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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牧和步東流來到了正陽門下,看到滿地的屍體,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步東流抬頭看了看上麵的箭樓,開口說道:“上麵的那位,是敵是友?”


    韓少飛早已經看到馮牧走過來,那個孩子對他而言,有著非凡的意義,為了他,他拋棄了官位,最終落得家破人亡。


    韓少飛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那樣做,但是一切都沒有迴頭路走。如今的馮牧,已經成長為一個少年,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繈褓中的嬰孩。


    韓少飛隻剩下一隻眼睛,竟然已經濕潤了,他看著馮牧的臉龐,雖然稚嫩,但是卻有著久經江湖的滄桑。


    “當然是朋友。”


    韓少飛高聲說道,隨即從箭樓上一躍而下。他的左眼上有一條明顯的刀疤,導致他左眼也瞎掉了,再也睜不開。


    用剩下的那隻眼睛看著馮牧,韓少飛突然哽咽了,用有些顫抖的語氣說道:“小牧,可還認得我麽?”


    馮牧看著韓少飛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心情也激動起來,連忙開口說道:“你是韓伯伯。”


    這些年過去了,韓少飛等人,為了馮牧吃了很多苦,當年他們被劉瑾利用,去捉拿馮牧的親生母親,還有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馮青剛。


    對此,馮牧的心中有過怨恨,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他變得不再怨恨,而是心懷坦然的接受了那些經過。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當年要不是奸人所害,他們那些錦衣衛兄弟也不會自相殘殺,更不會走上這樣的道路。


    聽到馮牧恭敬地叫著自己,韓少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然後看著馮牧,走到了他的身前,一把將他抱在了懷中,喃喃說道:“我找了你這麽多年,如今終於見到了。”


    但是見到了之後。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本就不是能說會道的人,此刻,一個簡單的擁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馮牧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寒氣,不由得開口問道:“韓伯伯,這樣的天氣,人都熱得流汗了。【愛↑去△小↓說△網wqu】你的身體怎麽還如此冰冷,莫不是中了什麽毒?”


    在初夏的天氣裏,雖然比不上盛夏那樣,但是京城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但是韓少飛渾身的氣息,卻如同剛從冰窖中出來一般,是以他才有此一問。


    韓少飛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中了毒,而是修煉了一門武功導致,並無大礙。”


    一旁的步東流聽了之後。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對韓少飛說道:“在老夫的印象中,似乎隻有長白山的一個神秘門派懂得這樣的武功,傳聞他們的刀法已臻於化境,可是那刀法對人體……”


    “無妨無妨,傳聞畢竟有些出入。”韓少飛連忙打斷了步東流的話,然後轉頭對他恭敬道:“多謝步前輩,沒有你保護小牧,他的性命不會存活到現在。”


    步東流當然知道這人是想要轉移話題,就沒有再在那個問題上過多的牽扯。他隻是淡淡的說道:“這些沒什麽,不過是順便的事情。”


    馮牧心中也有些不安,心想韓少飛的身體一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且還有反噬。有機會再遇到安妙心的話,他要讓她幫助韓少飛治療。


    三人向著正陽門外而去,步東流走了沒多久,卻停了下來,平靜的說道:“你們就此離開吧,我要迴去了。”


    “前輩。”馮牧開口叫了一聲。有些不舍,隨即明白步東流是要履行承諾,不久前枯竹長老與易鼎臣同歸於盡的畫麵還在他的腦中。


    他知道步東流是要等待那個對手前來,馮牧理解步東流的做法,這個武癡,當然希望能夠戰勝對手。而且,枯竹長老的死,在無形中也給步東流的心中留下了一道印痕。


    “前輩你多珍重。”馮牧沒有更多的話,隻對步東流說出這一句之後,便陪在韓少飛的身邊,繼續往宮外走去。【愛↑去△小↓說△網wqu】


    被送進了太醫院的步青雲,身上插的那一根枯枝,已經被拔了出來,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步青雲,那名老太醫淡淡地說道:“少年郎,做你職責之外事情,很容易招來殺生之禍的。”


    步青雲靜靜地聽著,恭聲說道:“多謝老太醫提醒,吃一塹,長一智,這樣的錯誤,我再也不會犯了。


    德勝門外,已經是屍橫遍野,蒙古的左先鋒已經斷了一臂,卻再次帶領屬下發起了衝鋒。


    “兄弟們,將賊寇擋在國門之外,一個也不要放進來。”


    三千營一個將領親手砍掉一個蒙古大漢的頭顱之後,舉起手中的馬刀,高聲說道。


    中軍指揮的張永,看著已經快要勝利的局麵,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突然之間,一個蒙古弓箭手突然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仿若一飛衝天的蒼鷹。


    也不見他如何瞄準,張弓便射,飛箭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閃電,急向張永的麵門而去。


    這人不僅箭法高超,而且判斷冷靜精確,他抓住機會之後,沒有選擇射向張永心口,是知道有護心鏡。


    便在此時,張永身邊的一名士兵卻突然躍起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鐺”的一聲響,飛箭已經射穿了他的頭盔,這名不知姓名的小兵倒地而亡。


    “撲通”一聲隨即響起,張永大驚之下,竟然沒有抓好韁繩,從馬上跌落下去。


    “公公”“公公”的唿喊聲交相輝映,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頓時,明軍由中軍開始,陣腳大亂,雖然大小將領都在高聲安撫,卻是無濟於事。


    張永被射殺的消息在軍中炸了鍋,很快被人扶起來的張永,不由得尖聲叫道:“不許亂,都給我挺住,有敢後退者,就地斬首!”


    這老太監知道自己剛才跌下馬的丟臉樣子,心中更是憤怒,他縱橫戰場無數次,大小戰役也數不清了,竟然在年老的時候。被嚇得跌落馬去。


    張永很感激那個替自己而死的士兵,對敵人的憤怒在他的心中,已如烈火一般燃燒起來。


    幾名後退的士兵被斬首之後,明軍的陣型恢複了鎮定。


    在張永親自督促下。三千營再次集結,向蒙古兵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而安定門那邊的戰鬥,卻沒有德勝門這邊這麽順利,不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的那些軍隊,麵對東瀛的浪人。全部陷入了苦戰。


    “此戰不退,哪怕戰盡一兵一卒,也要給我守住,不要讓番邦外族小瞧了我華夏兒女。”


    一名手持長槍的裨將一馬當先,將一個手持戰刀的東瀛武士刺死,然後殺了一個迴馬槍,朝著自己的部隊,大聲喊道。


    明軍這一邊,頓時士氣高漲,有的手中的武器雖然已經被折斷。但是任然憑借著頑強的戰意,與對手展開了肉搏。


    安定門的戰役尤為艱苦,但是這邊的明軍卻沒有後退的意思,雖然遭到了重創,但是寸步不讓,那些製造混亂的東瀛浪人,在他們的阻擊下,已經陷入了困境。


    至於宮門的外城,原本那些要去營救江彬的葡萄牙人,在木十三的錯誤帶領下。闖入了禁軍的地方。


    這些番邦人雖然不多,卻集結了一大批的亡命之徒,這些人看重對方的財寶,所以不惜充當走狗。替他們效命,反過來對付大明。


    對於這樣的行為,木十三自然是沒有多少好感,他曾經作為錦衣衛的時候,就對那些十惡不赦之徒恨之入骨。雖說他不是嫉惡如仇,但是勾結番邦外族。出賣同胞這樣的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


    這些人有上百人,木十三知道,就算賠上黑水寨所有的兄弟,也難以取得最後的勝利,所以在酒館中見了之後,便假意與這些人成為了朋友。


    從他們口中探聽到他們要去宮中營救那個大奸大惡的奸賊江彬,木十三更是氣憤,對於船夫的死,這一筆血債就已經算到了他們的頭上,如今再有這樣的事情,無異於火上澆油。


    所以,木十三沒有讓黑水寨的人參與進來,他已經是抱著必死的目的,打算將這些人徹底葬送在宮城之外。但是黑水寨有幾名大漢,得知了他的心思之後,反而對他的敬仰之情更盛。


    所以他們不管木十三的反對,執意要跟著他前去,木十三倒也沒有再阻止這些人,多幾個人能夠更好地取得對方的信任,也多幾個策應,幾人默契的配合,更能夠取得成功。


    在宮牆之外,木十三率先對那些禁衛軍發起了攻擊,那些早已經戒備著他們的禁衛軍,看到這樣一群奇怪的人,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在頭領一聲令下之後,萬箭齊發。


    很多亡命之徒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射成了刺蝟,他們的身上插滿了箭,有的被釘在地上,有的雖然倒地,卻還在極力的掙紮著,似乎想要再度爬起來,但是他們剛有所異動,上麵的石頭便投擲了下來。


    不過是幾個瞬間的功夫,那些讓木十三十分頭疼的亡命徒便已經折損了大半,但是這些人也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在遭到攻擊的第一時間,便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


    他們身上穿著厚厚的鎧甲,為了避免遭受到箭雨的第二次攻擊,躲到了那些屍體的下麵,木十三的幾名屬下在掩護他的時候,被巨石砸死,讓木十三十分悵惘。


    而最為激烈也最為慘重的戰鬥,還是蘇誌道與那個老魔頭樊梟的戰鬥,兩人的武功各有所長,樊梟擅長進攻,而蘇誌道的奇門遁甲,將對方的攻擊都消弭於無形。


    蘇誌道的武功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這讓樊梟大為不滿,他捕捉不到對方的行跡,便將周遭的景物盡數毀滅,所以他們交戰的那個冷宮,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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