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走多久,就見前方有三人攔住赤足少年的去路。


    為首的一人,錦袍奢華,頭戴嵐巾,腰佩烏鞘長劍,背披紅裘毛氈,年歲不過二十,一雙細長鳳眼斜視,眉宇輕佻,嘴角微翹,身後兩人卻是為他馬首是瞻很是恭敬唯諾的站在其後,神態譏誚的瞧著麵前赤足少年,似將他當做待宰魚肉。


    隻聽錦袍少年微轉額頭,朝著身後人輕聲問道:“就是他?”


    身後一少年頜首冷笑道:“就是他。”


    “老四便是傷在他的手下,這小子有些本事。”


    錦袍少年頜首輕點額頭,鳳眼一亮,目光朝著遠處一頭駱駝和三人瞥去,眉頭微微一蹙,還未張口,跟在身後那背長刀的少年便開口叫道:“伏虎山少寨主在此,你們若不想死,便滾的遠遠的。”語態粗魯,甚是輕蔑


    錦袍少年皺眉似有不悅,止住那少年的話,沉聲道:“阿三,不要多嘴。”


    “看來人家並不歡迎我們。”駱淩棄撇了撇嘴輕笑道


    沈浮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我們還要不要看下去?”


    駱淩棄在駝背上換了一個姿勢,淺聲笑道:“齊老狗那混蛋最近混的不錯嘛,便是他教出來的兒子都趾高氣揚,看來以後下江南得找他多討點好處了。”


    伏虎山處江南之地,統領十八水寨,駱淩棄口中的齊老狗,卻正是那十八水寨的總瓢把子。


    沈浮朝著那錦袍少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口中笑道:“原來是伏虎山的少寨主,久仰久仰,少寨主請便,當我們不存在就好了。”


    錦袍少年身後的那少年聞言瞪目微怒,便要拔刀,卻是被錦袍少年攔住。


    那錦袍少年似是懂的禮節,朝著沈浮等人方向抱拳以禮,然後便朝著麵前赤足少年說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唿,師出何處,為何平白無故傷我兄弟?”


    辛助冷笑道:“他能傷別人,我為何不能傷他?”


    錦袍少年道:“他所傷之人,可是你的朋友?”


    辛助搖頭。


    錦袍少年道:“既然如此,閣下管的事,恐怕太寬了些吧?”


    辛助冷笑道:“我看他不爽,這個理由夠不夠?而且我沒有殺他,已是給足麵子。”


    錦袍少年眉頭皺的更緊,飽含深意的盯著麵前赤足少年,似要從他身上瞧出些什麽,但所看到的,無非是打扮如鄉野村夫背部卻還背著一卷舊草席,除去皮膚黝黑,並無其他特點,更為重要的事,他從這少年身上竟感受不到半點殺氣。


    辛助的話實在有些高傲,身為伏虎山少寨主的齊風穀就算涵養再深,也難免動怒。


    他止住躍躍欲試的兩位同伴,朝著赤足少年冷聲道:“你既然傷了我的兄弟,我便不能讓你輕易離開,我們若齊上,怕是欺負你。”


    說著他緩緩抽出腰間長劍,長劍鋒寒,的確是把好劍,握在他掌心,有吟聲嘶嘶。


    “你若能接下我三劍,我們此事就作罷。”


    辛助冷笑道:“你的劍若能逼退我半步,我便去給你那位兄弟磕頭認錯。”


    他的口氣之大,饒是駱淩棄與沈浮聽來都微微有些驚訝。


    他們已瞧出,這伏虎山少寨主的修為已是靈慟初期,而手中的那柄長劍,卻也的確是把上好的寶劍,這赤足少年如何站立不動接下這人的三劍?


    場下隻有諶仲一人曾見過辛助的實力,他饒有興趣的在一旁瞧著熱鬧,因為他知道,這伏虎山少寨主絕不會是辛助的對手的。


    “好。”齊風穀喝聲未消,劍光已出


    三道劍芒如赤練遊蛇,分做三個方位,朝著那赤足少年襲殺而去。


    “劍芒雖厲,卻勢氣不足,不過也算可以。”沈浮微微點頭稱讚道


    辛助未動,他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隻見他單腿點立,另一腿橫向一掃,那三道劍芒便霎時化作煙塵。


    “好腿法。”諶仲駱淩棄沈浮三人齊聲叫道


    出招即迴,幹淨利落,毫不拖遝,隻用一腳,便將那三道劍芒擊碎,這份定力與腿法,的確歎為觀止。


    沈浮拍手笑道:“少寨主,我若是你,絕不會在手下留情。”


    齊風穀冷笑不語,手中長劍卻是舞動開來,霎時劍花如練,縈繞當空,虛幻縹緲的劍光四散開來,猶如百花齊放萬般瑰麗。


    劍芒逐漸累計疊加,竟形成蓮花之狀,持劍的手一頓挫,那劍芒舞成的蓮花便迸射而出。


    駱淩棄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這手蓮蓬劍芒,倒是有些架勢,不比他老子差到哪裏。”


    見齊風穀舞出這蓮蓬劍花,他身後那兩位少年紛紛露出笑容,口中說道:“你若能抵住這劍,我便是給你磕頭認爺爺也行。”


    話音剛落,隻見赤足少年辛助嘴角輕佻,那蓮蓬狀劍芒近乎就要穿透他的身體,他才有所行動。


    右腳擎地,左腳卻是一個側踢,堅挺的身子猶如石柱一般,竟將那無數劍芒所聚集而成的蓮蓬劍光盡數抵住。


    有一股內力源源不斷匯入他的腳掌之上,一個頓挫,那蓮蓬劍光竟破碎如煙花,齊齊綻放碎落。


    齊風穀的冷汗霎時落下,握劍的手也是隱隱顫抖不止,目露驚駭的朝著那赤足少年望去,似是有所不信。能夠以肉體之軀將他舞練而出的劍芒踏碎,這份功力實在非他所能及。


    他不禁微歎一口,輕搖了搖頭,將劍緩緩收鞘。


    他身後的兩個兄弟早已是目瞪口呆不知所言,麵麵相覷冷汗涔涔而落,哪裏還敢出聲?


    諶仲苦笑搖了搖頭,這幾人要找辛助這個怪咖的麻煩,當真是不知死活。


    沈浮與駱淩棄也是相互對視一眼,苦笑連連,心下也是不由對這赤足少年更加的好奇起來。


    辛助依舊站在原地,冷聲道:“第三劍?”


    齊風穀無奈搖了搖頭,歎道:“不必了。”


    辛助道:“我可以走了?”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反對,齊風穀三人也已讓開一條道路,辛助邁開步子,打算離去,如果能夠走路,他絕不會停下休息,他向來如此。


    “這第三劍,讓我來試試。”


    從那風雪漫天的蒼穹深處,赫然有七道流光落下,擋住辛助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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