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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城豪傑無數,有的出生草莽,刀口舔血,雖然名聲在外卻禍福難料,有的出生世家,勾心鬥角,雖然享盡榮華卻人格扭曲。


    可是這些豪傑在南昌城也隻能叱吒風雲,做不到一手遮天。


    所以到了南昌城,誰都不能不給澹台家一個麵子,就算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隻要有澹台家的人出麵調解,就不能夠在南昌城動手。


    武林中人遵循著這個規矩,於是南昌城歌舞升平,繁華依舊。隻是在這繁華中,早已經暗流湧動,澹台家的地位早不知被多少人覬覦,妄圖取而代之。


    隻是那樣的強敵還未出現,在武林八大世家中,澹台家一向低調,隻能墊底,可是卻連那惡名遠播的悍匪也不願招惹,由此可見冰山一角,澹台家的根基遠比世人揣測得要深。


    和尚加入之後,馮牧一行人便有四個,四人走在官道上,行人紛紛側目,因為這樣的組合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邋遢酒鬼酒壺不離手,時不時就會喝上兩口,走路也歪歪斜斜,可就是不會倒下。


    蕭楚材腰間挎著一柄厚重樸實的劍,加上他一身墨綠衣衫,更顯的氣度不凡,有種出塵之氣。


    個子不高的馮牧一身衣著簡單而樸實,其實他的衣服不多,離開東長街之時太過匆忙,錯拿了李果珍的一件衣服,兩人身材有些差異,好在都是長衫,也無大礙。


    月白僧衣的和尚慈眉善目,更像是低眉救苦救難的菩薩,而非怒目金剛。僅憑他的僧衣看不出他來自哪家寺院,但能夠斷定與少林寺毫無瓜葛。


    僧衣勿用月白色,這在佛門正統中是為大忌,而這既未受戒,也為取法號的光頭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倫不類。真要是被少林中人見到了,免不了一番鄙夷,可這些人若知道他的師尊,便又都會心悅誠服。


    蕭楚材之前沒見過這樣一個和尚,不知道師叔何時結交了這樣一位武藝超群的朋友。他自報家門,然後請教和尚的法號,哪知和尚隻是嗬嗬一笑,說他沒有法號,雖然剃度,然而不曾燒戒疤,所以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皈依三寶。


    蕭楚材詢問大師該如何稱唿,和尚隻是平靜的迴答說他原名柳夢白,如今這個名字也無甚意義,若真要有個稱唿,可以稱他為法師。


    馮牧沒有聽過柳夢白這個名字,天下之大,若是他每個出名的人物都能夠清楚的記得,反而不正常。他既非博聞強識的學究,又非黨羽遍布的權臣,哪裏需要知曉那麽多人?


    可是蕭楚材卻不一樣,雖然讀書不多,可是柳夢白這個名字還是有所耳聞,在他初通人事的時候,就知曉有這樣一個才子。隻是柳夢白就好似曇花一現,他雖負文名,卻未參加科考,終其一生不過一個讀書人而已。


    蕭楚材實在很難將一個文弱書生跟一個武藝超群的高僧聯係在一起,在他聽聞過的關於柳夢白的傳聞中,隻說他為了一個女子,散盡家財,背負起浪蕩敗家子的罵名,再有傳言便是他落魄江湖無錢治病,在窮街陋巷病逝。


    四人走在路上,倒也不理會旁人好奇的目光,和尚見蕭楚材一臉的疑惑,便開口說道:“無需奇怪,前塵往事已成過往雲煙,若非遇到被師兄所救,和尚此刻確實是白骨一具。”


    “法師難道在出家前就已經拜師了?”蕭楚材問道。


    和尚點了點頭,說道:“早在我六歲之時,便遇到了家師一塵上人,他欲度我出家,無奈家父百般阻撓,隻得收我做那俗家弟子,我每個月便上山隨他修行十天。家父逝世之後,我有經曆了一段過往,終究看破了紅塵,便追隨他身側,修那枯禪,直到他老人家坐化。”


    酒鬼喝了一口酒,兀自念叨著:“你做了和尚,酒可還喝得?”


    說完就將酒壺拋給和尚,和尚接過酒壺,竟然仰頭喝了一口,低聲道:“隻要心中有佛,便是飲酒吃肉,也不損修行,我自知還未達到這一境界,因為我嚐到的酒還有一股酒味。”


    “我可聽說,未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及至後來親見知識有個入處便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再到後來得個休歇處,依前見山隻是山,見水隻是水。你能夠返璞歸真,豈非到達了最本真無我的境界。”酒鬼難得說出這麽多話,有些揶揄的歎息著。


    和尚深吸一口氣,道:“此中相去不下十萬八千裏,我自然是差得遠。”


    說話間,四人已經來到了澹台府外,澹台府並不雄偉壯麗,與那些江湖世家豪門大院風格迥異,它更像是一處園林景致,亭台水池,雕花迴廊,極具江南水鄉的蘊藉之美。


    沒有家丁護院看門,朱漆大門徑直敞開著。


    可惜又有多少人敢走進那不設防的大門,真正見識門內的風光?


    酒鬼再次喝了一口酒,高聲唿喊道:“華青峰帶柳夢白、蕭楚材以及馮牧求見澹台家主。”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極具穿透力,飄向澹台家的府邸深處。不久之後,裏麵傳來一個和氣的聲音:“有請。”


    華青峰當先一步踏入了大門,和尚就隨其後,馮牧和蕭楚材一左一右,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正是因為沒有異常,才不尋常。這樣一個武林世家,本不該有這樣的平靜,如今的平靜反而讓人心中不安。


    四人穿過迴廊,走過庭院和前廳,徑直走向後堂。四人在一間樸實的房間裏,看到了白胡子白頭發的澹台家主澹台靜軒。


    老家主坐在太師椅上,平靜的看著來人,他的身邊沒有一個子孫,甚至沒有一個家丁仆從。


    華青峰開門見山,首先向老家主施了一禮,拱手說道:“老前輩,此番前來,我依然是想要問出當年事情的真相。”


    澹台靜軒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還是老規矩,連過三關,我便應允你的請求。”


    說話間,一張刀劍交織而成的羅網已然從天而降,徹底籠罩了四人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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