這些廢話。”

    周樹森說:“那好,不如我這樣說,如果你喜歡她,先生,請好好待她,她是一個好女人。一個醫生,樣子也不錯,雖說是二婚,又帶一個孩子,但綜合條件配你應該不成問題。如果你不喜歡,請你與她保持一段距離,最好離開她,不要去惹她,不要讓她抱幻想。拜托你了。”

    周樹森向藍深鞠一躬,藍不會因為這家夥說了幾句似乎為心瀾好的話就與他化敵為友的,藍輕蔑地看著這個男人不再囂張而可憐不堪。藍說:“貌似很高尚,如果我不了解你與心瀾之間的事,你對我說這番話,我可能會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是從一個惡人嘴裏說出的話,不足取信。這叫虎無傷人意,人有防虎心。你既已是一個惡人,就別裝得老實善良,沒用的。更近一些說,我想,我比你更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因為我與你不是同類。希望你與那個妓女之間的感情是真愛,否則你的下場一定很難看。”

    周樹森自鼻腔裏長長舒出一些氣體,不無尷尬地笑了笑。“嗯,我相信你會把握好分寸的,想對你說的話就是這些。我們以後應該不會有見麵機會,我衷心希望你能帶給心瀾幸福,也希望心瀾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再見。”

    說完,周樹森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藍咀嚼著周樹森的話,帶著偏見,因而不明其宗,也懶得再作推敲。

    晚上七點,藍迴到單位宿舍。二十多天沒迴來,房間裏有淡淡的微塵,雖如此,屋內熟悉的氣息嗅到心府之中,心裏無限的安然,這是家帶給人最溫馨的感覺。這些日子藍憋壞了,迴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小說稿,心肝寶貝一樣捂在胸口。之後,藍才開始收拾屋子。

    一牆之隔的蘇主任正懨懨的無所事事,在房間裏轉著圈散步,嘴裏哼著《智取威虎山》的小曲,“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他的行為有些古怪。聽到藍房間裏的動靜,他興奮不抑。那感覺就象一桶氣油突然遇到一根劃亮的火柴,嘣的一起,產生巨厲的爆炸。他怕是神經過敏了,屏住唿吸,將耳朵貼近牆體,確定聲音來自於藍的房間,他旺盛的精力燃遍全身。

    小陸子之前常來給藍收拾屋子。無非撣撣灰塵,曬曬藍的被褥。關上門,她的手會輕輕地撫摸藍的床單,藍的枕頭,陶醉狀,躺在藍的床上,閉目冥思。做夢都想與這個男人同臥在一張床上,好好地照顧這個男人的飲食起居。即使吃糠咽菜,也覺得幸福滿滿。即使亡命天涯,也要緊緊跟隨。可是,沒有多少日子,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有一首歌,當時特別的流行,歌名叫《心雨》,因為明天我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所以才讓你把我深深地想起。她小陸子同樣隻能活在想象裏,與學冬結婚的初衷不是因為想要有一個遮寒避雨的家,隻有這樣才可以不遠離藍,永遠也不要遠離。每每此時,觸景生情,小陸子淚雨潸然。

    而每次聽到動靜,老蘇都會快樂無比地跑過來,發現是小陸子,他大失所望。毫無道理地嚴肅批評小陸子擅自在藍的房間弄出動靜的不是,其實心裏恨這個不安靜的小姑娘造成他心裏變化頻繁。眼下就要結婚了,粉刷房子,買些日用品,夠她忙的了。於是小陸子便不再來了。

    藍不在單位的這段日子,蘇主任有很多很多事沒法運作,這讓他心煩氣躁,心如油煎。眼看自己就要從主任的位置上退下來,藍至今沒有給出讓他滿意的允許。去醫院與藍談的時候,藍雖然表現決絕,但蘇主任依然對於自己改變一切的本領深信不移。之所以按兵不動,怕竹籃打水,勞而無功。再次聽到藍房間裏的動靜,好象聽到人間絕無的天籟,看到源頭汩汩而來的活水,讓他熱血奔湧。麵對計劃就要實施,他那一身的皮骨肉中好象找到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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