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牧緩緩站起身來,他原本打算將計就計,沒想到半途殺出茅嫣然。他不願做過多的糾纏,施展輕功,身形兀自消失。


    茅嫣然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她分不清馮牧消失的方位,怒氣上湧,一口鮮血噴灑而出,當場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茅嫣然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滿頭白發,當下驚怒交加,當即發誓要將馮牧碎屍萬段。


    而鳳陽府一家酒坊內,戚大姐帶著小天等人,顯得有些難以適應。她偶然得知酒坊的老主人去世,當即嚎啕大哭,不遠千裏趕迴去奔喪。


    老主人自然就是她的父親,當年她和書生王東鄉私奔,將父親氣得吐血,逐出家門。戚大姐發誓再也不會去,可是得知父親逝世的消息,卻如此痛心。


    前來奔喪的還有一些親戚,戚大姐不願意理會那些人,聽他的兄長說那家親戚很有些地位,讓她態度恭敬一些。


    戚大姐照舊不理會,看到其中一名婦人身邊帶著的小孩,一下子又想起了馮牧小的時候。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如此的操心,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怎麽樣了?


    韓少飛那邊傳迴來消息說馮牧如今得了巨大的造化,戚大姐由衷的高興。她俯下身,詢問那個小孩叫什麽名字,小孩有些膽怯。他母親鼓勵他說出來。最後小孩用稚嫩的話說道:“我叫戚繼光,長夜將盡,光華照世。”


    這是他父親取名字的時候寄托的期望,戚大姐重複著戚繼光這個名字,連著稱讚好名字。按照輩分來說,她是孩子的姑婆,她將孩子摟在懷中,說姑婆抱一抱,戚繼光不再膽怯,被她擁入了懷中。


    因為馮牧被帶走的胡爾雅,食欲不振,任憑母親如何勸說,都吃不下一點東西。婦人不由得有些擔心,她更擔心的還是她的丈夫,因為那個神神秘秘的男子,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


    病書生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換了另外一張,然後向武當山的大殿走去。他要促成武林大會的舉辦,並且還要想辦法讓馮牧坐上盟主之位,這就是他的目的。


    遙遠的九華山上,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結束,地上躺著十餘名武林名宿,這些人至少也是一派的宗師,卻被人殺死在荒涼的山頂,一旦被傳開,一定會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


    千尋閣的風使遠遠的目睹了這一切,然後將消息傳遞迴了千尋閣,相信不久之後,這個消息就會轟動武林。


    上麵寫道:武當掌教關門弟子肖正言劍斬十三武林名宿。另外備注:肖正言真實身份是和道一自流新任流主,長野純一。


    這個消息傳出去,武當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江湖上掀起大浪的時候,千尋閣就可以渾水摸魚了。


    而銷聲匿跡多年的宋三行,卻跟在病書生的身邊,羅刹鬼奧多夫步伐沉穩,跟在兩人後麵,一想到可以殺人,他就熱血沸騰。


    馮牧迴到住地之時,正好看到白靜姝與天下第七馬躍對掌,白靜姝全身經脈斷裂,馬躍中了屍魂咒蠱,七竅流血。馮牧連忙上去扶住白姥姥,白靜姝露出了笑容,似乎見到了黃泉下思念的人。


    胡爾雅痛哭流涕,不斷地向馮牧道歉,馮牧抱著白姥姥的屍體,狀如行屍走肉。好半天他才迴過神來,輕輕地對胡爾雅說了一句:“這不怪你,敵人如此兇悍,你沒事就好。”


    “可是”胡爾雅還在為自己沒能夠幫上忙而耿耿於懷,馮牧卻輕輕地將她攬入了懷中,說道:“幸好你沒事,不然我就要追悔終身了。”


    胡爾雅覺得心跳加速,在牧哥哥最傷心的時候,她陪在他的身邊,她覺得她要一直這樣默默地支持著他。


    馮牧檢查馬躍的屍體,不明白這個瘋子為何突然對一個老嫗出手,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層出不窮,排山倒海一般湧來,更確切的說是在他離開唐門後,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接踵而至。


    從馬躍的懷中搜出來一封信,上麵寫著讓他殺馮牧,並且落款寫著遼東向昆吾。馮牧將信紙握緊,他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但是他必然趕往遼東,因為白姥姥的仇不能不報。


    胡爾雅陪著馮牧上路了,她的母親看著女兒消失的背影,明白女大不中留,心中更是有一個奇怪的想法,覺得女兒離開自己更加安全。


    經過長途跋涉,馮牧和胡爾雅來到遼東,這時候一群亂賊將他們團團包圍,馮牧心中正苦悶,敵人出現更好,他早就想大開殺戒了。還不等他出手,突然殺出來一對鐵騎,將那夥亂賊殺得七淩八落,抱頭鼠竄。


    馮牧無心理會,就要離開,卻被為首的青年將領叫住了名字,馮牧詫異的抬頭,那將軍大聲道:“好小子,不認得我了麽,小時候我們還一起殺過蒙古韃子呢。”


    “你,你是,二毛!”


    “可不就是我,不過我現在改了名字,叫李涇。”


    李涇見馮牧愁眉苦臉,他多年軍旅生涯,哪裏會細心去揣摩,不過見到馮牧身邊美麗的女子,倒是讓他眼前一亮,讓馮牧介紹弟妹。馮牧下意識迴答了小雀兒的名字,胡爾雅的臉色更紅了。


    在李涇的府上,席間,馮牧向正在大塊吃肉的李涇詢問是否聽聞過紫衣樓主向昆吾,沒想到李涇臉色一變,問道:“你問他做什麽?”


    “此人指使人殺了我白姥姥,我此番前來複仇。”


    “兄弟,聽哥哥一句勸,你還是迴去吧,此人極有實力,就連我們鐵騎都要禮讓幾分。”


    馮牧瞳孔收縮,這可不是他認識的李二毛,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也會這般行事,看來時光真的會徹底改變一個人。


    更有一個令他不願意承認的想法就是:李二毛與向昆吾之間存在利益來往,雖說不是狼狽為奸,但是相互照應肯定有。


    正在這時,屋外丫鬟驚慌失措的進來說婦人生了,是一個男孩,李涇猛然站起身來,險些掀翻了桌子。馮牧悄悄地對胡爾雅說道:“我們早些離開,這裏暗藏危機。”


    正當他們想要告辭的時候,李涇忽然派來親兵請他們過去。李成梁抱著孩子,朗聲道:“賢弟來得正是時候,你一來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出來見你,看來這孩子與你有緣,你說叫什麽名字好。”


    馮牧思量片刻,說道:“如今四方蠻夷對我中華虎視眈眈,希望他長大後能夠殺敵報效,令敵人聞風喪膽,就叫定夷,字安國。如何?”


    “好名字!”李涇大聲道:“可我覺得他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因為在他長大之前,我就會將外邦蠻夷盡數殺光,他就安心輔助天子,成為朝廷棟梁便好。所以就叫李成梁,字汝契吧。”


    “李成梁!”馮牧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頭皮發麻,他沒有想到將來翻雲覆雨的一代驍將竟然會是自己好兄弟的兒子。


    李成梁的是非功過對後人而言是一個迷,馮牧卻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他不知道該不該出手扼殺這個孩子?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殺死李成梁,並不能保證將來的局勢變好。


    一個王朝的氣運,或許真不是他一介武夫能夠決定的。


    ps:本書接近尾聲了,寫作過程也發現了一些缺陷,筆者爭取改正,做得更好,希望朋友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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